第 82 章
话，而我只是躲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融洽的气氛中，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丝尴尬和不稳定的味道。
这顿晚饭可能是老人最开心的一顿饭了，他和父亲谈了很长时间的话，也喝了点酒，我知道父亲在寻机觅时，找机会告诉他这个噩耗，不过从这个情况看来貌似不太现实。晚餐结束后，老爷爷提出想带我出去散步，父亲没有反对。而我心里则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总想脱口而出告诉老人这个消息，但一看到他慈祥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还是改天吧，我心里这么想。如果父亲不忍心告诉他的话，就由我来转达好了，也许我的话还更能让老人心里好受点。
但是我并没想过，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告诉他这个消息。
一路上我和老人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只不过我发现老人的神情中多了几分不自然，不对，是警觉，他时不时的左右环顾着什么。
“娃子，有一件事情，爷爷很想问你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父亲是有意让你跟在我身边，看着我的吧。”
我登时愣住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爷爷知道，你父亲最近一直在调查一些奇怪的案子，他是个警察吧？你父亲让你跟着爷爷，是想让你从我这里打听关于点穴的事情对吧？因为你父亲在调查的案子，好像和爷爷用的点穴术有什么关系啊……”
老人的眼神迷离不知所踪，貌似在看着远方，但却对着我说话。
父亲让我跟着老人是为了监视他？我不可置否的看着他，难道说父亲怀疑老人才是造成这一系列命案的凶手？
“……娃子啊，爷爷有些话，希望你能告诉你父亲。”老人对我这么说。
“您说。”
“就请你告诉你父亲，就说……就说这个案子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因为这本身就是个没有终结的案子，有些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杀人变成了一种轮回了，所有的事情也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每一个罪犯，每一个被害人，都只是这轮回中的一部分构成而已，而则个巨大的圆圈，就是由无数个同样的人所组成的，死掉的人，必将被另一个人代替，然后再死掉，如此轮回，没有一个完结。”
老人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说的那么难懂，对于当时只有7岁的我来说无疑是天书般难以理解。
“娃子，你看那个小老鼠。”
老人指了指街道旁边贩卖的小仓鼠，在摊位上，我看到一个个小仓鼠被关在类似水车的笼子里，那种小水车实际上就是一个个铁做的圆形的笼子，只要里面的仓鼠一跑，水车就会一个劲的滚动着，除非那老鼠停下来，否则就不会停止。
“大概，我们都是这笼子里的老鼠吧……躲不过的，终究会来的……”
老人蹲下身去，看着这笼中的老鼠，若有深意的说道，而我则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沉寂。
“……对了，爷爷，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思量了再三，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虽然我必须顾及到被害人家属的心情，但是一直隐瞒下去并不是办法，思来想去，我想还是由我说出口比较好。
“呵呵，小孩子怎么说话跟大人一个口气呢。”
我咽了一口，不知道该以什么口气告诉老人这件事，而且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此刻已经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
豁出去了，当时心里这么想着，也许说出来会比较好一点吧，我心想。
“……其实，父亲他在刚才就想告诉你的，”我告诉他说，“是关于你儿子的事……”
听到我这么说，老人猛的把视线从老鼠转到了我的身上。
“什么？”
“……其实，事情也是刚不久前才发现的，爷爷你对此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我措辞道。
不过我的话没能像想象中那样顺利说出口，因为我猛然间在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奇怪，这个人貌似在哪里见过，我心里猛的一个激灵。
对了……我忽然想了起来，上次那伙人找老爷爷麻烦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人从人堆里溜掉了。难不成是那家伙？
“……傻孩子，看啥呢这么起劲？”
我呆了很久，直到老人对着我耳边猛喊了一声我才惊醒。
而就在这一会儿功夫里，远处那人又再度消失不见了。
是幻觉吗？我兀自想着，那个人虽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家伙貌似一直在跟着我和老爷爷。
“娃子啊，你在门口先等一会儿啊，爷爷进去拿蛋糕给你。”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我一愣，原来老人特地把我叫出来是为了拿生日蛋糕的。
“嘿嘿，馋了吧，等爷爷把蛋糕拿出来了咱就回去，咱一起吃大蛋糕！”
老爷爷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先前明明已经准备好要告诉老人的话，此刻已然是一句也说不出了，我怔怔的站在店外，看着老爷爷那并不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等到完全消失后，心里才懊恼不已。
但是……难道老人说的是真的么……我心里想，难道父亲是怀疑他吗？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细细的雨丝不经意间滴到了我的头上。
然后，变成了瓢泼大雨。
我望向了商店里，等了许久不见老人出来，在这样等下去等下就回不了家了，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我在外面远眺，希望可以找到老人的身影。有时候感觉这东西很奇怪，比如说像那时的我，就感觉我能见到老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总觉得在一个星期，甚至是几年之后，都很难再见到一次爷爷的面孔了。
几分钟后，我发现商店中貌似有许多人涌进去，而且貌似人越来越多，仿佛是出什么事了。
我顺着人流看去，发现远处居然有一堆人聚集在那里，好像在看着什么，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了人堆中，猛的朝里挤进去。
在人群正中央，我看到了老人倒在地上的身影，他脸色异常痛苦，弓背驼腰，双手捂住胸口在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渗出来。
我看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周围有人这么喊着，我挤开人群，把老人扶了起来，仅仅是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啊，我握紧了他的手，颤抖的很厉害，呼吸很急促，嘴唇略微泛白，眼睛瞳孔慢慢放大，眼睫上方竟然还略显黑色，种种奇异的现象，貌似不像是突发某种怪病所导致的啊。
就在我仔细检查他的时候，老人猛然间举起了颤巍巍的手，指向了我身后。
“……是他……是那个人……”
我骇然，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一个我并不陌生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急速闪入了人群中。
是刚才那个人！！！
我忽然感到老人的双手一松，垂了下来，掉下来一个东西。
是一张蛋糕券，貌似是他准备去换蛋糕的礼券吧。
而当我的视线慢慢转向他的胸口时，我却吓了一跳：
老人的胸口距离心脏周围的一圈，竟然出现了怪异的深黑色，我解开他的衣扣，不仅是心脏周围，就连脖子口都被那恐怖怪异的黑色所吞噬，而黑色还在的向他全身蔓延，仅仅一会儿功夫，黑色已经遍布了他大半个身体，而这黑色每上升一分，老人的脸色也就苍白一分，此刻已经是命垂一线，眼看着要一命呜呼了……等一下，这个症状，我貌似在哪里见过啊……
“手鞠。”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个人从我背后走过，二话不说掏出了一组银针，对着老人的心口扎了进去，那银针刚扎下，原本心口聚集的黑气就立时停止了蔓延，而那一根根银针也瞬间吸满了很色的气体，我愣愣的看着老人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然后昏死了过去。
“……父亲？”我有点不敢相信。
“……安安，找到那个人，要快。”
父亲只对我这么说，我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转身冲出去，朝着那个人逃窜的方向寻找过去……手鞠？那个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纳闷了，难道就是老爷爷经常说的点穴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点穴术呢?竟然有这么利害的暗杀术，以前也都没有听父亲说起过。
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瓢泼大雨之中，每一个地方场景都仿佛变得模糊了，狂风迷住了我的视线，汹涌的人潮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雨伞迷乱着我的视线，偌大的街道上，我竟然找不到了刚才消失的那个人，那个时候如果我有鬼眼的话，说不定情况就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了（黎安自嘲了一下）。简单的说，我发现了那个人，但是我看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从我眼前慢慢的消失不见，而我却追不上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到了现场，我目送着老爷爷被抬上了救护车，yīn霾的灰色世界里夹杂着救护车闪烁不定的不安的红光，直到老爷爷被送上车后，我发现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蛋糕的礼券，死死不肯松开，一直陪着他去了医院。
灰色的雨劈头盖脸打下，我感到眼眶有点湿润，也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我的眼泪了。
直到他们慢慢走远
正文 第二十五天 手鞠（解决篇）
三天后。
老人出院了。但是情况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出院的那天，我和父亲一起将他从医院接了出来，不过老人明显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明显大不如前，胸口处那摊黑色的印记虽然有所减少，但是却仍然存在，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总之老人这次大难不死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定心丸，也多亏了父亲的及时相救，虽然还是让犯人逃了，不过相信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麻烦貌似才刚刚开始。
老人自从出院后，心情就一直不好，经过这次死里逃生，看起来已经将他剩下的意志完全击垮了，而且身体也每况愈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天天躺在床上了，对于自己的病情，老爷爷也开始对我们只字不提，甚至开始闭门谢客了，就连我有几次想进去看看他，得到的也是一个个的闭门羹。
大概是有心里yīn影了吧，我只好这么认为，不过我貌似也从这件事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所谓的手鞠，可能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我也只看过老爷爷使用过一次，我想起了上一次看到的那个死者的惨状，我很难想象仅仅是用手指就能够让人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结束掉，更难把老爷爷和这种暗杀术相互联系起来，相比起来，后者要比前者要难的多的多。
就在三天后，老人终于打开了屋子，说想要见我。
我始终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天空究竟是怎样的灰暗，就像行将逝去一样。
或许，老爷爷的样子看上去，就和这天空差不多吧。
我坐在老人的病榻前，看着他深沉渺茫的目光，我感到他在审视着我，也可能是行将就木之前的微光，我注意到他胸口的那团黑色，仅仅是看着就让我感到不寒而栗，那个样子与其说是等死，倒不如说是在煎熬，他的脸庞瘦了整整一圈，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和死人的脸庞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了，我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感受，但从他的眼神中，我已能感受到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换做是我的话，恐怕早已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以前无话不谈的忘年之jiāo，再次陷入了更深更深的沉默之中，比天人两隔还遥远的距离，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最后，还是老人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的话，我已经记录了下来，关于手鞠的真相，还有那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那天出去，我已经猜到你要告诉我什么了。”
“嗯？”
老人凝视着窗外黑云压城，茫茫然的吐着字。
“你想告诉我，我的儿子死了，是这回事？”
我点点头。
“呵……看来还是纸包不住火啊。”老人突然苦笑了起来，笑声中多半是凄苦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奇道。
“……你一定很奇怪吧……也难怪了，知道我为什么会猜到吗？”老爷爷一边涩涩的苦笑着，一边回答我。“因为人是我杀的。”
“！！！”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虽然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但是陡然之间听到他的话，不免还是颤抖了一下。
“……理由呢？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
“因为报应。”
老人的理由很简短，简短的我有点不知所云。
“报应？”
“没错……报应。”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片若即若离的云彩。
“没错……我是会用手鞠，这个世上会这门暗杀术的人并不多，不过我们每个学了手鞠的人，心里都早已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所以……所以我不感到意外。”
“准备？”我不明就里。
“娃子，你还太小，况且这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凡是会用手鞠的人，在学会了它之后，其实都已经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巡回中。”他说话的口音渐渐低沉下去，“每一个会这门暗杀术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必将是被另一个会手鞠的人杀死……这就是我们每个会手鞠的人的既定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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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和老人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只不过我发现老人的神情中多了几分不自然，不对，是警觉，他时不时的左右环顾着什么。
“娃子，有一件事情，爷爷很想问你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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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知道，你父亲最近一直在调查一些奇怪的案子，他是个警察吧？你父亲让你跟着爷爷，是想让你从我这里打听关于点穴的事情对吧？因为你父亲在调查的案子，好像和爷爷用的点穴术有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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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啊，爷爷有些话，希望你能告诉你父亲。”老人对我这么说。
“您说。”
“就请你告诉你父亲，就说……就说这个案子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因为这本身就是个没有终结的案子，有些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杀人变成了一种轮回了，所有的事情也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每一个罪犯，每一个被害人，都只是这轮回中的一部分构成而已，而则个巨大的圆圈，就是由无数个同样的人所组成的，死掉的人，必将被另一个人代替，然后再死掉，如此轮回，没有一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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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子，你看那个小老鼠。”
老人指了指街道旁边贩卖的小仓鼠，在摊位上，我看到一个个小仓鼠被关在类似水车的笼子里，那种小水车实际上就是一个个铁做的圆形的笼子，只要里面的仓鼠一跑，水车就会一个劲的滚动着，除非那老鼠停下来，否则就不会停止。
“大概，我们都是这笼子里的老鼠吧……躲不过的，终究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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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沉寂。
“……对了，爷爷，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思量了再三，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虽然我必须顾及到被害人家属的心情，但是一直隐瞒下去并不是办法，思来想去，我想还是由我说出口比较好。
“呵呵，小孩子怎么说话跟大人一个口气呢。”
我咽了一口，不知道该以什么口气告诉老人这件事，而且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此刻已经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
豁出去了，当时心里这么想着，也许说出来会比较好一点吧，我心想。
“……其实，父亲他在刚才就想告诉你的，”我告诉他说，“是关于你儿子的事……”
听到我这么说，老人猛的把视线从老鼠转到了我的身上。
“什么？”
“……其实，事情也是刚不久前才发现的，爷爷你对此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我措辞道。
不过我的话没能像想象中那样顺利说出口，因为我猛然间在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奇怪，这个人貌似在哪里见过，我心里猛的一个激灵。
对了……我忽然想了起来，上次那伙人找老爷爷麻烦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人从人堆里溜掉了。难不成是那家伙？
“……傻孩子，看啥呢这么起劲？”
我呆了很久，直到老人对着我耳边猛喊了一声我才惊醒。
而就在这一会儿功夫里，远处那人又再度消失不见了。
是幻觉吗？我兀自想着，那个人虽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家伙貌似一直在跟着我和老爷爷。
“娃子啊，你在门口先等一会儿啊，爷爷进去拿蛋糕给你。”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我一愣，原来老人特地把我叫出来是为了拿生日蛋糕的。
“嘿嘿，馋了吧，等爷爷把蛋糕拿出来了咱就回去，咱一起吃大蛋糕！”
老爷爷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先前明明已经准备好要告诉老人的话，此刻已然是一句也说不出了，我怔怔的站在店外，看着老爷爷那并不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等到完全消失后，心里才懊恼不已。
但是……难道老人说的是真的么……我心里想，难道父亲是怀疑他吗？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细细的雨丝不经意间滴到了我的头上。
然后，变成了瓢泼大雨。
我望向了商店里，等了许久不见老人出来，在这样等下去等下就回不了家了，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我在外面远眺，希望可以找到老人的身影。有时候感觉这东西很奇怪，比如说像那时的我，就感觉我能见到老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总觉得在一个星期，甚至是几年之后，都很难再见到一次爷爷的面孔了。
几分钟后，我发现商店中貌似有许多人涌进去，而且貌似人越来越多，仿佛是出什么事了。
我顺着人流看去，发现远处居然有一堆人聚集在那里，好像在看着什么，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了人堆中，猛的朝里挤进去。
在人群正中央，我看到了老人倒在地上的身影，他脸色异常痛苦，弓背驼腰，双手捂住胸口在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渗出来。
我看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周围有人这么喊着，我挤开人群，把老人扶了起来，仅仅是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啊，我握紧了他的手，颤抖的很厉害，呼吸很急促，嘴唇略微泛白，眼睛瞳孔慢慢放大，眼睫上方竟然还略显黑色，种种奇异的现象，貌似不像是突发某种怪病所导致的啊。
就在我仔细检查他的时候，老人猛然间举起了颤巍巍的手，指向了我身后。
“……是他……是那个人……”
我骇然，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一个我并不陌生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急速闪入了人群中。
是刚才那个人！！！
我忽然感到老人的双手一松，垂了下来，掉下来一个东西。
是一张蛋糕券，貌似是他准备去换蛋糕的礼券吧。
而当我的视线慢慢转向他的胸口时，我却吓了一跳：
老人的胸口距离心脏周围的一圈，竟然出现了怪异的深黑色，我解开他的衣扣，不仅是心脏周围，就连脖子口都被那恐怖怪异的黑色所吞噬，而黑色还在的向他全身蔓延，仅仅一会儿功夫，黑色已经遍布了他大半个身体，而这黑色每上升一分，老人的脸色也就苍白一分，此刻已经是命垂一线，眼看着要一命呜呼了……等一下，这个症状，我貌似在哪里见过啊……
“手鞠。”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个人从我背后走过，二话不说掏出了一组银针，对着老人的心口扎了进去，那银针刚扎下，原本心口聚集的黑气就立时停止了蔓延，而那一根根银针也瞬间吸满了很色的气体，我愣愣的看着老人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然后昏死了过去。
“……父亲？”我有点不敢相信。
“……安安，找到那个人，要快。”
父亲只对我这么说，我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转身冲出去，朝着那个人逃窜的方向寻找过去……手鞠？那个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纳闷了，难道就是老爷爷经常说的点穴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点穴术呢?竟然有这么利害的暗杀术，以前也都没有听父亲说起过。
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瓢泼大雨之中，每一个地方场景都仿佛变得模糊了，狂风迷住了我的视线，汹涌的人潮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雨伞迷乱着我的视线，偌大的街道上，我竟然找不到了刚才消失的那个人，那个时候如果我有鬼眼的话，说不定情况就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了（黎安自嘲了一下）。简单的说，我发现了那个人，但是我看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从我眼前慢慢的消失不见，而我却追不上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到了现场，我目送着老爷爷被抬上了救护车，yīn霾的灰色世界里夹杂着救护车闪烁不定的不安的红光，直到老爷爷被送上车后，我发现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蛋糕的礼券，死死不肯松开，一直陪着他去了医院。
灰色的雨劈头盖脸打下，我感到眼眶有点湿润，也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我的眼泪了。
直到他们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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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老人出院了。但是情况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出院的那天，我和父亲一起将他从医院接了出来，不过老人明显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明显大不如前，胸口处那摊黑色的印记虽然有所减少，但是却仍然存在，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总之老人这次大难不死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定心丸，也多亏了父亲的及时相救，虽然还是让犯人逃了，不过相信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麻烦貌似才刚刚开始。
老人自从出院后，心情就一直不好，经过这次死里逃生，看起来已经将他剩下的意志完全击垮了，而且身体也每况愈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天天躺在床上了，对于自己的病情，老爷爷也开始对我们只字不提，甚至开始闭门谢客了，就连我有几次想进去看看他，得到的也是一个个的闭门羹。
大概是有心里yīn影了吧，我只好这么认为，不过我貌似也从这件事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所谓的手鞠，可能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我也只看过老爷爷使用过一次，我想起了上一次看到的那个死者的惨状，我很难想象仅仅是用手指就能够让人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结束掉，更难把老爷爷和这种暗杀术相互联系起来，相比起来，后者要比前者要难的多的多。
就在三天后，老人终于打开了屋子，说想要见我。
我始终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天空究竟是怎样的灰暗，就像行将逝去一样。
或许，老爷爷的样子看上去，就和这天空差不多吧。
我坐在老人的病榻前，看着他深沉渺茫的目光，我感到他在审视着我，也可能是行将就木之前的微光，我注意到他胸口的那团黑色，仅仅是看着就让我感到不寒而栗，那个样子与其说是等死，倒不如说是在煎熬，他的脸庞瘦了整整一圈，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和死人的脸庞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了，我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感受，但从他的眼神中，我已能感受到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换做是我的话，恐怕早已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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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老人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的话，我已经记录了下来，关于手鞠的真相，还有那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那天出去，我已经猜到你要告诉我什么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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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诉我，我的儿子死了，是这回事？”
我点点头。
“呵……看来还是纸包不住火啊。”老人突然苦笑了起来，笑声中多半是凄苦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奇道。
“……你一定很奇怪吧……也难怪了，知道我为什么会猜到吗？”老爷爷一边涩涩的苦笑着，一边回答我。“因为人是我杀的。”
“！！！”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虽然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但是陡然之间听到他的话，不免还是颤抖了一下。
“……理由呢？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
“因为报应。”
老人的理由很简短，简短的我有点不知所云。
“报应？”
“没错……报应。”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片若即若离的云彩。
“没错……我是会用手鞠，这个世上会这门暗杀术的人并不多，不过我们每个学了手鞠的人，心里都早已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所以……所以我不感到意外。”
“准备？”我不明就里。
“娃子，你还太小，况且这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凡是会用手鞠的人，在学会了它之后，其实都已经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巡回中。”他说话的口音渐渐低沉下去，“每一个会这门暗杀术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必将是被另一个会手鞠的人杀死……这就是我们每个会手鞠的人的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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