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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原谅

  沈纪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将手松开,温热大掌覆在她脑后,似安慰似抚摸,他慌乱不安:“对不起对不起。”

  赵熙和怨恨地看他,那眼神仿佛要刺穿他,仿佛在埋怨“你这个惯犯,永远也改不了动手伤人的毛病!”。

  沈纪尘表情失落,眼神颓丧,低语求饶:“熙和,对不起,原谅我,嗯?”

  赵熙和没有说话,眼底漫上雾气。

  沈纪尘勾住她的脖子拉近自己,额头覆上额头,鼻尖抵上鼻尖,轻轻地蹭:“熙和,给我生一个孩子。”给我一个家。

  他的语气太过诚恳,表情太过温柔,赵熙和的睫毛颤动,声音却冷似寒铁:“沈纪尘,你不配拥有孩子,你不配拥有幸福!”

  她闭上眼,认命地迎接他的攻击。

  沈纪尘却只是放开她,沉默。

  温热的手掌覆在膝头,丝丝缕缕的暖意漫上心尖,赵熙和睁开眼,看到他像个孩子般伏在自己的膝上,目光望着她平坦的小腹,失神轻语:“他是来救赎我的。”

  宽大厚实的手掌触上她的小腹,他小心翼翼,慢慢地将手整个盖上去,像终于摸到了宝物,脸上渐渐浮出温柔笑意。

  他抬起头,眼里光芒灼人:“熙和,他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单手捧住她一边的脸颊,他微笑,“你也是,你也是来救赎我的。”

  即将父亲的喜悦冲淡了一切仇恨,他愿意为自己的爱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放下过去,放下杀父杀母之仇。

  赵熙和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孩子气,以及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卸下了肩上所有的重担。

  这一刻,她想到了两个字——“重生”。

  说不出是哪里变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温柔的光芒里,仿佛宇宙中心的太阳,灼灼地散发着热度,温暖滋润着大地万物。

  摧枯拉朽地烧进她心里,将爱的、恨的、厌恶的、绝望的……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交融在一起。

  赵熙和语气犹疑:“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她深吸一口气,“这个孩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降临。”

  他们俩的心结并没有解开,这个孩子若是在这时候出生,便只能不可避免地要背负上仇恨,背负上家庭破碎的诅咒。

  似乎和她心意相通,看穿了她的犹疑,沈纪尘目光坚定,宽大手掌在她脸颊上温柔摩挲:“没关系,还有很长时间,我们慢慢来。”

  “我会给你们一个家,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爱他,”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哀求,“把他生下来,嗯?熙和,我求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赵熙和眼泪倏地坠落,浑身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贝贝血泊中的尸体仿佛就躺在面前,父母的笑脸离自己越来越远,天霖怨恨的诅咒犹在耳畔。

  她咬紧嘴唇:“沈纪尘,你这个人的情绪太飘忽不定忽冷忽热,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纯粹彻底得可怕,让人绝望。”赵熙和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坚定摇头,“你根本不懂得怎么爱人,你只会霸道地占有和强迫……”

  这句话不是她第一次说起,每次都激得他暴跳如雷,然而这一次,沈纪尘只是沉默着,用圆润的指腹为她抹去像珍珠般不断掉落的眼泪。

  眼看着眼泪越擦越多,她的眼睛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止也止不住,沈纪尘站起来,倾身双手捧住了她莹白的脸庞,低头,将柔软的薄唇盖在她的眼皮上。

  轻舔,慢吮,咸咸的眼泪被他收进唇中。

  赵熙和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眼泪渐渐止住,口中却仍是呢喃有词:“沈纪尘,我斗不过你,你怎么会知道爱人呢,你明明只会伤害人……”

  你多少次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我,却给了我这么多刻骨的绝望。

  仿佛是感同身受,沈纪尘的心也被她传染,一阵阵地心痛难挡。

  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他想要用力地抱紧她,却又怕弄疼她。

  饱满的喉头上下鼓动,他声音干涩哽咽:“熙和,你教我,你教我怎么爱一个人吧……”

  他孤独坚韧地活了二十多年,即使是父母健在的那些时光里,也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

  这黑暗的人生里,他所有接触的,只有罪恶、贫穷、孤独、逃亡、利用……他见过人世间最阴暗的一面,也曾无限地逼近死亡的边缘线。

  他的人生复杂而诡谲,经历过最低的深谷,也攀上了最高的山峰,他从一无所有一步步攀上巅峰,似乎可以拥有全世界,却始终缺少来自他人的真实的关怀和给予。

  爱——

  那是个对他而言多么奢望而遥远的词汇。

  没有人给予过他这个东西,他又怎么能做到无师自通呢。

  沈纪尘把声音放得极低:“不要放弃孩子,不要离开我,给我一点时间……”

  赵熙和,我把我的人生交给你,你和他一起来救赎我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人心的魔力,赵熙和闭上眼,伸手环住他健壮的腰身,轻轻点头。

  头发与布料摩擦,发出轻柔的窣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如蚊蝇:“好,我相信你。”

  沈纪尘身体停顿,惊喜得声音都变了形:“你说什么?”他握着她的肩膀,将脸凑在她面前,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你答应我了?”

  赵熙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狂喜地挟进怀中。

  “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他一遍遍地重复,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似的。

  赵熙和被他晃得头晕,眉头一皱,伸手捂在腹部,沈纪尘的动作立刻停住,神情紧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急忙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轻得不能再轻,表情慌张:“肚子疼了?”手忙脚乱地把垫子弄好,让她靠上去,沈纪尘半跪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我给林医生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看看。”

  他站起就要往外走,赵熙和急忙将他拦住,哭笑不得:“我只是被你晃得头晕了而已,这么晚了不用麻烦人家林医生了。”

  沈纪尘面有懊恼之色,重新半跪在窗前,修长的腿颇有些拘谨不安的味道。

  就着昏黄的灯光凝视她半晌,他道:“我明天就叫张姨住进来,让她好好照顾你。”

  赵熙和服顺地点点头:“好。”

  灯光下,一派温柔,笑得已然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看得沈纪尘情动,倾身吻住了她的唇,舌头探出,描摹她的唇瓣,复又滑入她口中,挑住了灵巧的丁香小舌。

  温柔纠缠,轻柔吮吸,他越吻越深,鼻息渐渐粗重。

  室内的温度陡然上升,他们仿佛身处焚火烈焰,欲念越燃越旺,两个人的身体都散发出滚烫的热度。

  沈纪尘的唇瓣在她光洁滑腻的肌肤上辗转,吻过她面颊的每一寸肌肤,不留任何缝隙,直叫她无法呼吸。

  他的唇瓣顺着纤长的脖颈向下,英俊的脸庞埋进了她的前襟,探寻,摸索,温暖干燥的手掌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上游走,探进她轻薄的衣裙,一寸寸点过她的肌肤,每经过一处便燃起了一簇簇火苗。

  赵熙和忍不住回应他,喉咙里发出撩|人的声音。

  “熙和……”

  他低吟浅唤,翻身上床,沉溺中却没有忘记要小心不能压伤了她。

  赵熙和被他挑弄得难以自持,纤细白皙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柔软的肌肤像白玉般滑腻,触到他结实紧致的肌肉,便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点就燃。

  沈纪尘喘着粗气,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自己的力道透过手臂传递给她,生怕她累到了。

  赵熙和乌黑长发扫在眼前,眼神迷离中强自找回镇定,她咬着牙,双手支在他胸前,用最后一丝清明抗争:“不可以,我怀孕了……”

  沈纪尘却是继续挑弄她,一边含住小樱桃,一边坏笑着含混道:“我问过医生了,你才两个月,没事。”

  赵熙和羞恼地满面通红,伸手要去打他,却被他灵活地握住,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无辜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只是我会难受一点。”向某一处示意。

  这个英俊的男人在用自己的色相勾引她,赵熙和明明知道却忍不住上当,又将温软的手攀上他的肩,清香的发顿时将两个人都掩住,将他们罩进了独属两个人的极致欢愉的空间里。

  “熙和……”

  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为终于得到她而狂喜却又不安。

  只好卖力地追逐着她,用更加疯狂的节奏将两个人一次次地贴合,确认她的存在,也确认自己的存在。

  室内的温度不断上升,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将他们烧成粉末,烧得分不清彼此。

  长发有节奏地晃动,撩在他的胸上,勾引着他一次次地挺立。

  他像最饥|渴的逃亡者,不知满足地纠缠着她,仿佛要将她碾碎吞入腹中,又像最年轻力壮的战士,身体里有用不完的激情和活力,一次次在深夜里将她点燃,引领她到达极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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