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好在自从他三弟登基以后便暗中着手准备，到如今准备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应付不过来。
“你三叔胆大心细, 和你叔父好好学罢。如今爹瞧着让你三叔教导你真是一个正确决定，你三叔可比你爹我强多了。父亲当年对如何收复幽云十六州一点头绪都没有，你三叔愣是不走寻常路给如今的局面开出了一条路。”
还是一条宽阔的大路。
“爹爹也厉害。”德芳听着自己爹爹说了一通，随口接了一句。赵匡胤一听自己的儿子夸自己这个做爹的，抬手将德芳抱了过来照着脸蛋亲了一口。“小滑头，都跟你三叔学坏了。不过这话爹愿意听，儿子夸老子，老子高兴！”
李煜瞧着赵匡胤要带着德芳出去，连忙拦住。赵匡胤可是喝了酒的，还是老实在客栈歇着和德芳好好唠唠嗑罢。
“出去跑跑马，我的儿子要是能在马背上摔了那绝对不是我儿子！”赵匡胤将德芳向上抱了抱，让德芳用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带着德芳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李煜还想说什么，容若摆了摆手。“放心罢，德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高头大马他在宫里也是骑得了的。”人家师父都发话了，李煜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但仍旧趴在窗边瞧着赵匡胤和德芳的身影。
而容若虽然也趴在窗边瞧着，然而却和李煜不同，容若正提笔作画，准备将这父子嬉笑的景象画下来带回去给玄炜瞧瞧呢。
一瞧见容若作画，李煜也有些手痒。“你这作画的笔触倒是独特，不知师从何人？”李煜见容若半天没说话也便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想起来赵匡胤对他说过容若好像是隐门出身，貌似都不能透露太多的东西。
容若哪里知道李煜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和谁学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和官家都是从几百年以后的一个洋人那里学来的吧，寻思半天也就没有作答这个问题。
赵匡胤带着德芳怎么可能就在客栈前面那一块地方骑马，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至于该怎么作画，那就全凭脑子想象画面了。“家师云游四方，在大西北有个叫欧罗巴的地方生活了几年，学来一些他们那边的作画方法，东西融合以后就成了如今的风格。”
不回答他人的问题不太礼貌，容若边作画边思考该怎么回答李煜的问题，在画好以后瞧了两眼，有了这么个主意。
李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欧罗巴在哪里，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隐门弟子，可得好好问问开拓一下眼界。“不知那欧罗巴地处何处，可有如今大宋繁华？”
容若虽没亲自去过欧罗巴，但是玄炜可是给他讲过不少那边的事情。更何况他在大清的时候可是和洋人打过jiāo道，糊弄糊弄这位“南唐后主”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也说不太明白，给你画出来罢。”容若搜刮了脑海中的记忆，将航海图划给李煜瞧。“这是如今的大宋，这里是美洲，这里便是欧罗巴。地方不大，和大宋完全没得比。”
至于怎么个脏乱差不如大宋乡下，容若就不给李煜讲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匡胤游历一番……”容若听着李煜的感叹没说话，心里想着他还想日后和玄炜出去走走呢。至于这两位玩了这么多年，还是老实留在大宋看家门罢。
容若对德芳的武艺可谓是倾囊相授，让德芳在他亲爹面前好好地露了一手。晚上的晚饭的食材便是德芳猎来的猎物。
“哎呀，真是想让你多在爹身边待一待，但是在爹这边待久了开封那边就要露馅了……”赵匡胤很是纠结，容若灌了口烈酒暖了暖身子。“大哥不必担心，德芳在宫里有替身的暗卫，露不了馅儿的。到时候我先回去，别让玄炜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成。”
一听到有替身的暗卫，在座的三个人都是惊奇得了不得。“师父我什么时候有的替身，我怎么不知道……长得和我很像么？”
替身可是个费时间费精力的活儿，光凭长得像也不行，必须还得言谈举止像才行。“现在代替你的就是你身边一直伺候你的吉祥，他和你体型差不多，对你的一言一行也了解。至于相貌上都是小事儿，装扮一下就得了。”
“你现在身形未定，还不能定下来具体的暗卫。代你长大chéng rén身子定下来的时候，你叔父便要为你安排专门的暗卫了。”容若说罢又引了一口酒，随后起身上楼回房间准备歇下了。
他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玄炜那小子想他想得饭都吃不下去几口，官家这病的锅他可不背。让玄炜当年笑话他思念还能消瘦成这样，他可是超记仇的！
想着玄炜到时候气得直跳脚的样子，容若打了个酒嗝，蹭了蹭抱着的被子进入了梦乡。
“二弟你慢些走，你觉不觉得咱们来大宋到开封这一路有些太顺了？顺得我有些害怕……”常德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拉着他弟长顺的袖子小声说着。常顺目视着前方拍了他哥手背一下，既然都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害怕还有什么用了？
来大宋，下面的子孙根得被割一刀。回西夏，上面的脑袋就得挨一刀。
“别瞧了，免得反倒让人看到咱们起疑。幸亏咱们随母亲的长相多了一些，要不然还不好混进大宋呢。”常泰和常顺他们的母亲因为出众的美貌被西夏人掳走，几年间生下了三个一半大宋一半西夏血脉的儿子。常泰和常顺相差四岁，一个十六一个十二。
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容貌随母亲多一些，李继迁便盯上了这兄弟二人。老大虽然平庸了一些，但是老二既有野心又会些功夫，而且年岁还和大宋太子相近。左右二人还有个三弟，不怕日后断了香火的问题。
常顺一心要往上爬，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立马抓住。这事儿成了以后他们的爹爹便能官升三级，小弟日后的前途也将不可限量。到时候他们这两个断了根的哥哥功成名就的回来，这荣华富贵也是大把大把的。
“我和大宋太子年岁相近，到时候可能会被送到太子身边。至于哥你到时候机灵点，只要有空了……。”自己的大哥胆子太小，到时候还是让他来寻找机会罢，争取快刀斩乱麻好早日回西夏。
“咱们身上的盘缠不多了，明个咱们便去招募的地方转转罢。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我说什么你点头就行了。放心罢，皇上都给咱们安排好了，不就是一刀么，想想日后的荣华富贵……”
暗卫在房梁上将二人的对话一次不差地记载下来，随后便迅速进宫呈给玄炜瞧。“虾米都捞干净了，终于来一条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条鱼腌着吃……
第66章 ||大宋16
“想我想傻了不成？来的是亲哥俩, 怎么就成一条鱼了呢？”容若又想拍玄炜头顶, 却被玄炜一起身躲了过去。“想你掉ròu不假, 可没傻。那老二看着还算是有救, 我也不能断人子孙根的yīn损事儿做得太多不是？”
能救一个是一个。不当脑子有病的“圣父”, 也不做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前几批来的那六十多个人，玄炜也不是下令将他们全都一刀切了。清醒过来的关起来劳动改造, 执迷不悟的那就一刀切下去任其自生自灭等着被送回西夏罢。
“清醒的还是少数, 就那些清醒的人你就不怕他们是心思深沉之辈，等被放出来以后再动手？”容若手指敲了敲龙椅的扶手,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着玄炜。玄炜压根就没想过要将那些人放出来，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像是会作出来放虎归山那样事情的人？”玄炜伸手指了指自己，容若一把握住玄炜的手努了努嘴。“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赶紧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不许卖关子！”
玄炜听后嘿嘿笑了两声, 抽出几本折子给容若摊开看。“早就写了不少了, 后来又改了一点，总体来说没怎么变动。德芳没回来就得让吉祥继续代替着德芳，如今这不就来了一个代替吉祥的？”
反正都有暗卫看着, 就瞧着这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常顺会怎么玩儿。
“你这可真是不怕玩脱手了, 假设另一个真的迷途知返了，你打算让谁教他学文学武？别看我，我教一个德芳都够忙活的了……”那常泰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送进辽国，他靠什么让辽国的皇子赏识……
得人赏识的路子又不只有读书和习武, 他玄炜不走寻常路惯了，这凭着野路子也是能闯出一片名堂的。
“知道铁口神断是做什么的不？”玄炜摸了一把前两辈子攒一起都没这么长的胡子，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无量天尊。
铁口神断？那不是街边摆摊算卦的么？他容若可是走过正经科举出身的，两辈子了也没太摸清这位身边人所谓野路子究竟都有什么“路子”。这常泰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得指望这些不同寻常的路子闯出一片天地来了。
“多抓几个行骗的假道士好好教教他，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三个月学不会官家不光要阉了你还要给你送到军营里。”多刺激刺激，就不信这么大的压力下还能学不会。
容若听了玄炜的计划后有些呆呆的，竟然还能这么玩。利用辽国皇子争夺皇位难舍难分的机会，散播谁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老皇帝如今已经被争夺皇位的儿子们气个半死了，经过这么一搅和，辽国更得乱成一片，老皇帝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你可真会玩，皇帝当成你这么缺德的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康熙爷那千古一帝的帽子你可以拿来带了。你太有才了……”
玄炜对容若的“赞叹”得意地挑了挑下巴，准备明个出宫亲自去净身房那边走一趟瞧瞧了。他这一系列的计划都是归在常泰肯合作的基础上的，当然常泰不肯合作他也不缺去辽国的人。
争取常泰算是玄炜的“日行一善”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实际上争取常泰的工作暗卫已经做完了，玄炜和容若只不过是去验收成果去了而已。那种地方坐轿子去就不合适了，穿着夹袄的两个人溜溜达达进了胡同内的一个院子。
门口之人一瞧二人的身份便立马想起来昨个主管提点他的事情，赶忙一句话不多说给玄炜和容若请了进去。
“先前去势四十五人，存活四十四人……常泰在后院关着，常顺已经清理干净肠胃随时可以下刀……”玄炜嗯了一声便抬腿去了后院，在容若没回来之前他便单独去过一次这里，所以对地形还有个大致的印象。
常泰不安地坐在屋里，时不时出来张望一下门口。瞧见玄炜和容若进来，立马跑出来冲着玄炜和容若磕头求饶命。
“放心，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弟弟的命。之前和你说得事情听说你同意了？既然同意了就更不会要你的命了。赶紧起来，头磕破皮了耽误了朕的计划……”玄炜话音一落常泰赶忙起来。
容若一瞧便知道这个孩子是吓得狠了，毕竟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谁都打怵。“官家在大宋的名声如何，想必你们兄弟二人一路过来都有所耳闻。官家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可没李继迁那样出尔反尔的毛病。”
常泰听了容若直呼西夏皇帝的名字哆嗦了一下，赶忙连连点头。
迷途知返是好的，别像你二弟。你若是将事情办妥了，朕会派暗卫将你母亲以及三弟接到大宋来。但是你二弟朕可以将其虚报死亡留在大宋，但他这辈子都只能在宫里呆着。”有得有失，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最起码能换来家人的安定。至于自己那不管自己娘四个的父亲，就让他和他的新欢自生自灭去罢。而他执迷不悟的二弟，能在宫中苟活就可以了。
“常泰愿效忠官家……”常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猛地跪下，又给玄炜磕了一个头。“言语总是苍白的，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罢。你今天的话朕记住了。若是你在辽国背叛了朕。朕跟你说朕虽然很好说话，但朕也超记仇。暗卫，带他下去登记在册打上暗卫的烙印！”
说罢玄炜便带着容若出了常泰暂住的狭小院子，转身去了蚕室的隔壁。“容若你听听罢，这常顺的嘴里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包括他和他哥的名字都是假的，他们二人进了大宋随了母姓罢了。”
容若细听着隔壁的声音点了点头，随后便要走出去。“你走不走？我可不想听到惨叫，免得晚上做噩梦。”玄炜瞧了一眼容若又顺着墙上的小洞瞄了一眼隔壁，拍拍容若的肩膀后站了起来。“走罢，徐大善人……”
照例问完话之后，净身的师傅按照玄炜写好的词儿闻着躺在木板上手脚被束缚得丝毫动弹不得的常顺。“有你进宫做内侍就能养活你拿一家子了，你大哥怎么也来遭这罪呢？他的子孙根可比你熟多了，这一刀下去可不保准能百分百熬过来……”
哪有几个是主动来当内侍的，更何况如今还不像是灾年实在是没饭吃才将孩子送进宫里为了活命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罢。
“我爹娶了小老婆，不要我们娘几个了。为了快点出人头地，大哥进宫也是没得选的。师傅您割罢，我忍得住。”常顺瞧着师傅将刀子放在火上烤了烤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孩子，忍着点啊。挨过了这一刀，日后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说罢师傅便下了刀子，常顺凄厉的叫声惊飞了一片在院外枝头上歇息的麻雀……
“可能是历史又扭转了一点，这个时候耶律贤本应该是去见阎王爷，耶律隆绪已经坐上皇位的。如今耶律贤吊着一口气，耶律隆绪也没什么动静。”容若提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时间，算来算去怎么也想不通日后会是如何。
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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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叔胆大心细, 和你叔父好好学罢。如今爹瞧着让你三叔教导你真是一个正确决定，你三叔可比你爹我强多了。父亲当年对如何收复幽云十六州一点头绪都没有，你三叔愣是不走寻常路给如今的局面开出了一条路。”
还是一条宽阔的大路。
“爹爹也厉害。”德芳听着自己爹爹说了一通，随口接了一句。赵匡胤一听自己的儿子夸自己这个做爹的，抬手将德芳抱了过来照着脸蛋亲了一口。“小滑头，都跟你三叔学坏了。不过这话爹愿意听，儿子夸老子，老子高兴！”
李煜瞧着赵匡胤要带着德芳出去，连忙拦住。赵匡胤可是喝了酒的，还是老实在客栈歇着和德芳好好唠唠嗑罢。
“出去跑跑马，我的儿子要是能在马背上摔了那绝对不是我儿子！”赵匡胤将德芳向上抱了抱，让德芳用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带着德芳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李煜还想说什么，容若摆了摆手。“放心罢，德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高头大马他在宫里也是骑得了的。”人家师父都发话了，李煜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但仍旧趴在窗边瞧着赵匡胤和德芳的身影。
而容若虽然也趴在窗边瞧着，然而却和李煜不同，容若正提笔作画，准备将这父子嬉笑的景象画下来带回去给玄炜瞧瞧呢。
一瞧见容若作画，李煜也有些手痒。“你这作画的笔触倒是独特，不知师从何人？”李煜见容若半天没说话也便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想起来赵匡胤对他说过容若好像是隐门出身，貌似都不能透露太多的东西。
容若哪里知道李煜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和谁学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和官家都是从几百年以后的一个洋人那里学来的吧，寻思半天也就没有作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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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答他人的问题不太礼貌，容若边作画边思考该怎么回答李煜的问题，在画好以后瞧了两眼，有了这么个主意。
李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欧罗巴在哪里，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隐门弟子，可得好好问问开拓一下眼界。“不知那欧罗巴地处何处，可有如今大宋繁华？”
容若虽没亲自去过欧罗巴，但是玄炜可是给他讲过不少那边的事情。更何况他在大清的时候可是和洋人打过jiāo道，糊弄糊弄这位“南唐后主”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也说不太明白，给你画出来罢。”容若搜刮了脑海中的记忆，将航海图划给李煜瞧。“这是如今的大宋，这里是美洲，这里便是欧罗巴。地方不大，和大宋完全没得比。”
至于怎么个脏乱差不如大宋乡下，容若就不给李煜讲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匡胤游历一番……”容若听着李煜的感叹没说话，心里想着他还想日后和玄炜出去走走呢。至于这两位玩了这么多年，还是老实留在大宋看家门罢。
容若对德芳的武艺可谓是倾囊相授，让德芳在他亲爹面前好好地露了一手。晚上的晚饭的食材便是德芳猎来的猎物。
“哎呀，真是想让你多在爹身边待一待，但是在爹这边待久了开封那边就要露馅了……”赵匡胤很是纠结，容若灌了口烈酒暖了暖身子。“大哥不必担心，德芳在宫里有替身的暗卫，露不了馅儿的。到时候我先回去，别让玄炜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成。”
一听到有替身的暗卫，在座的三个人都是惊奇得了不得。“师父我什么时候有的替身，我怎么不知道……长得和我很像么？”
替身可是个费时间费精力的活儿，光凭长得像也不行，必须还得言谈举止像才行。“现在代替你的就是你身边一直伺候你的吉祥，他和你体型差不多，对你的一言一行也了解。至于相貌上都是小事儿，装扮一下就得了。”
“你现在身形未定，还不能定下来具体的暗卫。代你长大chéng rén身子定下来的时候，你叔父便要为你安排专门的暗卫了。”容若说罢又引了一口酒，随后起身上楼回房间准备歇下了。
他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玄炜那小子想他想得饭都吃不下去几口，官家这病的锅他可不背。让玄炜当年笑话他思念还能消瘦成这样，他可是超记仇的！
想着玄炜到时候气得直跳脚的样子，容若打了个酒嗝，蹭了蹭抱着的被子进入了梦乡。
“二弟你慢些走，你觉不觉得咱们来大宋到开封这一路有些太顺了？顺得我有些害怕……”常德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拉着他弟长顺的袖子小声说着。常顺目视着前方拍了他哥手背一下，既然都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害怕还有什么用了？
来大宋，下面的子孙根得被割一刀。回西夏，上面的脑袋就得挨一刀。
“别瞧了，免得反倒让人看到咱们起疑。幸亏咱们随母亲的长相多了一些，要不然还不好混进大宋呢。”常泰和常顺他们的母亲因为出众的美貌被西夏人掳走，几年间生下了三个一半大宋一半西夏血脉的儿子。常泰和常顺相差四岁，一个十六一个十二。
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容貌随母亲多一些，李继迁便盯上了这兄弟二人。老大虽然平庸了一些，但是老二既有野心又会些功夫，而且年岁还和大宋太子相近。左右二人还有个三弟，不怕日后断了香火的问题。
常顺一心要往上爬，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立马抓住。这事儿成了以后他们的爹爹便能官升三级，小弟日后的前途也将不可限量。到时候他们这两个断了根的哥哥功成名就的回来，这荣华富贵也是大把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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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想傻了不成？来的是亲哥俩, 怎么就成一条鱼了呢？”容若又想拍玄炜头顶, 却被玄炜一起身躲了过去。“想你掉ròu不假, 可没傻。那老二看着还算是有救, 我也不能断人子孙根的yīn损事儿做得太多不是？”
能救一个是一个。不当脑子有病的“圣父”, 也不做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前几批来的那六十多个人，玄炜也不是下令将他们全都一刀切了。清醒过来的关起来劳动改造, 执迷不悟的那就一刀切下去任其自生自灭等着被送回西夏罢。
“清醒的还是少数, 就那些清醒的人你就不怕他们是心思深沉之辈，等被放出来以后再动手？”容若手指敲了敲龙椅的扶手,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着玄炜。玄炜压根就没想过要将那些人放出来，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像是会作出来放虎归山那样事情的人？”玄炜伸手指了指自己，容若一把握住玄炜的手努了努嘴。“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赶紧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不许卖关子！”
玄炜听后嘿嘿笑了两声, 抽出几本折子给容若摊开看。“早就写了不少了, 后来又改了一点，总体来说没怎么变动。德芳没回来就得让吉祥继续代替着德芳，如今这不就来了一个代替吉祥的？”
反正都有暗卫看着, 就瞧着这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常顺会怎么玩儿。
“你这可真是不怕玩脱手了, 假设另一个真的迷途知返了，你打算让谁教他学文学武？别看我，我教一个德芳都够忙活的了……”那常泰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送进辽国，他靠什么让辽国的皇子赏识……
得人赏识的路子又不只有读书和习武, 他玄炜不走寻常路惯了，这凭着野路子也是能闯出一片名堂的。
“知道铁口神断是做什么的不？”玄炜摸了一把前两辈子攒一起都没这么长的胡子，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无量天尊。
铁口神断？那不是街边摆摊算卦的么？他容若可是走过正经科举出身的，两辈子了也没太摸清这位身边人所谓野路子究竟都有什么“路子”。这常泰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得指望这些不同寻常的路子闯出一片天地来了。
“多抓几个行骗的假道士好好教教他，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三个月学不会官家不光要阉了你还要给你送到军营里。”多刺激刺激，就不信这么大的压力下还能学不会。
容若听了玄炜的计划后有些呆呆的，竟然还能这么玩。利用辽国皇子争夺皇位难舍难分的机会，散播谁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老皇帝如今已经被争夺皇位的儿子们气个半死了，经过这么一搅和，辽国更得乱成一片，老皇帝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你可真会玩，皇帝当成你这么缺德的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康熙爷那千古一帝的帽子你可以拿来带了。你太有才了……”
玄炜对容若的“赞叹”得意地挑了挑下巴，准备明个出宫亲自去净身房那边走一趟瞧瞧了。他这一系列的计划都是归在常泰肯合作的基础上的，当然常泰不肯合作他也不缺去辽国的人。
争取常泰算是玄炜的“日行一善”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实际上争取常泰的工作暗卫已经做完了，玄炜和容若只不过是去验收成果去了而已。那种地方坐轿子去就不合适了，穿着夹袄的两个人溜溜达达进了胡同内的一个院子。
门口之人一瞧二人的身份便立马想起来昨个主管提点他的事情，赶忙一句话不多说给玄炜和容若请了进去。
“先前去势四十五人，存活四十四人……常泰在后院关着，常顺已经清理干净肠胃随时可以下刀……”玄炜嗯了一声便抬腿去了后院，在容若没回来之前他便单独去过一次这里，所以对地形还有个大致的印象。
常泰不安地坐在屋里，时不时出来张望一下门口。瞧见玄炜和容若进来，立马跑出来冲着玄炜和容若磕头求饶命。
“放心，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弟弟的命。之前和你说得事情听说你同意了？既然同意了就更不会要你的命了。赶紧起来，头磕破皮了耽误了朕的计划……”玄炜话音一落常泰赶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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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泰听了容若直呼西夏皇帝的名字哆嗦了一下，赶忙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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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最起码能换来家人的安定。至于自己那不管自己娘四个的父亲，就让他和他的新欢自生自灭去罢。而他执迷不悟的二弟，能在宫中苟活就可以了。
“常泰愿效忠官家……”常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猛地跪下，又给玄炜磕了一个头。“言语总是苍白的，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罢。你今天的话朕记住了。若是你在辽国背叛了朕。朕跟你说朕虽然很好说话，但朕也超记仇。暗卫，带他下去登记在册打上暗卫的烙印！”
说罢玄炜便带着容若出了常泰暂住的狭小院子，转身去了蚕室的隔壁。“容若你听听罢，这常顺的嘴里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包括他和他哥的名字都是假的，他们二人进了大宋随了母姓罢了。”
容若细听着隔壁的声音点了点头，随后便要走出去。“你走不走？我可不想听到惨叫，免得晚上做噩梦。”玄炜瞧了一眼容若又顺着墙上的小洞瞄了一眼隔壁，拍拍容若的肩膀后站了起来。“走罢，徐大善人……”
照例问完话之后，净身的师傅按照玄炜写好的词儿闻着躺在木板上手脚被束缚得丝毫动弹不得的常顺。“有你进宫做内侍就能养活你拿一家子了，你大哥怎么也来遭这罪呢？他的子孙根可比你熟多了，这一刀下去可不保准能百分百熬过来……”
哪有几个是主动来当内侍的，更何况如今还不像是灾年实在是没饭吃才将孩子送进宫里为了活命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罢。
“我爹娶了小老婆，不要我们娘几个了。为了快点出人头地，大哥进宫也是没得选的。师傅您割罢，我忍得住。”常顺瞧着师傅将刀子放在火上烤了烤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孩子，忍着点啊。挨过了这一刀，日后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说罢师傅便下了刀子，常顺凄厉的叫声惊飞了一片在院外枝头上歇息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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