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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暗藏祸心

  浮云遮月,夜色深深,风吹的树梢沙沙作声。

  程桃闪躲着,身边只带了小莲来到后院角落小庭院看望罗氏。

  “桃姐,你怎么来了?”罗氏放下绣衣,从油灯前起身。

  程桃示意小莲将手里的提盒放入桌上,皱眉道:“屋里怎么这么热?府里的冰果没送来吗?”

  罗氏淡淡一笑,自己一个小妾,又惹怒了米氏,谁会仔细服侍,没虐待就算不错了。

  “娘。”程桃给小莲使个眼色,都退出门外,她面露喜色轻声道:“她们终于惹恼了。今日就让打发去乡里田庄。”

  “谁?大小姐她们吗?这是怎么啦?”罗氏被禁足,外头消息一概不知。

  听程桃眉飞色舞说清事情经过后,罗氏不无忧心道:“兔死狐悲,桃姐,那到底是你同父姐姐,你也非亲生,别得意过头。”

  “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程桃拉下脸,恨其不争道:“就因为我是不是亲生,我这些年过的容易吗?陪尽笑脸,说了多少昧心话。”说着,不由委屈。

  但凡罗氏争气点,她也不至于活的这么憋曲,上有两个嫡姐,下有嫡弟嫡妹,她在中间可有可无,爹爹也不见得多疼,嫡母也基本无视。总算米氏当家,巴结上了,倒好,自己这个生母唯唯诺诺的还净扯后腿。想着就来气!

  “桃姐,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我又说错什么话了?”罗氏慌手脚了,好歹是自己一点骨血,后半辈就指着她了。

  “娘呜呜”程桃性扑入怀里哭个痛快。

  “我的儿可是受委屈了?怪娘,怪娘没本事。”罗氏也不由跟着抹眼泪。

  母女俩抱头哭过一场,重新匀面洗漱过后,程桃按按眼角,压低声音道:“娘,你等着,等爹爹回来,我保管让娘做程府当家主母。”

  “啊?桃姐,你要做什么?”罗氏吓的脸色瞬间变色。

  程桃凑近她,得意道:“使的手段我都知道,我就不信爹爹若知道了,还不休了她。娘,你瞧好吧。”

  “天啊!”罗氏惊慌捂紧嘴,双眸满是惊愕。

  “桃姐,你可不能犯傻!这可比不得前头林仁慈。你这心思哎哟,我这心”罗氏歪坐床榻上纠结。心跳的七下八下很不安。

  “娘,我晓得利害。”程桃半扶着她背,微微拍着道:“若不是她狠毒,咱们还抓不着她把柄呢?娘,你就甘心吗?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姨娘,凭什么扶正她?能扶她就能扶正娘。”

  “唉!她不是有个柚哥吗?”罗氏也叹气,都是妾,米氏运气好,生个儿被挑中扶正,原本地位相同的人差距一下就拉开了。一个天上,一个仍在地下。

  程桃脸上戾气闪现,不无恨声:“我就知道娘嫌弃我不是儿。”

  “桃姐,你这孩,又胡思乱想什么。娘当你儿一样疼呀。”罗氏拉着她的手:“你就是娘的命根,疼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快别说这样的话,娘心痛!”

  “娘。我知道。”程桃窝在她怀中,小声说:“娘,你只管安心静养,外头有我。”

  罗氏犹豫着还想劝劝程桃,动动嘴,最后只道:“你年纪小小不谙世事,娘这不定多揪心呀。桃姐,做人留一线,我看那橙姐是个不简单的,你可别过火了。”

  “娘放心。她们自有对付,我只管在边上添柴加油罢。”程桃笑眯眯。

  “你?添柴加油的事,也罢了。倒不如袖手旁管,你身分摆在哪,凡事少掺和。”

  程桃脸面又拉长了,谁忌人拿身分说事,碍于罗氏身分又发作不得,只鼻出冷气:“娘,我知道了。你歇着吧。”

  站起身就要离开,罗氏眉头未舒,拉着她又劝一句:“娘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桃姐,千万不可鲁莽行事,有什么难处,你让张妈妈过来递个信。”

  “娘,那个张妈,你也别信了。”程桃四瞅一下,凑近她道:“那些个老东西鼻最灵,甭指望她们。”

  罗氏嗫嗫道:“她好歹是你乳娘。”

  “哼,有奶就是娘。娘,你只看顾妈妈便晓得这帮老奴的心思。”

  顾妈妈也是程橙的乳娘,现在明目张胆的在米氏身边摇尾讨好,府里无人不知。

  罗氏摇头叹息,送走程桃,她无精打采倚衣沉思,自打林氏过世后,程府便开始萧条落寞,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和乐融融的气氛。

  程父是个粗人,也不懂这内宅事务,急需一个当家主母,因自己儿女大群,家里人口不少,懒得续弦,性挑中生了儿的妾室米氏为继室。所幸程家人口单丁,扶正妾室虽在夏国有先例,官方却不提倡。远族近亲也耐不了何,米氏名分算是定了。

  程父在家的日,米氏表面上还过得去,对这些女也自关爱有加。该少的一分不少。没想到程父出征没多久,面目就露出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程桃竟藏了那么深的心思!集米氏的各种不法行为,向程父告状斗翻程府第二任主母!这得冒多大的险啊!

  罗氏有些烦燥,自倒水喝了,绞着手踱来踱去。按理说程桃是在给她这个生母争口气,她该高兴才是,想到米氏的手段心机,罗氏不由后背生凉,程桃到底是未及笈小姐,斗得过老狐狸?

  这一夜,几家欢乐几家愁。

  桑平连夜赶回,趁着城门初开,快马奔北坊薛府交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薛剑白就醒了,照惯例先在院里练了会剑,打了一套拳,浑身大汗舒畅的洗个冷水澡换上轻便夏衫。

  阿匡来报:“少爷,桑平回来了。”

  薛剑白喜色溢梢:“哦?这么快?”

  一脸疲惫的桑平大步进来,拱手行礼:“公,程姑娘安全送达新市乡程庄。”

  “很好。辛苦了。”薛剑白原本想再多问几句,不忍心他风尘仆仆的憔悴样,挥手:“先下去歇息吧。”

  桑平低头:“公,属下遇到黑糜山劫匪了。”

  “什么?”薛剑白眉头收紧:“黑糜山劫匪不是让大兴府知府派人巢清了吗?又死灰复燃?好险,幸好你在。”他抹额后怕。

  桑平清清嗓道:“公,看样是重新集结的残匪,为者竟是齐阿宝。”

  “是他。北派独孤大师的扫地出门弟?想不到沦为劫匪?”薛剑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桑平摇头:“公,似乎这齐阿宝有隐情,小的当时急着送程小姐,不急多问。”

  “哦?”薛剑白招手唤:“进书房来说。”

  转身上台阶,阿匡打起竹帘,还未迈脚,身后却听一个娇滴滴声音:“哥哥。”

  院门外一名着水蓝色纺纱上衣,系一件曳地罗烟裙脸色绯红少女翘着嘴绕过之字形花径,头上秀气清丽的鲜花随着细步上下欢跳。

  “哥哥,说好陪我去忠勇侯府的,怎么这么慢?”

  “秀儿。”薛剑白眉眼带笑,嘴角不自觉上扬,目光温和而宠爱道:“我马上就来。娘可用过早膳了?”

  “还没呢,等着你呀。”来人是薛剑白唯一妹妹薛秀白。

  拽着他的衣摆撒着娇道:“哥,快点啦。”

  “好,我马上就来。”薛剑白拗不过妹妹,转头对桑平道:“你下去先歇息,我晚点再找你。”

  “是,公。”桑平垂头又冲薛秀白拱手:“小姐。”

  薛秀白眼角淡淡扫他一眼,咦?这个小厮有点面生?

  “哥,你新收的小厮?不像咱们家原来的小?”秀白直率,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薛剑白含混应一声:“是,在东边新收的。走吧。别让娘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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