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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一见如故

  西京城外南安寺。

  与城中慈静寺相比较。名气,慈静寺稍大点;香火,旗鼓相当;出身,慈静寺皇家指定;环境,那就见仁见智;包容,南安寺胜出。

  兴许来的比较早,在侯府浩荡马车停在南安寺时,除了遮天绿荫外,并没见到其他香客。

  主持妙一法师早早带着小沙弥们恭迎山门前。

  程橙今天装束甚是淡雅,浅湖色罗衣,系条浅紫色纱裙。头上只戴着一支桃花形镶珠簪,愈显眉目如画,晧齿嫣然,美秀灵慧。

  扶着阿朱出马车,便听阮姿欢喜呼:“程小姐,你来了。”

  抬眼,阮姿领着一个身着湖蓝绫襦,配月白色长裙,清丽娇艳少女快步过来。

  接程橙的马车是阮府派出,直接拉到南安寺,是以,比阮夫人马车稍为慢了一点点。

  “阮小姐。”程橙微笑行礼。

  阮姿双目放光打量她,笑的合不拢嘴:“漂亮,真漂亮。对了,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她叫薛秀白。”又转向清丽少女:“秀儿,这就是我常提到的程橙。”

  程橙秀眉微扬,抬眼看一眼薛秀白,掩下眼底错愕,保持微笑:“见过薛小姐。”

  “不要这么客气嘛。唤我秀儿就好了。”薛秀白一见她就格外顺眼,笑嘻嘻上前:“我可不客气唤你程姐姐,好不好?”

  程橙没想到会遇上薛府小姐,又见她天真活泼,自然真挚,不好拂她好意,报以灿然笑容:“承蒙小姐不弃,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喽。”

  秀白喜滋滋挽上她臂弯道:“程姐姐,你不知道,虽然我跟你才第一次见面。可是却像老朋友一样瞧着很亲切呢。”

  阮姿故意哼一声:“我现在后悔前些日总跟你提程小姐了。瞧你们这亲昵劲,相见恨晚吧。”

  “哎呀,阮姐姐语气酸酸的,莫不是吃干醋了?”薛秀白掩嘴吃吃笑。

  阮姿轻轻作势拍她一下,道:“是呀,还不快放了程小姐。”

  “偏不放。”薛秀白昂头斜睨阮姿一眼,故意箍紧程橙手臂。

  程橙冷眼望去,这薛秀白并非那等轻浮女,却是真正娇憨俏皮,不由也笑向阮姿道:“秀儿这是故意呕你呢?阮小姐可不能上她小小的当。”

  “两位姐姐联手欺负我。不来了!”薛秀白撒着骄,忽一眼看到大哥薛剑白在南安寺前殿廊柱前玉树临风般。

  “哥。”薛秀白挥手欢喜。忽双眸亮晶晶向程橙道:“程姐姐,那是我哥哦。走,让他认认我才结交到的程姐姐去。”

  “秀儿,还是不要了吧?”乍然又见到束玉冠,明灿宝蓝衫,踏乌履,神情轩郎,目光漆亮的薛剑白。程橙没来由心有点慌乱。

  “怎么了?那是我哥,你是我才交到的姐姐,认识下又没什么关系。”薛秀白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迷糊问。

  程橙浅浅笑向阮姿道:“今日是阮夫人,阮小姐南安寺还愿,只怕时辰错过,可别让夫人久等了。”

  谁知阮姿不在意道:“没事,还愿心的是我娘,自有妙一法师安排。咱们小辈不打扰就好了。”

  “啊?”程橙惊诧了。敢情还愿的是阮夫人,阮姿是陪着出门一趟而已,那干嘛巴巴的召她前来?

  “程小姐莫怪,是我娘想见你。”阮姿看出她脸上有一丝愠意,很过意不去主动坦白。

  程橙叹口气,只能苦笑:“不知我何德何能,入了夫人法眼。”

  “哎呀,别说这个。来来。”薛秀白不由分说,拉着程橙冲一直张望这边的薛剑白,笑眯眯:“哥哥。”

  薛剑白压上心里溢出的小小欢欣,嘴角抿笑:“秀儿。”

  “这是我才认的程姐姐。”薛秀白大大方方介绍。

  “薛公。”程橙眉间清冷,微微福身。

  薛剑白神情磊落,拱手回礼:“程小姐。”

  “哥,我跟程姐姐一见如故,真的好像多一个姐姐似的。”

  阮姿一旁开玩笑:“咦?那薛大哥也就好像多个妹妹哦。秀儿,不好,当心薛大哥分一半心思疼两个妹妹哟。”

  在场人都一愣,薛秀白嘴角上翘,开心道:“不要紧,我多一个姐姐疼,补回来了。程姐姐,对不对?”

  程橙苦笑不得,不经意抬眼与薛剑白眼底炽热相接,别开脸敷衍笑:“嗯,没错。”

  咦?薛秀白这妮平日最巴着她哥哥的,怎么会不在意别人分一半疼爱呢?阮姿最了解秀白,也知道她最崇拜她大哥,自以为无所不通,无所不能的大哥是她最为骄傲得瑟的资本。

  再一看程橙面色清和,眼神清澈纯净,那么落落大方。而薛剑白咦?他虽然口里哄着秀儿,眼角却不时瞄向程橙?阮姿睁大眼忽然惊讶的发现:这两人好般配!

  “小姐,薛小姐,夫人有请。”阮夫人身边的仆妇急急找过来打破这种各怀心思的气氛。

  程橙暗中松口气,主动拉上秀白淡笑:“薛公,失陪。”

  “你随意。”薛剑白神情略为惆怅。

  阮姿抿嘴笑嘻嘻抢先挽过程橙:“程小姐,后院有处孤水亭,那边景致不错,咱们一会逛逛去。薛大哥,你若嫌等秀儿久,不妨去逛一圈再回来。”

  “嗯,阮小姐,烦请多照顾舍妹。”薛剑白目光追寻程橙背影。

  阮姿转头递他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一行人笑拥着奔后殿。

  后院禅院,阮夫人洗手敛容整衣拈香,在妙一法师的陪同下恭恭敬敬完成还愿程序。让到清静禅房吃茶。妙一法师陪着闲谈几句,阮夫人兴致颇高,命人去请姑娘们来。

  阮姿兴致勃勃正式引见程橙。

  这并非程橙第一次见阮夫人,却比上次在大街上偶遇还紧张。温顺的屈膝福身:“民女拜见阮夫人。”

  “免礼。过来让我细瞧瞧。”

  程橙又微微向妙一法师合掌行礼,才移步向阮夫人身前趋近。

  “啧啧”阮夫人执起她的手,双目闪动夸:“真真是美人胚。”

  “夫人过奖了。”

  阮夫人顺手脱下手腕上常戴的石榴红晶玉笑说:“戴着玩吧。”

  程橙受宠若惊:“多谢夫人。贵重小女不敢受。”

  旁边阮姿夺过塞进程橙手里:“拿着吧。这串晶玉配你最好。”

  “那,谢谢夫人。”程橙推不过阮姿的好意,再次矮身恭敬的道谢。

  阮夫人爱怜的磨挲着她的手笑:“戴上试试。”

  石榴红晶玉配上程橙细腻白嫩的凝滑的肌肤,相得益彰格外好看。薛秀白凑近笑:“真真好看,好配。”

  就连妙一法师也凑趣,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满脸慈悲笑:“程小施主好缘法!”

  “大师”程橙强掩欢笑道:“谢大师吉言。”

  阮夫人笑着拉她挨自己坐榻边,仔细询问程家近况,态很和气,跟原先在大街上所见完全两样。程橙一直心里没底,平白受到忠勇侯府注意,在她看来未必是吉,可能是凶。

  “阮夫人,你可不是看中程姐姐了吧?”薛秀白开玩笑插句嘴。

  阮夫人笑眯眯反问:“秀儿何出此言?”

  “嘿嘿,就是觉得夫人莫不是想认程姐姐做义女?”薛秀白也不傻,才不想说做儿媳呢?

  “霍,你这小妮,古灵精怪的偏让你猜着了。”阮夫人半玩笑半认真点她额角一下。

  薛秀白张嘴,舌头一吐:“啊?不会吧?”

  阮姿轻轻敲她肩一下:“有什么好惊讶的。程小姐特别投我缘,我娘一见也喜欢的紧,认了亲才好多走动走动呀。”

  “哼!那我呢?程姐姐,你可不能丢下我这个妹妹不认哦?”薛秀白生怕被分了关爱,腻上程橙怀中。

  “哎哟,肉麻死了!”阮姿眉眼带笑,故做嫌弃。

  “哈哈哈”禅房里的其他人都被她二人天真幼趣逗的忍俊不禁。

  只有程橙喜忧参半。喜的是若成真,倒是多个傍身的身份,至少米氏会顾忌许多。忧的是侯门深似海,阮夫人看着威严精明,认她这么个无权无势低官的女儿,没点价值,可能吗?打死她都不信是因为阮姿的怂恿的原故。

  阮夫人疼女儿会疼的这么没原则?她若真这么心慈面软,如何在美妾环绕的内宅稳固地位屹立不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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