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爱丽丝的仙境（二）
最开始，我和阿楠只是点头之交。他那时因为个人原因，并不住学生宿舍，而是租了个校外的小公寓。课余还在一个电影院兼职，总是有些赠票给我们系的同学。某次，很晚了，我要去找他拿赠送给我们班级的电影票。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在实验室呆得太久，出来时食堂都关门，外面又是湿答答的夜雨，没有多少路边摊开着。饿得都走不动道了。
他发短信问我准备怎么拿票。
我问：“阿楠你吃饭没有？”
他答话：“在煮面。”
我问：“能不能多煮一点给我？”
他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另煮给你；要不然等到你来，这面都坨了。”
连声应好。到他家时——五楼，没有电梯，我简直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一进门，他扶着我脱鞋，因为公寓都拖过地了。帮我把书包和外套放在他卧室，然后径直走进厨房，端起锅给我盛面：用筷子先把细面卷成团，摆在浅盘二分之一半径处，再把虾仁，白鱼，小章鱼一点点堆在面上，面条周围一圈放上西红柿，海蚌。
我连声说，“不用排盘。”
“你要是渴了，我房间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你自己打开喝。”他提示。
在我拿水的功夫，盘已经摆好，漂亮的海鲜面。锅里还剩下些，他说：“怕你晚上吃不了很多，要吃的话再添。”随手摆好筷子，并把椅子拉开。
我连声说，“太客气了。”也顺势坐下，埋头开吃。他就坐我对面，盯我吃面。
“这样好奇怪，不要盯着我吃东西。”我说。
“那我回房间去。”
“别！就坐我斜对面就好。”
“那我把手机拿出来玩。”他回答。
我吃着，他看手机。我们闲聊。
吃完了盘子里的，又把锅里的刮干净，开始吃第二盘。他问：“要不要喝茶？”
“不要。”我回答，也确实很晚了，再泡茶，回家肯定更晚。他还是去拿茶叶，说：“我不是要给你泡茶，我就炫耀一下自己的茶叶。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我就想炫耀一下。”
是两种，一袋花草茶，一袋陈皮模样的。“这个花草茶闻起来有点臭，因为香味太浓郁了。不过一泡开，整个房间里都是花香；这个晒干的柠檬皮茶，一泡开，整个房间都一股子柠檬味。”
我手贱，摆弄了一下，弄出来几段干柠檬皮。他急忙把茶叶的口都封好了，装柜子里去。
我把干柠檬皮扔进没喝完的矿泉水里，合上瓶盖，来回摇晃。他说：“要开水才能泡出来香味。”
“现在也有柠檬味了。”我尝一下说，“这样，像不像海马？”
“海马，好像也叫美人鱼呢！又或者，海牛才是美人鱼？”他接话。
“海马怎么可能是美人鱼了？美人鱼是raid。”
“美人鱼不是siren吗，就是塞壬，希腊神话里的。古代好像叫儒艮，不知道艮，是第四声还是第三声。”
“我也不认识，哦，想起来了，是第三声！我记得小学时有条路叫艮山路。”
“你看百度里，儒艮也叫海牛，也叫美人鱼。所以海牛是美人鱼。”
“那只是别称而已，我还叫安安呢！”
并不是很有逻辑的样子。他第二盘面也快解决了，“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逗比了。吃这面好累！”
“怎么会累？”
“一颗一颗夹得好累。”他盘里的面是形状像蜗牛壳的意面。
“细面没多少了，就把蜗牛面也放进去了。这样还叫累吗？我给你看另一种。”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盒子面，全是小粒小粒，像米一样。
“哇！世上还有这种面，得用勺子。”
“我从来不用勺子吃面，都是用筷子。”
“你好闲——悠闲的闲。”我总结一句。
“怎么说？”
“谁有时间一颗一颗夹着吃？谁像你这样买这种面，崇洋媚外。我吃的都是一筷子卷一坨的中国面。”
“我们聊点正常的话题吧。你以后有打算？”话题转入正轨。
我把盘子放入水池冲水，他说，“别动！我一会收拾。”并解释：“其实是我嫌弃别人洗得不干净。”
“等坐十分钟再回去，吃饱了下楼梯挺难受的。”他叮嘱。
“好。”临出门，看他从房间里取出来我的外套和书包，穿上外套c背书包，正准备走呢。听他接了个电话，他重复话筒那边某人的银行卡号并记在纸上。
“干嘛要记人卡号啊？”
“我买机票，自己的卡就是用不了。以前都没有这个问题。前两天就问一同学，请他给个卡号我，我明天转账给他，看他能不能买得到。”他答话，“对了，你有卡能够在网上买票的吗？”
“有啊。”
“那你帮我试试。等我五分钟，我把航班号什么写给你。如果能买到，我直接给现金你，节约转账手续费了。”他把笔记本搬到客厅正写着呢，我说：“只要有网，我在你电脑上也可以买的。”
“那你用我电脑买一下好吗？”他问。
“行。”我回答。还是站在门口，实在不愿意又脱鞋又穿鞋的。他把网页调到官网上付款那一项，搬了凳子，把笔记本搁在上面让我付款，我试了五次三番，就是付不了款。
“你说，除了网上，哪里还能买到廉价机票了？”
“去旅行社问问。”我想了一下，推荐。
“对呀，我明天就问旅行社。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他用不大的声音一路殷勤送我下楼：“下楼小心啊，慢点儿，不要摔倒啦，楼下的铁门要关好啊，要是关不好也没事”
他关门。我下楼下到底层，突然又返回去，按他家门铃。
“怎么啦，手机忘带了？”他手上还提着裤子，看我气喘吁吁，空出一只手作势抚我肩膀，“有什么，慢点说。”
“我突然想起，之前密码输错了，让我再试一次。不要打断我。”我伸出食指，作嘘声。他把笔记本拿过来，又回卫生间接着洗漱。过了几分钟返回，发现然并卵。
“快回去睡吧。我去旅行社一样的。”他拿走笔记本，开门送客。
不知道什么问题，所以也不能给出什么解决方案。我拖着步子下楼。一路毛毛雨蒙蒙飘，无需打伞。路上等车，幸好肚子饱了，周身暖洋洋。异地求学，吃一碗家常面觉得窝心死了。蓦然生出“有人给煮面，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情绪。都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不过他应该觉得很奇怪吧，看我跑下五楼又跑上去。
录音设备在静静履行职责，睿辰还意犹未尽
“睿辰，刚才，你回忆得很详细，这对你的病情是有帮助的。”陈医生像平常那样，每次开始分析病情，都会把窗帘拉开，让整个房间都布满阳光。
“睿辰，我之所以让你开始回忆与阿楠生前认识时的点点滴滴，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治疗方案没有多大效果。之前，我是采用转移注意力和疏导的方式，结果发现你的妄想症根深蒂固，简直是不以物移！而且随着与外界交集的扩大，妄想的范围和层次也分别扩大和加深。”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妄想症更严重了？”睿辰心焦：“你给我治疗这好长时间，才发现走错道了？！”
“我们至少知道，哪些方法不可行。如果不治疗，说不定会恶化得更快。”让之耐心解释：“现在我已经基本了解你的妄想世界的结构了。就好像一个人脸上长痘，在痘痘还没有完全发开时，其实也很难有针对性让它消下去；等它完全长出来了，脓都快流出时，只要挤干净，注意杀菌消毒，一等结疤就是差不多好了。”
“你了解到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我自己都还不了解！”睿辰追问。
“最开始，你想象出一个恋人：阿楠；第一个阶段，在近四年的时间，和他对话谈心。这个时候，你的妄想症是专一的。你把感情完全寄托在一个造物上，所以和现实世界的其他人没有什么感情牵扯。在这一阶段，你可能意识到这个阿楠，不能和你有身体接触，于是你给他想出一个完美的背景，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只能和他通过电话，网络联系。这种想法如此根深蒂固，让你周围的人也以为你是有个异地恋人的。然后，你的父母开始催婚了。阿楠是男性，在老一辈观念里是不能传宗接代c不能结婚的。其实，你也没有尝试过让你父母认识他，对不对？潜意识是知道，这个恋人是见不得光的。
第二个阶段，妄想症开始变异。你渐渐习惯妄想，用来抵抗不如意的现实。既然父母需要一个儿媳，你就无意识制造出许多名为女人的造物。这些造物，不是你胡思乱想而来，而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所以你自己也不怀疑她们的真实。这个阶段，从威尼斯女孩算起，差不多四五个月。这段时间，你确实遇到过现实中的女子，但大多数相遇，是你脑海杜撰的。就好像一个男人，习惯了自渎，习惯了对二次元的女性发梦，现实生活中很可能ed一样。妄想症的加剧，让现实中的某些必要的交流消失，或是说是被取代了。
第三个阶段，妄想症的变异，或者确切说，是妄想症的变态发育已经完成。你可以构造出两个造物的关联了。简单而言，如果现实世界是“人与社会关系”点线面的客观世界，你的妄想世界也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模拟现实世界而成的。点就是“造物”，比如阿楠，比如你相亲的某些个女孩子；而线也是“关联”，你这一阶段，已经能够使自己的造物之间产生联系。这个阶段完全结束后，就是第四阶段，对“面”的模拟，估计你能妄想出多个人之间的联系，和多种联系。比如，你可能想出个谁和谁是一家人，谁和谁是同事，谁和谁是朋友。
在第四阶段，现实和妄想几乎完全混淆，特别容易产生事故。”
“陈医生，我这种情况，有没有先例？”
“没有，不过也可能是没有发现过。所以，既然目前不能阻止妄想症的层层演变，不如看看源头，至少找到你妄想世界，是否存在什么底线，标准之类。就像认识真实世界一样，去认识你的妄想世界。或者你考虑一下，试着用药物保守治疗。”
“用药物治疗精神类的病症，是我的高压线。宁愿清醒地疯着，也不要麻木地正常着。”睿辰又一次申明。
“这世上，好多心理正常的人都是难得糊涂呢！你在坚持什么？”陈医生登记好下次问诊时间。送他出门，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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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短信问我准备怎么拿票。
我问：“阿楠你吃饭没有？”
他答话：“在煮面。”
我问：“能不能多煮一点给我？”
他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另煮给你；要不然等到你来，这面都坨了。”
连声应好。到他家时——五楼，没有电梯，我简直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一进门，他扶着我脱鞋，因为公寓都拖过地了。帮我把书包和外套放在他卧室，然后径直走进厨房，端起锅给我盛面：用筷子先把细面卷成团，摆在浅盘二分之一半径处，再把虾仁，白鱼，小章鱼一点点堆在面上，面条周围一圈放上西红柿，海蚌。
我连声说，“不用排盘。”
“你要是渴了，我房间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你自己打开喝。”他提示。
在我拿水的功夫，盘已经摆好，漂亮的海鲜面。锅里还剩下些，他说：“怕你晚上吃不了很多，要吃的话再添。”随手摆好筷子，并把椅子拉开。
我连声说，“太客气了。”也顺势坐下，埋头开吃。他就坐我对面，盯我吃面。
“这样好奇怪，不要盯着我吃东西。”我说。
“那我回房间去。”
“别！就坐我斜对面就好。”
“那我把手机拿出来玩。”他回答。
我吃着，他看手机。我们闲聊。
吃完了盘子里的，又把锅里的刮干净，开始吃第二盘。他问：“要不要喝茶？”
“不要。”我回答，也确实很晚了，再泡茶，回家肯定更晚。他还是去拿茶叶，说：“我不是要给你泡茶，我就炫耀一下自己的茶叶。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我就想炫耀一下。”
是两种，一袋花草茶，一袋陈皮模样的。“这个花草茶闻起来有点臭，因为香味太浓郁了。不过一泡开，整个房间里都是花香；这个晒干的柠檬皮茶，一泡开，整个房间都一股子柠檬味。”
我手贱，摆弄了一下，弄出来几段干柠檬皮。他急忙把茶叶的口都封好了，装柜子里去。
我把干柠檬皮扔进没喝完的矿泉水里，合上瓶盖，来回摇晃。他说：“要开水才能泡出来香味。”
“现在也有柠檬味了。”我尝一下说，“这样，像不像海马？”
“海马，好像也叫美人鱼呢！又或者，海牛才是美人鱼？”他接话。
“海马怎么可能是美人鱼了？美人鱼是raid。”
“美人鱼不是siren吗，就是塞壬，希腊神话里的。古代好像叫儒艮，不知道艮，是第四声还是第三声。”
“我也不认识，哦，想起来了，是第三声！我记得小学时有条路叫艮山路。”
“你看百度里，儒艮也叫海牛，也叫美人鱼。所以海牛是美人鱼。”
“那只是别称而已，我还叫安安呢！”
并不是很有逻辑的样子。他第二盘面也快解决了，“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逗比了。吃这面好累！”
“怎么会累？”
“一颗一颗夹得好累。”他盘里的面是形状像蜗牛壳的意面。
“细面没多少了，就把蜗牛面也放进去了。这样还叫累吗？我给你看另一种。”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盒子面，全是小粒小粒，像米一样。
“哇！世上还有这种面，得用勺子。”
“我从来不用勺子吃面，都是用筷子。”
“你好闲——悠闲的闲。”我总结一句。
“怎么说？”
“谁有时间一颗一颗夹着吃？谁像你这样买这种面，崇洋媚外。我吃的都是一筷子卷一坨的中国面。”
“我们聊点正常的话题吧。你以后有打算？”话题转入正轨。
我把盘子放入水池冲水，他说，“别动！我一会收拾。”并解释：“其实是我嫌弃别人洗得不干净。”
“等坐十分钟再回去，吃饱了下楼梯挺难受的。”他叮嘱。
“好。”临出门，看他从房间里取出来我的外套和书包，穿上外套c背书包，正准备走呢。听他接了个电话，他重复话筒那边某人的银行卡号并记在纸上。
“干嘛要记人卡号啊？”
“我买机票，自己的卡就是用不了。以前都没有这个问题。前两天就问一同学，请他给个卡号我，我明天转账给他，看他能不能买得到。”他答话，“对了，你有卡能够在网上买票的吗？”
“有啊。”
“那你帮我试试。等我五分钟，我把航班号什么写给你。如果能买到，我直接给现金你，节约转账手续费了。”他把笔记本搬到客厅正写着呢，我说：“只要有网，我在你电脑上也可以买的。”
“那你用我电脑买一下好吗？”他问。
“行。”我回答。还是站在门口，实在不愿意又脱鞋又穿鞋的。他把网页调到官网上付款那一项，搬了凳子，把笔记本搁在上面让我付款，我试了五次三番，就是付不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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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我明天就问旅行社。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他用不大的声音一路殷勤送我下楼：“下楼小心啊，慢点儿，不要摔倒啦，楼下的铁门要关好啊，要是关不好也没事”
他关门。我下楼下到底层，突然又返回去，按他家门铃。
“怎么啦，手机忘带了？”他手上还提着裤子，看我气喘吁吁，空出一只手作势抚我肩膀，“有什么，慢点说。”
“我突然想起，之前密码输错了，让我再试一次。不要打断我。”我伸出食指，作嘘声。他把笔记本拿过来，又回卫生间接着洗漱。过了几分钟返回，发现然并卵。
“快回去睡吧。我去旅行社一样的。”他拿走笔记本，开门送客。
不知道什么问题，所以也不能给出什么解决方案。我拖着步子下楼。一路毛毛雨蒙蒙飘，无需打伞。路上等车，幸好肚子饱了，周身暖洋洋。异地求学，吃一碗家常面觉得窝心死了。蓦然生出“有人给煮面，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情绪。都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不过他应该觉得很奇怪吧，看我跑下五楼又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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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辰，刚才，你回忆得很详细，这对你的病情是有帮助的。”陈医生像平常那样，每次开始分析病情，都会把窗帘拉开，让整个房间都布满阳光。
“睿辰，我之所以让你开始回忆与阿楠生前认识时的点点滴滴，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治疗方案没有多大效果。之前，我是采用转移注意力和疏导的方式，结果发现你的妄想症根深蒂固，简直是不以物移！而且随着与外界交集的扩大，妄想的范围和层次也分别扩大和加深。”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妄想症更严重了？”睿辰心焦：“你给我治疗这好长时间，才发现走错道了？！”
“我们至少知道，哪些方法不可行。如果不治疗，说不定会恶化得更快。”让之耐心解释：“现在我已经基本了解你的妄想世界的结构了。就好像一个人脸上长痘，在痘痘还没有完全发开时，其实也很难有针对性让它消下去；等它完全长出来了，脓都快流出时，只要挤干净，注意杀菌消毒，一等结疤就是差不多好了。”
“你了解到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我自己都还不了解！”睿辰追问。
“最开始，你想象出一个恋人：阿楠；第一个阶段，在近四年的时间，和他对话谈心。这个时候，你的妄想症是专一的。你把感情完全寄托在一个造物上，所以和现实世界的其他人没有什么感情牵扯。在这一阶段，你可能意识到这个阿楠，不能和你有身体接触，于是你给他想出一个完美的背景，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只能和他通过电话，网络联系。这种想法如此根深蒂固，让你周围的人也以为你是有个异地恋人的。然后，你的父母开始催婚了。阿楠是男性，在老一辈观念里是不能传宗接代c不能结婚的。其实，你也没有尝试过让你父母认识他，对不对？潜意识是知道，这个恋人是见不得光的。
第二个阶段，妄想症开始变异。你渐渐习惯妄想，用来抵抗不如意的现实。既然父母需要一个儿媳，你就无意识制造出许多名为女人的造物。这些造物，不是你胡思乱想而来，而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所以你自己也不怀疑她们的真实。这个阶段，从威尼斯女孩算起，差不多四五个月。这段时间，你确实遇到过现实中的女子，但大多数相遇，是你脑海杜撰的。就好像一个男人，习惯了自渎，习惯了对二次元的女性发梦，现实生活中很可能ed一样。妄想症的加剧，让现实中的某些必要的交流消失，或是说是被取代了。
第三个阶段，妄想症的变异，或者确切说，是妄想症的变态发育已经完成。你可以构造出两个造物的关联了。简单而言，如果现实世界是“人与社会关系”点线面的客观世界，你的妄想世界也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模拟现实世界而成的。点就是“造物”，比如阿楠，比如你相亲的某些个女孩子；而线也是“关联”，你这一阶段，已经能够使自己的造物之间产生联系。这个阶段完全结束后，就是第四阶段，对“面”的模拟，估计你能妄想出多个人之间的联系，和多种联系。比如，你可能想出个谁和谁是一家人，谁和谁是同事，谁和谁是朋友。
在第四阶段，现实和妄想几乎完全混淆，特别容易产生事故。”
“陈医生，我这种情况，有没有先例？”
“没有，不过也可能是没有发现过。所以，既然目前不能阻止妄想症的层层演变，不如看看源头，至少找到你妄想世界，是否存在什么底线，标准之类。就像认识真实世界一样，去认识你的妄想世界。或者你考虑一下，试着用药物保守治疗。”
“用药物治疗精神类的病症，是我的高压线。宁愿清醒地疯着，也不要麻木地正常着。”睿辰又一次申明。
“这世上，好多心理正常的人都是难得糊涂呢！你在坚持什么？”陈医生登记好下次问诊时间。送他出门，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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