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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再见,我的爱

  [第5章 第四卷 欲壑难填]

  第144节 再见,我的爱

  孙小好下了楼,直奔位于沿河路上的矿务集团公司物资供应处,他想找到张德贵的儿子张世纪,可到了大门口又踌躇起来,原来他和张世纪并不熟悉。张世纪是张德贵第一个妻子所生,张德贵离婚后,张世纪一直跟母亲居住,很少到张德贵家,孙小好只在十多年他还是学生时在张德贵家见过一次。随着张德贵地位的攀升,张世纪也由一名普通职工逐渐地升任物资供应处的一名科长。别看只是一名科长,可他是董事长的公子,他的岳父是徐淮市某局局长。他在物资供应处把持着全集团物资采购的权利,即使是处长也要让他上三分。

  张德贵正要走进物资供应处的大门,一名保安拦住了他,让他在门口登记。孙小好拿过一支圆珠笔,认真地填好,交给保安。保安随意看了一眼,对孙小好说:“今天你来的不巧,张科长到东北出差去了,昨天才走的。”孙小好异常失望。道了声“谢”,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张晓梅的住处。

  过了几天,他又去物资供应处找张世纪。张世纪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看在张德贵的面子,张世纪答应给他找份工作。他让孙小好先坐下一会,他走进隔壁的办公室好像询问什么,回来后,对张德贵说:“这样吧,表叔,我这里正巧少一个看仓库的,你来吧,只是必须长期夜班,行吗?”“行。”张德贵连忙答应。“从下个星期一上班。”孙小好慌忙道谢。

  从矿务集团物资供应处出来,他来到了一处农贸市场,买了一斤馨香的红通通的草莓,买了二斤活蹦乱跳的鲫鱼回到张晓梅的住处。

  和陈红娟离婚的事再也不能拖下去。眼见着张晓梅的身子逐渐沉重起来。他必须尽快地把婚离掉。

  这天下午,他又来到了红旗煤矿。回到小区,爬上楼,来到自己家门前,掏出钥匙欲开门,发现锁已经换了。“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对我彻底绝望,永远不让我进这个家了?这是个好事,看样子离婚的事有门儿。”陈红娟上班去了,他进不了家,无奈折转身来到了街上,在街上转悠了一会,踅进了商店。他原来的办公室的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门上缠绕细纱似的一层蜘蛛网。张晓梅居住的两间平房大门洞开,堆满了杂物。他又来到东边的院子中,那排夏天遮风避雨的白杨树不知何时被人砍伐净尽。那只破旧的沙发依旧伤感寂寞地蜷缩着无人过问。见到这只破旧的沙发,孙小好想起了和张晓梅半夜里幽会的往事,一幕幕电影般地再现出来。

  眼前破败的景象令他伤感。

  他知道陈红娟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上班,每月只有几百块钱的工资,女儿和她娘俩就靠这几百块钱度日。想到这儿,孙小好内心一片凄凉,竟起了愧疚。

  他不愿意纠缠在往事中,他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和陈红娟离婚。

  他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四点多钟,他瞅见陈红娟下班了回家了,他不远不近地跟随者。陈红娟上楼的时候,他紧跑几步,跟着上了楼。陈红娟听到了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愕然回头一看,她的血压骤然上升,一股怒火像干柴遇到了火星,瞬间燃烧起来。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原来她看见了孙小好跟踪她上楼了。像躲避瘟疫一样她紧走几步,掏出钥匙,可是手竟然不争气地哆嗦起来。刚打开门,孙小好赶到了门前。陈红娟一扭身想进入房间,身子进了一半,孙小好一把拉住了门把手。陈红娟惶恐地用力往里拉,孙小好用力地往外拽,陈红娟的力气毕竟小了很多,没有僵持两分钟,她垂头丧气地松了手。孙小好进了房间。

  “你来干什么?”陈红娟怒不可遏,本来黝黑的面容,现在显然更显瘦弱焉黄。

  “我来看看你。”孙小好不想刺激陈红娟,毕竟夫妻一场,毕竟是自己出轨在先对不起陈红娟。

  “真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有什么屁抓紧放吧。”陈红娟泪珠滚落,双眸圆睁,仿佛已经做好了打算。

  “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吧。就算我央求你好吧,红娟咱们离婚吧。”

  “我就知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是不会跟你离婚让你和张晓梅那个骚婊子快活的。”陈红娟态度决绝地吼道。“红娟,我求你了。”孙小好情急之下竟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张晓梅怀孕了,他要给我生个儿子,只要你答应离婚,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陈红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七尺男子竟然为了离婚而下跪,她感到孙小好既可笑又可怜。转而心中有填满了悲哀和绝望。看样子这个婚他是非离不成,他已经丝毫不念及旧情,心冷如铁,即使跟这样的男人再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陈红娟内心松动了。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孙小好一言不发。

  见陈红娟不理会他,孙小好自己悻悻地站起来。“这套房子归你,再给你10万块存款,每月再给女儿500块抚养费。”孙小好开出了条件。陈红娟还是无动于衷。“这是尽我的最大能力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到法院起诉。”本来已经有些消气的陈红娟听了孙小好威胁的话语,像一脚踩在了弹簧上,猛地站起来,伸出手掌,“啪”地一声扇在了孙小好的脸上,孙小好顿觉眼冒金星,有些火辣辣地疼。“我不怕你的威胁,我死也不与离婚,看你能把我杀了。”她大声地冷笑道。孙小好从来没有见过陈红娟如此的刚烈,竟然呆住了。“你,你,这个歹毒的娘们。”孙小好举起右手,叉开手掌,正欲回敬陈红娟。不料陈红娟竟伸出右半边脸,哽咽地对孙小好说:“来,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看到披头散发的陈红娟,孙小好的心软了,举了半天的手软塌塌地垂下来。

  “算我求你了,陈红娟。”孙小好一看硬的不行,立刻换了手法,仍然来软的。“你要是不离婚,张晓梅没法活了,一个寡妇,怀孕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哈哈哈。”陈红娟突然大笑起来。“这个人真是活该,死了与我何干?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孽。”“哈哈哈。”接着又一阵大笑。听得孙小好毛骨悚然,以为陈红娟疯了,今晚不能再逼她了,孙小好打起来退堂鼓,正要离开。陈红娟的一句话令他大喜过望。“我也受够了你的折磨,和你结婚,我和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丢人现眼,但离开你我也死不了。我答应你离婚,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能让女儿知道了,你要经常来看她,不能伤害她。”孙小好喜出望外,连忙说:“我答应,我答应,只要你不再结婚,我把工资卡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女儿。”

  陈红娟长长叹口气,手一挥,“你走吧。”孙小好唯恐陈红娟改变主意,他想乘热打铁,快刀转乱麻,极力掩饰住内心的兴奋,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咱们什么时候办手续?”陈红娟没预料到孙小好催逼得如此紧,她真想破口大骂,但担心邻居知道了。她恨孙小好,恨不得杀了他,可现在她感到自己已经虚脱了,精神被抽干了,她不想再见到眼见这个衣冠楚楚而内心龌蹉无比的男人。她咬紧牙关蹦出三个字:“随你便。”“那就明天好吗,明天上午我在民政局等着你。”“滚。”陈红娟终于压抑不住,咆哮起来。不能再刺激她,孙小好想。“我走了,你自己要保重。”孙小好打开门,走了出去。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陈红娟一下子瘫软下来,觉得整个银河全部倾泻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红娟从痛苦中惊醒过来,慌忙走进卫生间洗把脸,拿起梳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打开门,原来是女儿放学回来。女儿睁大明亮的双眸,歪这头,问:“妈妈,你哭了。”陈红娟摇摇头,强装笑脸。“乖女儿,妈妈怎没会哭呢!”“刚才我看见爸爸了。”

  “他刚才回家了,又走了。”陈红娟淡然地说。抱起女儿,在女儿的瘦削的小脸上亲吻了一下。

  “爸爸还会来吗?”女儿依然问。“他出远门了,过些日子才回来。”“他还来看我吗?”“当然,你是他女儿呀。”“嗯。”“出去和小朋友玩一会,不要忘了写作业。”女儿一听妈妈允许她找小朋友玩耍,高兴地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第二天上午,陈红娟请了假,坐车来到了区民政局。

  从民政局大厅出来,陈红娟内心被抽空了,她茫然地走到车站,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孙小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了陈红娟一套房子,给她一张银行卡,卡里存了10万块,又把自己的工资卡也给了陈红娟。

  一个星期后,张晓梅和孙小好携手走进了区民政局大厅,领了结婚证,又到计划生育部门办了准生证。

  张晓梅的肚子一天天地隆起来,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肚子了的宝宝就该降生来到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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