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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天气越来越凉了,皇后的病情日渐加重,雍正九年九月二十九日,皇后乌喇那拉氏病逝。

  胤禛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竟也生起病来,以致无法亲自去祭吊皇后,我知道那个陪伴他数十年的女人不仅是他的结发妻子更是他的亲人,他们风雨同舟数十年,一朝离去,即便不再有爱情,那份亲情也远甚于他人。我无法安慰他也不想打扰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悲伤,等着他慢慢将那份悲伤放下。

  我也没有去祭吊皇后,在这种场合的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显得不合适,我只是在院中为她燃起一炉香,默契的为她祈祷。

  对她不是没有嫉妒。我和胤禛以心相许近二十年,聚少离多,安稳快乐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而她却自始至终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在她的世界里她们做为女人根本没有自己,只有丈夫儿子,而她膝下无子,她此生有的只是丈夫一人,她说他们夫妻本为一体,的确不论是做为妻子还是做为亲人她都是胤禛的一部分。

  皇后的离去让我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我和胤禛爱恨纠葛,生离死别她都看在眼里,也参与其中,不论她心里怎样想我,对我而言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过去岁月的一部分。姐姐c八阿哥c九阿哥c十三阿哥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如今她也离开了,马尔泰若曦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随着他们的离去而被时光湮灭。

  胤禛靠在塌上的大迎枕上,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脸上,脸色还是有些青白,我端了一碗参汤,慢慢地喂他喝。

  “胤禛,让十阿哥从张家口回来吧,把他拘禁在京城,让十福晋陪着他”

  “你到现在依然放不下老十和老十四他们吗?”胤禛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他嘴上说的只是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心里不能忘怀的还有八阿哥,只怕现在对十四阿哥介蒂更深。对十阿哥他到并不特别介怀。

  “胤禛,他们是你的兄弟,也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十阿哥本就胸无城府,如今就是回京也不会对朝庭再有什么威胁。如今多少故人都已去了,我只是想他们过的好一点,十三阿哥在的时候,也常常关照他们,旁人也都明白是因为你的默许,如今十三阿哥不在了,就当是为了十三阿哥也不要太为难他们吧”

  说起十三阿哥,我和胤禛一时都无语了,自他去后我和胤禛极少提起他,他的离去在我们心中留下的空洞越来越大,我再没有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而胤禛来说心中的痛更深,一年多来,他不仅下旨将十三阿哥为避讳改名为“允祥”的“允”字改回“胤”字,还让他的牌位配享太庙。还特命奉天c直隶c江南c浙江各建祠宇,以昭崇报。

  但所有这些都无法弥补我们心中的遗憾。

  皇后去世留下的阴霾还没有散尽,对我来说一个更不幸的消息传来:承欢死了,一个月前,因为难产,母子俱亡。

  胤禛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只是看着他听着他在说话,好象他在说一件与我不相干的事情。

  胤禛看我半天没有反应,摇了摇我“若曦,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说话呀”

  “你在说什么?”我突然意识到他在说承欢

  “若曦,你不要这样,你想哭就哭一哭,不要这样好不好!”胤禛把我搂在怀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心里能喘上气来,我软软的靠在胤禛的怀里,悲伤象潮水一样向我袭来,

  承欢这个不是我的女儿却胜似我的女儿的孩子,当我给她起名时,她就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象一个精灵在我的生活中跳跃,她是那样的美好,我一直尽力让她生活的快乐幸福,可如今却让她在这般花样年华,就这样悲惨地客死他乡,她才十八岁,绿芜对不起,十三爷对不起。

  “胤禛,为什么会为样,我以为有我和你,我们就能让她幸福,她那么美c那么好,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嫁那么远?我们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

  “若曦,不要这样自责好不好?是她自已愿意嫁到喀尔喀的,我们留不住绿芜,留不住十三弟,也留不住承欢”

  是的,我们那么爱他们却留不住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有好好享受过天伦之乐,“承欢膝盖下”,是我对她的期望,绿芜却没有享受到。

  “胤禛,我要承欢回来,我要十三爷c绿芜和承欢一家三口在一起,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让他们在一起吧”

  弘昼执意要去喀尔喀接承欢的棺椁回来,胤禛坚决不许。我知道胤禛是对的,弘昼因着承欢几次和塞布腾发生冲突,如若他去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他再纵情任性,没有胤禛的允许他只能愤愤留在京中。

  听喜儿说弘昼站在湖边的树下好久了,我穿了披风出去找他,看着天空阴沉欲雪,他还站在树下,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五阿哥,天要下雪了,进屋吧”

  “姑姑,承欢上次回来奔丧,就站在这棵树下对我说:“今生已经无缘,一切都等来世”,她对今生真的很绝望,她这样匆匆的离开了就毫不留恋我们吗?”弘昼说着眼中噙满泪水,我的眼中也瞬时充满了泪水

  弘昼哽咽着说:“姑姑,她在喀尔喀一点都不幸福,她那么美丽聪慧,满腹才情,塞布腾根本就不懂她,小的时候在一起念书c下棋c呤诗,师傅总是夸她冰雪聪明,说她有咏絮之才,和她在起玩游戏,她总是聪明灵动花样百出,和她再吵再闹她,我从没真正生她的气,等长大了皇阿玛和额娘给我娶了亲,可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比的上承欢,承欢和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从小我就知道皇爷爷c皇阿玛都喜欢四哥,我的额娘身份也不尊贵,我也不想象皇阿玛和八叔他们那样为了那把龙椅争的你死我活,记得小时候你教我们唱的歌里有一句:紫禁城的美丽,不如天边那一道美丽的彩虹。承欢就象天边那道美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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