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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国事 第212章 矛盾(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第212章 矛盾(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进攻!致胜之道唯一有进攻!”

  天空下着雨,春雨使得天气突然变得特别冷,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激战的战斗从凌晨开始,暴雨复加天冷,战斗打的非常辛苦,仰攻的士兵们无数次摔倒在山坡上,浑身尽是泥污,军装被雨水打湿,冰冷的雨水、湿淋淋的军装使得每一个人都冻的浑身颤抖,嘴唇乌紫,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一声不响的随着哨声响起发起进攻,一声不响的战斗着。

  守卫山丘的日军第76联队在山坡上修建了六道防线,当进攻部队在破晓时分攻克第一道防线后,一场大雨便下了下来,不过是半个钟头的功夫,堑壕就像小河一样满是雨水,士兵们的腰身以上都泡在泥水中,而在他们的身边,手榴弹、炮弹不断的爆炸。

  机枪射手瞄准着数址米外的日军防线挥酒着子弹,此时炮声和机枪的射击都都失去了昔日的清脆,在倾盆大雨中显得那么沉闷,沉闷的何止是枪炮声,窝在泥沟里的官兵们同样显得很是沉闷。

  “***……”

  骂了一句,危泽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不断炸出焰团的日军防线,山上打下来的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身子飞过,子弹的呼啸声只是让他皱下眉头,然后又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

  仗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使得赵刚第一个生起了气来,和其它人一样,他一次又一次的擦拭着从额头上流到鼻尖的雨水,而嘴边却在不停的念叨着。

  “哎,这鬼天气!”

  瞧着那差不多有五十度的山坡,再看着天空中降下的雨水,赵刚清楚的知道,这该死的雨阻断了他们的进攻,在这种气候和战场环境下,最稳妥的办法是的防御,而不是进攻,可看着身旁一张张烦燥的面庞,他知道,必须要进攻。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样死气沉沉的互相对射下去,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进攻的话,大家伙就只能呆在壕沟中让雨水浸泡着,不用去想,任何人都明白,这对士兵将是何等的痛苦,明天的战斗力将会因此受到严重的影响。

  “进攻!”

  赵刚自言自语着。

  “除了进攻,看来真没办法了!”

  咬着牙,赵刚朝着身旁的危泽看去,此时他的脸上也尽是焦虑之色,连这个老兵都是这样,更何况是其它人。

  终于,赵刚做出了决定,他死死的盯着前方约八十米外的***防线,只需要一个冲锋!

  “进攻!”

  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大叫一声一手提着冲锋枪一手扒着泥土从壕沟中站了起来,举着冲锋枪下达的冲锋的命令,同时第一个冲了出去。

  军官带头的表率作用,这会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赵刚刚一冲出去,全营的士兵立即像撒开大网一样,直捣敌人的阵地,赵刚在前面冲锋,危泽则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而在他们的两翼是跳出战壕的士兵,他们一声不响的迅速跟了上去,左右两翼的士兵们则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同营长率领的一连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在距离敌人阵地约50米的距离,进攻士兵便狠狠的甩出了手榴弹,在进攻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手榴弹便握于右手,小拇指扣着拉火环,之前的冲锋枪就像是助跑一样,在还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他们甩出了手榴弹,不少手榴弹直接落入敌军的战壕炸飞一些***兵,而也有少数的手榴弹滚了下来,在进攻部队中间爆炸。

  可即便如此整个步兵营以排山倒海的之势冲入了敌人的阵地,冲锋枪、机枪第一时间朝着战壕内的日军扫射着,在冲锋枪手和机枪手挥洒完一匣子弹后,端着步枪的步枪兵立即跳入战壕,用刺刀击杀着残存的***兵。

  “一个冲锋!”

  战斗比赵刚想象的结束的更快,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因为在冲锋的时候,他看到身旁不少战友倒下了,有的人被绊倒了,有的人被子弹击中了。

  “阵亡42、57人负伤……”

  作为军士长,在这一场冲锋结束之后,危泽冲着营长汇报着,夺下这两道战壕,付出了了近百五人的代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个钟头,咱们就可以撤下去了!”

  赵刚摇着头,看着正在向第三道防线溃逃的日军,在机枪的追击下,不时有人被打翻在地。

  雨一停,士兵们到处点火烤衣服,围着火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觉,稍事休息后,第三营活下来的士兵们列队向阵亡的战友遗体告别,赵刚亲自在柴堆上点着火,在随军僧的咒文下,看着战友们的遗体随着烈焰化为骨灰,最后,大熄灭之后,便又用刺刀将骨灰击碎,然后装进战友遗留下的饭盒内,士兵们也学着营长的模样,分别把平时与自己亲近的战友的骨灰装进战友遗留的饭盒内,然后用白布包扎好,再把盒子吊在自己的脖子上。

  当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他们在充当灵堂的一间屋内,把骨灰盒摆在一层搁板上,士兵们用不知道从那弄来的菜籽油,用纱布搓成灯绳,点起了长明灯,然后又用纸烟当起了香火。

  按照近卫军的葬礼规定,阵亡骨灰会在战地灵堂的供奉三天,而在这三天之中,随军僧每天都会念上几个小时的咒文,以超度士兵的亡魂。

  随军僧的咒文声在空气中传播着,而在灵堂外,持枪守灵的士兵们表情显得很是凝重,而远处休整的官兵们,神情中同样带着一丝悲意,今天,他们失去了72个兄弟,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登陆后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天。

  “4月12日,雨,于凌晨四时十五分的发对敌军防御之高地发起攻击,至正午,整整激战八个小时,全营七十二名官兵阵亡,战争沙场固为军人之本份,然仍难免万分悲痛!”

  赵刚写着日记,战地日记很简短,写完日记后,他又开始为起草给七十二名兄弟家人的信,作为指挥官,他必须要亲自给这些人的家人去信,支安抚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

  而此时,在帐蓬外,危泽却和几个要好的下属一起坐在火堆旁,每一个都时不时的吸着鼻涕,几乎所有人都感冒了,宋鹏程脱下军靴,非常随便的把脚丫子伸到火边,嘴里还说着粗话。

  “奶奶的个头,脚后根的皮又他娘的厚了……”

  “刮掉它!”

  危泽吐出一句话,看着宋鹏程,这小子运气绝不是一般的好,一枚***手榴弹扔在他的脚边,竟然没炸。

  手榴弹,想着***人的手榴弹,危泽便取出一个缴获自日军的手榴弹,手榴弹和国产手榴弹完全相同,铸铁的弹套、木制弹柄,听说这是在东北中立战役后,日军才开始仿制近卫军特有的手榴弹。

  尽管是仿制品,但危泽却很喜欢这种***手榴弹,它的威力却比国产手榴弹威力更大,好像是因为两者的装药不同。

  这时危泽才注意到,在这个手榴弹上似乎用白漆写着什么东西,是***字。

  “陈翻译,你看一下,这写的是什么?”

  将手榴弹递给陈明田,对于他,危泽并没有什么恼意,他有他的道理,自己有自己的道理,只是信念不同而已。

  “严惩暴华!”

  陈明田在回话时显得有些胆怯,事实上,他几次都提出希望能调走,可最终团里一直都没有批准,在陈明田看来,自己呆在这地方,很有可能会挨冷枪,尽管大家现在都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离危泽近些,他知道,只要危泽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不会死,否则他肯定会惹上麻烦。

  “严惩暴华?”

  听着这话,危泽一咧嘴。

  “这***人也就是过过嘴瘾!”

  嘴上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看到宋鹏程那小子正抚着手指上带着一枚戒指在那里把玩着,于是便问道。

  “程子,那是什么?”

  “什么?啊?这个吗?”

  宋鹏程一愣,一把抓住身边武振华的手给军士长看。

  “这小子也带着呢!”

  “那里弄来的?”

  “这个嘛,”宋鹏程的脸上露出些怪笑。

  “是用刺刀换来的!振华对不!”

  “啊,嗯嗯……”

  武振华傻应着,可眼睛甚至都不敢看长官。

  “咱说不要吧,想回了那娘们,可那娘们却说,无论如何也要请咱们收下来,盛情难却嘛,军民鱼水情不是,没办法,只好收了起来……”

  听着宋鹏程在那打混,危泽只是摇头叹气,这几个人啊……完全变了!

  第二天近凌晨时分,在三个步兵营的轮番进攻下,山头打攻克了,通往香川市的道路被打通了,可尽管如此,但是日军的防御依然非常顽强,因为没有缴获军用地图,也没有向导,部队只能利用现场侦察的方式勘定进攻路线,而进攻的方式除去强行正面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余地。但是进攻却出人意料的停止了,部队需要修整才能发动起一次对要点的强行进攻。

  虽说接近敢香川市,可是距离后方却更远了,部队出发时携带的辎重物资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后方运输物资又不知什么时候能达,因此,前线的第一师已经不能再指往后方供应,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切物资都必须要采用的当地征集,暂时维持部队的需求。

  大米和青菜的供应并不算困难,但是相应的各类调味品,却几乎耗尽,过去士兵们征收物资时,都在“门外”,而现在却不得不进入***人的家中,收集***人家中的盐,盐还好解决,可对于伤员来说,伤员需要糖来补充营养,在野战医院,有时候一口糖水,甚至是一名重伤员能喝的最后一口东西。

  而为了能给伤员弄到糖,士兵们甚至需要把刺刀架在***人的脖子上,才能弄到少的可怜的白糖或者红糖,相比于中国农民,***农民更穷,他们的家里根本见不到什么糖,尽管负责征收物资的部队用尽了各种手段,但却也只搞支有限的一点糖。

  野战医院的武风平用纸将白糖包了起来,放在饭盒内,只有重伤员需要的时候,而且得到医生的交待,他才会用上一点点,可尽管如此,也只剩下了不足一盒糖了。

  “说不定什么地方会有糖!白糖也行……”

  作为野战医院炊事班班长,身高只有一米五不到的武风平看起来和***人没什么两样,怀揣着几十军代券的的武风平,到处去找着糖,和碰到的那些***人比划着,可直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得到自己需要的糖。

  买了半天糖也能没能买到他一回到炊事班,就看到军医开出的十几张***,每一张***都是一杯糖水,那是给受伤较重的不能吃饭的士兵开出的,可是他去取糖的时候,却发现糖竟然消失了!

  一见白糖消失了,武安平只觉得头皮一麻,顿时气势汹汹的站到灶前。

  “谁动我的白糖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拎上一根手臂出的棍棒。

  厨房内正在做着饭的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而且还纷纷说道,中午吃饭时还在那,最后,嫌疑落到那几个***民夫的身上,在野战医院的厨房内有五个从在通过一个***小镇时征用的几个***民夫。

  但因为言语不通,没法询问,愤火在心的武安平便用棍子教训了一下其中一个***人,他很年青而且穿着黑色的校服,这种人的嫌疑最大。

  “去请一个翻译过来!”

  “就是这家伙吗?”

  陈明田一边说,一边叼着烟卷走了进来,他跟着危泽来野战医院看几位兄弟,被人拉了过来。

  “这个人从三天前就在这里帮厨,干活很老实,不一定是他!”

  听着旁边人的介绍,陈明田看着这个似乎有些怯懦的青年,也觉得不一定是他,问了几遍之后,那个***青年都说不知道,最后说道。

  “可能是那个士兵拿的!”

  “不可能,士兵不可能偷东西!”

  睁大两眼,武安平听着这人竟然说是自己的下属偷了糖,立即涌起一团然后,立即开始搜这个***人,最后在这个***人口袋里搜出一团纸,一展开。

  武安平便嚷了一声。

  “我就是用这纸包的糖!”

  陈明田一看,纸是部队散的传单。

  “我的糖!”

  想起那些伤员的糖竟然让这家伙给吞了,武安平的眼中冒出了火来。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更是怒气冲天,一把拉起那个青年就走,把他带到几十米外的小溪边,陈明田也跟了过去,只看到武安平用直接抽出刺刀,毫不犹豫的刺进那个***人的后背,刺刀直透他的前胸,青年惨叫着倒进行小溪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你,你干什么?”

  陈明田大叫一声。

  “他娘的这家伙把为伤员准备的糖都给偷吃了!”

  骂了一句,武安平怒气冲冲的回去了,而陈明田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小溪中倒着的青年,血映红了小溪,为了一点糖就可以杀掉一个人,这生命也太不值钱了,心情沉重的他看了一眼尸体,在走回到厨房的时候,却看到武安平已经洗了洗手,站在灶边准备着为伤员烧的鸡汤,而一旁剩下的几个***人则都以恐惧的眼神偶尔偷看着他,并开始拼命干活。

  “班长,杀掉了吗?”

  “杀了!”

  “班长,怪可惜的,那小子活干的不错……”

  “他娘的偷吃糖,那糖可是给伤员吃的!”

  武安平嚷了一声,脸上又流露出一丝愧色。

  “兄弟们在前线打仗受了伤,咱们连杯糖茶都不能给他们,真是……”

  在武安平扭过脸的时候,陈明田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他看着那个似乎是在哭泣的炊事班长,他是为不能给伤兵一杯糖茶而难过。

  而在另一方面,他却可以为了一点糖去杀一个人,这一幕,陈明田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到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

  而此时,武安平却又盯着灶前灶里的火,整个人都在那里发着愣。

  “要是能弄到糖就么好了!”

  “武……”

  吱呒着,陈明田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眼前依然是那具流着血,血水染红了小溪的尸体,同样的,当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不能给伤员一点帮助而懊恼的炊事班长。

  “班长,二营的兄弟弄来几只老母鸡,咱们晚上看看要不给重伤区的兄弟们一人下一碗老母鸡面叶吧!”

  “啊,老母鸡!有鸡蛋吗?”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陈明田眨眨眼睛,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第一次,他对自己身处的这支军队充满了不解,这支军队中的兄弟们,表现出他们截然不同的两面。

  对敌人的残酷和对兄弟的友爱,在他们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抬着有些沉重的脚,陈明田离开了野战医院的厨房。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