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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谁也不比谁幸运

  寒光凌冽,祁鸢心气一提一松,收回软剑,暗笑一声。

  她想,自己大抵是在暗中行走太久,时刻提防着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意外,才会变得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罢。虽然从前的她总是毫无顾忌,纵然赴身于水火之中亦是半点儿没有畏惧。是啊,从前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祁鸢仰头,轻笑一声。

  但从前的她只是个傀儡,被人提溜着转圈的木偶,而现在,她是她自己。

  若说起来,风北阁手段狠戾且追踪能力极强,她其实不该离开神通谷,毕竟那里是一处绝佳的庇身之所。可她从牢笼里逃出来,不是为了去另一个牢笼的,楚翊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祁鸢想着,他该是想从她这儿打探风北阁的消息,接而让自己为神通谷所用。

  虽然这一次她猜错了。

  是时,不远处传来呼救的声音,那声音极低极轻,虚弱得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祁鸢一顿,觉着有些奇怪。这样深的夜里,这样偏僻的树林,是谁会在这里?

  拨开碍眼的树枝,祁鸢向着声音传来处走去。

  小树林里的光色格外昏沉,脚下是枯枝落叶叠叠,而头顶上一片茂密的枝叶交缠望不到天。在这样的情境下,祁鸢看见了伏在地上的女子。那女子露出的半边脸上布满疤痕,面纱将将垂在脸侧,发上衣上满是血污,越是走近她,空气里铁锈般的血腥味道便越明显。

  抽出软剑挑开女子染血的面纱,寒光慑亮了带着惊惧的双眼,就在那一个低眸间,祁鸢的眉尾狠狠跳了一跳,同那女子的神情叠了一叠,皆是惊讶。上次祁鸢愣住的时候,还是那个人对她说要娶她,而现如今距离那一次已经很久了。

  从林叶间隙洒下的月辉隐隐映出地上情形,是枯叶丛生,泥泞遍地,在一颗古树前边有两个女子。一个浑身染血容貌半毁微颤伏地,一个手执软剑眉头微皱形容锋利。这样两个存在,似乎没有半分相似,却除了

  除了那伏于地上的女子尚完好的另半张脸,除却神情之外,竟是同祁鸢生得并无二致。

  祁鸢并不是这样喜欢管闲事的人,就像她曾经说过的,“杀手一旦有了感情,他就毁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但只要不涉及那个人,她仍保持着一个杀手该有的冷厉,这是逃出风北阁也改不掉的东西。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这些观念早被深深地刻进骨子里。

  祁鸢都以为,她之所以会救下郝泠,最大的原因也不过就是她那张与她相似的脸。许久以后,她才找到那个真正的答案。

  是了,她们并不只有面上的相似,更深一层,是血缘上的牵绊。而那个许久以后,说的是她终于晓得郝泠与自己身世的时候。

  祁鸢一直只当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却不想自己原是有的,她甚至还有一个妹妹。可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好好的一对双生儿,一个被毒哑嗓子毁了容貌,一个流落在外刀口饮血。算起来是完全不同的命运,但谁也不比谁幸运。

  救人,寻医,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所谓的“好事”。

  但她大概天生就只会杀人,不懂救人。是以,郝泠被她带走不到三日便死了,原因是伤处收到了感染。在她死后,祁鸢瞥了一眼,掀开衣角望去,肩胛是上一道刀痕深可见骨,而在她的颈边腹部,到处都有鞭打的痕迹。

  眉头不明显的皱了皱,闭上眼睛,祁鸢长长呼出口气,收住那抹不忍,终于漠然地放下那抹衣角。便是这时,她发现她腰间那个刻着“郝”字的腰牌。

  一顿,思索片刻,祁鸢将腰牌收入怀里,随即捡起那抹洗净的面纱。出了落脚的地方,她找了家办身后事的店,报去地址,丢下银钱。

  “那里边的女子,好好葬了吧。”

  店中青年将将记好地址收好银钱,便听见女子话音落下,随之则是快步离去的脚步声,而再抬头,店门前边已是没有人了。他挠挠头,有些奇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

  可不一会儿又收回了银钱,青年叹口气:“有啥好怪的,本来做的就是这种生意”

  外边天气清朗,人声赫赫,长街之上,女子动作缓缓带上面纱朝着城门处走去,一双眼微微低着。祁鸢握着腰牌,眸色微闪。

  现如今不稳定,而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以作庇佑。

  而皇城郝家,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倏忽间春光远逝。盛夏时节,青草连绵,风色里郁郁葱茏。

  这样晴好的天气,打渔很是方便,林镇里于是一下子少了许多人似的,至少在欢颜看来少了许多。一路跑跑跳跳,挎着篮子回来,欢颜似乎有些兴奋,手舞足蹈比划着与即墨清讲着些什么。而即墨清就这样看着她,撑着脸微微的笑。

  不过是看到些鱼,至于这么开心吗?即墨清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又为她别好耳侧的落发。嗯,到底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被打回来的鱼,就算是兴奋成这样大概也能够理解吧。毕竟,他单是听她这样讲都忍不住想笑了。

  男子眉眼温柔地坐在旁侧,而女子就这样不停地说着比划着。院外天光暖融,将树上繁盛的枝叶照得极有活力。也许这就是生活美好的模样吧?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欢颜一抹嘴巴:“说起来这种天气真叫人容易口渴,便是喝了茶水都解不了对了,我们不如去买个瓜吧?前些时日你说还不是时节,但现在大抵可以了,只是不知道甜不甜。”

  “去吧。”即墨清想了想,“若是不甜便给我吃好了。”

  欢颜歪一歪头,半边身子趴在桌面上挤眼笑道:“可这样的话,很像我在虐待你。”

  “是么?”即墨清虚叹一声,“左右我也习惯了。”

  “啧,不情不愿的,果然你只是说说只是哄我开心而已。”

  即墨清无奈笑笑,旋即换了满面肃然:“好吧,其实我最喜欢吃的就是不甜的瓜。”想了想,他复又道,“而且,你也晓得的,我从不会哄谁开心,便是偶尔想逗逗你,也不会为了这个而骗你。我怎么舍得对你说谎呢?”

  男子的目光于真挚隐约透出点小小的戏谑,一双向来疏淡的眼微微有些弯着,唇边也小小带了些弧度,好看得厉害。

  欢颜摸摸脸,只觉得有些烫,而嘴角更是止也止不住的想要弯起来。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在哄她呢?

  只不过她很愿意被他这样哄,也乐意他因这个骗她。

  毕竟一想到“能让他为之这样费心思的也就只有她”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得意一下的。

  欢颜抬脸,眼睛都笑得眯起来,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什么都不讲,只故意地噘着嘴冲他扬一扬下巴

  “我才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面上笑意却极深。

  也许吧,某些谎话还是有存在的的必要的,尤其关于爱的,很能让人开心。

  蹦蹦跳跳走在路上,田埂间欢颜小步小步跃着,而即墨清就在她身后步余,眉眼间细细的满是柔情,一派守护的姿态。

  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便有一块瓜田,瓜农是个老大叔,性子有些犟,不大好说话。虽然他是卖瓜的,却似乎舍不得卖瓜,每次看见别人提走他的瓜都不太开心,而卖不出去就更不开心了。欢颜曾经疑惑,既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卖瓜呢?

  而即墨清揉揉她的头:“大概是喜欢种瓜的感觉吧,而因为种了太久,把它们照顾得太好,大概是会不大想卖的。毕竟情怀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怎么会?”玩着头发,欢颜的思绪飘忽起来。

  “当然会。比如,我照顾你这么久,就”

  闻言,欢颜忽然回过神,眸色微讶:“就是为了把我卖了的?”

  “”

  话说回来。虽然那个瓜农大叔不好讲话,但这里只有他家的瓜长得最好,又大又甜,故而倒是不缺买的人。

  欢颜隔得老远便看见瓜田里边有一个大大的瓜,滚圆翠亮,瓜纹一道道分布得极为均匀,单是看着便觉得很甜。于是一手指着那个瓜一边回头,欢颜咧出一口白牙:“我要那个啊”

  话还没说完,她脚下一滑忽然便摔下去,在摔的同时惊叫一声,而即墨清便是反应迅速却也没有拉得住她,反被欢颜扯着手臂一同跌了下去

  那个瓜农大叔听到这声尖叫立刻出来,而他一出小木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只见离小道较近的一个瓜四分五裂的倒在田里,瓜皮瓜瓤溅落一地,空气里满是甜香。而在那瓜的周围,有一对相拥着的男女,那女子的面上沾了粒黝黑的瓜子,此时正满眼惊讶地望向他这一边。

  眼睛睁得浑圆,瓜农大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边抖边指着对面一双人。

  “你你你你们你们这两个偷瓜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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