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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3章:他……已经走了

  莫言扬唇笑魅惑众生道“救你。

  东陵无绝眼睁睁的看着他指尖竟化作了缕白霜样的气体源源不断的融入他的眉心里渐渐的竟已看不见他的手指接着是手腕。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东陵无绝意图摆脱他的控制却根本挣脱不开。

  “莫言朕命令你马上给停下东陵无绝怒喝着眼前的人那诀别样的眼神让他阵心慌有种直觉从今往后他怕是再难见到这个身影了。

  莫言却只是带着笑看着他道“记住叫九弦。当初是你创造出了如今能与你融为体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说完这句他垂下了眼帘东陵无绝突觉眼前的人化作道刺眼的白光瞬间朝他冲过来。

  时间神思有些恍惚。光晕里他仿佛看到了些熟悉的景致和画面。

  在栋开满了雒棠花的别苑里他拿着把精致的匕首专心的雕刻着手中那把尚未成型的古琴。那是他花了好些功夫寻到的块千年雒棠木亲手雕刻打磨出来的再配上特殊的天蚕丝浸制出的弦必能成为把音色绝佳的好琴。

  “怎么是九根琴弦把柔和好听的嗓音响起画面里又多了名红衣少女那身影他眼便认出正是昔颜。

  “你不是很想要把古琴吗在们幽竺国传说里有把上古名琴琴有九弦能奏天地之音穿透阴阳。翻了些古书名典总算找到了这把琴的打造之法。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便做来给你玩玩。他手上边忙着边解释着。

  “太子殿下亲手为做的琴呀昔颜玩味的蹭过来看了又看“那可得给它取个好名字既然是九根弦那就叫九弦琴好了。

  “是不是应该取个更有内涵点的他有些哑然失笑道“等你把功课学好了再来给它取名吧。

  画面转换那些他曾经经历过的过往以及那些他不曾看到过的昔颜的世界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面前呈现。到昔颜葬身火海的那刻鲜血滴落琴面九弦琴突然迸射出道光晕护住了她然而她却还是抱着琴倒在了废墟之中。

  那些记忆在这刻穿越千年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里。身体里那股流动的冰冷气体通通汇聚于心田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欲从胸腔里暴发出来他想极力压制然而脑海里那些纷沓而至的记忆却渐渐占据了他所有思绪。终于那股气血逆流而上直冲脑海。

  东陵无绝只觉得阵头晕耳鸣刹时间便昏了过去。

  “再见了魔裔冥诀。意识抽离的那瞬间耳边依稀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隐没。

  “君上五更天了该叫起了。吴庸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君上

  迷迷糊糊间些影像在脑中浮现着当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时东陵无绝突然心中紧猛的惊醒过来脱口唤道“九弦

  正准备小心翼翼靠近的吴庸被吓了跳身子僵支支吾吾道“君上您……您说什么

  “九弦呢东陵无绝急急问着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九弦的影子倒是桌上不知几时摆上了架琴弦正是那把九弦琴。

  吴庸随着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桌上的古琴诧异道“咦这不是国师大人的琴吗怎么搁在这儿

  东陵无绝只觉胸腔里有股暖流在缓缓流动着然而眼睛却微微有些发酸。他伸手触向古琴轻抚着那流光浮动的琴弦冰凉丝滑的触感就像那人的指尖样。

  东陵无绝声音无比艰涩的道“国师昨夜入宫向朕辞行他……已经走了。

  那人竟将他千年的修行注入了他的心脉也连同他所有的记忆并带给了他。从此这世间再无莫言此人只余下了这把九弦古琴证明着他曾经存在过。

  吴庸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见东陵无绝眼眶竟有些发红时更是震惊道“国师乃国之良才君上既然不舍奴才这就命人将他追回来便是。

  东陵无绝眸光久久凝视着桌上的古琴半晌才道“不必了。他并未真正离开他相信终有天他还会再回来的。因为他听见了最后的那声再见。

  “这琴以后就放在这儿了不要让任何人碰它。有些不舍的松开了琴弦站起身来时东陵无绝已俨然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冷睿以着清冷的声音道“替朕更衣吧不要误了太后出殡的时辰。

  太后出殡举国致哀。天还没亮整个京城街道上都挂满了白幡御林军也披上了青色披风沿途清道。文武百官皆着孝服垂首恭候在宣德门外等待着出殡的队伍到来。

  卯时三刻沐兰也被近侍卫自内务府牢中带了出来挤在出殡的队伍当中同前往皇陵。

  远远的沐兰便看见东陵无绝换上了袭青黑色暗纹龙袍领着众皇亲贵胄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中间是抬运棺木的车队往后则是众嫔妃以及各宗室命妇而她就被夹杂在最后这批人当中。

  皇陵距离京城约有上百里路哀乐齐鸣泣声不断。队伍环城周之后这才缓缓出了城。到达皇陵时已是未时时分隆重的入殡典礼才算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虽然在这样的场合分神绝对是死罪但沐兰的存在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尤其这些日子有关于她的流言早已传遍了后妃命妇们的耳朵。纵使没有指指点点交耳议论光是那些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已足以摩擦出火来。

  沐兰浑然不管周遭倒是在看到靳宁时微微停留了片刻。

  靳宁也是身素淡的白衣脖子上戴着的那块古玉颇为显眼。见此沐兰伸手贴向胸口处的地方。手指触到处硬物不禁微微笑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昨晚东陵应弦来牢里时所说的话。

  “因为要仿制块同样的玉佩所以费了些时日。你知道的若不这样她很快就会发现玉佩失窃那可就麻烦了。

  那块玉曾经跟随她多年沐兰自是看便知真假。也不得不佩服东陵应弦心思的确够缜密看来短时间内靳宁大概是不会有所察觉的了。想到这里她移开目光再度回到了东陵无绝身上。

  她想好好的多看看这个人多记住他些因为来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让她欣慰的是他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眸子里也有了些神采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晦暗。可见再多的哀痛也总会过去看到他振作起来她也就安心了。

  切祷祭结束之后时间便已到了傍晚接下来便是沐兰要参与的环节献祭献祭过后便可将棺木入椁送入陵寝了。

  或许是已经经历过数次死亡沐兰自己也很震惊于自己的从容与平静由着侍卫将她押送到了太后的灵棺前。东陵无绝答应会让她死得体面些那么想必过程应该不会太痛苦吧。

  此刻他只距离她几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眉眼清晰可辩。那双凤眸如同黑矅石般迷人将她的身影牢牢的锁定其中。在她深深的凝视之下如同两潭泉井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还能有最后个请求吗沐兰开口说着。

  东陵无绝脸上也不见什么神色道“说吧。

  沐兰看向旁边的灵棺道“想请允许为太后上柱香。

  这个请求让下面不少人略微有些不满甚至有人面上已露出zh讽来。然而东陵无绝却只顿了片刻便冲旁边的侍者施了个眼色。侍者会意的点了点头递上束香来。

  沐兰恭敬的接过点燃上前跪拜下来。以前因为知道是孟依青所以她行礼也只是为了作给大家看而这次是她第次真正的诚心向这位太后谢罪。

  磕罢了头她站起身来再度看向东陵无绝向他扬起抹最最灿烂的笑又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众人道“今天怎么不见国师莫言

  东陵无绝看了看她道“他有事在身来不了了。

  沐兰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在这个日子里还能有什么事是比来参加太后葬礼更重要的不过看东陵无绝的神色又不像有什么异常状况。妖孽王爷小刁妃

  想到这里沐兰有些失笑她个将死之人还操心这么多做什么人生聚散本就无常虽然不能见他最后面有些遗憾但这种场面不见也好。

  沐兰叹了口气笑着道“怎么还不开始呢总不会要由这个献祭之人来主持执刑吧

  东陵无绝竟似乎并不是太着急道“如果你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话。

  遗言吗沐兰最后看了他眼道“那么请您保重再见。

  再见。又是这个词东陵无绝将目光自她身上收回转向身后的侍者道“拿上来。

  侍者颌了颌首不会托着张盖了白布的盘子端上前来。盘中端放着只白玉瓷壶只同色玉杯。

  见此沐兰颇为意外。虽然他答应让她死得体面但她也只敢奢想着能得个全尸便差不多了却想不到会是赐毒酒。比起白绫和刀刃这种死法的确算是最仁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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