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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镜馆还是藏梨镜馆,只是没了轻轻。

  “找到她。”公子看着那桌上的信纸,抓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便出了房门,对身边的人说。

  “ 是。”允公子接下命令。转身便走。

  “宿,你说她会去哪儿?”西楼应万万是想不到的,她那么一个懒人,也能消失得这么利落。

  “公子,信上说了什么?”那个她,也就是公子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了。

  什么女子,不过是艳馆花伶的身份,却能让公子如此上心。

  “游山玩水,乐不yù返,勿念。”好一个勿念!她把他当成什么了?轻轻,轻轻,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西楼应毕竟是公子西楼,定下心神来便神思转动。

  藏梨轻轻,十七岁扫榻待客。自己说的,自己做的,反倒是做了之后才觉着不好意思么?

  不,绝非如此。以她的心xìng,要做的必不后悔,自己不就是一个例子。

  霍公子!霍言。

  轻轻、霍言。这两者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联!若是如此,若是如此!西楼应突然觉着有些事情是这般让他捉摸不透,或者说,一遇上她,他就有些看不透了。

  花灯夜下,那夜与她相遇。此后种种,他之所触所及的轻轻,皆在他眼皮底下,但偏偏这个在他眼皮子地下的人,却让他有一种感觉,没什么能留住她。只要她想,她便能。

  镜中花,水中月。莫过于此可观可赏不可亲。

  不!他要弄懂她,留下她。西楼应陡然间明了要做的想做的。

  “岚,司徒先生何在?”手中信犹在,他走出书房,对公子岚道。

  司徒先生,是公子西楼的先生,文韬武略,无所不精。

  藏梨镜馆主厢小院

  轻轻的房间里,满地的碎纸屑。东厢的于先生一早就离开了。

  西楼应见着那一地的碎屑,眉尖微蹙,俯下身捡起,恰是拾起眉眼的部分,那双眼,叫他心里一跳。

  屋子里没有旁人,他手有些发颤,可是为什么发颤,他自己也不知。那眉眼,那眉眼。

  东江

  东江是洛水的分支,洛水由北向南,纵贯整个大启,而东江是由西向东,沿途流过锦歌、东山、江城多个城市,也算是条大水了。

  而此时入夏,东江的水波泠泠泛着光。一艘游船正飘飘dàngdàng地悠闲着。

  “接下来你去哪里?”那人问得随意,且也是随意地往嘴里送了一颗荔枝。

  “青云山。”我无流连,无牵绊,早些去了,早些逍遥。

  “你脑子没病吧。”半晌,霍言回道。

  轻轻只是看了她一眼。

  霍言顿了顿,“轻轻,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是谁?”我去,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一个超级变态,她自己还懒得去查。

  “他是阿哑,别的我不需要知道了。”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既然决定不牵扯那么多,那就没必要查追根究底了。何况,这样她也才安心舍得,安心离去。

  “你真舍得?”安素啊安素,你可是真的舍得?我在时间界面看到的你,可不是如此。

  “从来未得,又何来舍?”她与阿哑,不过是浮生中飘萍相遇。

  霍言无言。共事那么多久,安素这个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是薄情,只是情深,偏偏行者的经历让她已经无法享受普通的人生。每多一次爱恨,就多一层伤心。毕竟看着所爱生老病死,而自己终将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好在她霍言已经看开随缘、随心、混日子。

  “轻轻,你已经不是安素了。这一次,你只有一辈子。死后会成为别的生命,这辈子和以前种种都会忘记。”霍言提醒她,也在劝她。放下行者的身份,放下种种,做一个普通人。

  轻轻低头,垂首而坐。静默。

  霍言,其实我只是害怕。她说,在心底说。

  怕呀,怕人世无常;怕呀,怕生离死别;怕呀,怕不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安素,不是个洒脱的行者;轻轻,不是个洒脱的姑娘。

  游船轻暖游弋,顺着东江的流水慢慢慢慢地往东走。到了一处便是下了船。船主人是对年轻俊俏的眷侣,恩恩爱爱地游玩山水。

  却是急煞了旁人。

  一个旁人是公子西楼。

  另一个旁人,自然是良王梁公子了。只是梁公子倒也狡猾得很,派了人四下寻找,却独独不去青云山探看一眼。

  转个眼儿就七日后了。

  藏梨镜馆静悄悄的,不见得元妈妈开门迎客,更不见得那位轻轻姑娘。倒是不知怎么的,不知怎么的,公子西楼竟然大大方方地进了镜馆,然后光明正地宣称自己是镜馆的主人。

  有人不乐意了。宝贝儿摇钱树跑了,可气死元妈妈了;又跑出个人来抢镜馆这块儿地皮儿,那她可不乐意!

  元妈妈撒泼,死命地不肯让公子府的人搬进公子的东西。可真当是一眼见了那位公子,真真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阿哑”元妈妈在厅里头站着,本做出了誓死不让的姿态,可一见到那人就睁大了老眼。

  公子转过身,一脸神色如冰雪,冰丝云锦织成的月白袍子着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风姿卓越。

  然而这样一个少年郎,十五岁的少年郎,没有应有的稚嫩,只有莫辩的如星眼眸。高高在上,坐卧云端。

  “元妈妈,她留给你的金银不多,十万两黄金。”西楼应说道,“养老够了。”他不留这个人。

  “轻轻会回来的。”元妈妈几乎是笃定了。

  “所以我在这里等她。”他的心里微不可察的叹息,“藏梨轻轻,十七岁扫榻待客。你知道么,她是我的。”

  “不行。”元妈妈当即叫出声,这怎么行。她是妈妈,轻轻不在了,这里说什么也是她的,还有这个会说话了的阿哑,也是她的,没了轻轻,还能养出个阿哑呢。

  “不管怎么说,这地方是轻轻一手置办的,我是她妈妈,我就是主人。”她可不想走。

  “是吗?”他向来是不动怒的,因着有什么值得自己动怒呢。

  元妈妈,更不值得他动怒了。

  元妈妈终于还是离开了凤陵,心、甘、情、愿。

  梁公子马不停蹄地寻找着轻轻的下落,大启上下求索。

  可惜,那人杳无音讯,似乎从不曾出现过。除了空庭和闻名大启的美酒,还有就是凰水边的藏梨镜馆,仅此而已证明着曾有一位轻轻姑娘。

  公子西楼亦是如此,不过隐晦而深入,蔓延进各地可能与不可能的地方。他笃信她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眉目间流露着无悲无喜的妙曼、看山看水。

  只是很可惜。两个月之后,荣城传来消息,有一名叫做轻轻的女子游玩时落水身亡,十七八岁的年龄,身形纤细,容颜如春雪,只可惜溺亡于湖。后来人说那位轻轻姑娘酿得一手妙酒,是凤陵人。

  良王得了这个消息即刻去了荣城,见到尸身,登时面色惨白,踉跄着神色悲恸。之后,以冰檀玉棺安放尸身,带回凤陵下葬。只可惜半路被人劫去,棺木连同尸身一并丢失。

  自此后三年,良王不理朝中事。流转于各地,不知是在寻找什么,直到第五年,他抵达青云山。

  青云山上有一座道观,名曰青云观。

  ☆、十三 世外青云观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大大们,有错处请指出喔。也好改正哈。

  晨露微曦,山色碧洗。

  这凤陵西南有座青云山,山上有座青云观,是女子出家修道的道观,除了女子,观中就只剩下些神像了。

  忘轻是个孤女子,至少在四年前她的身份是如此,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是凤陵城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

  后来不知怎地,忘轻也就成了忘轻,不过现已是青云观里的师姐,平日是少言,似总是专于修道,除此之外,女冠子忘轻做得最多的就是青云山里采挖草yào,给了观中的师傅与山下的农户猎户换些用度。

  毕竟,山上的清修日子像是一湖深水,静的没声。观中的女冠子们有些耐不住的,来了不到一年又走了,当然,没有再回来。留下的都是那些个经历了世事后心灰意冷的女人,不、女冠子。

  像忘轻这么年轻的女冠子,青云观里很少。

  这是个二月初春,青云山顶尖上的春雪还未消融,不惧寒的花木们有的已经出了芽色。忘轻一身道袍,背上背着竹篓,一步步地往深林处去,为的是寻找这时节鲜嫩的碧柒。

  深山中总是寂静的,偶有鸟鸣,但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都是软软的清新感,山和水透出丝丝散出的幽冷气息扑面而来,叫人清醒爽快。

  忘轻记得自己为何而来,但走到青云山那个她常去的山崖时,见到了一个故人。

  这个故人与她在五年前相见,四年前分别,如今又见着了。

  “忘轻。”那人笑容豁达明媚,英气十足。

  忘轻听见了她在叫自己,扔掉了手里的树枝走上去,不说一句话。她知道,她不会是因为想要聊天来的。那年回到凤陵的时候,她们约好了不轻易相见,而相见也就是有事了。

  “这一身道袍穿得合身吗?”那女子笑道,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女冠子。

  “霍言,这四年你做了多少事情呢?”女冠子问她。

  “我什么都没做。”霍言回答说,“但现在该做些什么了,安素,你知道的,四年了。”她的目光坦然又带着叹息,不知为何如此。

  “我命局已定,这里就是我的栖身之所,直到老死。”女女冠子说,唇瓣翻覆之间清醒而果决。

  “恐怕由不得你啊。”霍言幸灾乐祸地叹息,“你这一次,还是好好在这个世界待着吧。”她的眼睛里有着狡黠和戏谑,道。

  女冠子容色不变,像是无关于己,漠然道,“尘缘已了,青云世外观。”

  “随你吧。”你能固执,能自苦,能任xìng,却没法叫那两人割舍得下。一个梁王,一个公子。梁王你从未有意,可那位西楼应呢?当年可就是你找到他的呀。

  “忘轻告辞。”她倒真似成了个女冠子,成了个心无己、心无他的女冠子。转身离去,连半分的温情也不留。

  “唉”霍言看她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还得她做做功夫,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现在那个西楼应可以将女人拆吃入腹吧。等有了这样一层纠缠,要是有了孩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纠结无比的妹子还舍不舍得?

  这么想着,霍言已经有了主意,便消失在空气中,似乎从未出现过。

  凤陵藏梨镜馆

  梨涡的水是静的,然而却不腐,西楼应立在青石的小道上,身量挺拔如玉树,墨发雪衣,容如冰雪。

  “公子。”来人是允公子,持弓背箭,一身银色的长袍,锐利而凌冽。

  西楼应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梁王这几日在空庭流连,告病不朝。”允公子道,声音如隆冬寒雪,透着冰冷。

  西楼应嘴角扯起一个笑容来,“还以为他知道,却躲在一角去了。”

  “公子,我们该启程去风都了。”允道。

  “我知道了。”

  允见他不再说话,知是无事了,于是离去。只是心中有些不明白,这么多年,公子还在找一个已死之人,是否太不过,他信公子。

  西楼应一人独立,呢喃道,“梨花开了。”二月梨花白,你在何处,还会不会酿那枝上白?

  空庭

  梁王坐在梨花树下,任由那些梨花片片飘落,些许落在他肩上,也不去拂去。

  面前是粗瓷的酒坛,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轻轻,你要是能像这梨花一样落到我身旁就好了。”他摇摇头,一口气喝尽了水晶杯里的酒,暗暗的香气在鼻尖和口舌中流转,可酒的滋味是却是苦的,不似黄连苦,不像苦莲心,只是一种酸涩难言的苦楚,形容不出。

  那颗梨花泪就在眼前的桌案上,他拿起了端详。这颗梨花泪,算是她留下的遗物吧。冰檀玉棺里连同她的尸身都被西楼应夺走,他也只留下这颗她当初勉强收下的礼物了。

  或许是酒的滋味熏人神智,恍惚间记得当初他们在船中的对话。还记得她那时说的,千万不肯收自己的礼物,还让自己照顾西楼应,还说什么要出家,她出什么家?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家出什么家?

  是了!终于猛然地回想起这一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脑海中顿时清醒起来。

  轻轻,你好狠的心肠手里的梨花泪颓然坠落在地,飘飘dàngdàng的梨花落在那颗美玉上,梁王站起身来,拂去了身上点点的花瓣,眼角带了泪又有着笑。

  轻轻,你竟是藏得竟是如此近。他叹息一声,不知道心绪中藏了多少的莫可奈何。这么聪慧狠决的女子,他心惊,更心动。

  这一次,我会先遇见你。

  三月,桃花开到叫人迷醉。

  青云山已经是新绿成叠,青云观也多了些因着春日□□带来的鲜活。如丝微雨落下来,点在草叶花木之间,湿润又温柔。那一日的青云观来了外客,客人说是来求神灵一事。

  那客人一身蓝色的锦袍,外罩了湖蓝的纱衣。神情温润,一身的高贵气度。只可惜,这个客人在寻觅了所有的女冠子之后,却是失望的神色。

  “公子是找什么人吗?”观里的知观问。

  “不瞒知观,我的确在寻访一位故人。”那客人笑道,却掩不住眉目中的着急。

  “那公子要失望了,这里是我们所有的修士了。”知观说,独独遗忘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忘轻。

  “真的没有别的女冠子了吗?”客人不死心,问道,眼睛扫过每一个女冠子,都不是她。

  “没有了,青云观只有我们这些世外之人,不问红尘。公子,或许她在别处。”知观道,神色无悲无喜,淡如清湖。

  “如此,告辞。”客人说道。一身锦蓝,转身而去,出了青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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