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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天边的那颗星,请传达我的思念

  [第1章生活滴絮语]

  第2节天边的那颗星,请传达我的思念

  夜里,满天繁星的夜空璀璨夺目,有一颗格外大而光彩熠熠的星星发出锃亮的闪光不断映入我的眼球。古人借青鸟来传递思念之情,我此时仰望着天边的那颗明星,不禁泛点思念之情,追忆之心。如今我想借这颗硕大的亮星来寄托我的思念之情也最为之不过。我遂把我心中的那段记忆c感情,把我所要说的c所想的都写出来以表达我对一位我一生中最敬爱的人的思念之情。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意识的那时,那段模糊的印象中,我隐约记得,祖父带着我和弟弟去鱼塘边玩的情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铁制的洗脸盘壁上开一洞,系上一条小绳,上面装了些零碎的砖头瓦片,我和弟弟则坐在这个装着碎瓦片的盘子里,祖父沿路拉着我们去鱼塘与鱼塘间的埂堰上抛瓦片,在生长着百年以上的老芒果树上乘凉,他抛出的瓦片落到水面上,像快艇一样向前快速驶去,溅起透明晶莹的水珠,瓦片荡起的水波纹静籁地向周围扩散。当然,我不记得我那时有没有扔过瓦片了,弟弟更不可能扔,他刚出生不久还没学会站立呢。但在我的印象当中,正如前面所描述一样,爷爷总是能把瓦片扔在水里,并且使瓦片能在水里像快船一样“游”过很长的一段距离。我对爷爷最早的记忆就是这样的:一个穿着旧式白色圆领衣服,旧式老中裤的老人拉着装着碎瓦片,上面坐着两个幼小的儿孙的铁制脸盘,悠哉游哉拉着,脸盘与地之间的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天籁的乡间道路里响荡开来。20多年了,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除了万分疼爱我们两个儿孙的原因,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费这么大力气,冒着多少旁人讥笑的眼光和话语也要让我们从小就懂得亲近大自然c学习大自然。

  从现在回忆以前,稍有印象就是91年在广州住院看病的那段时间。从刚开始去广州c寻找医院c住院c做手术c疗养再到后来的出院,爷爷无一不亲自为我的事儿劳心劳力,有时一天下来,东莞一广州来回几趟跑。那时我还小,不知道我将要动手术,更不知道什么是手术。那时,我总以一个孩童的性格:该平静的时候平静,该淘气的时候淘气,该撒娇的时候撒娇;总之,孩童时代的我涉世未深,在我那时的脑海里,不存在任何恐惧c烦恼c忧愁。那时住院,我还在医院里到处活蹦乱跳呢。到了我动手术那天,我应该是早早就被麻醉睡着了吧,直到我醒来之时已经发现我吊上了葡萄针。至于当时具体的情景是如何,至今我已经忘记了。后来,亲人们跟我谈起了那段往事,说当时的医学水平还不是很发达,跟我同时一起进手术室的另一个孩子最终没能成功和幸运地走了出来。所以我的亲人们一直都在庆幸。的确,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时我竟可以两次在鬼门关那里顽强地挣回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在手术室外等待我的亲人们应该是万分的难过c紧张和恐惧吧。还是后来父亲告诉我,当我被推进的手术室的那一瞬间,爷爷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子流出了他那平生刚毅的泪水。是的,我想,世界最刻骨铭心的痛就是眼看着自己至亲的人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然而,这一瞬间也是最感人的,任何陌生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境都会本能地为之难过与同情!术后,我依旧不曾有过任何恐惧,那时我并不知道原来我的状况是多么的悲惨。只顾天天带着孩童般天真烂漫的心去看待一切。趁着白天在医院里不用打针之余,爷爷经常背着我去行街,去动物园看动物,去烈士宁园参观,至于那时的情景,我现在已经忘却了。在我脑海中有一天的晚上,我坐在爷爷的肩膀上,爷爷带着我在广州街道的夜色中漫步,那时广州街道每到10点多马路两旁的商铺大多已经熄灯打烊了,天桥那边的居民区更是漆黑一片,出于好奇,我呼唤着爷爷带着我走上了天桥,后来爷爷说那里黑灯瞎火,于是停在桥上看了一下夜色就回到了医院。总之,一有空余时间,爷爷就抱着我或者我骑在爷爷的肩膀上出现在广州的街头上,或是旅游区散步c游玩。

  到了上学的日子,爷爷头几天总是跟其他家长一样,陪伴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时不时探头瞅一瞅正在上课的我,那时没有幼儿园,只有小学里的学前班。假期里,他每天早上总是充满热情地带着我们去茶楼吃早点。三爷孙一起走在茶楼的道路上,引来了不少旁人的羡慕之声。

  爷爷喜欢到自家的田地里去耕种,于是便也经常带上了我们一并去。其实,我们去到那里为的是爬树,摘水果,玩水,亲近大自然。而一旁的老人,正在埋头苦干呢。

  他也很溺爱我们,每当放假,总是带我们去村上的小商店去买东西吃,那时生活条件不好,能经常到商店买东西已经是每一个孩子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了。总而言之,那时我们没有什么玩伴了,爷爷便于是也充当了我们的玩伴,当然,这玩伴,在我心中,是无比的宝贵,喜爱,以致我嘴馋的时候,经常费劲力气拉着爷爷的手,嘴里嗲声嗲气地叫嚷着去买东西吃。而爷爷总会被我的举动所征服,感到无可奈何,于是便有从凳子上站起来,拖着我的手去村中的商店买零食。他也很热衷于照相,每到新年,总会带上我们去镇上的照相馆照相,在我儿时的相薄中,更多的是三爷孙的合照。

  我很小很小便学会了游泳,大概7岁便学会了。那时根本没有游泳池,村里的人都去鱼塘里游泳的,天然的水呀,清澈见底,阳光下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哪儿像现在的水那么脏呢。夏天的时候,每当接近傍晚,他都会领着我们去鱼塘里游水,他当然不是为着自己游吧,只是觉得,男儿不学会游泳是不行的,更何况有一次我不慎落水差点送了命,是爷爷奋不顾身跳下水把我救上来的。于是总会言传身教,不厌其烦就地教会了我游泳的本领。在他的教导下,我于六岁那年学会了游泳。

  说到儿时的玩具,那就要说他给我买的变形金刚机器人了,说是变形金刚,根本不会变形,只是一个用以吸引消费者眼球的字样名称而已。还有那台红色的小单车,当初为了让我容易学,特意选了那一台后轮带有两个小轮的单车,后来干脆拆了那两个小轮,好让我真正地学。可惜的是,那一台单车,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如今回忆起来,童年的我,如果没有爷爷,也就没有我们的童年,至少我们的童年将会是枯燥不堪。可以想象,他当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两个的身上,望孙成龙的心态。

  直到,我们搬进里新村,爷爷奶奶从那间有着百年历史的瓦屋搬进了我们住过的瓦屋。我们的距离拉大了,而我也到了上初中的年龄。早期上初中的一段时间里,由于上学时间早,在我无赖般的要求下,爷爷每天被迫在天还没亮就出来叫我去吃早餐,我也很喜欢跟着他去吃早餐,不过更多的是一种绝对的依赖性,因为那里的早餐偏贵c好味,光靠我一天两块钱的零用钱根本吃不起。他也把带上我去吃早餐这事儿当成了一个责任,每天早上很准时,基本没有缺席过。虽然有时他迟到了几个分钟,我会发发牢骚,责备责备他。但是,第二天他便早了很多。现在回想起来,总会有愧疚之心,总会觉得我欠了他很多,至少我还欠他一份孝义。

  慢慢地,我长大了,没有了那种经常去找爷爷玩的童心。只顾上自己和朋友到处去干自己的事情。比较少机会回到旧屋去探望爷爷奶奶。每次我回到旧屋,老人们总是睡在凉床上或者坐在凳子上看电视。见到我来了,总是笑嘻嘻地迎上我,看到满身是汗的我,他们总会说:热了就开风扇吧。但我很少开,我觉得开了便浪费老人家的电,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我当初的想法是大错特错的,一个把自己毕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后辈的老人,尤其是我们两孙子身上的老人,怎么会为着小小的电费而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子身上淋漓大汗呢。于是他们总会主动地为我打开了平时不开的风扇。

  那时念初中,我很喜欢手表,记得当时我无意中说了声想买一个时尚的c会发光的那种手表。没想到爷爷听见之后,毅然只身一人走到东莞城区买了一只金色的手表回来。那时,我既意外又无奈。意外的是,爷爷竟然如此的疼爱我,溺爱我。无奈的是我不喜欢这老式的手表,不是当时潮流兴的那款。可能是当时年纪小不明白爷爷的一片苦心与疼孙之心吧。一人活了这么长时间,图个什么呢?不就是想后辈们幸福快乐,多活一天用眼看着后辈们的健康成长,事业有成吗?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已经深深地泛起自责之感。现在,我总觉得,我已经对其他任何的手表失去了兴趣,即使是价值连城的名牌手表也不无例外。可是现在看来,爷爷送我的那只手表,只能永远地戴在心底下了。假如现在让我能够找到那只表,我会把它珍藏起来,直到我结婚,留给子孙后代,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每次我放假回家,爷爷总是打电话叫我们去他那里那好吃的吃。有时,我也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准时回去。等到我回去见到老人们的那一刻,他们脸上总会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处于人生晚年时期的爷爷,说是有好吃让我们去吃,其实深想一层,更多的是想多见我们一眼,希望我们能多一点时间陪伴老人。可是,时光荏再,现在想去多一点时间孝顺他已经不可能了,心里总会充满深深地自责与愧疚。

  读初中的时候,记得有一回,我煤气中毒被送进了医院里,闻讯不顾黑夜摸索赶来的他,站在我的病床边焦虑地担心着我的情况,每次被推进那个充满氧气的透明的筒子里,我便会感到莫名的恐惧。此时他都会走到我的身边从容地探头望着我,给了我无比的胆量和勇气。慢慢地,我康复出院了。记得那时,我的体力恢复到可以骑单车了,于是第一时间便怀着激昂的心情使劲地踩着单车直奔爷爷奶奶的家里。

  大概高中在校期间,突然听到爷爷摔了一跤,因此腿脚不能像以前那样出入自如。自然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每天早上准时去茶楼喝早茶吧。我想,这对他,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个前所未有的打击,于是我恨旧村那些凸凹不平嶙峋不整的道路。更为爷爷的那次事故感到痛心。我至今也没法想象,一个习惯了,爱好了到外面喝早茶,闲逛的老人们,突然一下间被迫局限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是多么的煎熬,乃至生活上的不便,经常依赖奶奶,习惯于自强的爷爷,一下间变得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中用,这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而那时我们,又能将心比心到多少呢?现在,只能带着伤感,愧疚。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孙欲养而亲不待!

  不过,令我稍有安慰的是,有一段时间,每天我都坚持用女装摩托车搭上行走不便的爷爷去喝早茶。可是我不能坚持下去,实属不孝。有一回,亲戚办喜事,我搀扶着年老,不能走路的爷爷,鼻子,眼睛一下子酸了起来,伤心的泪差点夺眶而出,爷爷呀爷爷,假如你还是当年那个健硕,健壮如牛的爷爷那该多好呢,现在,白驹过隙,时光不留人,岁月无情地带走了你的双腿,难道也将要带走你的生命吗?那时,我常常会把发自内心的问题回想又回想。

  爷爷一生唯一的不足是生活习惯上不够卫生,常常把搽过手,嘴巴的布再用来搽其他家具,而且很少冲洗,以至那块都已经乌黑,布满斑点,脏得不能再脏了,由此也遭到儿女的责骂。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责骂过爷爷,我坚信,这是那一代人的生活作风,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改变的。属于他们年轻力壮的那个时代,他们的生活环境根本没有干净而言,温饱也难解决,何来有讲究卫生不卫生的习惯,他不知道细菌病毒是怎样的,以至于认为那块布没有什么卫生问题。只要弄不出什么问题来,就算了,我们后辈的可以细心地去教导,或者偷偷地给他换一块布。可是,我当时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呢。这也只怪自己吧。

  到了晚年,他因身体器官衰竭而被迫住上了院,进入医院探望他,见到眼前的爷爷带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作息的时候,我的心再次锥痛起来,强忍着的眼泪也最终夺眶而出。那时,我终于或多或少终于体会到当年爷爷目送我进手术室的那种锥心之痛。而今的爷爷,反到像个小孩,变得异常地让人爱怜。见我们前来探望,他竭尽全力地坐了起来,我们则强烈要求他不要坐起来,而他反到还是那种倔强的性格,非要坐起来,看着我带来的粥,他笑嘻嘻地,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似乎,他吃不惯医院里的食物,我又可曾想到,他更多的是晚上一个人住院的寂寞,恐惧呢,更何况他身边一个电话也没有,也不会使用手机。

  天不顺意,一切都在没有意料之中发生,2010年,我度过了人生最伤感,最悲痛,最恐惧的一年。鸟有反哺之情,羊有跪乳之嗯。而我,还没有及时孝敬他。爷爷走的那一刻,双目并没有完全闭合,似乎他有太多的话语c嘱托还未来得及跟我们大家诉说就不甘心地离开了。

  给了我童年的爷爷,照顾了我青年时代的爷爷,我会永远的思念你。你的那份无私奉献,你的那份无私的爱我会永远的记住。我会把它当作精神上的力量,有了它,无论在什么不利和艰难的遭遇,我都会百折不挠!

  如今,也许,我更希望,那颗正在天边上闪闪发光的星星不是一颗普通的星星,而是你的化身,倘若这样,从此,天边就多了一粒指引着我的启明星了。但不管结果如何,天边的那星星,请帮我传递我的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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