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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两个选择

  “三小姐,这是红杏,是谢姨娘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如果不是三小姐这边缺人,谢姨娘又心疼三小姐,断然舍不得将她派过来的!这丫头模样好,人也伶俐,针线活更是没得说,肯定能帮三小姐管好绿藤苑。倘若红杏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三小姐也别避讳,只管和谢姨娘说,谢姨娘定然会好好管教她的。好歹也是谢姨娘院子里出来的,总不能给谢姨娘丢脸。”

  将红杏领过来的管事嬷嬷神情倨傲,而且很明显地透漏出两个意思。

  第一,红杏到了绿藤苑,苏陌颜需得将管事大丫鬟的权力交给她;第二,红杏人虽然来了绿藤苑,但仍然是谢姨娘的人,苏陌颜无权管教,只有谢姨娘才能够处置她。

  “这哪里是送丫鬟来了?分明是送了个祖宗!”送走管事嬷嬷,侍画不忿地道。

  苏陌颜却置若罔闻,而是认真地打量着红杏。

  只见她身穿浅绿色的比甲,下配葱黄色罗裙,皮肤细腻,眉目如画,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活妩媚,煞是惹人喜爱,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虽然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却透着一股少女少有的风情。在这当口,谢姨娘将她身边的大丫鬟送过来,管事嬷嬷又那样倨傲,而红杏又是这样一个美人儿,这件事还真是有意思得很!苏陌颜不禁轻笑出声。

  红杏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三小姐笑什么?”

  她虽然是卖身入府,但因为聪明伶俐,因此升得很快,没几年便做到了大丫鬟,整个苏府的下人都要对她毕恭毕敬。说起来虽是丫鬟,但比苏陌颜这个正牌小姐还要尊贵些。所以红杏并没有将苏陌颜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现在还勾搭上了苏邵廉。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苏陌颜打量她时,竟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甚至比谢姨娘还甚。

  “能成为谢姨娘的心腹,果然是个伶俐的可人儿!”苏陌颜取过一杯茶,慢慢啜着,“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谢姨娘,她居然要将你置诸死地?”

  红杏一怔:“奴婢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因为侍琴被赶出府,我这绿藤苑多了个一等大丫鬟的缺儿,因此谢姨娘才将你派过来。不过,红杏,你知不知道,侍琴为什么会被赶出府?”苏陌颜右手拿着杯盖,轻轻地刮着嫩绿色的茶叶。

  红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隐约猜想到了什么:“不是因为送子观音像吗?”

  “不是,是因为侍琴是谢姨娘的人,这件事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容不得她留在绿藤苑,于是略施小计,又稍微做了点手脚,借谢姨娘的手除掉了她!”苏陌颜浅笑轻言,直截了当地道,“当时谢姨娘大概是气疯了,顾不得多想,所以当即就除掉了侍琴。可是等她冷静下来,应该就能看出蹊跷,猜到事情的原委。所以,红杏,在这时候,谢姨娘将你派到我的院子,又故意让管事嬷嬷说那番话,故意激怒我,不是想要我帮她除掉你又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谢姨娘这么不高兴?”

  这番话听在红杏耳中,不啻惊雷。

  侍琴是谢姨娘的人,这点她当然知道,但却没想到三小姐早在侍琴被赶出府之前就发现了,甚至侍琴的下场就是三小姐设计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件事的确很奇怪,若说是三小姐设计的,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谢姨娘现在大概也猜到了这一切,却将她送到绿藤苑要知道,她是谢姨娘的人,众所周知,三小姐怎么可能容忍她留在绿藤苑使坏?

  谢姨娘只怕已经察觉到她和老爷的暧昧,所以想要借刀杀人!

  她为谢姨娘做了那么多事,没想到谢姨娘竟然这样无情!不,她本就无情的人,不然侍琴也不会落得被赶出府,落魄而死的命运?转眼间,红杏便想通了一切,当即跪下,道:“因为老爷相中了我,要娶我做姨娘,所以谢姨娘才容不下我,还请三小姐开恩!”

  果然如此!苏陌颜浅笑,可惜,谢姨娘太低估她了。

  才刚过侍琴的事情,转眼间谢姨娘就高调地送来了红杏,谢姨娘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很好,红杏,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苏陌颜淡淡地道,“第一,你继续留在绿藤苑,当然,我不可能让你做管事大丫鬟,也不可能把你当做心腹,只好委屈你去做洒扫的事情,至于将来前程如何,全看你的造化!而另一条路则是,我会为你安排好道路,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父亲的姨娘,而且帮你争宠,但是,从今往后,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能违抗。你自己选吧!”

  红杏当即道:“奴婢选第二条路!”

  老爷正对她着迷,如果她能够成为姨娘,必然得宠,到时候荣华富贵自然不必提,还能够弄死谢姨娘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至于三小姐等她成了姨娘,三小姐便微不足道了,就算她不听话,三小姐又能奈她何?红杏狡猾地想着。

  “很好!”苏陌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盘,缓缓地道,“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才成为姨娘后不会过河拆桥呢?”

  红杏心猛地一跳:“奴婢可以发誓!”

  “可惜,我不相信你的誓言!”苏陌颜神情淡淡,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放在桌上,“这是一颗毒药,服下这颗药,必须每三个月定时服用解药,否则会七窍流血而死,痛苦无比。如果你肯吃下这颗药,我就相信,你会听我的话,因为,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怎么样?红杏,你敢不敢吃这颗药?”

  看起来,她太小看三小姐了!

  红杏的目光凝聚在那颗黑色的药丸上,贝齿咬唇,许久才点点头,道:“奴婢愿意吃这颗药!”说着,上前,拿起药碗吞了下去。无论如何,她才不甘心一辈子就做个丫鬟,而且,三小姐有手段,说不定更能够帮她争宠,未必就是坏事。

  等到红杏将她所知道的关于谢姨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苏陌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谢姨娘,这颗得力的棋子,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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