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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回身顾

  “铁兄弟小心!”

  尖锐的锋芒刚刺上铁牛战的背部,就快要戳进去。只听“叮叮两声”,又一从绿林中跳出的冷剑挡开了那些黑衣人的攻势。

  冷剑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雨水溅在上面,水花四处迸飞。

  那剑本是带冷不带血,但又一挥挡,剑身上马上是出了若流水般的血渍。那是淡的,被雨水冲刷稀释成流的。

  “啊呀!”

  追击在最前面的那人捂着手臂开始大喊大叫,他是被从树林蹿出的拿剑人狠狠地刺伤了一剑,手臂上一大块肉被隔开,血流不止。

  “蹭蹭蹭。”后面跟上的黑衣人迅速点地靠近着惨叫的人,冷剑反光,切断雨水。那位名叫女月的女子冷面冲了过去,无情挥动冰刃,直接断了那个嚎叫者的声和命。

  “拓定不需要这样仓皇落魄之徒。”女子声冷,毫不犹豫,杀完自家人后将匕首一分为二成两处甩飞,一处向着方才执剑而出的拿剑人,另一处直向着铁牛战的背影。

  “叮!”

  精剑长吟,拿剑的人被匕首的猛力一冲击后退两步,心想不可恋战,马上加快脚力向着铁牛战方向追去。

  前方,铁牛战反腿一个回旋踢,踢开了匕首,继续向前跑。

  “好一个可怕的女子!自家人也杀!”拿剑的人有些喘气惊讶。

  铁牛战头也不回:“世态炎凉,人心恶毒啊!辰寒小兄弟,这种世面你也是第一次见吧,的确是可怕,可如今,我们还是快些跑吧!”

  辰寒心里发狠道:“呸,要是我师兄在这儿”

  铁牛战甚觉无奈:“小孩子家家废话多,再念叨也没用,你师兄毕竟不在这儿”

  雨势还是不小,两人你一言我一言跑在这山道中,语气是悠闲样,飞奔的脚步隐藏不住他们心中的紧张焦急。

  万长生忍不住抬头大怒道:“你们别吵了,快些跑,快些!后面都要,啊!”

  小家伙一声惊叫,胳膊之处有冰凉一物直插入他的血肉中。

  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大约三寸长,直接定入了万长生的胳膊,连同骨头。

  那是闻徒手中的飞刀,刀中带寒毒,刺激地万长生的胳膊不住颤抖。

  “糟糕!”辰寒大怒,扯着铁牛战赶忙转身,“往这边来!”

  半个月前,青鸾遇难,宏伟玉殿,一夜之间沦为废墟。清来十余阁被毁,大阁望楼被恶意焚烧,清来弟子死伤过半,上山助清来侠士也仅仅存余无人,清来亨长老于大战中身死,清来元长老大难不死身负重伤。

  铁牛战一行人算是幸运,在大战刚开始之时便被元长老带到供逃跑的秘密通道。见到未死的利长老,被越来越多的清来谜团弄得迷迷糊糊,最后抱着青鸾剑跌跌撞撞地从后山跑下。

  虽说所遭所遇带着各种谜团,但好歹一行人是保下了命。保下命了,人生才会继续前行啊。

  苏不二在下山后叮嘱一行人,将一行人拨成两批,一批护送青鸾,另一批则护送青鸾的剑鞘。目的地,是青木山上。

  青鸾剑鞘青鸾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是荧光闪闪青绿意蓬勃的剑身样,哪里得来什么剑鞘。

  众人迷茫了好久,诸神去动剑,这才发现,青鸾剑身上,贴着一薄薄的琉璃剑鞘,其宽度,不过一指甲厚度大小。

  再之后,苏不二让赵酴未c陆蔷薇c薛月洺c陆尧四人护送剑鞘从较远路走,而剩下的死人,则护送青鸾剑从大道走。双方,用飞鸽联系,一日三道。

  今日,瓢泼大雨,苏不二去前探路,而行于后的铁牛战万长生则就不幸遭到了袭击。恰巧避过此时的辰寒迅速同苏不二赵酴未两人寄了飞鸽传书,自己便匆匆往后赶,寻找道路,解救铁牛战二人。

  雨天路滑,三人冲的急。铁牛战本是很认真地向前奔跑着,却突然被辰寒这么一拉。他被雨水浇得头昏脑胀,这么一被阻挠,瞬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粗脚要努力地顿住,却根本止不住那速度,再加上自己又要迷迷糊糊地跟着向左一拐。

  “卡啦”。

  铁牛战能听到自己脚踝处发生这样的声响,心里猛然一沉,心想着:娘娘的,完蛋了。

  口中猛嘶嘶叫着吐气,身子还在不断地往前冲。辰寒身子刚转向左,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铁牛战的衣服处传来。原来,是铁牛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向前冲了过去,根本没有丝毫向左拐的意图。

  辰寒心里一冷,大叫道:“你傻吗”

  刚刚吐完三个字,整个人就被铁牛战的冲力扯着向前了。

  “啊啊啊啊啊!”

  惨叫不绝,大汉是跌入了虚空,三人是牵扯着相连,其余二人便也接着坠入了虚空。

  “悬崖呀!悬崖呀!”万长生声嘶力竭地喊着,恐惧盈满心底。

  铁牛战一手拽紧万长生的手爪子,一手掏出自己的铁锤子大声吼道:“别怕!”

  “轰”一声,如惊雷巨响,铁牛战手中的锤子直直插了一个头在悬崖的壁内。大汉手在颤抖,雨中捏着铁锤子,有些滑。

  “铁牛战!你给我撑住啊!”万长生吓得声音有些低。

  辰寒扯着铁牛战的衣服从坠落中停了下来,又是对铁牛战的一阵猛烈冲击。大汉手一抖,铁锤亦是一抖。这下,不仅是大汉抓不住铁锤了,铁锤连悬崖泥土也是要拽不紧了。

  “好,撑住!”铁牛战使劲咬着牙齿。手又是用力一分,滑出来的铁锤再次陷入几分。辰寒见状,连忙把手中的剑也插入山壁,撑着让三个人不下滑。

  “怎么办”三人勉强保持了姿势在这悬崖中间卡这不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万长生拽着铁牛战肩头,弱弱地问。

  “呸,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雨水打了铁牛战满脸,大汉心里全是闷气。闷气憋着是生出怒火,但怒火却又被雨水浇了满头,迸也迸发不出来。

  辰寒看了看脚下悬空的高度,再望了望头顶离跌落下来之处的高度,冷道:“铁牛战兄弟,我看,不如我们便走下行吧。腾下去,倒比上去来得安全快当。”

  的确,方才他们从山上坠下来,那些追杀他们的黑衣人都还聚在山道上。此时腾上去,既有雨水滑易滑落的危险,更有上去一冒头就撞上那些黑衣人的危险。

  而下悬崖,便是轻松得多了。

  “那便是这般吧。”铁牛战蹙着眉头,叮嘱道,“下去的时候,小心些。”

  “自然。”辰寒答道。

  乌云天,无根水从天河倾泻。几百丈高的悬崖壁,两个黑衣不知地向下小心翼翼地蹿着。仿佛是有丝线将他们拉扯着般,他们的每一步都停顿地稳当,仿佛着跳崖式的下山的确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腾剑了几十次,脚下路愈发清晰了起来。还未泛黄的树枝丫在脚下逐渐清晰,眼尖的辰寒已经能见着了绿叶片上的晶莹水珠。还剩个十余丈,辰寒索性抽回剑直接跳了下去。

  轻巧地着地,辰寒向前进了几步,弯着身微微探了探周边,发现周围并无什么可疑的事物,便招了招手让铁牛战过来。

  轰。

  大地仿佛震了震几下,是铁牛战跳身下来。

  辰寒吓得一哆嗦,转瞬冷静下来。他仔细地观察了观察地形,向着铁牛战招招手:“向前走,在拐几个弯就到了。”

  “好!”铁牛战耸着肩答道。

  顺着树林的道走,跳下几个小坑,越过无数高高低低坎坎坷坷。铁牛战虽是累得有些发毛,但身后没了人追逐,他是轻松了不少。

  万长生虽没跑路,但依旧是累得不轻,他头枕在铁牛战的肩上,已是睡着。

  辰寒如同不疲地在前面引路,绕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是看到了自己想要见着的地方。

  风雨中破庙伫立,是一安生之处。

  “快,快些进来。”招了招手,辰寒率先进了那破庙宇。

  铁牛战呸了一声,以为辰寒是要找同苏不二回合的地方,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只是来寻避雨之处。大汉心里痒痒着想骂,却又是欣慰地止住骂声,自己也觉得避雨舒坦一会儿比较好。

  泥水点在古红色的柱子,破门被风拉开了一半。辰寒在破庙里收了几根干柴火,打了火折子,点出一滕火焰来。铁牛战把睡熟的万长生放在一边,自己则先脱了身上的湿衣服挂着烤干。

  “累死大爷我。”铁牛战拍拍光膀子,振起水珠,“我们休息多就走。”

  辰寒蹙眉道:“一炷香的时间吧。毕竟现在情况不好,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但,还是必须要休息,不然,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会走不动。”

  “好,你说得对。”铁牛战以手坐枕,仰躺了下去,“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会为我们着想。”

  “哪有”辰寒有些害羞。

  铁牛战眯着眼睛看他:“小子,不是我说,你这娃子,半个月下来倒真是成熟了不少。”

  “是吗”辰寒揉了揉鼻子,掩着笑容。他平静地看着火堆,眼睛微垂着,真是累了的模样。

  铁牛战闭眼不去看他,心想着自己先好好休息一番。

  一时间,无人说话,破庙宇内安静了下来。铁牛战眼皮间有些沉重,脑子有些放空,鼾声酝酿着就要打出来,突然“噗通”一声。

  乍醒,瞌睡瞬间没了,铁牛战睁眼起身。

  “砰!”

  头脑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冲击,大汉刚坐起来,整个人又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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