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原来是故人
凝眉半弯着腰，双手扶膝，喘了口气，扭头望向身后。
大早上起来师兄就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忙自己的事去了，她等子阳给伤患换了药便一起来到济城抓药，不知道是师兄的方子古怪还是这里的药铺不济事，她都走的浑身酸软脚跟疼了，结果十几味药跑了七八家药铺还配不齐，她看着后面不疾不徐的子阳，不禁有些气闷。
此刻他左手兜着满怀的东西，右手拿着把菱花镜边走便照。凝眉不由语气冲冲：“榻上的人还等着药呢，我们一早就出来了，到现在药还没抓齐全，你倒好，揽着个镜子，能照出花来？你说一路上，那些个姑娘给你扔什么你都接，瞧瞧怀里还能兜下不？”
子阳对她埋怨的口气只当不知，笑吟吟道：“小眉子，是不醋了，那些姑娘单给我送东西不给你？”垂下拿镜子的手又道：“谁叫我生的美呢，要不我分你些。”作势就要从怀里往外拿。
这一路上，只要看见子阳的容貌，那些姑娘就跟蜜蜂见了花一样，这个假装晕倒，那个借口问路，还有直接往怀里倒的，子阳就陪着玩，结果就兜了满怀的手绢，香囊，梳子。。乱七八糟一堆东西。
凝眉看着他怀里那堆东西，摆摆手，没好气地道：“千层靴底城墙脚，难及陶郎厚脸皮。”边说边在脸颊上比划，子阳听了挥手过来欲掐她脸，凝眉忙扭头，这一扭头间发现前面几步远处一块招牌“三行堂药铺”。
凝眉眼睛瞬间就亮了，“前面有间药铺进去看看”
刚跨进药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侧面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正要去细看，凝眉就听到一声“姐姐”，脆脆的欣喜的声音。
循声望去，浅黄衣衫，水灵的大眼，白皙的脸上难掩喜色，不是彩燕是谁。
“彩燕”
彩燕点点头，扑过来一把抱住她，乐道：“上次一别，常常想念姐姐，不想竟在这里碰上。”
凝眉拉着彩燕的双手，嘻嘻笑“这样说来我们好有缘呢”
彩燕又点点头，向门外望一眼，疑问：“姐姐一个人来药铺，你家公子呢，莫非，莫非陆公子病了？”
凝眉一愣，待要回答，一直坐在椅上照镜子的子阳丢下镜子，起身款款移到彩燕面前，伸手搭上凝眉肩膀，悠然道：“谁说她一个人，还有我呢”他指指自己鼻子，顿一顿又道“唔，你家公子？是哪个？”
彩燕看看子阳的手，又看看子阳的脸，只觉这是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十分的男子，见他手放在凝眉肩膀上又觉不妥当，有些轻佻，咳了两声，正要拉开凝眉，却见凝眉拂开他的手斜了他一眼。
“给你引荐一下这是陶子阳，我的二师兄”
彩燕闻言，道：“陶公子幸会”
回一个敷衍的笑，子阳摸摸头，他什么时候成她二师兄了？
凝眉又道：“这是彩燕，她采药，我和大师兄以前在她家投宿过。”
“哦，你们之前住过她家呀，原来她说的你家公子是陆紫羽呀，啧啧。。”子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师兄？投宿，不是主仆么？彩燕犹自在迷惑。
大抵看出了彩燕的迷茫，凝眉只好拉过彩燕悄悄解释自家公子的师傅很喜欢自己，所以收做徒弟，所以紫羽是大师兄，子阳是二师兄，她是师妹，凝眉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告诉彩燕，虽然某些地方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办法，那两个人的身份太特别了。
子阳见两个女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去照镜子了。
彩燕对凝眉的话毫不怀疑，很是羡慕，直说她运气好，凝眉又将来济城抓药的事大致跟彩燕讲了下。
“原来不是陆公子病了，姐姐放心，三行堂我常年供药，掌柜跟我很熟，你在此等会，保管能给你配齐。”
“如此我便不担心了”凝眉吁口气
顾三行从后院走出来时，看见彩燕和一个女子正垂头聊得热络，正不知如何招呼时，彩燕忽地抬头看见他，笑盈盈上前一步指着旁边女子道：“顾掌柜，这是我朋友，她需要几味药材，走了好多家都没有，劳烦你给配齐。”
“哦，原来是彩燕的朋友，请将方子给顾某看看。”顾三行含笑道
凝眉递出药方，顾三行看了片刻，请他们在前厅等侯，喊了伙计过来上茶，便径直去抓药了。
凝眉和彩燕便边喝茶边闲话家常，子阳则不知何时将镜子换成了小锉刀，坐在那里自顾修指甲。
很快顾三行抓了药出来，凝眉惦记竹屋的伤患，便同彩燕作别，彩燕不舍，央求她以后来送药能去探望凝眉，凝眉觉得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怕彩燕寻时出意外，就想婉拒，不想彩燕非常执着，便只好将他们的落脚处告诉了她，和彩燕在药铺门口告别。
又在城中采办了些食材凝眉和子阳便匆匆赶回南湖岛。
路上子阳提醒凝眉紫羽并不愿外人来打扰他们的修炼，随意告诉外人他们的住处不妥，凝眉也未深想，只觉得是多个朋友。
喂药可真不是个好差事啊！凝眉叹口气。
子阳一手抬起榻上伤患的头，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凝眉便趁机舀一勺药汁灌进他嘴里，再捋捋脖颈，然后再重复这些动作，一碗药足足喂了半柱香。待喂完最后一勺，子阳便放下伤患留凝眉看守，自己去后面竹林打坐了。
打坐其实是随口一说，出了门就抱着琴坐在一棵修竹下调弦。
这日子过的无趣呀！
眨巴眨巴眼睛，子阳从地上跳起来，扑扑袍子，大概是要掸掉灰尘和树叶吧，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一阵风般消失在竹林。
榻上的人还在昏睡，熄掉安神香，凝眉心想，如今他已不再梦魇，再熏香只怕会睡的更久，倒掉香灰，把香炉重新放在长案上，缓步走到后窗边，建竹屋时紫羽特意给每个房间都开了前后窗，说是方便看景。推开两扇窗户，清晨的风，携着花香微带些湿意扑面而来，柔柔地凉凉的，叽叽喳喳一阵鸟叫响过后，扑簌簌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几只浑身灰色的雀鸟从竹林飞出，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凝眉又回头看眼榻上，已经服药两日了，人怎么还不醒。
靠在窗边坐下，凝眉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用空着的手蘸着茶杯中的水在窗棂上划字，双眼却盯着窗外一盆紫草出神。
白色的纱幔，红黑色的香案，正中的圆桌上放着套青釉茶具，靠门的衣架上挂着件绯色的纱衣，入目所见是间极简单的摆设，秦少恭甫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是在女子的闺房里。他撑起身子，扭头看，后窗边背坐着个白衣女子，摸摸身上，伤口已被包扎过，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他抬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
“醒了。”听到咳声，女子回头，笑盈盈的问。
秦少恭细看，似远山的眉，不施脂粉的脸，清丽明媚的笑颜，“是你。”这一刹，他认出眼前人，欣喜道：“你救的我，柳小姐？”
凝眉点头又摇头道：“算是也不完全是，我在湖边发现你，师兄把你带回来的，子阳替你包扎，我熬的药。”又指指自己鼻尖问“你认得我？”
秦少恭见眼前人认不出自己，略有些失望，轻咳了声掩饰方道：“斗花大会，姑娘赢了在下一块佩玉，不记得了？”
凝眉一顿，思绪倒回，“哦”一声，恍然大悟般拍拍额头，道“你，你是那个丝竹馆秦。。。。。”
不等她话说完，秦少恭笑着点头“正是在下，斗花输给姑娘，尚未登门请教，不想近日伤重又为姑娘所救，说来也算缘分不浅，少恭在此谢过。”言毕拱手施礼。
见状，凝眉忙不迭摆手“公子不必客气，要谢他日谢我师兄和子阳便可。”
说完，见他虽已醒转，，面色却依然苍白，便劝他躺下休息，秦少恭日常习武，此刻既醒，自然不愿躺下，坚持要面谢恩人。凝眉安抚他，师兄此间外出办事，子阳也不在，等过两日再道谢不迟，秦少恭才不在坚持。
这厢秦少恭刚躺下，凝眉一拍头叫道：“瞧我这性子，你几日未进食了，且先睡会，我去熬些粥给你。”
秦少恭笑道：“那有劳柳姑娘。”
在粥香中被唤醒，怡然的吃完便睡去，又在药香中被唤醒喝罢又睡去，如此不知黑天白夜的过了三日，在秦少恭以为自己只能和床榻为友的时候，他终于被允许走出房门。
这日，秦少恭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美的日月失色的男子走进屋子，随意地站到香案前，拨弄着香炉中的灰烬，笑眯眯道：“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不枉我家小眉子悉心照料。”
少恭挪身坐到榻边，打量来人，想着这几日清醒时凝眉告知的她师兄和子阳的特征，脱口道：“你是子阳。”
“嗯”子阳被唤名字，丝毫不惊讶。
丢下香炉，子阳指指门外，道：“修养的不错，今日小眉子做了几样菜，一起去竹林用饭吧。”
也不等少恭应声，子阳抬脚往屋外走，少恭忙披上外袍下榻紧随子阳进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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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起来师兄就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忙自己的事去了，她等子阳给伤患换了药便一起来到济城抓药，不知道是师兄的方子古怪还是这里的药铺不济事，她都走的浑身酸软脚跟疼了，结果十几味药跑了七八家药铺还配不齐，她看着后面不疾不徐的子阳，不禁有些气闷。
此刻他左手兜着满怀的东西，右手拿着把菱花镜边走便照。凝眉不由语气冲冲：“榻上的人还等着药呢，我们一早就出来了，到现在药还没抓齐全，你倒好，揽着个镜子，能照出花来？你说一路上，那些个姑娘给你扔什么你都接，瞧瞧怀里还能兜下不？”
子阳对她埋怨的口气只当不知，笑吟吟道：“小眉子，是不醋了，那些姑娘单给我送东西不给你？”垂下拿镜子的手又道：“谁叫我生的美呢，要不我分你些。”作势就要从怀里往外拿。
这一路上，只要看见子阳的容貌，那些姑娘就跟蜜蜂见了花一样，这个假装晕倒，那个借口问路，还有直接往怀里倒的，子阳就陪着玩，结果就兜了满怀的手绢，香囊，梳子。。乱七八糟一堆东西。
凝眉看着他怀里那堆东西，摆摆手，没好气地道：“千层靴底城墙脚，难及陶郎厚脸皮。”边说边在脸颊上比划，子阳听了挥手过来欲掐她脸，凝眉忙扭头，这一扭头间发现前面几步远处一块招牌“三行堂药铺”。
凝眉眼睛瞬间就亮了，“前面有间药铺进去看看”
刚跨进药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侧面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正要去细看，凝眉就听到一声“姐姐”，脆脆的欣喜的声音。
循声望去，浅黄衣衫，水灵的大眼，白皙的脸上难掩喜色，不是彩燕是谁。
“彩燕”
彩燕点点头，扑过来一把抱住她，乐道：“上次一别，常常想念姐姐，不想竟在这里碰上。”
凝眉拉着彩燕的双手，嘻嘻笑“这样说来我们好有缘呢”
彩燕又点点头，向门外望一眼，疑问：“姐姐一个人来药铺，你家公子呢，莫非，莫非陆公子病了？”
凝眉一愣，待要回答，一直坐在椅上照镜子的子阳丢下镜子，起身款款移到彩燕面前，伸手搭上凝眉肩膀，悠然道：“谁说她一个人，还有我呢”他指指自己鼻子，顿一顿又道“唔，你家公子？是哪个？”
彩燕看看子阳的手，又看看子阳的脸，只觉这是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十分的男子，见他手放在凝眉肩膀上又觉不妥当，有些轻佻，咳了两声，正要拉开凝眉，却见凝眉拂开他的手斜了他一眼。
“给你引荐一下这是陶子阳，我的二师兄”
彩燕闻言，道：“陶公子幸会”
回一个敷衍的笑，子阳摸摸头，他什么时候成她二师兄了？
凝眉又道：“这是彩燕，她采药，我和大师兄以前在她家投宿过。”
“哦，你们之前住过她家呀，原来她说的你家公子是陆紫羽呀，啧啧。。”子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师兄？投宿，不是主仆么？彩燕犹自在迷惑。
大抵看出了彩燕的迷茫，凝眉只好拉过彩燕悄悄解释自家公子的师傅很喜欢自己，所以收做徒弟，所以紫羽是大师兄，子阳是二师兄，她是师妹，凝眉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告诉彩燕，虽然某些地方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办法，那两个人的身份太特别了。
子阳见两个女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去照镜子了。
彩燕对凝眉的话毫不怀疑，很是羡慕，直说她运气好，凝眉又将来济城抓药的事大致跟彩燕讲了下。
“原来不是陆公子病了，姐姐放心，三行堂我常年供药，掌柜跟我很熟，你在此等会，保管能给你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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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彩燕的朋友，请将方子给顾某看看。”顾三行含笑道
凝眉递出药方，顾三行看了片刻，请他们在前厅等侯，喊了伙计过来上茶，便径直去抓药了。
凝眉和彩燕便边喝茶边闲话家常，子阳则不知何时将镜子换成了小锉刀，坐在那里自顾修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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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一手抬起榻上伤患的头，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凝眉便趁机舀一勺药汁灌进他嘴里，再捋捋脖颈，然后再重复这些动作，一碗药足足喂了半柱香。待喂完最后一勺，子阳便放下伤患留凝眉看守，自己去后面竹林打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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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过的无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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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人还在昏睡，熄掉安神香，凝眉心想，如今他已不再梦魇，再熏香只怕会睡的更久，倒掉香灰，把香炉重新放在长案上，缓步走到后窗边，建竹屋时紫羽特意给每个房间都开了前后窗，说是方便看景。推开两扇窗户，清晨的风，携着花香微带些湿意扑面而来，柔柔地凉凉的，叽叽喳喳一阵鸟叫响过后，扑簌簌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几只浑身灰色的雀鸟从竹林飞出，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凝眉又回头看眼榻上，已经服药两日了，人怎么还不醒。
靠在窗边坐下，凝眉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用空着的手蘸着茶杯中的水在窗棂上划字，双眼却盯着窗外一盆紫草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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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听到咳声，女子回头，笑盈盈的问。
秦少恭细看，似远山的眉，不施脂粉的脸，清丽明媚的笑颜，“是你。”这一刹，他认出眼前人，欣喜道：“你救的我，柳小姐？”
凝眉点头又摇头道：“算是也不完全是，我在湖边发现你，师兄把你带回来的，子阳替你包扎，我熬的药。”又指指自己鼻尖问“你认得我？”
秦少恭见眼前人认不出自己，略有些失望，轻咳了声掩饰方道：“斗花大会，姑娘赢了在下一块佩玉，不记得了？”
凝眉一顿，思绪倒回，“哦”一声，恍然大悟般拍拍额头，道“你，你是那个丝竹馆秦。。。。。”
不等她话说完，秦少恭笑着点头“正是在下，斗花输给姑娘，尚未登门请教，不想近日伤重又为姑娘所救，说来也算缘分不浅，少恭在此谢过。”言毕拱手施礼。
见状，凝眉忙不迭摆手“公子不必客气，要谢他日谢我师兄和子阳便可。”
说完，见他虽已醒转，，面色却依然苍白，便劝他躺下休息，秦少恭日常习武，此刻既醒，自然不愿躺下，坚持要面谢恩人。凝眉安抚他，师兄此间外出办事，子阳也不在，等过两日再道谢不迟，秦少恭才不在坚持。
这厢秦少恭刚躺下，凝眉一拍头叫道：“瞧我这性子，你几日未进食了，且先睡会，我去熬些粥给你。”
秦少恭笑道：“那有劳柳姑娘。”
在粥香中被唤醒，怡然的吃完便睡去，又在药香中被唤醒喝罢又睡去，如此不知黑天白夜的过了三日，在秦少恭以为自己只能和床榻为友的时候，他终于被允许走出房门。
这日，秦少恭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美的日月失色的男子走进屋子，随意地站到香案前，拨弄着香炉中的灰烬，笑眯眯道：“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不枉我家小眉子悉心照料。”
少恭挪身坐到榻边，打量来人，想着这几日清醒时凝眉告知的她师兄和子阳的特征，脱口道：“你是子阳。”
“嗯”子阳被唤名字，丝毫不惊讶。
丢下香炉，子阳指指门外，道：“修养的不错，今日小眉子做了几样菜，一起去竹林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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