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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家门不幸

  如此气势凌人,倒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这……真的是那个永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云挽香?

  “挽香?”段凤羽木讷的喊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太后?

  一看这样,何林想也不想立刻带领众人跪地,似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这云挽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胆子居然变这么大?

  “你……你!”太后抬手指着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上次瞪她的气还没消,现在又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奈何皇帝又给了她免死金牌……

  苗温娇幸灾乐祸的抬手轻抚脑后珠钗,挑眉道:“既然是还没给,那不代表没有吗?”

  云挽香捏紧双手,表情很是镇静,但心里已经没底,怎么办?太后现在肯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果然,太后满意的斜睨了苗温娇一眼,后不屑再去看云挽香一眼,高傲的走到一旁落座慵懒的吩咐道:“杀!”

  段凤羽捏住手帕,怎么办?

  “太后娘娘,杀不得啊,皇上醒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何林边颤抖边求情。

  “是啊太后娘娘,皇上一定会……啊!”

  ‘啪!’没等那宫女说完,苗温娇便上前一巴掌打下,阴郁道:“何时轮到你们来说话了?母后乃当国太后,难道你们还妄想左右她的决定吗?还等什么?动手!”

  云挽香看着四个侍卫前来,就不断的后退,很想想出一些能解除燃眉之急的方法,奈何脑中一片空白。

  “母后!”段凤羽‘噗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身前,焦急道:“真的杀不得,儿臣真的很希望你们母子和睦,求母后不要再刻意的去和皇上拉开距离了呜呜呜母后杀不得,倘若您真的气不过,那就等皇上醒来再说吧,母后!”

  为什么您总是要不断把您自己和皇上隔开?

  “没用的东西,皇帝如今都被她迷惑了心智,他会杀她吗?再这样下去,我帝月颜面何在?”太后狠狠的瞪了儿媳一眼,不过心里还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决定会真的令她和儿子永远……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如此不三不四的女人住入后宫,绝对不可能,历眼残忍的眯起:“杀!”

  其中一个‘镪’的一声拔出宝剑,另外三个则押住女子,不近人情的抬脚狠狠踹向她的小腿。

  ‘砰!’膝盖沉重的落地,骨头都要粉碎一样,云挽香垂眸无奈的看着地面,万恶的旧社会,说杀就杀,没有地位,命就如草芥。

  相比起来,还是喜欢二十一世纪,最起码人人平等。

  “得罪了!”举剑的男人也知道这一刀下去,自己恐怕也要被抄家灭族,哎!还以为做皇宫的大内侍卫多么的威风呢……

  挽香最后看了太后一眼,周遭静谧得仿佛一根针落地后会清晰可闻,第一次觉得安静是这么的可怕。

  看着那老妇人还穿着她亲手创作的凤袍,能明白她的苦心,这江山得来不易,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衰败?即便多么的心疼儿子,还是不得不走弯路,看得出她有多爱元玉泽,如果我死了,你们母子真的可以冰释前嫌,那也值得。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上,你比我更在乎他。

  慢慢仰头闭目,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皇后娘娘,谢谢您为我求情,相信你会善待阿樱的。

  侍卫也紧闭双目,提起剑就这么刺了下去。

  “住手!”

  侍卫想也不想的立刻收回剑,不断在心中祈祷着,杀别人他还真的不怕,可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而不惜和天星国闹僵,可见其的重要性。

  云挽香大惊失色的望向门口,后拧眉低吼道:“阿莲,你来做什么?你快回去!”天啊!难道要多添一条无辜的性命吗?

  “参见莲妃娘娘!”何林擦擦冷汗,声音都带着颤抖,能拖延时间就好,万岁爷,您可醒来啊,否则真出事了。

  太后狐疑的转头,后表情更加阴冷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个,心中还有她这个太后吗?

  门口,阿莲轻摇小团扇,穿金戴银,珠宝环身,走姿并不婀娜,长得也平凡无奇,但那一身的戾气却一览无遗,可谓是真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进屋后才微微欠身:“臣妾参见母后!”

  “怎么?一个小小嫔妃,见到哀家也不下跪吗?”

  阿莲歉意的笑道:“母后,恕臣妾斗胆,此乃皇上金口玉言,臣妾除了见他外,无需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

  ‘啪!’太后大拍扶手,站起身咬牙道:“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统统都想哀家气死才肯罢休?如此不懂规矩,将她一并处决了!”死一个是死,死两个还是死,今天就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这皇帝最后是不是要斩杀她。

  云挽香焦急得额头冒汗,这可如何是好?

  而阿莲却始终都保持着笑容,不甘示弱道:“太后娘娘,难道您要违抗圣旨吗?可知此乃杀头之罪?”

  “杀头?哈哈!”太后鄙夷的望向门外:“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来杀哀家的头?”

  “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圣旨也是可以违抗的喽?”阿莲见她不解便冲屋中的四个侍卫道:“滚下去,既然太后娘娘都不遵皇上的圣旨,你们又何必遵她的旨意?”

  四个侍卫吓得脸色发白,就这么看着屋中的几个女人,还别说,真想走。

  “你!”太后胸腔开始剧烈的起伏,扶着开始要昏眩的额头。

  “母后保重凤体!”段凤羽赶紧上前搀扶。

  苗温娇若有所思的望着阿莲,一开始只觉得这个人好利用,毕竟正直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万万没想到会为了云挽香来和她做对,咬牙道:“莲妃妹妹,你……怎会如此猖狂?”

  阿莲无奈的冲苗温娇摇摇头,眸中有着歉意。

  “给哀家立刻将这两个女人拖出去斩了,斩了!”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扔到了地上。

  这下阿莲开始捏拳了,这是真的要滥用职权了,看来确实气得不轻,居然将先皇给她的保命符都扔到了地上。

  此令牌一出,即便知道会死也不得不从,四个侍卫立刻眯起眼,只要不是杀云挽香就好,杀一个妃子,还不至于被抄家,再说了,后面还有太后撑腰呢。

  云挽香快速爬起站在了阿莲的身后,小声道:“怎么办?皇上暂时不会醒来!”

  “保护好你自己!”阿莲扔掉团扇,瞅着那四人开始慢慢后退,斜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扬唇邪笑了一下,见四人同时举剑砍来就迅速把云挽香推向了一个少说有一千年历史的古董花瓶。

  后小手自腰间一抽,本该是腰带的东西立刻变为软剑,眸中一抹嗜血刹那间闪过,本想一剑解决,但却冷笑着一个翻身躲过,后飞身而起,落在门口那庞大翡翠的屏风上。

  “啊!”

  也在转瞬之间,云挽香被那狠狠一堆,直接伸手扑到了一个两人之高的青花瓷瓶上。

  阿莲立刻伸手自怀中掏出一颗黄豆打响那瓷瓶。

  “天啊,那价值八百两黄金啊!”何林见那瓶子左摇右晃,就尖叫出声。

  所有人在阿莲飞身而起时就全体石化住了,几乎没有一个人想得到那女人还……会武功?

  别倒啊!云挽香想抱住瓷瓶,结果……

  “砰……啪!”

  八百两黄金就这么没了……

  太后也目瞪口呆,这俩女人加起来也没有这花瓶贵吧?

  云挽香并没受伤,只是心疼的看着脚边的‘八百两’,她什么时候撞击力这么大了?

  “该死的……你们还看什么看?给哀家把她就地处决了!”太后起身指着站在屏风上的女人咆哮,眼睛都气得充血,浑身哆嗦。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一咬牙跟着纷纷运气飞向屏风。

  阿莲弯腰躲开,飞离时,脚一勾。

  “保住屏风!”太后见那屏风也开始摇晃,就赶紧出声挽留。

  四个人立刻返回,刚要搀扶住时……

  阿莲嘴角一弯,再次取出一颗黄豆打向了一个侍卫的后背。

  侍卫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扑向正向门外倒去的大块翡翠,如此这般,非但没有稳住,反而来了个雪上加霜。

  “天啊,七千两黄金!”何林瘫坐在地上捂着要跳出的心,如果为了杀两个人,毁坏这么多,值得吗?

  随着庞大物体落地后四分五裂,太后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慌忙看向女子,只见她正站在一尊一人高的白玉观音旁边就赶紧放低姿态,伸手做安抚:“好了好了,哀家不杀……不杀了……你下来!”

  那可是老祖宗花重金从天星国买回来保佑元家多儿多女的送子观音啊,这要毁了,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

  云挽香闻言立刻偷笑了一下,这阿莲,她可不觉得她打不过这四个侍卫,分明就是故意的。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事,御林军统领带着五十多名手下闯入,见太后面无血色的指着阿莲大吼:“大胆刁妇,竟敢在朝阳宫闹事,抓起来!”

  “别!”太后心肝都要碎了。

  果然,没等五十个人飞过去,阿莲就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直接飞身掠起,脚尖只是踩了一下观音像的头顶,后稳龙椅前的书桌。

  而观音像就这么发出‘咔咔’声,后倒下,砸得周围的贡品都全数落地,而太后的心也在这时跟着破裂。

  “杀!”御林军统领一心想抓人,根本没有顾忌那么多,率先挥剑冲了过去。

  阿莲低头,见男人冲来,就立刻弯腰抬脚在桌上一扫。

  “奏章啊!”何林急得掉泪,天啊,这是怎么了?

  御林军统领似乎没想到女子的武功如此之高,被踹倒后,紧接着是文房四宝和三百多本奏章铺天盖地而来,落得满地都是。

  云挽香双手合十,阿莲好棒。

  短短一会,满屋子的狼藉,阿莲见人们还要上,就又飞身站到一个堆满古董的架子上,那架子,两丈之高,三百多件绝世珍宝,说时迟那时快,三十个男人也纷纷上前要攀爬向架子顶,而阿莲则想也不想就飞身踹了一脚架子,后落在一个老头雕塑上。

  三十个人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全部压在了架子下,陶瓷类都碎裂一地,好狡猾的女人。

  “吸!”

  这下,就是御林军统领都不敢上前了。

  只见华丽的宫殿最左侧,一尊大得有些让人呼吸困难的雕塑被女人踩在脚下,几乎雕塑独自占据了大片面积,算得上屋中最贵重之物,超乎了龙椅龙床。

  太后早就心惊胆颤了,走到大伙身边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女人,颤声道:“你……你先下来,我们不动你,哀家发誓,绝对不动你!”

  云挽香也忽然想到那雕像的来历,记得柴雨她们有和她说过的,此乃采自一座玉石山内最中央的精华雕刻而成,是曾经打下江山的老祖先,此雕塑乃镇国之核心。

  古代人向来迷信,以为没了这个国家就会亡,也难怪这些人如此紧张。

  “天啊,莲妃妹妹,咱有话好好说,您轻轻的下来好不好?”段凤羽呲牙咧嘴,呼吸都放到了最慢,这要毁了,全国都会崩溃的。

  苗温娇都一副惊恐,同样软声细语道:“要不让皇上封你为贵妃?先下来?”

  阿莲双手环胸,见大伙似乎真的很害怕就干脆直接坐在老祖先的头顶,敲着二郎腿,垂头开始玩弄指甲。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几乎吓破胆,太后见她不下来就继续诱哄:“你想要什么?哀家什么都答应你,下来!”

  “太后娘娘,往日我尊重您乃皇上亲母,但你既然不将我看做儿媳,那我也不必再将你当做母亲,我呢,什么也不想要!”看了一眼屋中的狼藉,看你们以后还来不来找麻烦。

  下次再敢耀武扬威,就去栖凤殿将天星国送来的玩意全部砸光。

  没事就去欺负那些老实人,有本事去杀后宫那些大臣之后,真是人善被人欺。

  “那你想怎样才肯下来?”太后几乎将白皙的双手都蹂躏得淤青,心中的盛怒如今也不得不压下,为了一个妃子,毁掉这大好河山的根基,可不值得。

  见太后如此低声下气,云挽香只能在心中摇头,迷信。

  阿莲冷眼道:“自然是等皇上清醒了!”

  闻言大伙无不在心中竖起大拇指,太聪明了。

  云挽香也顿时松了口气,这阿莲真有本事,又救了她一命。

  时间匆匆而去,转瞬间到三更,元玉泽揉着疼痛的额头,似乎觉得周围气氛不对,便微微偏头,虚弱的双眸顿时胀大,看着自己的寝宫几乎成了废墟就不由倒抽冷气,这?

  当看到太后和所有人都动也不动的看着前方就望了过去:“大胆,嘶!”

  “皇上,您可算醒了,快叫她下来!”苗温娇一见元玉泽清醒就快速过去指着阿莲道。

  云挽香本想过去搀扶,但见苗温娇正亲昵的抱着男人就却步,继续弯着腰在心中祈祷。

  阿莲这才飞身而下。

  然而一落地,太后立刻吼道:“抓住她……快抓住她啊!”

  “属下遵命!”十多个御林军上前,而这次阿莲没有动了,任由被人压制。

  “好你个小贱人,今天看哀家不拔了你的皮,还等什么?立刻斩了!”

  元玉泽抬手皱眉道:“住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觉醒来,竟是这番光景?

  阿莲撅嘴道:“皇上,臣妾见您千辛万苦将云姑娘找回,而太后娘娘却说是云姑娘将您害成这样,要杀云姑娘,臣妾为了誓死守护,所以万不得已只好坐在雕像上等您醒来了!”

  闻言,元玉泽瞥了一旁的云挽香一眼,后烦闷的皱眉,冷冷道:“莲妃,看来是朕太宠你了,可知若要毁坏这雕塑的后果?母后德高望重,要杀一个宫女,自然有她的理由,你竟敢违抗?”

  “皇上!”阿莲捏紧拳头,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样。

  挽香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床,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还不如一个雕塑重要吗?既然如此,为何又要用命来挽留?

  太后这下气才消了少许,上前不满道:“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元玉泽开始闭目沉思,眉头不断深锁,许久后睁开眼道:“将莲妃拉下去,重责三十,将云挽香关入天牢,听候审裁!”

  “皇上英明!”苗温娇抬起柔荑擦掉男人脸上的汗珠,一定是那女人把他伤成了这样,她不会放过她的。

  云挽香抿唇默默的走出,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这个恶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为了要折磨我,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

  歉意的望向阿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阿莲无奈的低头,不想去看一样。

  等都离去后,元玉泽才无力的继续躺下,不耐烦的命令道:“母后,儿臣如今身心疲惫,你们也下去吧!”

  太后心疼万分的转身,带领着大批人马撤离,虽说这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也算给足面子了,更明白这孩子是真的爱上了那女人。

  家门不幸啊。

  苗温娇郁闷不已,砸坏了这么多东西,这就了解了?还以为这次一定会杀掉呢,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放从着,一方面又不善待,好在没善待,否则就是死,她也会捍卫自己的领土。

  怎么想也想不通,是不是皇上和云挽香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林,看来是该打问打问了。

  “咳咳!”

  “皇上!”何林匆忙上前,担忧道:“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

  元玉泽摇摇头,淡淡的看着何林,苍白薄唇张开:“何林,朕今日送公孙离炎离去,仿佛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现在朕头昏脑胀,你把所有经过一一说来,莫要错过任何细节,让朕梳理梳理是否有出差错!”

  何林眼珠转转,后禀报道:“奴才还是去请蒋太医吧!”

  “朕要你说,你就说!”元玉泽瞪了一眼,后无力的喘息,可见伤得真的非常严重。

  “哦!今日皇上送……后来不知怎地,率领了五千名御林军和禁卫军……”

  一片狼藉的屋中,何林恭敬的站在一旁口若悬河,几乎将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全都一字不漏道出:“云姑娘说完‘你非要逼死我吗?’就拉着您进了小树林,而公孙离炎则一只在笑,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可见很是惧怕惹是生非!”

  “后来呢?”元玉泽皱着眉头追问。

  “后来?”何林无奈道:“皇上,就您和云姑娘去了小树林,奴才可没敢去,等了很久,蒋太医带着四个侍卫过去了,再后来蒋太医回来冲公孙离炎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两位统领大人也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讥讽,那公孙离炎就走了,皇上您都没看到,那人太胆小了!”

  元玉泽抿唇挑眉道:“继续!”

  “等奴才回宫后,就听闻您身受重伤……然后……再然后您就醒了!”把下午之事也全数道出,才大着胆子小声道:“皇上,您的伤是如何造成的?”

  “帮朕把册子拿来,还有御笔!”没有回话,而是摆摆手。

  何林连连称是,上前小心翼翼的挪开玉枕,后打开格子,取出那本金黄色的册子,一本他做梦都想看的东西,可皇上吩咐过,谁若敢看,就抄家灭族。

  为了一时的好奇心,而害得满门抄斩不值当。

  “皇上,笔!奴才端着砚台。”

  元玉泽先是每一章都看了一遍,何林侧耳倾听,几乎翻了三十多下才停顿,都记什么了?这么多吗?

  翻到其中一页有笑了一下外,其他的纷纷都是愁眉不展,后开始继续增添页数。

  写了很多以后才合并:“放回去吧!告诉看守天牢的守卫,除了朕可进外,即便是太后,也不得私自前去,明白吗?”

  “奴才明白,皇上这是担心云姑娘!”何林乐呵呵的把枕头放好就要走。

  “慢着!”

  谁知还没走三步,男人就叫住了他,不解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元玉泽抿唇想了一下,后眯眼道:“不用去吩咐了,取出一块免死金牌送过去。”

  “皇上,免死金牌只可免死,免不了受罚的!更免不了生不如死!”何林不明白既然如此在乎,为何又不直接封为皇贵妃?如今云挽香得罪了太后,肯定会被人凌虐,即便不死,到时候也会浑身是伤。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奴才遵旨!”

  大手慢慢移到伤口处,眼眶再次红润,俊颜也显得更加憔悴,盯着床顶久久无法回神,两滴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晶莹顺着耳际滑落。

  “真的恨到了这种程度了?”

  喃喃了一句后,立刻沉重的闭目,待再次睁开,里面已经蓄满了阴桀,搁置身侧的大手也在缓缓收紧。

  嘴角开始扭曲,仿佛正被愤怒之神环身。

  天牢。

  月光自窗口照射入,洒下一地的银辉,草堆的角落,几只老鼠窜来窜去,而另一边,云挽香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坚硬的地板上,曾经最惧怕的就是这些蛇虫鼠蚁,奇特的是如今既然毫无感觉。

  想破头也想不到那个男人的用意何在?垂头把玩着免死金牌,真的不懂了。

  好歹也存留着两个时代的记忆,在二十一世纪,也没见过这种人,即便是人格分裂,那也不是这样的,为何一会说爱,一会又要把她打进天牢?

  关键是自己所犯的错真的至于遭受这些吗?人都是一样的,都讲道理,曾经也没说过爱他,那么他消失后,自己有权嫁人不是吗?

  还有当初他是怎么进皇宫的?有掉下悬崖吗?难道是因为自己害他掉入了悬崖所以才如此气愤?

  那大可以杀掉,这还合理,又为何会率领五千人去找回自己?还和公孙离炎闹翻?

  是又爱又恨吗?

  如今除了这么想,还能有什么?如果有爱的话……抿唇微微笑笑,虽说不可能和他结婚,但毕竟至今还爱着她,这也就知足了。

  如果你没有那些妃子该有多好?

  如果我没有前世的记忆,该有多好?那我就不会如此的介意男人三妻四妾了,有爱就够了。

  我相信有一天,误会解开了,我们还能像曾经那样的,你是弟弟,我是姐姐。

  翌日。

  “贵……贵妃娘娘……奴才……奴才!”

  落月宫内,何林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

  苗温娇边用盖子拨去茶叶,边头也不抬的盯着漂浮着茶叶道:“何总管,本宫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你又何必一副本宫要加害皇上的样子?”

  关键是你问的问题,我不敢回答啊。

  何林苦闷的皱眉。

  “何总管,贵妃娘娘不过是问你皇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又不是要你道皇上坏话,娘娘也是看万岁爷近期很是反常,担忧罢了,或许还能帮皇上排忧解难,你就说吧!”封葆眨眨善意的眼睛,使出浑身解数诱哄。

  “回娘娘,万岁爷并没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何林垂下头,期望着对方能立刻放他回宫,谁说在皇帝身边办事就是荣耀的?

  危险还差不多。

  ‘啪!’茶杯被重重的搁置桌面,苗温娇见老人一哆嗦就挑眉笑道:“听闻何总管老家在旺河吧?且父母健在,两个弟弟,九个侄子,六个侄女,都因为你而腰缠万贯,如果说!”举起盖子,后松手。

  随着盖子的碎裂声,何林无可奈何的仰头:“娘娘又何必如此绝情?万岁爷最近确实有些反常,他每日入睡前,都会记录一些东西,醒来后必看!”

  “记录什么了?”苗温娇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皇上说谁若敢看,就灭满门!”就不信她敢去看。

  苗温娇收拢秀眉,入睡前记,醒来后必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林吞吞口水,继续道:“从云姑娘被欺负后!”

  苗温娇揉揉眉心,什么意思?凑巧还是?按理说会记载国家大事的,怎么会是从云挽香被欺负后?都记什么呢?

  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不动声色的冷笑:“放哪里了?”

  “寝宫玉枕下的格子内!”何林再次提醒:“皇上说谁若敢偷看,发现了必定抄家!”希望这苗温娇不要自掘坟墓。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望她去看,然后逮个正着,就地正法,居然敢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以前还挺喜欢她的,最起码给了他不少的银子,果然后宫无好人。

  比起云挽香,再怎么水性杨花,他也觉得比这个恶毒的女人强万倍,从来还没人敢如此待他,连皇后都不曾,越想越火大。

  那云挽香如此被皇上宠爱,每次见到他都会恭敬的行礼,他相信,那女人就算哪天做了娘娘,也绝不会这样对待下人的。

  “说的也是,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本宫自然不敢去触犯龙颜,封葆,赏!”

  “奴才答应过皇上,往后绝不会收受贿赂,奴才告退!”起身后退三步才阴郁着脸走出大殿,太可恶了。

  你就做虐吧,皇上如今爱的是云姑娘,不是你,哎!这云挽香就像一个谜团,说她想攀龙附凤吧,她又不是,那她为何要和那么多男人有牵扯?

  查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几乎这女人都没亲人,那云家祖宅也被变卖了,慕枫又一口咬定,就算真没那些事,没有证据解开的话,那也就等于有那些事了。

  “娘娘,您说皇上都记录了什么?”封葆不断的猜测,却还是想不出。

  苗温娇抿唇笑了一下,记录的什么?看了不就知道了。

  “娘娘,那云挽香如此嚣张,咱要不要去伺候伺候她?”翠荷眨眨大眼,一说到整人,她就来劲。

  “算了,皇上若要真喜爱她,那么也就不会把她关进大牢,兴许是皇上想故意折磨她吧,完全当成了一个玩具,否则我们现在过去,她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既然皇上想玩她,就让他玩去!”老和他做对,说不定哪天他就厌恶自己了。

  人啊,还是识趣一点的好,只要别威胁到她的地位即可。

  况且即便皇上有私心,但那女人永远也无法嫁入到元家来,太后就是自刎也不会同意,那她还担心什么?

  天牢。

  “挽香,你又怎么了?听说莲妃因为救你被打成重伤,你没事吧?”

  二十多人围堵在铁栏外,紧张的看着云挽香,怎么总是这么多事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吗?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事,下午确实有点过了,不过没关系,皇上给了我免死金牌,你们不用担心我!阿樱和阿焉呢?”她们怎么没来?

  柴雨皱眉摇头:“我怕她们担心,就说你被派去服侍皇上了,过得很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她们两个的!”

  “谢谢!”有你们,我放心。

  “那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弄得遍体鳞伤了,我们真的很害怕!”阿月握住好友的手,不断的提醒。

  “没事的,这里很晦气,你们先回去吧,对了,皇上先前不是让咱们绣制一套龙袍么?柴雨,你把一些金线和绣布拿来,我反正在这里也没事可做,就当打发时间吧!”

  “我们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

  多久没为他做衣裳了?这次定要亲手做一件给他,虽说有免死金牌在手,可人有旦夕祸福,金牌不是神仙,不会给她金刚不坏之身,万一哪天死了,最起码还有给他留下一件值得回忆的东西。

  柴雨看了看四周,确实,天天坐在这里,一定会发疯,点头道:“好吧,我立刻去给你取来!”

  五日后,朝阳宫。

  “皇上,您就多躺两天吧,虽说血管愈合了,可伤口还没完全结痂,万一裂开,是会伤身体的!”何林看着四个宫女为元玉泽更衣就不断的好言相劝。

  元玉泽挑眉道:“将不可一日无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如今并无大碍,摆驾宣政殿!”有件事还是早些解决的好,否则定会寝食难安。

  “可!”

  “不必多说!”

  衣冠楚楚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向殿外,坐进龙辇,等待着启程。

  何林长叹一声,上前大喊道:“皇上摆驾宣政殿!起!”

  拐角处,苗温娇独自一人隐藏其中,目睹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远去后才大摇大摆的前进。

  已经能行走的仁福微微皱眉,跪地道:“参见贵妃娘娘!”

  “恩!本宫如今掌管后宫,现如今有些重要家事需要找皇上商讨,本宫且先在寝宫内等候皇上回宫!”昂首挺胸的走进,后坐在龙床前方的红木桌前,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摆手道:“都下去吧,近日本宫偶感风寒,尽量莫要吹风,所以请顺带把门窗关好!”

  “奴婢遵命!”

  四个宫女小心翼翼的将木门合并,后把窗户也一一紧闭,这才站到门口等候召唤。

  苗温娇捏紧小手,见屋中恢复了从前,屏风没了,白玉观音没了,龙案上奏折也被堆砌好,连地上的墨汁都被清洗得不留痕迹,若不是少了几样过于显眼的东西,还真怀疑这里曾经有发生过打斗。

  静悄悄的起身,小手儿按着如同擂鼓的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有人看到的,不会的。

  或许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窥视行为,所以显得万分紧张,轻轻拿开玉枕,果真看到有一个格子,推开,拿出金黄册子,后看了屋外一眼才慢慢翻开查看。

  然而才看几行就瞠目结舌,小嘴大张,后快速翻到第二页,第三页,几乎看一页,小嘴就会张大一分。

  看到后面,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瞳孔内渐渐蓄满了泪水,最后大颗大颗的滚落,捧着册子的手儿也抖得厉害。

  仅仅只看了十页就立刻合并,仿佛见到了鬼一样,脸色白得有些夸张,张着颤抖的唇瓣看着地面,那么的惊恐,仿佛里面记载了许多她根本就无法去承受的东西一样。

  最后再次打开,惊弓之鸟般看完,后双手一软,册子就那么滚落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右手不断残忍的抓着左手手背,一层层皮被抓下,顷刻间,血珠滚落。

  眼泪越流越汹涌,甚至连鼻涕都滚进了嘴里,却毫不自知,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三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门打开,八个宫女纷纷转头,见皇贵妃双手环胸,一副冷漠的表情就都抿唇,发生什么事了吗?

  苗温娇阴郁的看了众人一眼,后咬牙道:“本宫来过之事,谁敢说出去,定不宽恕,本宫伤风严重,泪流不断,就先回落月宫了!”

  就那么将双手夹在腋下,匆忙离去。

  “恭送贵妃娘娘!”

  仁福伸长脖子看了半天,奇怪,还是头一次见女人环胸这么久的,没人得罪她吧?怎么弄得谁欠她钱一样。

  哼!蛇蝎心肠,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成天放出来乱咬人,等老子哪天出人头地了,第一个就弄你的狗。

  敢叫他吃鹦鹉,你们给我等着。

  落月宫。

  “娘娘,您回来了?奴才给您泡茶!”仿佛也看出对方脸色不好,封葆立刻转身欲要走。

  “慢着!”

  苗温娇抬起被包扎过的手,阴郁的眯眼道:“摆驾天牢!”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吓得所有人都不由打了寒颤,翠荷也不敢多问了,赶紧去准备鸾舆。

  封葆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不是说不去整那个女人吗?这是怎么了?

  苗温娇至今好似都无法走出那本册子,闭目仰头,张嘴尖叫了一下才狰狞着脸看向住了多年的寝宫。

  比狠是吧?那咱就比比谁更狠。

  天牢。

  史上专门关押最重要犯人之地,一旦到了此处,想被放逐,唯独君王一人开金口才可,犯人也要君王亲自审理。

  面积庞大,不可估计,正门口四十名侍卫严加看守,整体外观还算大气,而里面的牢房也分高中下三等,高等的,里面可比富裕人家的厢房,低等,则和贫困人家的茅房相差无几。

  “参见皇贵妃娘娘!”

  苗温娇边阴着脸大步走入边目不斜视道:“平身!”

  “谢娘娘!”

  封葆和翠荷制止了其他太监宫女跟随,后陪同着主子走进阴暗之地,天,还是最低等的,这什么味啊?太难闻了?且到处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听闻这里经常死人的,太可怕了。

  “挽香姐姐,这是昨日我娘亲找人带给我的蜜饯,开胃的,而且很好吃哦,给你吧!”

  三人,一个铁栏内,两个铁栏外,却都带着笑容,阿月将家乡特产送进了铁栏内,笑得很是欢乐。

  挽香接过纸包,看了柴雨一眼,见柴雨不断的掩嘴轻笑就别有深意的打趣:“哦!笑得这么银邪,不会是春心动了吧?”

  阿月闻言立刻跺脚,嘟嘴道:“哎呀!你们别逗我好不好,人家只是来送蜜饯的!”

  柴雨挑眉道:“她娘送信来说,她那位指腹为婚的情郎天天都在等着她回去成亲呢,啧啧啧!挽香,你说羡慕不羡慕?我们怎么没人等呢?”

  “原来如此,是啊,羡慕死个人了!”云挽香一副受伤的样子,趴在栏杆上,不断的垂首顿足。

  阿月被逗得满脸通红,不过心里确实很开心,垂头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他早就娶妻了呢,没想到还在等我,真的很开心!”

  “说说,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长得好看吗?”挽香见对方如此羞涩,就很是振奋,八卦的问出一连串,这阿月人本就长得比较美,有男人愿意等也是理所当然,就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

  本来死气沉沉的牢房内,此刻却充满了融洽,不时的笑声更是为这阴暗之处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阿月揉弄着小手,小声道:“我不知道!”

  云挽香张嘴兴奋道:“哦,不知……什么?不知道?”半响才反映过来。

  “只知道是做生意的,以前也看过一次画像,很俊朗,听说家中很富裕,且人也文质彬彬!”

  “哇!更羡慕了!”柴雨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而挽香却瞬也不瞬的看着左方,笑容慢慢褪去,她来做什么?

  苗温娇拈着手绢不屑的笑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云挽香,你倒是厉害!”

  一听这声音,阿月和柴雨快速转身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挽香也欠身,真是会扫兴。

  “封葆,将她舌头割了!”

  挽香立刻起身,冷漠的自怀中掏出免死金牌道:“皇上御赐金牌在此,我看谁敢!”

  本来还惊恐在苗温娇那句话中的众人立刻抬头,柴雨和阿月同时弯起了唇角,这次都匍匐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苗温娇在看到金牌时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就鄙夷的挑眉道:“云挽香,以为有金牌就可以胡作非为吗?竟敢以下犯上,令太后娘娘至今还卧床不起,这罪,你以为真的可以逃脱?”

  “那你的意思,是想抗旨了?”她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干嘛老抓着她不放?又没有要和她争夺什么,真是够闲的。

  “确实,拥有免死金牌者,本宫确实没办法处决,不过!”目光看向柴雨和阿月,最后上前蹲下身子,抬起阿月漂亮的小脸赞美道:“啧啧啧,真是个水灵的丫头,有心爱的人了是吧?那本宫还真不能如你愿!”

  “苗温娇,你干什么?你放开她,她只是个宫女,与你无冤无仇,你不满的人是我,那你冲我来!”云挽香火急火燎的抓着铁栏大吼。

  毒妇,毒妇……

  阿月甚是惊惧,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苗温娇祈求道:“求贵妃娘娘怜悯!”

  封葆和翠荷互相看了一眼,要说来处置,他们确实很乐意,可皇贵妃突然变得什么都不和他们说,更变得阴冷了,这令他们都有些胆怯。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求娘娘饶命!”柴雨吓得眼眶通红,不断的磕头。

  苗温娇缓缓抽下发簪,后看向云挽香,笑了一下,瞬间眸子变冷,紧紧攥着尖锐的簪子就这么对准了阿月的胸脯,狠狠刺入,直达心脏。

  “阿……阿月!”云挽香捏住铁栏的手都要断裂,就那么颤抖着看着女孩。

  阿月双目圆睁,在被刺入的一刹那,承受不住痛苦的抓住了苗温娇的袖子,小嘴微张,几乎都能感觉到鲜血正在急速涌出,一条血线顺着漂亮的唇角流淌出。

  没有尖叫,似乎失去了尖叫的功能。

  苗温娇一把抽出发簪。

  “嗯哼!”阿月一阵抽搐。

  将血簪扔到了封葆怀中,起身居高临下的伸手捏住了云挽香的下颚,笑道:“很心痛啊?云挽香,更心痛的还在后面呢!”

  “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们都变成了这样?”伸手想抓住女人的衣襟,奈何对方躲开了,真的好想立刻将她活活掐死,苍天啊,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变得这么可怕?

  “因为你……因为本宫是皇贵妃!”说完便看也不看的走出:“传令下去,绣珍房宫女因冒犯太后娘娘,所以被就地处决!”

  “奴才遵命!”封葆吞吞口水,不敢怠慢的点头。

  “阿月呜呜呜阿月你不可以死的呜呜呜阿月,你还有两年就出宫了阿月呜呜呜!”

  云挽香瘫软在地,你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一个只会说‘因为朕是皇上’一个‘因为本宫是皇贵妃’,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你们算什么皇帝皇妃?

  万念俱灰的伸手道:“阿月,阿月!”

  柴雨将阿月抱到了铁栏前,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呜。”

  “找蒋太医,快去找蒋太医!”挽香用双手环住呕血不止的阿月,不能死,你不是还要等出宫回去成亲吗?怎么可以死呢?

  “没……用的!”阿月伸手拉住柴雨,眼皮要合不合,偏头看着云挽香无力道:“挽香姐姐……你……别听……她的……不要……自……自责!”

  云挽香紧紧抓着女孩的手,咬着下唇点头,尝着口中微咸的液体,为何这般苦涩?为何老天爷总是要如此对待这些善良的人?

  “我……快不行了……姑……姑姑……麻烦你……告诉……阿娘……女……女儿不孝……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啪!’抓着柴雨袖子的小手蓦然拍打在冰冷肮脏的地面,漂亮的头颅也瞬间垂下。

  柴雨仰头极力忍耐着嚎啕,慢慢收紧双手,侧脸抵在女孩的头顶,不久前,她总是蹦蹦跳跳的在她们面前说着宫中的一些小道消息,还和大伙一起规划未来……

  挽香额头抵着铁柱,伸手捂住小脸,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来,就不会加害你。

  “苗温娇,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啊……”仰头嘶吼出声,那么的肝肠寸断。

  哭喊了不知道多久,柴雨才背起阿月的尸体走出天牢,脸色同样阴冷,苗温娇,你这个疯子,你等着吧。

  挽香抖动着拿起纸包,看着里面的蜜饯,一颗一颗拿起送入口中,每吃一颗,从未有过阴冷的脸上就掉下一颗泪,最后一把抓起,全数塞入,不管有多酸,也比不过心中的酸痛。

  越吃越急,干脆捧起纸包大口大口的吞入,苗温娇,不管你出于何种理由,我云挽香在此发誓,定用毕生所能将你的人头提去祭奠死去的亡魂。

  宣政殿。

  “传朕旨意,立刻将天星国送来的所有礼品一一退回,不得有误!”

  龙椅上,男人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仿佛很是不安一样,英眉一直就没舒展开过,俊逸非凡的容颜此刻也憔悴得厉害,加上这心绪紊乱,更加显得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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