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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Chapter 46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满室酒气。

  elsa立在原地眨了眨眼,适应了黯淡烛光后,才迈入屋内,将盘子放到墙边木箱顶上,回手掩门。除了一张高凳,其他家具表面都摆着酒瓶,高矮形状不一,标签颜色各异,粗粗看去,她能认出不同牌子的蜜酒,啤酒,麦酒,蒸馏葡萄酒,还有几只没贴标签的光瓶子,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jack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膝搁在床上,一条腿随意搭在床边,右手捏着一瓶蜜酒撑在膝上,侧首打量着她。他神色淡淡的,蓝眸清醒又漠然,除了微红的双颊和松垮的衬衫,根本看不出喝酒了样子。见她看过来,他稍稍合了合下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指向床头柜上一只大陶罐,声音低哑难辨:“记得喝血。”

  elsa眉头愈发蹙紧了,上前翻看各处散落的酒瓶。她数了数,摆在明面上的酒瓶竟有24个,除了他手边两瓶还没动外,其他都是空的。elsa在心里默算了下他喝掉的酒量,顿时攥起了拳头。这回她算是相信jack不会喝醉的说法了,一般人像他这样空腹混着喝酒,非出事不可,他倒好,躲在房间里喝闷酒,还好意思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无标签的瓶子细颈圆肚,容量大概是酒瓶的一半,里面还残留着几滴黏稠的橙色液体。elsa捏起一个闻了闻,一股辛辣又甜腻的味道直冲鼻腔,刺激得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转过身,微微眯起眼:“jack,这是什么?”

  冰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灌下一口蜜酒,随即侧开头,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斯库马(sk一一a)而已。”

  “斯库马?!”elsa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你喝这个做什么?!”

  这可是会上瘾的毒品!

  当年她在帝都时,有个侍卫偷藏斯库马被发现,舅舅当众让人抽了他一顿鞭子,还让elsa在边上看,严厉嘱咐她千万不能碰这些东西,什么斯库马,巴莫拉蓝酒(bal一raВe),还有月亮糖(一一nsugar),这些害人的玩意儿一概不准沾,不然就剥夺她的继承权。elsa当时被舅舅疾言厉色的样子吓到,后来又被老师领着去看了去神庙求医的斯库马瘾君子,看他们枯瘦如柴青筋暴起的模样,从此对斯库马深恶痛绝,即使是炼金实验中用到时,也非戴手套不可——即使皮肤接触是无害的。

  她砰的一声将瓶子放下,差点砸碎了瓶底,噔噔噔走到床前,狠狠的瞪着他:“jackfr一st,你喝斯库马做什么?!”

  jack眨了眨眼,似是不解她为何火冒三丈,酒瓶停在唇边来不及喝下。他手动了动,elsa怒了,伸手夺过蜜酒:“你别喝了!”

  他一愣,随即眯起了眼,薄唇抿成一条细线,眸色冷厉的望着她。elsa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蜜酒放到床头柜上,双手叉腰站在床前,挡在他和酒水之间,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要喝斯库马?”

  眼神交锋片刻,jack先败下阵来,肩膀耸拉下微不可察的幅度,撇开眼茫然的望着窗外,喃喃道:“我没法喝醉。”

  没头没尾一句话,她却听懂了。因为他是幽魂,酒精对他没有作用,所以想试试斯库马能不能麻醉自己。想明白这层,elsa反而更愤怒了,伤心失望有之,心疼怜悯有之,更多的却是恼恨,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糟蹋自己,即使是幽魂,也没有这么折腾的!

  这跟自残有什么区别?

  她双手颤抖着,强忍着没抬手扇他一巴掌,转身将床头柜上的酒全拿走,接着拿过餐盘往柜上重重一放:“来吃饭!”

  力道重得将汤水都溅了出来。

  jack回头,神色烦躁,语气略有不耐的道:“我又不需要吃——呃。”

  他呆呆的望着她,话说到一半,像是被掐熄了似的没了声。温热液体滚落眼眶,elsa觉出脸上的湿意,略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去,手背狠狠抹了几把眼泪,用力抽了下鼻子,也不回头,就凶巴巴的吼他:“让你吃你就吃,废话什么!”

  jack沉默片刻,端正了坐姿,将盘子放到腿上,低头吃了起来。elsa深呼吸几次,掏出手帕仔细擦净了脸,才将陶罐里的血一口喝下。她现在已经能通过气味分辨血液来源,前几天jack弄来的不是牛血就是鹿血,今天却是腥味颇重的狼血,只是味道却比食草动物的新鲜得多。

  她有些怀疑jack可能是出城打狼撒气去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处着,jack喝着蔬菜汤,时不时觑她一眼。elsa心里正恼,也不看他,漱口后便着手开始整理房间,将空酒瓶摆做一堆,准备有空时拿下楼去还掉;窗子打开散去酒气,脚一点往地上凝出一层薄冰,在初夏温暖的气候中很快融成了水。elsa踩着拖布擦地,待客房内酒气散尽了,她也弄出了一身汗,这才肯回头看jack一眼。

  晚餐她给挑的都是jack平时爱吃的东西,然而冰灵这次用得极慢,她整好房间时,他还在慢悠悠拿叉子戳肉排。见她望过来,他便低下头去,片刻又抬眼,语气里透出淡淡的愧疚:“你吃了没?”

  “早吃了!”elsa没好气的回道,随即又觉得自己失态,别过脸咬着嘴唇。她能感到jack的视线,他默默的打量着她,用眼神恳求她坐过来。elsa轻轻叹气,捏了捏眉头,走过来坐到jack身边。掌心凝出一把冰刀,她拿起盘子上的柳橙破开,又将肉排和面包切好,像之前jack照顾自己一样照料他。

  两人坐的很近,却又没有说话,一个低头吃饭,一个低头削水果,其间涌动着默契又尴尬的暗流。elsa将柳橙全部剥皮分瓣放到碗里,发现实在没什么东西切了,便去给水盆换水,顺便将冰刀变成冰砖扔在里头,给室内降温的同时,也能换上清水。

  做完这一切后,心中恼意总算是平息了些;elsa回到床上,脱了鞋坐在jack对面,抱着膝盖看他。jack看了她几眼,见她只是看着,没有对话的打算,便也安静的用餐,将她端上来的食物尽数吃完,将餐盘放回床头柜上。

  elsa递过去一张帕子,待他低头擦手时,心平气和的问:“为什么想喝醉?”

  为什么不惜喝斯库马也要麻醉自己?

  jack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用力的擦了几下手指,将帕子扔到一边。他抿着唇不说话,elsa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蓝眸平和包容如深秋潭水。两人沉默的对峙着,许久,jack才开口,声音低哑:“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elsa心内松了口气,面上却绷住了平静的表情,语气柔和而镇定:“想起了什么,能告诉我么?”

  jack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嗫嚅几下,才低声道:“elsa,我不是个好人。”

  elsa愣了下,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爬过去坐到他面前,将冰灵的手抱在胸前,语气郑重:“jack,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了什么,做过什么,我都不会看轻你。”

  jack抬眼看她,elsa一字一顿的保证:“永远都不会。”

  jack呢喃道:“永远不会?”

  他看着elsa,看着她那双静谧澄澈的大眼睛,她的眸子还像两人初遇时那么蓝,明亮纯粹的宛如夜空中永恒不变的璀璨星辰。来到天际这么久,她好像一直就没有变过,当他的心情瀑布般大起大落时,她却像是一汪万顷深潭,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天生自有一种深广的气度,心下无尘,傲骨坚韧,无论外在多么柔和雅致,内里却固执的坚守着善良公正的信仰,理想主义者的天真和骄傲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若非亲见,jack很难相信,小小年纪的她竟有如此定力和风骨。从认识到现在,jack几乎就没见过这女孩有什么坏心;elsa好像天生就是为众人,为世界而诞生的一样,美好得令人自惭形秽。她太善良,干净得像个孩子,干净得让人不由得想要宠溺,干净得他将elsa保护得宛如温室花朵,就像守护自己被剥夺的一切光明和纯真。他知道elsa没那么脆弱,但jack还是忍不住撩拨她,调教她,保护她,仿佛在弥补当初那个跌跌撞撞在世上闯荡的自己。

  jack一直告诉自己,他赖在她身边是因为elsa需要他的保护和引导;然而,真正有需要的人是他自己。她是那种可以为他人c为原则牺牲自己的人,让他在欣赏敬服之时,却也怜惜不已。jack需要elsa如同植物需要阳光,她是盖在他千疮百孔心灵上的面纱,代替了他的家庭,而他需要她来提醒自己,世间还有光明温暖,他的良心和人性都还在,他还有值得保护并为之奋斗的珍爱之人。elsa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像妹妹,像女儿,又像情人,填补了他漫长而荒谬生命中黑暗的深渊。

  “jack?”elsa轻声道,捏了捏他的手,“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揉了揉额头。elsa仍睁着一双大眼睛望他,jack捏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他轻抚她的脸庞,拇指轻点她还有些发红的眼眶:“知道吗,除了kate,你是唯一一个为我哭的人。”

  elsa歪头在他掌心眷恋的蹭了蹭,语气温柔:“也许,但关心你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不,”jack轻轻摇了摇头,揽过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如今这世上,真正在乎我的,只剩你一个了。”

  “jack,”elsa抱住他的腰,“anna只是活泼了些,给她一点时间,你们也会很快成为朋友的。”

  jack只是笑笑,轻捏住下颌仔细打量她。烛光下美人如花,elsa本就生得貌美倾城,时刻挺直的纤细颈背高贵优雅,仪态风流袅娜,一颦一笑都透出夺目的风情,即便是整个人趴在他怀里,也是随便一侧首便可入画,美得令人窒息。这种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和书卷气,只有在底蕴深厚的钟鸣鼎食之家才能养出,她的气度和格局,再给他三百年也学不来,这便是出身和成长环境造成的差距。

  jack不想承认,但在elsa面前,他的确是有些自卑的。

  可若elsa只是个出身高贵的贵族小姐,jack也不会对她如此迷恋。出身高位的人,即使再怎么亲切,面对地位不如他们的人时,总会不自觉流露出的睥睨姿态,在elsa身上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她尊重每个人,即使是在她能随手决定他们命运之时,她也控制着自己不要滥用权势。纵观她这个年纪的贵族少女,即便不骄横霸道,也是有些清高自负的,偏偏elsa善良懂事,谨慎规矩得令人心疼,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小姑娘,却生生磨练成这样一幅适应性极强c敏锐自持的性子。

  他越是爱她,就于是想要捂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只因jack在她面前,总有几分卑微之感。在底层市井打滚这么久,又在湮灭界面遭受搓摩,jack本就难对人敞开心扉,更别提信任别人,将自己脆弱一面暴露给别人看了。内心有种古怪的坚持,大概是扭曲的自尊作祟,他不想让elsa了解他需要她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明明需要她就像水和空气,他却连承认爱意都不敢,他越是需要elsa,就越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不堪,更别提揭开旧日伤疤,将腐烂化脓的过去剖给她看了。jack想要elsa全心全意的依赖信任,而不是同情怜悯。

  况且湮灭界面的往事太过痛苦肮脏,刚回到凡间时,jack就是个疯狂错乱的厉鬼,求生无望求死不能,好容易将往事深埋心底,现在猛然被掀开来,他只怕再次陷入当初的深渊出不来。多年盗贼生涯,行走在黑白道之间,亲人死后,jack已经很难掏心掏肺去信任别人。即便与elsa共享生命,即便相信elsa的为人,他也宁愿将过往烂在肚子里,仿佛遗忘可以消弭当初那些折磨的存在,仿佛只要他不开口,往事就不曾发生,他还是那个倜傥不羁的jackfr一st,神秘而充满魅力的神偷夜莺,而不是那条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jack,”elsa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怕什么?”

  一时间,jack胸中涌上千言万语,却都堵在喉中说不出来,最后化作一声轻叹,轻飘飘的道:“没什么。”

  elsa挑眉。她把他的习惯学了十成十,同样的动作,由jack做来挑衅意味十足,被elsa做出来却别有一股狡黠娇俏的意味,似笑非笑的斜睨姿态勾得人心痒得不行。jack也挑眉回望她,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质询或调笑的心思,只觉得疲惫不堪,胸中一股阴郁的戾气左冲右突的无从发泄,不自觉捏紧了握着她肩膀的手。

  elsa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几圈,冷不丁开口道:“jack,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问,你不说,你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蓝眸犀利如刀,轻轻一句就暴出了他心底的的想法,弄得jack一愣,脱口而出:“反正都过去了”

  竟顺着她的意思把话头接了上去。

  elsa淡淡的反问:“既然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过了,无论你做过什么,都不会因此产生什么看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更不是什么圣贤了,”她扫了眼堆在墙角的酒瓶子,“我只看你现在的一言一行。我想知道,是因为我关心你,希望你倾诉之后,能够开怀,并不想改变什么;横竖你比我活的时间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肯定比我更有数;我只在乎你过的是不是开心舒畅。”

  jack哑口无言。眼眶热烘烘的,几乎要滚下泪来,但他知道自己是哭不出来的。幽灵没有多余的体液,当初elsa被吸血鬼伤得近乎濒死,还挣扎着对他安慰的笑,他都没法洒泪,现在他的就更哭不出来了。可若他能,他恐怕是要泪盈满框——“我只在乎你过的开不开心”,这句话,即便是kate都没跟他说过。长兄如父,从小他就为兄妹俩的生计操心,拼了命的在外打拼,jack向来都是被依靠的那个,妹妹体贴他,朋友关照他,师傅提携他,但从没有人像elsa这样,温柔的包容着c关心着他,好似他的母亲和姐姐一般。

  宠溺着他。

  jack一时间有些不敢看elsa晶莹剔透的蓝眸,略狼狈的扭过头去,环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elsa静静望了他片刻,依偎过去,柔软白腻的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jack,我信你会护着我,你也信我一回,让我替你分忧,可好?”

  原本已被撬开一条缝的心门终于豁然开朗,jack只觉得心中酸软不已,一把搂紧elsa,脸埋进她的颈窝,浑身颤抖,救命稻草似的攥着。elsa默默的任他搂抱,轻抚其背,直至jack身上战栗过去,她才垂首亲了亲他的发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jack用力闭了闭眼,声音艰涩的从干哑的喉中挤出来,“我亲手,杀了kate。”

  elsa顿了顿,须臾继续轻抚他的肩膀,敏锐的道:“在噩梦沼泽里?跟pitch有关?”

  她语气柔和清澈,没有鄙夷c厌恶或是怜悯之类的情绪,平淡得好似在讨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术问题,好奇得恰到好处。心中被注入一股清流,jack平静下来,声音沙哑的开始讲述自己最黑暗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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