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点了点头。
三个人如此说着，就举步打算往外走。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礼貌有序的敲门声。
“进来！”陵越道。
门推开，站在外面的正是刚才三个人话题的主角。
“怎么？出了什么问题吗？”略商看到他这么快就出现，不由担心地问道。
第一次被jiāo代工作的小庄也有些紧张，听到他这儿一说，不由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是化验完了。”
“这么快？”略商不太确信地迎上去，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没有问题吗？”
“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门口又走来一个人，白大褂修长的身形，斯文俊逸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就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优雅王子一般！
此人正是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法证组组长冉祺。
“我都看过，小庄的程序cāo作十分规范。”说着，他还朝对方投以肯定的微笑。
“谢谢！”第一次被委以工作还得到了肯定让小庄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不由得看向最初对自己投以安慰和信任的陵越，果然看到对方也微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不觉欢欣不已。
“你先回去吧，把我jiāo给你的工作完成。”确认了对方的能力以后，冉祺便将cāo场的法证化验工作分了一些给他。
“好，那我先上去了。”礼貌地朝众人颔首，小庄转身离开了观察房，匆忙的脚步泄露了对方此刻激动而雀跃的情绪。
看着他如此，陵越和冉祺不觉对视一笑。
突然，身后一直在低头看报告的略商脸色一变。
“怎么了？”恒久是距离他最近的人，看他脸色不对，忙问。
“你看看吧！”略商将文件夹递给他。
恒久接过来翻了两页，也不由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他，“胡子和头发之间有99%的血缘关系？”
“是的。”早就看过报告的冉祺在一旁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庄化验的时候我在旁边，根据DNA的化验，胡子的主人和头发的主人之间应该是母子或者是父女关系，但是胡子的细胞分析说明其主人的年龄应该不超过30岁，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
“王珍萍在说谎，她的儿子根本没在香港。”略商咬着后槽牙愤愤道：“那个女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隐瞒儿子的事情？”陵越深思道。
恒久想了想，道：“王珍萍做了不止一人份的饭菜，却是用饭盒在盛装，她在给人送饭，是她儿子。她儿子为什么要躲起来？发了死者刘瑶那副红裙子照片的IP地址是她的家，那么如果电脑不是王珍萍在用，就很有可能是她儿子在用。”
“我安排监视她的人说她平日里白天除了买菜根本不出门，那她是什么时候送饭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略商转而对陵越道：“头儿，今晚我要到王珍萍家去蹲点。”
“嗯！”陵越同意地点点头，“一会儿你提前下班回去小楼休息一下，屠苏在家，你吃了饭之后再出发。”
略商点点头。
“我也和你一起去。”一旁的恒久突然道。
“不行。”略商想也不想就拒绝，“晚上蹲点最辛苦，你受不了的。”如今是三月底，到了凌晨气温下降几乎和冬季无异，他哪舍得让恒久跟着去受这份罪。
但是一贯平和温顺的恒久这一次却是出奇的倔强，“这条线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跟，这次的线索也是我找到的，我有权利去跟进这条线索。而且我进入了调查科就是一名刑警，怎么能怕吃苦。”
“你这个傻……”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地咽回去，略商看向陵越求救。
陵越笑了笑，转而迎上恒久坚毅决然的眼神。他早就说过了，这样的学者文人，他真的不擅长应付。
“恒久要是想，就一起去吧！一会儿早点儿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多穿一点儿。”
“头儿！”略商不赞同地想反驳。
而恒久却满意地笑了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还朝着略商得意地扬了扬眉。
看惯了他睿智淡定模样的略商，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带着点儿调皮的坏笑模样，不由得愣住，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陵越在一旁暗笑于心，他就知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如此。
冉祺也是第一次看到崔略商被弄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头儿，那人快扛不住了。”门敲了一声被推开，前几天出差在外刚回来的刑警廖子骞走了进来。
众人顺着单向玻璃看过去，果然见到审讯室内的男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断地抓拢自己的头发，把一头本就凌乱的头发弄得如同鸡窝一般。
“我去！”陵越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走了出去。
片刻，审讯室的门打开，陵越和端着一杯咖啡的子骞走了进去。
29
“名字？”
“薛炎磊。”
“年龄？”
“24岁。”
“家庭住址？”
“海城大学南街家属区一楼二栋5号。”
之前被一个人禁闭在审讯室的薛炎磊在喝了一杯子骞端来的热咖啡之后恢复了一些冷静。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陵越的审讯不同于兆麟或略商，他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和人说话时总是和和气气的，很多的嫌疑人都觉得警察一定会是凶神恶煞疾言厉色的，猛不丁碰上一个说话温柔的，倒是放松了警惕xìng，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把话都套出来了。
今天的这个薛炎磊经过了之前的烦躁期，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陵越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
“因为几天前cāo场女尸的那个案子。”
“你倒是很清楚。”陵越笑了笑，接着道：“案发之后我们找了你很久，为什么你一直没出现？”
薛炎磊似乎是真的被吓怕了，不觉愣了一下，语调颤抖地说：“我当时都被吓死了，我也没想到会是一个尸体。我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了，我真的吓死了。”他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语言凌乱不堪，可见被吓得不轻。
陵越把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他手里，“再喝一点儿，你冷静一下。”
掌心的温暖慢慢平复了薛炎磊的惊慌失措，他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想到你们要找我了，我也没打算躲，只是我太害怕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陵越从他的态度推测道。
“我……”薛炎磊握紧手里的杯子，眼神惊恐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坐在戒备森严的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里都依旧不能让他放心似的，最后才迎上陵越温暖的目光，定了定神道：“我想，我可能是看到凶手了。”
“什么？”
审讯室内外，一面单向玻璃两边的五个人都被他的一句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凶手？”子骞不可置信地问道，手里记录的笔都停了下来。
案子之前一直毫无进展，突如其来的重大突破反而让人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我……我不是看清他的样子了，只是……”
他紧张的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了，陵越见他如此，以手中的钢笔有规律地敲了敲桌面，柔声道：“你不用慌，慢慢来。”
薛炎磊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完成学期末的一个艺术作业，我自己做的一个雕塑。大概是夜里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太累了，可是脑子里的灵感却突然多了起来，我不舍得去睡，就想到厨房去泡个方便面吃饱了接着干。我站在窗边的灶台前等着水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一片漆黑的cāo场里突然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亮了起来。”
“什么样的红色光点？”
“我说不清楚，但是有点儿像家用电器上面显示通电的红色光点似的。”
“仪器？”
“仪器？”
玻璃内外，陵越和冉祺都不由得疑惑道。
“有什么问题吗？”略商看向他。
“我突然觉得，红玉的问题似乎有了眉目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观察房。
“什么意思呀？”恒久和略商都不觉露出困惑的表情。
审讯室内，陵越接着道：“你说你看到了凶手，是什么意思？”
“那个cāo场自从专科本科搬走以后，就只有早晚晨练的人才会用，所以那个时候看到那种亮光，我觉得很奇怪，就回屋拿了一个望远镜走到阳台去看，没想到正好看到一个人离开的背影。”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普通人面对死亡和谋杀的那种本能的惧怕和抵触让他已经无法更好的组织自己的语言。
陵越和子骞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等待薛炎磊自己慢慢的调整好。
半晌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个人大概一米75到一米80之间，应该是个男人，身材魁梧，不过走路的时候有些驼背，他走几步就会回头看看，手里拎着一个很重的东西，那个红色的光点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是说拎着？”陵越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最后是把那个东西拿走了？”
“是的！”薛炎磊点了点头。
“那他看到你了吗？”陵越又问。
“我不知道，我们家的阳台是那种老式，没有封。不过当时已经很晚了，天很黑而且距离也不算近，应该是没看到吧！”就算是如此，想到当时的自己竟然在无意中目睹了一场命案，他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后来第二天，我特意等到早晨，跟着那些晨练的人进cāo场去看看，就看到……”说到这里，他神情惊恐地用手抱住头，语气激动道：“我竟然看到刘老师挂在那里，我才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吓坏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看到了我没有，赶紧就躲回家里，直到今天家里实在找不到一点儿吃的了，我没办法才出来买饭的。”
“刘老师？”陵越注意到他话里的称呼，问道：“你认识死者？”
“嗯。”薛炎磊点点头，“我们艺术系的美女老师，人很好的，我曾经上过她的课。”
“你很了解死者？”陵越注意观察他说话时的神情，如此道。
薛炎磊坦然的承认道：“我去年曾经想过要改学她教授的专业，学习油画。刘瑶老师曾经是我们学校乃至省里油画界的翘楚。三年前，她的一幅画还送到了国外拿了个大奖回来，也就因为这样，她才会被学校在众多待选博士生中破格留校任教。”
“这样？！”陵越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想了想后，他又道：“死者在死亡的时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雪纺连衣裙，对这件衣服，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那件衣服刘老师很喜欢，每年夏天六月底的时候都会经常穿。其他的……”薛炎磊想了一下，道：“不过刘老师真的很喜欢红颜色，她好多衣服都是红色的。”
陵越点了点头，又道：“刘瑶是美女老师，还因此在网络上红了一段，想来学校里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她吧！”
说到这类八卦的问题，就连木讷的宅男都忍不住有了兴趣，薛炎磊不由得‘呵呵’笑起来，“那多了去了，我就曾经见过刘老师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好像也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在晚上一起在学校北边的林荫小道那里散步，还很亲密的样子。还有一次，我从教学楼出来，还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很时髦的衣服，说着一口粤语，开着敞篷跑车在那里和刘老师聊天。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们都习惯了。美丽的女人那里轮得到我们这类的丝，高富帅早就前仆后继了。”说到最后，还不由得自嘲一笑。
“你还能描述出那两个人的样子吗？”子骞在一旁chā嘴询问道。
薛炎磊想了想后摇摇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那好。”陵越站起身，向他伸出手，“今天谢谢你的配合，一会儿请你留下联系方式，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和你联系的。”
“哦，好的。”薛炎磊和他握了握手，点头道。
陵越把桌上的文件夹收起来，对一旁的子骞道：“你带他去把证词签字，然后办手续就可以让他走了。”
“好。”子骞点点头，对薛炎磊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带着人走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
陵越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隔壁观察房的门也正好打开，崔略商和刘恒久并肩走了出来。
恒久看了那人离去的方向良久，遂道：“不像在说谎。”
“那是！”略商嗤笑一声，“他都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谎。”
“但我有一点很在意。”恒久食指放在下巴上，抿着唇思索道：“他说追求死者的人中其中一个说一口粤语，我记得上午在王珍萍那里，她说她儿子也是早几年去了香港谋生。”
“香港……嘛？”
恒久和陵越也因为他的一番分析而陷入深思……
30
为了晚上通宵蹲守，恒久和略商得到陵越的特赦，提前下班回了小楼。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原本干净整洁雅致的小院此刻堆了好几株树苗，等待栽种。院子的空地上，宁致远正带领希宇宝贝奋力挖坑中。
“这……什么情况？”
略商愕然看着正抱着铁锹‘吭哧吭哧’挖坑的希宇以及一旁指挥的宁致远。
屠苏从屋里端着水杯走出来放在旁边的圆桌上，表情淡然地道：“致远说院子里冷清，要种一些果树，希宇很开心，吵着要帮忙。”
“头儿知道吗？”略商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陵越看到满院子的土坑时的表情。
屠苏想了一下，摇摇头：“师兄不知道，不过应该没问题的。”
他还是一贯单纯，对致远，也总是纵着他。完全忘记了陵越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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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陵越道。
门推开，站在外面的正是刚才三个人话题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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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jiāo代工作的小庄也有些紧张，听到他这儿一说，不由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是化验完了。”
“这么快？”略商不太确信地迎上去，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没有问题吗？”
“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门口又走来一个人，白大褂修长的身形，斯文俊逸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就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优雅王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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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看过，小庄的程序cāo作十分规范。”说着，他还朝对方投以肯定的微笑。
“谢谢！”第一次被委以工作还得到了肯定让小庄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不由得看向最初对自己投以安慰和信任的陵越，果然看到对方也微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不觉欢欣不已。
“你先回去吧，把我jiāo给你的工作完成。”确认了对方的能力以后，冉祺便将cāo场的法证化验工作分了一些给他。
“好，那我先上去了。”礼貌地朝众人颔首，小庄转身离开了观察房，匆忙的脚步泄露了对方此刻激动而雀跃的情绪。
看着他如此，陵越和冉祺不觉对视一笑。
突然，身后一直在低头看报告的略商脸色一变。
“怎么了？”恒久是距离他最近的人，看他脸色不对，忙问。
“你看看吧！”略商将文件夹递给他。
恒久接过来翻了两页，也不由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他，“胡子和头发之间有99%的血缘关系？”
“是的。”早就看过报告的冉祺在一旁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庄化验的时候我在旁边，根据DNA的化验，胡子的主人和头发的主人之间应该是母子或者是父女关系，但是胡子的细胞分析说明其主人的年龄应该不超过30岁，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
“王珍萍在说谎，她的儿子根本没在香港。”略商咬着后槽牙愤愤道：“那个女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隐瞒儿子的事情？”陵越深思道。
恒久想了想，道：“王珍萍做了不止一人份的饭菜，却是用饭盒在盛装，她在给人送饭，是她儿子。她儿子为什么要躲起来？发了死者刘瑶那副红裙子照片的IP地址是她的家，那么如果电脑不是王珍萍在用，就很有可能是她儿子在用。”
“我安排监视她的人说她平日里白天除了买菜根本不出门，那她是什么时候送饭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略商转而对陵越道：“头儿，今晚我要到王珍萍家去蹲点。”
“嗯！”陵越同意地点点头，“一会儿你提前下班回去小楼休息一下，屠苏在家，你吃了饭之后再出发。”
略商点点头。
“我也和你一起去。”一旁的恒久突然道。
“不行。”略商想也不想就拒绝，“晚上蹲点最辛苦，你受不了的。”如今是三月底，到了凌晨气温下降几乎和冬季无异，他哪舍得让恒久跟着去受这份罪。
但是一贯平和温顺的恒久这一次却是出奇的倔强，“这条线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跟，这次的线索也是我找到的，我有权利去跟进这条线索。而且我进入了调查科就是一名刑警，怎么能怕吃苦。”
“你这个傻……”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地咽回去，略商看向陵越求救。
陵越笑了笑，转而迎上恒久坚毅决然的眼神。他早就说过了，这样的学者文人，他真的不擅长应付。
“恒久要是想，就一起去吧！一会儿早点儿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多穿一点儿。”
“头儿！”略商不赞同地想反驳。
而恒久却满意地笑了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还朝着略商得意地扬了扬眉。
看惯了他睿智淡定模样的略商，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带着点儿调皮的坏笑模样，不由得愣住，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陵越在一旁暗笑于心，他就知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如此。
冉祺也是第一次看到崔略商被弄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头儿，那人快扛不住了。”门敲了一声被推开，前几天出差在外刚回来的刑警廖子骞走了进来。
众人顺着单向玻璃看过去，果然见到审讯室内的男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断地抓拢自己的头发，把一头本就凌乱的头发弄得如同鸡窝一般。
“我去！”陵越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走了出去。
片刻，审讯室的门打开，陵越和端着一杯咖啡的子骞走了进去。
29
“名字？”
“薛炎磊。”
“年龄？”
“24岁。”
“家庭住址？”
“海城大学南街家属区一楼二栋5号。”
之前被一个人禁闭在审讯室的薛炎磊在喝了一杯子骞端来的热咖啡之后恢复了一些冷静。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陵越的审讯不同于兆麟或略商，他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和人说话时总是和和气气的，很多的嫌疑人都觉得警察一定会是凶神恶煞疾言厉色的，猛不丁碰上一个说话温柔的，倒是放松了警惕xìng，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把话都套出来了。
今天的这个薛炎磊经过了之前的烦躁期，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陵越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
“因为几天前cāo场女尸的那个案子。”
“你倒是很清楚。”陵越笑了笑，接着道：“案发之后我们找了你很久，为什么你一直没出现？”
薛炎磊似乎是真的被吓怕了，不觉愣了一下，语调颤抖地说：“我当时都被吓死了，我也没想到会是一个尸体。我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了，我真的吓死了。”他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语言凌乱不堪，可见被吓得不轻。
陵越把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他手里，“再喝一点儿，你冷静一下。”
掌心的温暖慢慢平复了薛炎磊的惊慌失措，他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想到你们要找我了，我也没打算躲，只是我太害怕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陵越从他的态度推测道。
“我……”薛炎磊握紧手里的杯子，眼神惊恐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坐在戒备森严的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里都依旧不能让他放心似的，最后才迎上陵越温暖的目光，定了定神道：“我想，我可能是看到凶手了。”
“什么？”
审讯室内外，一面单向玻璃两边的五个人都被他的一句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凶手？”子骞不可置信地问道，手里记录的笔都停了下来。
案子之前一直毫无进展，突如其来的重大突破反而让人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我……我不是看清他的样子了，只是……”
他紧张的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了，陵越见他如此，以手中的钢笔有规律地敲了敲桌面，柔声道：“你不用慌，慢慢来。”
薛炎磊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完成学期末的一个艺术作业，我自己做的一个雕塑。大概是夜里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太累了，可是脑子里的灵感却突然多了起来，我不舍得去睡，就想到厨房去泡个方便面吃饱了接着干。我站在窗边的灶台前等着水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一片漆黑的cāo场里突然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亮了起来。”
“什么样的红色光点？”
“我说不清楚，但是有点儿像家用电器上面显示通电的红色光点似的。”
“仪器？”
“仪器？”
玻璃内外，陵越和冉祺都不由得疑惑道。
“有什么问题吗？”略商看向他。
“我突然觉得，红玉的问题似乎有了眉目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观察房。
“什么意思呀？”恒久和略商都不觉露出困惑的表情。
审讯室内，陵越接着道：“你说你看到了凶手，是什么意思？”
“那个cāo场自从专科本科搬走以后，就只有早晚晨练的人才会用，所以那个时候看到那种亮光，我觉得很奇怪，就回屋拿了一个望远镜走到阳台去看，没想到正好看到一个人离开的背影。”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普通人面对死亡和谋杀的那种本能的惧怕和抵触让他已经无法更好的组织自己的语言。
陵越和子骞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等待薛炎磊自己慢慢的调整好。
半晌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个人大概一米75到一米80之间，应该是个男人，身材魁梧，不过走路的时候有些驼背，他走几步就会回头看看，手里拎着一个很重的东西，那个红色的光点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是说拎着？”陵越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最后是把那个东西拿走了？”
“是的！”薛炎磊点了点头。
“那他看到你了吗？”陵越又问。
“我不知道，我们家的阳台是那种老式，没有封。不过当时已经很晚了，天很黑而且距离也不算近，应该是没看到吧！”就算是如此，想到当时的自己竟然在无意中目睹了一场命案，他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后来第二天，我特意等到早晨，跟着那些晨练的人进cāo场去看看，就看到……”说到这里，他神情惊恐地用手抱住头，语气激动道：“我竟然看到刘老师挂在那里，我才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吓坏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看到了我没有，赶紧就躲回家里，直到今天家里实在找不到一点儿吃的了，我没办法才出来买饭的。”
“刘老师？”陵越注意到他话里的称呼，问道：“你认识死者？”
“嗯。”薛炎磊点点头，“我们艺术系的美女老师，人很好的，我曾经上过她的课。”
“你很了解死者？”陵越注意观察他说话时的神情，如此道。
薛炎磊坦然的承认道：“我去年曾经想过要改学她教授的专业，学习油画。刘瑶老师曾经是我们学校乃至省里油画界的翘楚。三年前，她的一幅画还送到了国外拿了个大奖回来，也就因为这样，她才会被学校在众多待选博士生中破格留校任教。”
“这样？！”陵越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想了想后，他又道：“死者在死亡的时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雪纺连衣裙，对这件衣服，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那件衣服刘老师很喜欢，每年夏天六月底的时候都会经常穿。其他的……”薛炎磊想了一下，道：“不过刘老师真的很喜欢红颜色，她好多衣服都是红色的。”
陵越点了点头，又道：“刘瑶是美女老师，还因此在网络上红了一段，想来学校里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她吧！”
说到这类八卦的问题，就连木讷的宅男都忍不住有了兴趣，薛炎磊不由得‘呵呵’笑起来，“那多了去了，我就曾经见过刘老师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好像也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在晚上一起在学校北边的林荫小道那里散步，还很亲密的样子。还有一次，我从教学楼出来，还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很时髦的衣服，说着一口粤语，开着敞篷跑车在那里和刘老师聊天。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们都习惯了。美丽的女人那里轮得到我们这类的丝，高富帅早就前仆后继了。”说到最后，还不由得自嘲一笑。
“你还能描述出那两个人的样子吗？”子骞在一旁chā嘴询问道。
薛炎磊想了想后摇摇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那好。”陵越站起身，向他伸出手，“今天谢谢你的配合，一会儿请你留下联系方式，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和你联系的。”
“哦，好的。”薛炎磊和他握了握手，点头道。
陵越把桌上的文件夹收起来，对一旁的子骞道：“你带他去把证词签字，然后办手续就可以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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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隔壁观察房的门也正好打开，崔略商和刘恒久并肩走了出来。
恒久看了那人离去的方向良久，遂道：“不像在说谎。”
“那是！”略商嗤笑一声，“他都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谎。”
“但我有一点很在意。”恒久食指放在下巴上，抿着唇思索道：“他说追求死者的人中其中一个说一口粤语，我记得上午在王珍萍那里，她说她儿子也是早几年去了香港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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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久和陵越也因为他的一番分析而陷入深思……
30
为了晚上通宵蹲守，恒久和略商得到陵越的特赦，提前下班回了小楼。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原本干净整洁雅致的小院此刻堆了好几株树苗，等待栽种。院子的空地上，宁致远正带领希宇宝贝奋力挖坑中。
“这……什么情况？”
略商愕然看着正抱着铁锹‘吭哧吭哧’挖坑的希宇以及一旁指挥的宁致远。
屠苏从屋里端着水杯走出来放在旁边的圆桌上，表情淡然地道：“致远说院子里冷清，要种一些果树，希宇很开心，吵着要帮忙。”
“头儿知道吗？”略商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陵越看到满院子的土坑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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