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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和《新青年》等,开扩了眼界,jiāo了不少朋友,并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一九二六年冬北伐军打到新安江一带,偶遇一个团的辎重队长,是浙籍同乡,经他介绍,当上了会计股准尉见习官。他随军一直进到苏杭。同事们都认为他是左派。经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四一二”事变后,杜崇惠就在组织分配下离开军队到地方工作。为谋职业作掩护,他投考了地方会计训练班,毕业后的二三年,都在银行、公司、工厂当职员,从事工人运动。后来因党组织遭敌人破坏,经上级决定他来到中央苏区。他做过工会、县委、省文化部、省委组织部长等工作。打破四次“围剿”后,调到军队,任罗霄纵队政委,这才同郭楚松一起工作。

  郭楚松认为杜崇惠虽然出身于小职员,但入党后看过不少革命文献,对国内外政治情况和党的方针政策理解较好,对上级的决定执行很坚决。但是,他缺乏中国历史知识,军事知识不足,文化修养不深,对战略决策,不求甚解。只知机械执行上级指示,在九宫山,他主张继续北去;在徐家垅,他主张那地区的独立师一起南下,只是由于郭楚松的反对,他才保留了自己的意见。这几天,郭楚松见他比较消沉,情绪低落,认为是太累之故,没想到他会走。他会到哪儿去呢?郭楚松的思绪是“剪不断,理还乱”。在这十分紧张的战争时期,作为军队的高级领导人,当了逃兵,真是令人费解。

  郭楚松想起了他同杜崇惠曾经议论过的一首诗:

  一个明星离我们几千万亿里,

  他的光明却常到我们的眼睛里。

  ……

  一个星毁灭了,

  别个星刚刚亮起。

  我们的眼睛昏涩了,

  还有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儿子!

  这首诗是中国的民主革命家朱执信写的,诗名《毁灭》。每当他们诵读这诗时,都为诗中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而激动不已。如今,杜崇惠在紧张时刻离他而去,虽然是“封金挂印”地走,但也诚属卑下。郭楚松忿忿地说:“由他罢!自己的历史自己写!”

  第二十五章

  天已大亮,郭楚松、黄晔春、黎苏都到了前卫团团部。接着各团的首长也到了,他们都坐在三个地铺排成的凹字形地铺上面。两个洋铁公文箱平摆起来,上面的马灯已拧熄。附近十步八步远的竹树下,露营的人都起来了,三五一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杜崇惠出走的问题:

  “哎,知道吗?杜政委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不要乱说。”

  “我听到政委的警卫员告诉冯参谋说政委走了,冯参谋还骂了几句‘逃兵’。”

  “什么政委,真是可耻的逃兵。”

  “连政委都走了,还有什么干头。”

  “他走他的,我干我的。”

  “……”

  黄晔春坐在凹字形的左边,向大家看一下,小声地说:

  “今天我们利用部队出发之前的时间开个师党委扩大会,除党委委员还有各团团长和团政委参加。会议的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整编队伍问题;第二个是坚定全军的斗志问题。”

  郭楚松伸了一下懒腰,疲劳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辉,接着说“首先说一下政委杜崇惠的问题。他在昨天夜晚离开队伍走了。革命不是强迫的,要走想留也留不住,更何况他是个受党教育多年的人。在他突然离队的情况下,我建议让黄晔春同志当我们的政委。在上级没有批准之前是代理。根据红军政治工作传统,政治委员不在政治部主任就可以代理。同志们有意见没有?”

  杜崇惠的行为,团以上干部都知道了,听郭楚松这样讲,大家都说没有意见。郭楚松顿了顿,又说:“没有意见我们就这样执行了。等电台通了后,立即给上级报告。下面我来讲讲前一段的行动问题。

  “我们从突出敌人对九宫山的包围后,艰苦地向南走了几天。那时候我们认为敌人的主力都落到后面,同时还根据一些不足为凭的侦察材料,认为厉鼎也落到后面或者还在攸水方面,所以在行军中只注意后面侧面不注意前面。走到巨溪,结果厉鼎窜出来了。厉鼎明知他有一个师,人员充实,是在有计划地堵截我们。我们的部队要同敌人一个师打,是不行的。可是,觉得前面有敌人堵,后面有敌人追,想打开一条生路,于是拼命向前冲,结果,反而打了个败仗。如果我们事先警觉前面,注意侦察,是可以避免同优势的敌人打的;打响之后,如果好好掩护,向西撤退,也可以脱离敌人;可是,我们没有这样做,一错再错。朱彪牺牲了,二团政委也牺牲了,队伍伤亡三百来人,损失不小。造成了很大的困难,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

  “现在我们过了枫阳坳,行动的方向有两个,一个是向南,一个是向东。向南是回罗霄山中段苏区,向东是到幽居苏区。两个方向哪个好些呢?我的看法是继续向南为好。本来我们在九宫山向南突围之前,曾经把向南到幽居苏区的意见报告了总司令部,但因时机紧迫,没有等到回电就行动了。走了两天,得到总司令部的指示,不仅同意我们的意见,还要我们在必要时进到袁水流域行动,这样就给我们的机动范围大得多了。由于袁水南面是苏区,这样就使我们可以靠近基本苏区去活动。我们到袁水后,如果敌人不来,就在袁水上游的北岸活动,做发动群众和筹款扩兵工作。如敌人追来,就进苏区配台苏区党政及广大群众来打,中央苏区几次战争的胜利,就是这佯取得的。

  “不过不管怎样行动,有件事是要特别注意的,也是要马上办的。第一件是严密注意敌人拦头堵截,这是我们这几天的教训。我们现在是在从连云山南渡过浏阳河,敌人会判断我们是向南,就一定会设法拦头堵截。根据过去的经验来看,曾士虎在部署上还是很快的。同时由于敌人兵多,白区有广泛的电话网,加上飞机,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快。jiāo通又便利,所以队伍调动快。我们万万不要以为敌人的主力都甩到后面了,前面没有问题了,这样可能又会吃亏。因此,在向南行动中,要加强侦察警戒,特别要加强侦察员的教育,不要因为疲劳就马虎。每天到宿营地,干部一定要先看地形,要迅速布置警戒,规定紧急集合场,注意防空后才能宿营等等。第二件事同样重要。从我们北上以来,减员大,没有补充,现在许多连队,零零落落,不整编一下,不好打仗。我的意见,把三个团整编成两个团,如果人数还不够,有些连编六个班也可以,不一定通通编九个班。我的意见就是这些。”

  郭楚松讲完了,黄晔春接着说:“我完全同意老郭的意见,我现在说两个问题。第一关于坚定全军的斗志问题。由于近几天伤亡大,日夜走,吃不饱,喝不够,部队情绪有不小影响。有些不坚定的分子,象洪再畴,经不起考验,叛变了;还有杜崇惠也当了逃兵。据反映,大家虽关心的是行动问题,不晓得向哪里去。如果决定向南,就不妨宣布,要大家同心协力,向南面打,并且还要指出:向南的时候,敌人一定会来追,会来拦路,只要大家一条心,就会克服任何困难,一人拼命,万虎难挡,何况我们还有三千人?第二,是注意群众纪律的问题。最近由于粮食困难,有些单位借打土豪来没收富农的粮食,这是不对的。富农就是富农,怎么能当土豪来打?没有粮食,可以向富农征购,这虽然有些强迫意味,但我们可以按价给钱。我们现在有现洋,完全可以这样做。同时,对于一般群众纪律,如买卖公平,上门板,捆禾草,借东西等等,也要注意。各团要告诉各连队利用行军集合的时候,给大家讲清楚,特别是要同司务长上士讲清楚。”

  在详细讨论了整编方案后,黄晔春又说:“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好,把当前的几个重要问题弄清了:第一,对最近我们的行动做了检讨。这个检讨,是为了在以后的行动中取得教训。我们从九宫山突围南下以后,是有错误的,主要是对于敌人估计不足和有些疏忽大意。以后对任何行动,对付任何敌人那怕是小股敌人,都要小心。关于情况的估计,要看远一点,不要被一时的顺利情况或困难情况圈着了。前几天从九宫山脱出敌人包围后,以为敌人都甩在后面了,就大摇大摆向南,侦察疏忽,不能在同敌人主力接触之前发现敌人主力,这样就成了仓卒应战,而且是同优势的敌人应战。对于敌情估计,也是这样。刚才郭楚松同志说的,根据一些不足为凭的侦察材料,认为厉鼎落在后面或者在攸水方面,就肯定前面不会有大敌人,结果恰恰相反。莫说那些侦察材料不足为凭,就是完全靠得住,由于敌人有火车汽车,调动并不困难,何况还可以从其他方面调队伍来。一句话,就是对敌人估计不足和疏忽大意,这是一个严重教训,以后司令部要特别注意情报工作。第二,关于行动方面,我们执行总司令部的指示,马上向南,这是当前唯一正确的方针。也是全体指战员大家拥护的方针。

  “第三个问题,怎样执行南下的方针问题。南下是肯定了,但敌人一定要追我们堵我们,特别要警惕的是敌人的堵截。从这里到袁水,还有二三百里,都是白色区域,敌人jiāo通便利,调动快,袁水能不能徒涉,还不大清楚。现在已经开始发舂水了,我们要看清前面还有一段艰苦斗争的过程。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第一,要团结一致,要相信新的行动方针的正确xìng,要相信上级的领导和指挥前几天领导上虽然犯了点错误,但我们取得了教训,以后不犯就行了;要相信我们的队伍是经过长期而严峻考验的,指战员是要坚决革命到底的。因此要反对个别人员的悲观情绪自由脱队以及个人找安全地方体息的行为,反对洪再畴的可耻的叛徒行为;第二要时时刻刻决心打仗。只有打破敌人的追击堵截,才能达到南下的目的。当然不是说对任何敌人都蛮打一顿,而是找弱的打,可打就打,不可打就不打。至于走大路或走小路,也要看情况。当打而不打,当能走大路而不敢走大路,是消极的,不能达到行动目的的。即便回到苏区,也不能要求补充后才打仗。难道敌人等你补充好了才进攻吗?难道没有补充就不能打仗吗?所以说来说去,就是要打回去,不是跑回去。今天决定把第三团撤消,分编到一二团,就是为了便于行军和打仗。关于改编方案,一面走路一面传达师里的决定,以便利用煮饭吃的大休息时间,立即改编。”

  新的番号指定后,黎苏叫各连排长马上登记番号、所属人员的姓名和检查统计人员武器数目。这些事做完后,他把整编后的队伍集合起来,向他们说了一些整编后要注意的事项,强调各人要记住自己的新番号、官找兵,兵找官,一级管一级,人人要定位。他看到所有的人,虽然还没有吃饭,都挺起胸膛,张大眼睛,显出饱满的神气,队伍更整整齐齐,就向着郭楚松说:“队伍整齐了!你讲话吧。”

  郭楚松站在队前,亮开嗓门说:“同志们”

  队伍刷一下立正了。“稍息。今天,我宣布,我们要打回我们的老家去!”

  战士们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不知是谁带头呼起口号来:“打回老家去!”

  一人呼,千人和。在山谷里响起巨大的回声。

  第二十六章

  后卫正在和追来的敌人jiāo手的时候,前卫已走到一个向右去的岔路上。岔路前面,有座小山,左右两边,都是高山,向导指着向南的大道说:“前面有大碉堡,不好过。”

  “离大路多远?”接替朱彪担任团长的陈瑞云问。

  “百十来步。”向导说完又反问,“怎样走好?”

  “走小路弯过去就是。”

  陈瑞云不愿去冒敌人近距离火力的危险,决定从右边小路过去。

  二三里后,绕过了小山,只见到左边不到两里的大路边,又出现一座三丈高的碉堡,战士们立即火烧心头,大骂起来:“该死的乌龟,累得老子又多走几里路!”

  只好折回来又走了四五里,回到大路。行列中新的议论又起了:

  “会不会再碰上碉堡了?”

  “天知道。”

  他们在大路上走了一段,然后又离开大路向右边一个山峡走去,二三里后,又碰见一个碉堡。这碉堡和大路上的碉堡,东西平列对峙。他们又从右边的岔路chā进去,画一个半圆形。一路走一路痛骂guó mín dǎng,但骂也没奈何,只得走小路,而且是山路。

  回到大道上又走了七八里,向导告诉他们:再走三里,路旁有座大碉堡,里面有两排保安队,除了都有步qiāng和手榴弹以外,还有两门土大pào。

  又要走山路,大家心里当然不高兴。随前卫营走的陈瑞云团长问向导:“你看不弯行不行?”

  “不弯?”向导有点惊讶,“土pào子打来可象下雨一样啊!”

  “那就要弯,从什么地方分路?”

  向导向右前方二三百步处一指,“就从右边那个小岔沟进去。”

  “弯多少路?”

  “十五里。”

  “好走吗?”

  “不大好走。”

  前卫团长听说要弯那么远,又看到时间不早了,迟疑起来,用不信任的口气向向导说:“碉堡离大路到底有多远?”

  “不远,”向导认真地说,“只百十来步。”

  “我们从大道走,碉堡里面打不打得到?”

  “打得到,”向导说,“莫说步qiāng打得到,就是土pào也打到了,”

  陈瑞云不再说话了。弯路吗?已经弯了不少了;再弯,行军计划就不能完成了。不弯吗?又太危险了。心中拿不定主意,恰巧冯参谋来了,就和他商量。冯参谋主张不弯,说那是一座孤零零的碉堡,看到我们人多qiāng多,多半不敢打。可是,陈瑞云驳他说:“如果他们干我们几pào呢?”

  冯参谋说:“不要紧,我们先摆个架子给他们看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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