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老人的心愿（三）
第147节 第147章 老人的心愿（三）
他为什么要把象征荣誉的奖状反扣在墙上呢？而且这不是自己去以后才这样的，而是自己见到这张奖状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他不以此事为荣？据他在奥斯陆警察总局看到的资料，霍华德正是因为那件贩毒案的破获才升为警长的，可以说这件案子对于他在警队的成长至关重要。那什么这样一个关键的荣誉他现在却不感到光荣了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联系到霍华德一提到这件案子时的紧张和暴躁，他越发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看来这一切的秘密都在霍华德的掌握中，只要他开口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可现在的霍华德不仅风烛残年，而且危在旦夕你，即便是一场小小的感冒怕他也很难熬过去了。
朱永臣非常想马上就找到他，让他说出事情，可他转念一想，也许现在只要自己一出现在霍华德的面前他就会血压升高的c心脏病发作的。
看来也只好等待他的病情缓解再说了，但也不能只是干等，他起码要知道他住在那家医院。这个很容易查到，因为特罗姆瑟全市才不过六万多人，医院也只是那么几家。
查到霍华德所住的医院后朱永臣便每天化装成患者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但他这个患者却从来不看病，除了看报纸就是在病房外走来走去。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应该说朱永臣的夜战伪装是强项，但这化妆术的确不算专业。这天他又在霍华德的病房前转悠，猛然间一抬头，刚好和萨沙撞了个对脸。如果说距离远还能隐蔽c逃脱，可这距离也太近了，实在是躲无可躲避无所避了。
朱永臣只好讪笑着和萨沙打招呼：“哦，萨沙小姐，这么巧啊。”
萨沙倒是也蛮客气的，当时就报了警。警察两分钟就敢到了，一听说这个亚洲人可能威胁到他们心目中的警界英雄，立马把朱永臣按倒在地打上背铐。
其实以朱永臣的功夫，不要说两个警察，就是再来十个他也能毫不费力的全部撂倒，但这个时候c这个地点绝不是他逞英雄的地方。
老老实实被带到了警局，警察们把他扔在了一边问都不问一声，朱永臣非常清楚，他们这是去调查他的老底去了，或者干脆就是干着你，让犯罪嫌疑人自己心里发毛，等下一审就都说了。朱永臣对这一套一点都不陌生，所以他干脆一言不发的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进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朱永臣知道如果十二个小时内警察没有足够的证据提出他的罪名就只能是把他放了。
眼看着已经晚上九点了，朱永臣算计着再有一个小时自己就可以走了，突然间萨沙咣当一声撞进了警局的大门。她奔到值班警察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急促的说着什么。
那个当值的警察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朱永臣，然后打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后那个警察走到朱永臣的身边给他打开手铐，说了声：“你走运了。”
朱永臣实在看不懂萨沙演的这事哪出儿。他走出警局的大门，刚想伸手拦出租车，被从后面赶上的萨沙一把拉到了她自己的车边。
“朱先生，上车，跟我到医院去，我爸爸要见你。”
这让朱永臣感到很突然，难道这老头住了几天院把脑子都治好了？
“萨沙小姐，你一会儿把我送到警局，一会儿又把我保出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萨沙焦急的说：“别废话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朱永臣听出来了，她说的来不及了肯定是说霍华德，难道这个老头要去见上帝了？这还了得，他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车门都没关好萨沙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当朱永臣和萨沙感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一大群医生护士正陆陆续续的离开病房，见到这情景别说萨沙，就连朱永臣都两脚发软了，心说完了，这肯定是霍华德老头交代了，他这一死那件失踪案算是泡汤了，永无解开谜底那一天了。
可进了病房一看，嘿，霍华德老头正躺在那里两只眼睛眨巴着看他呢。
萨沙扑到床前急切的和他的父亲交谈着什么，老头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额头。
萨沙站起身，对朱永臣说：“我爸爸没事，刚刚是例行查房，他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朱永臣点点头，萨沙退出了病房，并关好了门。
“年轻人，你坐过来。”霍华德向朱永臣招招手。
朱永臣搬了把椅子坐在霍华德的床头：“警长，您找我？”
“是的，年轻人，你知道吗，你的出现差点就要了我的老命啊。”
朱永臣张着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华德挣扎着拍了拍朱永臣的手。
“年轻人，也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要带着羞惭和不安离开这个世界了。”
“老警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孩子，我今年九十岁了，回首我的一生我只有一件事做得不光彩，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满墙的荣誉，可即便是这样也抵不过我所犯下的一个错误，这些荣誉在那一个错误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如果不是你的到来，也许我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污点，更没机会来救赎我的罪过了。”
朱永臣知道他说的是那件失踪案，但他并不明白老人说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孩子，事到如今我只得和你说实话了，否则我就真的没时间了。”老人说到这里指了指一边的水杯，朱永臣赶紧把水杯端过来亲手喂老人喝了两口水。
霍华德满意的点点头：“嗯，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那件事是这样的，当年我在工业区警署只不过是一个副警长，那年我已经54岁了，如果我在退休前不能做到警长这个职务，那么我的退休金就要少很多，所以我就想法设法的破案，争取立功受奖，当上警长。
后来我得知工业区里有贩毒行为，但因为工业区是外侨集中的地方，他们很不配合警方的工作，而且一旦冲突起来这些外侨就会以警察歧视外侨的名义闹事，所以全警署的人都为这事头疼。
后来我的一个手下给我出了个主意，先把一个外侨的小孩藏起来，如果有人来报警，我们就以搜查小孩的名义进入工业区搜捕毒贩，这样那些外侨就没有借口来闹事了，因为警方是在帮助侨民找小孩的。
后来毒贩抓到了，我也因此晋升了警长，可那个孩子却不能送回去了，因为一旦把孩子送回去，这件不光彩的事就会暴露，不仅是我，就连整个警署乃至警局c警戒都要蒙羞，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个孩子送回了老家，并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朱永臣听完霍华德的叙述，这下才把自己掌握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穿了起来，不过这的确太过传奇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真的有点不大相信这事曾真实的发生过。
“那么那个孩子呢？”
“就是你刚刚见过的萨沙呀。”
“啊？这怎么可能，我看她一点也不像亚洲人呀，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对呀，李嘉碧应该是四十二岁了，而萨沙最多不过35岁。”
“那是你没仔细看，她的眼睛就是黑色的，而且正因为她是亚洲混血所以皮肤比欧洲人的更细腻，也才显得更年轻。”
“哦，是这样啊，那么您是不是已经把这一切告诉她了呢？”
霍华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年轻人，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回去后把我的话整理出来，然后拿来我签字，以证明这些话都是真实的，但暂时不要告诉萨沙，我无法活着面对她承认这一切。好在我来日无多了，医生说我各项检查的指标都不理想，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所以还是等到我死后你再告诉萨沙这一切吧。”
朱永臣点点头：“好的，霍华德先生，尽管您做过错事，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但您今天有勇气承认这些，我还是由衷的佩服您。”
霍华德摇摇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以一生维护法律而自豪，但我自己其实就是个罪人。”
朱永臣见霍华德已经非常的疲惫了，就说：“霍华德警长，您累了，好好休息吧，至于记录我想不必要了，因为我在刚刚录了音，这足以证明您所说的是您真实意愿的表达。”
霍华德笑笑：“好的，年轻人，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
朱永臣走出病房后撒啊忙迎上来：“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和我父亲那么熟悉，还把您送到了警察局，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朱永臣嘴上说着“没什么”，但他其实是在仔细的看萨沙的脸。从外形轮廓和肤色c头发都看不出她和其他欧洲女子有什么不同，但惟独眼睛的颜色是黑色的，尽管欧洲人也有黑色眼睛的，但那充其量是深褐色，和亚洲人有很大的不同，萨沙的眼睛是典型的亚洲黑。
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吧，朱永臣带着很多李嘉碧小时候的照片，但那些照片和眼前这个萨沙比较起来根本就让人联系不到一起，变化太大了。他突然意识到该给萨沙拍张照片。于是他拉着萨沙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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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把象征荣誉的奖状反扣在墙上呢？而且这不是自己去以后才这样的，而是自己见到这张奖状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他不以此事为荣？据他在奥斯陆警察总局看到的资料，霍华德正是因为那件贩毒案的破获才升为警长的，可以说这件案子对于他在警队的成长至关重要。那什么这样一个关键的荣誉他现在却不感到光荣了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联系到霍华德一提到这件案子时的紧张和暴躁，他越发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看来这一切的秘密都在霍华德的掌握中，只要他开口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可现在的霍华德不仅风烛残年，而且危在旦夕你，即便是一场小小的感冒怕他也很难熬过去了。
朱永臣非常想马上就找到他，让他说出事情，可他转念一想，也许现在只要自己一出现在霍华德的面前他就会血压升高的c心脏病发作的。
看来也只好等待他的病情缓解再说了，但也不能只是干等，他起码要知道他住在那家医院。这个很容易查到，因为特罗姆瑟全市才不过六万多人，医院也只是那么几家。
查到霍华德所住的医院后朱永臣便每天化装成患者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但他这个患者却从来不看病，除了看报纸就是在病房外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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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臣只好讪笑着和萨沙打招呼：“哦，萨沙小姐，这么巧啊。”
萨沙倒是也蛮客气的，当时就报了警。警察两分钟就敢到了，一听说这个亚洲人可能威胁到他们心目中的警界英雄，立马把朱永臣按倒在地打上背铐。
其实以朱永臣的功夫，不要说两个警察，就是再来十个他也能毫不费力的全部撂倒，但这个时候c这个地点绝不是他逞英雄的地方。
老老实实被带到了警局，警察们把他扔在了一边问都不问一声，朱永臣非常清楚，他们这是去调查他的老底去了，或者干脆就是干着你，让犯罪嫌疑人自己心里发毛，等下一审就都说了。朱永臣对这一套一点都不陌生，所以他干脆一言不发的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进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朱永臣知道如果十二个小时内警察没有足够的证据提出他的罪名就只能是把他放了。
眼看着已经晚上九点了，朱永臣算计着再有一个小时自己就可以走了，突然间萨沙咣当一声撞进了警局的大门。她奔到值班警察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急促的说着什么。
那个当值的警察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朱永臣，然后打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后那个警察走到朱永臣的身边给他打开手铐，说了声：“你走运了。”
朱永臣实在看不懂萨沙演的这事哪出儿。他走出警局的大门，刚想伸手拦出租车，被从后面赶上的萨沙一把拉到了她自己的车边。
“朱先生，上车，跟我到医院去，我爸爸要见你。”
这让朱永臣感到很突然，难道这老头住了几天院把脑子都治好了？
“萨沙小姐，你一会儿把我送到警局，一会儿又把我保出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萨沙焦急的说：“别废话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朱永臣听出来了，她说的来不及了肯定是说霍华德，难道这个老头要去见上帝了？这还了得，他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车门都没关好萨沙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当朱永臣和萨沙感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一大群医生护士正陆陆续续的离开病房，见到这情景别说萨沙，就连朱永臣都两脚发软了，心说完了，这肯定是霍华德老头交代了，他这一死那件失踪案算是泡汤了，永无解开谜底那一天了。
可进了病房一看，嘿，霍华德老头正躺在那里两只眼睛眨巴着看他呢。
萨沙扑到床前急切的和他的父亲交谈着什么，老头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额头。
萨沙站起身，对朱永臣说：“我爸爸没事，刚刚是例行查房，他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朱永臣点点头，萨沙退出了病房，并关好了门。
“年轻人，你坐过来。”霍华德向朱永臣招招手。
朱永臣搬了把椅子坐在霍华德的床头：“警长，您找我？”
“是的，年轻人，你知道吗，你的出现差点就要了我的老命啊。”
朱永臣张着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华德挣扎着拍了拍朱永臣的手。
“年轻人，也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要带着羞惭和不安离开这个世界了。”
“老警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孩子，我今年九十岁了，回首我的一生我只有一件事做得不光彩，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满墙的荣誉，可即便是这样也抵不过我所犯下的一个错误，这些荣誉在那一个错误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如果不是你的到来，也许我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污点，更没机会来救赎我的罪过了。”
朱永臣知道他说的是那件失踪案，但他并不明白老人说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孩子，事到如今我只得和你说实话了，否则我就真的没时间了。”老人说到这里指了指一边的水杯，朱永臣赶紧把水杯端过来亲手喂老人喝了两口水。
霍华德满意的点点头：“嗯，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那件事是这样的，当年我在工业区警署只不过是一个副警长，那年我已经54岁了，如果我在退休前不能做到警长这个职务，那么我的退休金就要少很多，所以我就想法设法的破案，争取立功受奖，当上警长。
后来我得知工业区里有贩毒行为，但因为工业区是外侨集中的地方，他们很不配合警方的工作，而且一旦冲突起来这些外侨就会以警察歧视外侨的名义闹事，所以全警署的人都为这事头疼。
后来我的一个手下给我出了个主意，先把一个外侨的小孩藏起来，如果有人来报警，我们就以搜查小孩的名义进入工业区搜捕毒贩，这样那些外侨就没有借口来闹事了，因为警方是在帮助侨民找小孩的。
后来毒贩抓到了，我也因此晋升了警长，可那个孩子却不能送回去了，因为一旦把孩子送回去，这件不光彩的事就会暴露，不仅是我，就连整个警署乃至警局c警戒都要蒙羞，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个孩子送回了老家，并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朱永臣听完霍华德的叙述，这下才把自己掌握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穿了起来，不过这的确太过传奇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真的有点不大相信这事曾真实的发生过。
“那么那个孩子呢？”
“就是你刚刚见过的萨沙呀。”
“啊？这怎么可能，我看她一点也不像亚洲人呀，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对呀，李嘉碧应该是四十二岁了，而萨沙最多不过35岁。”
“那是你没仔细看，她的眼睛就是黑色的，而且正因为她是亚洲混血所以皮肤比欧洲人的更细腻，也才显得更年轻。”
“哦，是这样啊，那么您是不是已经把这一切告诉她了呢？”
霍华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年轻人，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回去后把我的话整理出来，然后拿来我签字，以证明这些话都是真实的，但暂时不要告诉萨沙，我无法活着面对她承认这一切。好在我来日无多了，医生说我各项检查的指标都不理想，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所以还是等到我死后你再告诉萨沙这一切吧。”
朱永臣点点头：“好的，霍华德先生，尽管您做过错事，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但您今天有勇气承认这些，我还是由衷的佩服您。”
霍华德摇摇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以一生维护法律而自豪，但我自己其实就是个罪人。”
朱永臣见霍华德已经非常的疲惫了，就说：“霍华德警长，您累了，好好休息吧，至于记录我想不必要了，因为我在刚刚录了音，这足以证明您所说的是您真实意愿的表达。”
霍华德笑笑：“好的，年轻人，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
朱永臣走出病房后撒啊忙迎上来：“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和我父亲那么熟悉，还把您送到了警察局，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朱永臣嘴上说着“没什么”，但他其实是在仔细的看萨沙的脸。从外形轮廓和肤色c头发都看不出她和其他欧洲女子有什么不同，但惟独眼睛的颜色是黑色的，尽管欧洲人也有黑色眼睛的，但那充其量是深褐色，和亚洲人有很大的不同，萨沙的眼睛是典型的亚洲黑。
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吧，朱永臣带着很多李嘉碧小时候的照片，但那些照片和眼前这个萨沙比较起来根本就让人联系不到一起，变化太大了。他突然意识到该给萨沙拍张照片。于是他拉着萨沙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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