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D）
第4章下部
第4节第十三章（d）
第十三章（d）
5一场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创新教育在湘丘县各中小学掀起了一个，并在全省产生了极大的反响，省教育厅c省教科所c省中小学创新教育学会决定要在湘丘县开一个现场会。县教育局初步思想是以“三三”模式来完成这个现场会：一是三个会，素质教育进课堂教学研讨会，创新教育成果展览会，艺术教育节目表演会；二是三个实地参观现场。
教育局成立一个领导小组，下设以成浩为主任的办公室进行各方面的协调。
这下，可忙坏了郑正阳。他和普教科没日没夜地在下面学校跑。
这一天，郑正阳来到了毛塘中学。
毛塘中学为县艺术教育节目表演会准备了一个节目，郑正阳就是来验收这个节目的。而这个节目的指导教师就是董莉萍。
“郑局长，你怎么来了？”本来有些忧郁神色的董莉萍对郑正阳的到来表现得十分地吃惊和高兴。
“听你们校长说，你是节目的指导教师，我来看看节目排练得怎样了。”
“那就请郑局长和各位领导验收吧。”董莉萍情绪异常地兴奋，她一阵风似地把学生组织到学校礼堂的舞台上。
郑正阳和张文明校长等人坐在台下。
董莉萍在台上有序地指挥着学生。郑正阳凝神地注视着她的言行举止。她高挑的个子，乌黑柔软的头发不时地在空中飘扬；白晰的脸蛋微微地红润，细长的婕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放射着热烈的光芒。
这是一个由四十人表演的大型舞蹈——走进新时代。随着音乐起，学生们开始翩翩起舞，场面壮观，气势恢宏。董莉萍则在舞台的一侧跟着学生一起舞动着，纵情地舞动着，仿佛表演的不是学生，而是她自己。
郑正阳与其是在看学生表演，还不如说是被董莉萍的表演给吸引住了。在此之前，这个董莉萍则不过是一个参加工作后思想有些消极怨世的大学生，善良美丽，仅此而已。此时，董莉萍的形象在郑正阳的眼里异常地美妙无比。美妙得让郑正阳男人的心都有些震动了。他动了动身子，自责地把目光转移到学生的表演队伍这边。
“不错不错！”郑正阳看完节目后，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同行的其他领导连连赞叹着，说：“这个节目可以说是上了一流水平了，登市级以上的电视文艺栏目也当之无愧。”
“这个节目，是董老师一个人辅导出来的？”郑正阳问校长张文明。
“嗯。”张校长说道：“董老师本来是教英语的，学校把辅导这个节目的任务交给她后，她是一边忙课堂教学，一边忙节目辅导，这段时间节假日基本上都没有休息。真是一个很用功的老师。”
“我这些天验收的节目，也只有这个节目是凭自己教师力量搞出来的，其他学校稍上点档次的，都在市里请专门的老师指导过。搞艺术创新教育，农村学校艺术方面的师资还是太缺了。”一个领导说。
“那是。”郑正阳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县城里几个镇中学和小学也不多呢。”
“郑局长不是想挖我们学校的人才资源吧！”张校长敏感地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郑正阳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那一闪念让张校长给捅破了，立即转换角度把它掩饰了起来，说：“我是在想县城中小学这方面的师资都很缺乏，何况农村学校，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求各乡镇学校拿出高规格的节目，实在是有些脱离实际呀！”
“郑局长，各位领导，提提意见吧！”董莉萍把学生送回教室后，来到郑正阳他们身边。
“节目大气精彩，很上档次，你辛苦了，董老师，你这个节目可以定下来了。你得考虑一下，这个节目拉到县里去，还有哪些具体问题，提出来让张校长给你解决。”
董莉萍高兴地一阵风似地走了，身后仍荡漾着舞台上的旋律。
“这个董老师什么都好，就是个人问题老不如意。”张校长说道。
“哦？怎么啦？”郑正阳问道。
“你想想一个快三十的老姑娘，现在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
“那是什么原因？”
“她有些挑剔，高不成低不就。”
“喔——”郑正阳突然感觉到，一开始见到董莉萍那瞬间面部上的那淡淡的阴云，为何而阴？大凡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的话，心里的阴影往往会阴到脸上。
郑正阳一行中午在学校食堂就完餐，他来到了董莉萍的房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董莉萍。
董莉萍好像知道郑正阳一定会到来似的，事先就把最好吃的糖果和茶水准备好了，让郑正阳不觉有些惊讶。
董莉萍的房间简单但布置得十分地整齐温馨，与她本人的气质和谐地呼应着。
“郑局长，请坐。”
“嗯。”郑正阳心里却在想着一个问题：这样一个女孩子煨在这个山沟里，真是冤枉，太冤枉了，一定得想办法让她走出山沟去发展，以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坐了下来。
董莉萍把茶杯推到他的跟前。
“小董老师呀！”
“哈哈哈”还没等郑正阳把话说下去，董莉萍就压着声音笑了起来，说：“小董，我还是小董？”
“在我看来，叫你小董还能有错？我比你大十多岁哟！”
“看不出你会比我大十几岁，你叫我小董不太合适哟。”
“这都无关紧要。”郑正阳笑着说：“据说你还没有解决个人问题，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呀？”
“要求太高？”那丝丝阴云顿时间立即袭上了董莉萍的脸上。
“怎么啦？我不该提这个问题，可女孩子的青春”
“你别说了，这个问题，不适合在我和你之间讨论。我找对象的确有与别人不一样的标准，或许就是这个标准耽搁了。”
“是吗？什么标准？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助你，我可以在县城里注意一下。”
“你帮不了我。”董莉萍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这个标准由一个人生故事奠定的，我一时无法改变它。”
“故事？”这时，郑正阳注意到董莉萍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瓷茶杯，大红大红的，上面题写着几行诗：
&
nbsp;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郑正阳知道，这是仿唐朝长沙铜官窑的瓷器，这诗是当时的工匠题写并流传至今的。
“别问，你不适宜听这个故事。谢谢你的关心，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董莉萍给郑正阳递过一颗巧克力，并深情地望了一下郑正阳，让郑正阳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最近这些年来，乡镇要向农民收缴“三级上缴”，学校要收教育费附加c建校费等，让农民的负担逐年加重，农民与乡政府和学校的纠纷不继爆发，农民聚众乡政府和学校闹事上访的事时有发生，逐渐升级成一个影响安定团结的社会问题。也因此，才会爆出了个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于2000年初给朱镕基总理写信述说“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三农”问题。湘丘县县委县政府为了遏制事态的发展，向各纪检c减负c物价c审计等职能部门下达了整顿收费秩序的通知。于是，这些部门组织了收费督查组，经常开着车到学校进行收费督查。说是督查，有个别部门名为督查，实为借处罚的名义从学校收取费用以肥部门的口袋。这样，也成了学校十分烦恼的事情。为此，章振欣曾在教师会上打个招呼，说是这一段时间如有外来车辆进学校找校长，就说校长出去开会了，以求尽量回避与这些职能部门的直接接触。
这一天，章振欣被乡政府叫去谈教育费附加分配和建校费的落实问题。去年下半年开始，为了迎接省市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年度检查，学校把原来的老师宿舍改建成实验楼兼办公大楼，施工方是自己垫的资，不过合同是由乡政府和施工方签订的，而且连质量监督都是由乡政府负责。由于这些年乡财政日益吃紧，拖欠工程款和挪用教育费附加的现象已经成了一个普遍现象，紫丘中学实验楼应付工程款就有二十万。可是，工程已经完成几个月了，施工方还没有拿到一分钱，他们已经多次到乡政府催要，今天，他们就邀请章振欣一起去乡政府进行协商。
也就是这一天，教育局长邹天顺和办公室主任成浩准备去槐树乡检查工作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紫丘中学。
“进一下紫丘中学，去看一看他们创新教育的情况。”邹天顺想到郑正阳向他介绍过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活动开展情况，正当车子快要过紫丘中学时突然对司机说。
“要不要给章振欣打个电话，先告诉一下，您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成浩说。
“没必要，去吧。”
司机马上放慢速度，方向盘一转，朝紫丘中学驶了过来。由于这条黄金大道的修建，现在紫丘中学就是这样方便了，哪个领导要想进来看看，方向盘一扭，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了。
不一会，小车停在学校的内操场上。
这时，学校正在上课，没上课的老师都在房间里备课。教师宿舍阶台上只有一两个教师家属在洗衣服。
成浩下了车，走在邹天顺局长的前面，朝洗衣服的家属问道：“老师，你们校长呢？”显然，他把这洗衣服的家属当教师了。
“不知道！”这个家属还边说边走开去。
成浩再问另外一个家属，回答的也是“不知道”。起身也离开了。
成浩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学校的老师怎么啦？”
邹天顺局长满脸的阴云。
这时，有一个女教师手里拿着教案课本正好从教学楼那边过来。“老师，章振欣在学校吗？”邹天顺局长亲自问这个女教师。
这女教师望了望停在操场里的车和来人，大概是想起了章振欣打的那个招呼，再个，她根本就不认识问他的人就是自己的领头上司，以为是哪个部门的人又来向学校收钱了，手里的课本挥了一下，态度冷冷的，说：“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去找吗？”
邹天顺局长脸上胀成了猪肝色。他想不到，一个教育局长来到下属的学校会遭遇到这样的冷漠。
正在邹天顺局长一行人十分尴尬的时候，章振欣这时骑着单车回来了。他看到站在内操场上的邹天顺局长，下了车上前打招呼，并说明自己刚才是从乡政府回来。
“别说了，我说章振欣呀，要么你和学校里的老师关系太差，要么你是威信太高，不然的话，怎么一提到你，老师们都不敢说你在哪里呀！”邹天顺局长很不高兴地地对章振欣说。
“？”听着这话，章振欣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啦？”
这时，成浩把章振欣拉到一边，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一是有许多老师不认识新上任的邹局长，二是最近职能部门来的次数也太多了，我打过招呼，他们肯定以为你们是那些职能部门的人。”
“邹局长，今天的事是我的”章欣想说“是我的不对”，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呀，何必违心地说话呢，他接着说：“你进办公室坐一坐，容我向您解释一下。”
“没必要了，带我去看看你们创新教育成果陈列室吧！”
章振欣领着邹局长进了陈列室。邹局长认真地看了一番，脸色凝重。
“走吧！”邹天顺局长看完后，没有说一句话，对成浩说：“走吧！”
“吃饭走吧！”章振欣说。
“肚子饱着呢，吃不下！”
章振欣听得出这是双关语，也就知趣地没有再说挽留的话。把邹局长送到车边。
小车一溜烟出了校园，去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像一只苍蝇在章振欣的头顶上盘旋着，还令人烦躁地嗡嗡作响。
车上，邹天顺局长沉默了好久。
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章振欣，当初还是进学区的人选之一”他没有说下去，而转向坐在后座的成浩，说：“这些天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学校，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包括刚才你看到郑正阳推荐的紫丘中学，你说说看。”
“”成浩一时没有回答，但在机警地揣摩着局长大人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创新教育的典型可是要在全省推广，争取在全国产生影响。但是，我总觉得我们工作有不圆满的地方。”
“我觉得要向全省和全国拿出东西来展示，就要上档次，像紫丘中学这些根雕c剪纸c布艺等作品，太粗糙太简单，是拿不出手的。”在郑正阳等领导看来是“扎实有创意有实效”的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活动，在这里无形中就打入了冷宫。
“你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那你看有不有好的补救办法呢。”邹局长说。
“这个——这样吧，我来负责和各乡镇切蹉。”
人们肯定永远不会有谁知道，湘丘县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创新教育后来染上了倍受争议的另类色彩，就是从邹天顺局长话中表露出来的“不圆满”和成浩提出的“切蹉”这个时候转了个大弯的。
湘丘县创新教育现场会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郑正阳带着
普教科的全体人员对各乡镇进行最后一轮督查。
这时，他就着行车的空间打着瞌睡。突然，腰间的手机响了。这是局办公室打来的，说是邹局长要求全县文艺节目辅导老师联合排练一个节目，以展示教师在艺术教育方面的风采，为了搞好这个节目，已经在市里请了一个文艺方面的专家进行指导，一定要排练出高水平的节目来。电话那头要郑正阳定一下培训的时间。
郑正阳“嗯嗯嗯”地一阵后，说：“马上下通知，就定在后天。”
说完后，他向窗外望了一下，他感觉到车已经行驶到离毛塘中学不远的地方了。董莉萍——这会怎么一想起这个名字心里就发热，她不也是要参加培训吗？这下可以顺便去告诉她一下——他知道，自己只是借个由头而已，去看看这个给过自己深情目光这个按自己那个有故事的择偶标准而至今还没有主儿的姑娘。这时车已经从通向毛塘中学的路口驶过去。
郑正阳突然叫了一声：“停！”
车“咔”的一声停了下来，惊得其他打瞌睡的人“啊”的叫了一声。
郑正阳唯恐有人知道自己心里一瞬间生出来的念头，用手指在眼睛上揉了揉，说：“走吧，大家继续白日做梦。”
全县二三十个文艺节目的辅导教师在市青少年宫集中训练了三天，毕竟是有些文艺细胞的教师，三天就拿下了一个大型歌舞节目，等郑正阳下午来过一下目，第二天就可以回县了。
这一天，郑正阳正好要在市里开会，就住在青少年宫的旁边。
下午，郑正阳到青少年宫看了一下老师们排练的节目，十分赞赏地作了简单的评价，并和老师们共进了晚餐。然后，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
他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想看看今天的新闻联手节目。
“咚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谁？”
“我，董莉萍。”
郑正阳的心顿时紧张地跳动了一阵。他迅速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说：“你好，董老师，请进吧！”
董莉萍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杯水吧。”郑正阳倒了一杯水放在董莉萍的面前，说：“这段时间一定是很辛苦吧。”
“没有，反倒觉得充实，省得想烦心的事。”
“烦恼的事？”
“你不觉得我这么大年龄了，还没有解决好个人的事，不是一件烦恼的事吗？我都不敢回家了，回到家，爹妈整日里就唠叨这件事。”
“哦，是得把这个事处理好了。忘记告诉你了，县委机关有一个干部，要不，找个时间，让你们见见面？”郑正阳突然想起了那次和董莉萍说到县城给她找朋友的事，后来，真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机关干部托付郑正阳在教师队伍帮他找一个。
“他人怎样？个子呢？长相呢？”董莉萍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还不错哟！”
“他个子有你高吗？”
“矮一点。”
“他有你这样的身材吗？”
“那可没有？他比我要单调得多，不过，他比我小得多，还没有到发福的年龄。”
“你的身材可一直是这样地适中。他有你这样的男人气质吗？”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能这样来比较的，他可是一个十足的笔杆子，文雅。”
董莉萍摇摇头，说：“我连看都不用看了。”
“怎么啦，连面子也不给我一个？”
“不怎么啦，只因为有一个故事死死地应验在我的身上，你想听吗？”今天的董莉萍，没有“郑局长郑局长”的，而是这样随便的称呼“你”。
“故事？说吧，我愿意听一听。”
“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当她长到青春焕发的时候，于是，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大帮的男孩子追逐着，甚至自己的课桌里书包里时不时地会发现男孩子求爱的纸条，她觉得自己长大了。而且，她在男孩子中寻找着自己值得倾慕的男孩，但她一直没有寻找到。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让她的心为之一震，虽然，他已经不是男孩子，而是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成熟男人。当然，她明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男人，但她却把他当作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把他当作自己寻找男孩子的一个标准。可是，老天总没让她有这样一个机会，日子一年一年过去了，她成了一个青春即逝的老姑娘。”
“这个故事真有些意思。”郑正阳边听边思索着董莉萍说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逐渐地，他听出了这个姑娘是董莉萍她自己，而这个成熟的男人又是谁呢？
“可是，由于后来她与这个成熟男人的多次接触，竟让她由过去的倾慕变成了爱慕，他甚至下定了为他孤身一辈子的决心。”
“没有必要哟，太没有现实意义了。”
“没意义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在现实中发生着。”董莉萍起身站到了窗户边上，说：“你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董老师，我有必要知道吗？”郑正阳知道董莉萍要揭示的主题是什么了，他那颗男人的心在剧烈地颤动着，他想转移话题，说：“你还是从那个学校里调出来吧，可能对你的个人生活要好些。”
“别把话叉开了，好吧，我把答案告诉你，这个女人就是我，那个男人就是你。”董莉萍毫无顾忌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转身望着郑正阳，说：“本来，我想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我更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可是，自从那一次雨中相遇到这些日子的接触，我是鬼使神差地迷惑住了。”董莉萍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下来了。
面对这样一个多情的女子，郑正阳有些不知所措了。记得那次在舞厅里遇到那种女人时，他没有这样地不知所措，他硬是凭着一个正直男人的意志与理智地远离了那种女人。今天，他之所以不知所措，却是因为自己在心中的确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一种男人的，她善良美丽，且是如此地把自己牵挂在心里这么多年，牵挂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春。想到这里，他感动着，但却无法去安慰董莉萍。只是顺便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无法想像你说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也很自责，由于我这个人的存在和出现，让你付出了如此的代价。真的，我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给点行动吧！”
“”
这时董莉萍已经任凭着自己的情感放纵着，她突然一下子抱住了郑正阳，在郑正阳的脸上狂吻着，嘴里喃喃地说着：“给点行动吧，让我拥有你一次吧，哪怕是孤身一辈子也认了。”
这时的郑正阳，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着，禁不住把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青年女子搂在怀里，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
nbsp;铃铃铃突然间电话铃响了。郑正阳猛地把董莉萍放开。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涌进了许多正告他的话：你是台面上振振有词的干部，可不要做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被公众涶骂的伪君子；你是一个思想开明大度女人的丈夫，人生难得一知己贴已爱已的红颜，你郑正阳得到了，该满足了
“小董，别这样，你还年轻，你应该有自己幸福的婚姻生活，千万别让我做伤害你的事，这样，于我于你都不是好事。让我把你当作小妹妹吧。”
“”
“好妹妹，听话，回去吧，明天回去还要辅导学生呢，希望你能圆满完成任务。”
“嗯！”董莉萍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水，说：“我真的没有看错，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了你这样的男人了。”说完，她死死地抱着郑正阳，在郑正阳的嘴上吻了一下，然后，松开双手，走了，走时还荡起了一阵冷风，把郑正阳的心吹拂得空荡荡冷冰冰的。
人，有许多东西本就不该属于自己，拥有了它，损人害已伤风败德。何必呢——清醒了的郑正阳这样地想道。
第二天，郑正阳就完中餐，独自到街上走着，想找一家书店给已经读高中三年级的儿子晨曦买点书。
这时，他被一家工艺店吸引住了，因为，那里面陈列着木雕c剪纸等工艺美术作品。要不是湘丘县在搞创新教育，学生们接受的正是这方面作品创作的教育，他是不会注意这个店子的。
他好奇地走了进去。
店铺的柜架上陈列着各种工艺美术作品，后面的制作厅里，正有十几个工匠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有的正在做剪纸布艺作品，还有的正在蛋壳上画画。其中有两个人在为一架高三米多，长约两米展翅飞翔的大雁根雕刷清漆。
“老板，你买工艺品？”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问道。
“看看，这个多少钱？”郑正阳指着那架正在刷漆的大雁问道。
“这个呀，四五千吧，你要买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件货都没有了。”
“生意这么好？”
“嗯，就这一段时间，意外小财，意外小财。”老板模样的人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郑正阳点着头离开了店铺。
紫丘中学没有入选参观现场的行列。
早上，学校食堂的坪地上，有碗筷碰撞和人们吃饭时牙齿与饭菜摩擦的声音，还有人于嚼咽饮食之余热烈的言语声。
“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本来是做得非常扎实的，这么快就被冷落了下来，真让人想不通。”有一个老师突然引出了这些日子紫丘中学的热门话题。
“本来，就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搞这种教育，农村教育得面向农民的教育需要，学生能学好知识，考出好分数考上好学校，跳出‘农门’，这是最现实的教育。”刘勇接上了话题。
“哎呀呀，刘勇老师说得好。现在领导都想搞政绩工程，造政治影响，现实是什么他们不会管的。”李桂花插上了一句。
“屁话，什么说得好！”刘勇知道李桂花的话明显地掺杂着个人成见，说：“你说话别把我搭上。我的观点和你不一样，章振欣本意还是想把教育搞得现代化些，这也没有错，也没有个人的功利思想。我的这观点和你一样吗？”刘勇说完端着饭碗没好气地走了。
“没病死你，你个药罐子。”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又多了许多的李桂花面色难堪地朝刘勇的身后说了一句。
“一个展示紫丘中学的好机会就这样弄丢了，真可惜呀。”刘勇走后，姜太平却摇着脑袋发表了自己的演说。你可不知道，姜太平可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会因为那次学籍管理检查所产生的严重影响而下了职，而是正如郑正阳那次和章振欣透露的消息那样，给了一个副校长的闲职，说是主管教学工作。不过，这事与郑正阳没有任何关系，郑正阳心里极力反对姜太平这样的人进入学校管理队伍，但其中的人情和关系让他极端地无奈。他能做到的就是严正地拒绝了姜太平的“小意思”，不过，他那重重的一下不知会让姜太平记恨到什么时候。现在姜太平是什么都可以管，因此，除了校长外，他可以在老师和学生面前把“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又是什么都可以不管，整天里可闲着把手背在背后，挺胸抬头神气活现地在校园里溜跶溜跶。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人们奇妙地发现他有一个不可言喻的表现：遇到学生或是男教师严肃地拉着脸不得主动打招呼，遇到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就会眯笑着眼睛主动热情地先打招呼。在学校里溜跶几圈后，拉上几个钻到某一个房间里数字牌，或是骑着他那辆摩托车走了，说是某某当上副科长的同学约他，说是某某局长的弟弟请他的饭局总之朋友多的是，不得不应酬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呀？”有人说。
“难道真是那天局长大人来我们学校，让他吃了闭门羹的事情造成的？但那毕竟是一个误会，怎么会影响到工作上呢。”也有人以为，局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怎么会计较那样的小事情呢。
“现在呀，教育的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姜太平拖长着声音显得很老道，似乎他说出来的是一个别人还没有发现的真理而世界上至今还只有他知道似的，他说：“我们章校长是作家，是做学问的学者，靠书生意气是做不好教育的事的。”在姜太平的神情和语气里表露出对章振欣的不满和不屑，不过，他说这话时，把周围的人看了看，其实，他也担心这话被章振欣本人听到或是被人传到章振欣的耳朵里，虽然抽着自己嘴巴作检讨是自己的特长，但毕竟也太下作。
“这里难道真有别的复杂问题？”有人把姜太平当作消息灵通人士，因为他常和这个领导的儿子打牌，给那领导孩子的饭局买单，常常换回来一些所谓的官方消息。
“唉呀呀，这不明摆的事情，人家局长上任后第一次到紫丘中学，你校长不在学校，发生了误会的事放在一边不说，后来局长走的时候一没喝你一杯水抽你一盒烟吃你一口饭，就这么这么空着口袋走了，你章校长僵在那里脑子一点也不转转，什么最暖人心呀，大家知道不？”
“局长第一次到学校来也要‘那个’呀？”有人惊讶地问。
“有钱能使鬼老爷鬼爸爸鬼崽崽鬼孙鬼孙孙推磨。你没有看到，现在你要做成一个件事，如从乡村学校调到县城学校，钱就要成千万地用；你要评个职称，一个中级指标，花上上千元就可以弄得到，高级指标成千上万；你想在学校里弄个什么干部的当当，你得找关系花米米；在县城学校里想当个班主任，也要花钱买。这是与我们教师这个层面直接相关的事情，还有更高层次上的事情，你有关系还得有钱来运作。比如说，现在学校和各职能部门的关系，你不意思意思，能处理得好吗？说不定哪天，他寻了个理由，处罚你几千上万，你划得来？你向乡政府要教育费附加和建校费，你不打理行不？你向上级部门要经费，空着手你拿得钱回来？这是学校层面的事情。现在你看，哪个局长上来没有花大价钱？据说我们邹局长前后就花了十几二十来万。”
“啊？！”众人个个大为惊讶。
突然，姜太平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以至说到了一个不该说的问题，说：“这话不是我说的呀，是我从牌友那里听来的，不确切不确切。”
“我们反正是听你说的，有人追究下来，我们就说是你说的。”有人故意激将姜太平。
“算我没说，我都是胡说，纯属胡说。”他又小小地抽了自己一下嘴巴。
有人抿着嘴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
“其实呀，我是想说，章校长教育思想很前卫，但在怎样当校长这个问题上，思想太死板，特别是在运筹人事关系方面太舍不得钱了。何况局长还是凡人一个，你意思意思，问题不就消化了？可章校长把学校里那几个钱捏得叽咕响，这不就影响了单位也影响了自己。你们知道不，这几个月来，只要一开学区干部会，邹局长讲话总要讲到他在紫丘中学遇上的这件尴尬事，我看还不知道要讲到猴年马月去呢。”
“我还以为你说教育的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是个多么复杂的问题哟，原来不就是个简单得人人都知道的问题”其中一个老师接上来说着，但还没有说完，在场的所有老师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f—u－fu,b—ai—bai,fubai问题！哈哈哈”人们用小学低年级学生拼读认字的方式回答了姜太平所谓复杂的问题。
学校不远处的宽阔公路上车水马龙，湘丘县近年来飞速发展着的经济大戏正在这条黄金大道上日夜不停地演绎着。
还不时地有一二几辆汽车或摩托车从大马路上驶到通向学校这边的乡村公路上，虽然扬起了一阵灰尘，但这条路比前要宽阔硬实了许多，再不会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据说，被刘勇叶倩收留的那个特困生许小兵，现在是北京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了，赚了不少的钱，他正联络紫丘中学毕业生，想把它改建成水泥路呢。
太阳灿烂地照射着大地，也敞亮到了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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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十三章（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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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场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创新教育在湘丘县各中小学掀起了一个，并在全省产生了极大的反响，省教育厅c省教科所c省中小学创新教育学会决定要在湘丘县开一个现场会。县教育局初步思想是以“三三”模式来完成这个现场会：一是三个会，素质教育进课堂教学研讨会，创新教育成果展览会，艺术教育节目表演会；二是三个实地参观现场。
教育局成立一个领导小组，下设以成浩为主任的办公室进行各方面的协调。
这下，可忙坏了郑正阳。他和普教科没日没夜地在下面学校跑。
这一天，郑正阳来到了毛塘中学。
毛塘中学为县艺术教育节目表演会准备了一个节目，郑正阳就是来验收这个节目的。而这个节目的指导教师就是董莉萍。
“郑局长，你怎么来了？”本来有些忧郁神色的董莉萍对郑正阳的到来表现得十分地吃惊和高兴。
“听你们校长说，你是节目的指导教师，我来看看节目排练得怎样了。”
“那就请郑局长和各位领导验收吧。”董莉萍情绪异常地兴奋，她一阵风似地把学生组织到学校礼堂的舞台上。
郑正阳和张文明校长等人坐在台下。
董莉萍在台上有序地指挥着学生。郑正阳凝神地注视着她的言行举止。她高挑的个子，乌黑柔软的头发不时地在空中飘扬；白晰的脸蛋微微地红润，细长的婕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放射着热烈的光芒。
这是一个由四十人表演的大型舞蹈——走进新时代。随着音乐起，学生们开始翩翩起舞，场面壮观，气势恢宏。董莉萍则在舞台的一侧跟着学生一起舞动着，纵情地舞动着，仿佛表演的不是学生，而是她自己。
郑正阳与其是在看学生表演，还不如说是被董莉萍的表演给吸引住了。在此之前，这个董莉萍则不过是一个参加工作后思想有些消极怨世的大学生，善良美丽，仅此而已。此时，董莉萍的形象在郑正阳的眼里异常地美妙无比。美妙得让郑正阳男人的心都有些震动了。他动了动身子，自责地把目光转移到学生的表演队伍这边。
“不错不错！”郑正阳看完节目后，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同行的其他领导连连赞叹着，说：“这个节目可以说是上了一流水平了，登市级以上的电视文艺栏目也当之无愧。”
“这个节目，是董老师一个人辅导出来的？”郑正阳问校长张文明。
“嗯。”张校长说道：“董老师本来是教英语的，学校把辅导这个节目的任务交给她后，她是一边忙课堂教学，一边忙节目辅导，这段时间节假日基本上都没有休息。真是一个很用功的老师。”
“我这些天验收的节目，也只有这个节目是凭自己教师力量搞出来的，其他学校稍上点档次的，都在市里请专门的老师指导过。搞艺术创新教育，农村学校艺术方面的师资还是太缺了。”一个领导说。
“那是。”郑正阳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县城里几个镇中学和小学也不多呢。”
“郑局长不是想挖我们学校的人才资源吧！”张校长敏感地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郑正阳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那一闪念让张校长给捅破了，立即转换角度把它掩饰了起来，说：“我是在想县城中小学这方面的师资都很缺乏，何况农村学校，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求各乡镇学校拿出高规格的节目，实在是有些脱离实际呀！”
“郑局长，各位领导，提提意见吧！”董莉萍把学生送回教室后，来到郑正阳他们身边。
“节目大气精彩，很上档次，你辛苦了，董老师，你这个节目可以定下来了。你得考虑一下，这个节目拉到县里去，还有哪些具体问题，提出来让张校长给你解决。”
董莉萍高兴地一阵风似地走了，身后仍荡漾着舞台上的旋律。
“这个董老师什么都好，就是个人问题老不如意。”张校长说道。
“哦？怎么啦？”郑正阳问道。
“你想想一个快三十的老姑娘，现在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
“那是什么原因？”
“她有些挑剔，高不成低不就。”
“喔——”郑正阳突然感觉到，一开始见到董莉萍那瞬间面部上的那淡淡的阴云，为何而阴？大凡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的话，心里的阴影往往会阴到脸上。
郑正阳一行中午在学校食堂就完餐，他来到了董莉萍的房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董莉萍。
董莉萍好像知道郑正阳一定会到来似的，事先就把最好吃的糖果和茶水准备好了，让郑正阳不觉有些惊讶。
董莉萍的房间简单但布置得十分地整齐温馨，与她本人的气质和谐地呼应着。
“郑局长，请坐。”
“嗯。”郑正阳心里却在想着一个问题：这样一个女孩子煨在这个山沟里，真是冤枉，太冤枉了，一定得想办法让她走出山沟去发展，以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坐了下来。
董莉萍把茶杯推到他的跟前。
“小董老师呀！”
“哈哈哈”还没等郑正阳把话说下去，董莉萍就压着声音笑了起来，说：“小董，我还是小董？”
“在我看来，叫你小董还能有错？我比你大十多岁哟！”
“看不出你会比我大十几岁，你叫我小董不太合适哟。”
“这都无关紧要。”郑正阳笑着说：“据说你还没有解决个人问题，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呀？”
“要求太高？”那丝丝阴云顿时间立即袭上了董莉萍的脸上。
“怎么啦？我不该提这个问题，可女孩子的青春”
“你别说了，这个问题，不适合在我和你之间讨论。我找对象的确有与别人不一样的标准，或许就是这个标准耽搁了。”
“是吗？什么标准？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助你，我可以在县城里注意一下。”
“你帮不了我。”董莉萍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这个标准由一个人生故事奠定的，我一时无法改变它。”
“故事？”这时，郑正阳注意到董莉萍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瓷茶杯，大红大红的，上面题写着几行诗：
&
nbsp;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郑正阳知道，这是仿唐朝长沙铜官窑的瓷器，这诗是当时的工匠题写并流传至今的。
“别问，你不适宜听这个故事。谢谢你的关心，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董莉萍给郑正阳递过一颗巧克力，并深情地望了一下郑正阳，让郑正阳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最近这些年来，乡镇要向农民收缴“三级上缴”，学校要收教育费附加c建校费等，让农民的负担逐年加重，农民与乡政府和学校的纠纷不继爆发，农民聚众乡政府和学校闹事上访的事时有发生，逐渐升级成一个影响安定团结的社会问题。也因此，才会爆出了个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于2000年初给朱镕基总理写信述说“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三农”问题。湘丘县县委县政府为了遏制事态的发展，向各纪检c减负c物价c审计等职能部门下达了整顿收费秩序的通知。于是，这些部门组织了收费督查组，经常开着车到学校进行收费督查。说是督查，有个别部门名为督查，实为借处罚的名义从学校收取费用以肥部门的口袋。这样，也成了学校十分烦恼的事情。为此，章振欣曾在教师会上打个招呼，说是这一段时间如有外来车辆进学校找校长，就说校长出去开会了，以求尽量回避与这些职能部门的直接接触。
这一天，章振欣被乡政府叫去谈教育费附加分配和建校费的落实问题。去年下半年开始，为了迎接省市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年度检查，学校把原来的老师宿舍改建成实验楼兼办公大楼，施工方是自己垫的资，不过合同是由乡政府和施工方签订的，而且连质量监督都是由乡政府负责。由于这些年乡财政日益吃紧，拖欠工程款和挪用教育费附加的现象已经成了一个普遍现象，紫丘中学实验楼应付工程款就有二十万。可是，工程已经完成几个月了，施工方还没有拿到一分钱，他们已经多次到乡政府催要，今天，他们就邀请章振欣一起去乡政府进行协商。
也就是这一天，教育局长邹天顺和办公室主任成浩准备去槐树乡检查工作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紫丘中学。
“进一下紫丘中学，去看一看他们创新教育的情况。”邹天顺想到郑正阳向他介绍过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活动开展情况，正当车子快要过紫丘中学时突然对司机说。
“要不要给章振欣打个电话，先告诉一下，您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成浩说。
“没必要，去吧。”
司机马上放慢速度，方向盘一转，朝紫丘中学驶了过来。由于这条黄金大道的修建，现在紫丘中学就是这样方便了，哪个领导要想进来看看，方向盘一扭，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了。
不一会，小车停在学校的内操场上。
这时，学校正在上课，没上课的老师都在房间里备课。教师宿舍阶台上只有一两个教师家属在洗衣服。
成浩下了车，走在邹天顺局长的前面，朝洗衣服的家属问道：“老师，你们校长呢？”显然，他把这洗衣服的家属当教师了。
“不知道！”这个家属还边说边走开去。
成浩再问另外一个家属，回答的也是“不知道”。起身也离开了。
成浩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学校的老师怎么啦？”
邹天顺局长满脸的阴云。
这时，有一个女教师手里拿着教案课本正好从教学楼那边过来。“老师，章振欣在学校吗？”邹天顺局长亲自问这个女教师。
这女教师望了望停在操场里的车和来人，大概是想起了章振欣打的那个招呼，再个，她根本就不认识问他的人就是自己的领头上司，以为是哪个部门的人又来向学校收钱了，手里的课本挥了一下，态度冷冷的，说：“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去找吗？”
邹天顺局长脸上胀成了猪肝色。他想不到，一个教育局长来到下属的学校会遭遇到这样的冷漠。
正在邹天顺局长一行人十分尴尬的时候，章振欣这时骑着单车回来了。他看到站在内操场上的邹天顺局长，下了车上前打招呼，并说明自己刚才是从乡政府回来。
“别说了，我说章振欣呀，要么你和学校里的老师关系太差，要么你是威信太高，不然的话，怎么一提到你，老师们都不敢说你在哪里呀！”邹天顺局长很不高兴地地对章振欣说。
“？”听着这话，章振欣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啦？”
这时，成浩把章振欣拉到一边，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一是有许多老师不认识新上任的邹局长，二是最近职能部门来的次数也太多了，我打过招呼，他们肯定以为你们是那些职能部门的人。”
“邹局长，今天的事是我的”章欣想说“是我的不对”，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呀，何必违心地说话呢，他接着说：“你进办公室坐一坐，容我向您解释一下。”
“没必要了，带我去看看你们创新教育成果陈列室吧！”
章振欣领着邹局长进了陈列室。邹局长认真地看了一番，脸色凝重。
“走吧！”邹天顺局长看完后，没有说一句话，对成浩说：“走吧！”
“吃饭走吧！”章振欣说。
“肚子饱着呢，吃不下！”
章振欣听得出这是双关语，也就知趣地没有再说挽留的话。把邹局长送到车边。
小车一溜烟出了校园，去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像一只苍蝇在章振欣的头顶上盘旋着，还令人烦躁地嗡嗡作响。
车上，邹天顺局长沉默了好久。
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章振欣，当初还是进学区的人选之一”他没有说下去，而转向坐在后座的成浩，说：“这些天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学校，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包括刚才你看到郑正阳推荐的紫丘中学，你说说看。”
“”成浩一时没有回答，但在机警地揣摩着局长大人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创新教育的典型可是要在全省推广，争取在全国产生影响。但是，我总觉得我们工作有不圆满的地方。”
“我觉得要向全省和全国拿出东西来展示，就要上档次，像紫丘中学这些根雕c剪纸c布艺等作品，太粗糙太简单，是拿不出手的。”在郑正阳等领导看来是“扎实有创意有实效”的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活动，在这里无形中就打入了冷宫。
“你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那你看有不有好的补救办法呢。”邹局长说。
“这个——这样吧，我来负责和各乡镇切蹉。”
人们肯定永远不会有谁知道，湘丘县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创新教育后来染上了倍受争议的另类色彩，就是从邹天顺局长话中表露出来的“不圆满”和成浩提出的“切蹉”这个时候转了个大弯的。
湘丘县创新教育现场会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郑正阳带着
普教科的全体人员对各乡镇进行最后一轮督查。
这时，他就着行车的空间打着瞌睡。突然，腰间的手机响了。这是局办公室打来的，说是邹局长要求全县文艺节目辅导老师联合排练一个节目，以展示教师在艺术教育方面的风采，为了搞好这个节目，已经在市里请了一个文艺方面的专家进行指导，一定要排练出高水平的节目来。电话那头要郑正阳定一下培训的时间。
郑正阳“嗯嗯嗯”地一阵后，说：“马上下通知，就定在后天。”
说完后，他向窗外望了一下，他感觉到车已经行驶到离毛塘中学不远的地方了。董莉萍——这会怎么一想起这个名字心里就发热，她不也是要参加培训吗？这下可以顺便去告诉她一下——他知道，自己只是借个由头而已，去看看这个给过自己深情目光这个按自己那个有故事的择偶标准而至今还没有主儿的姑娘。这时车已经从通向毛塘中学的路口驶过去。
郑正阳突然叫了一声：“停！”
车“咔”的一声停了下来，惊得其他打瞌睡的人“啊”的叫了一声。
郑正阳唯恐有人知道自己心里一瞬间生出来的念头，用手指在眼睛上揉了揉，说：“走吧，大家继续白日做梦。”
全县二三十个文艺节目的辅导教师在市青少年宫集中训练了三天，毕竟是有些文艺细胞的教师，三天就拿下了一个大型歌舞节目，等郑正阳下午来过一下目，第二天就可以回县了。
这一天，郑正阳正好要在市里开会，就住在青少年宫的旁边。
下午，郑正阳到青少年宫看了一下老师们排练的节目，十分赞赏地作了简单的评价，并和老师们共进了晚餐。然后，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
他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想看看今天的新闻联手节目。
“咚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谁？”
“我，董莉萍。”
郑正阳的心顿时紧张地跳动了一阵。他迅速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说：“你好，董老师，请进吧！”
董莉萍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杯水吧。”郑正阳倒了一杯水放在董莉萍的面前，说：“这段时间一定是很辛苦吧。”
“没有，反倒觉得充实，省得想烦心的事。”
“烦恼的事？”
“你不觉得我这么大年龄了，还没有解决好个人的事，不是一件烦恼的事吗？我都不敢回家了，回到家，爹妈整日里就唠叨这件事。”
“哦，是得把这个事处理好了。忘记告诉你了，县委机关有一个干部，要不，找个时间，让你们见见面？”郑正阳突然想起了那次和董莉萍说到县城给她找朋友的事，后来，真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机关干部托付郑正阳在教师队伍帮他找一个。
“他人怎样？个子呢？长相呢？”董莉萍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还不错哟！”
“他个子有你高吗？”
“矮一点。”
“他有你这样的身材吗？”
“那可没有？他比我要单调得多，不过，他比我小得多，还没有到发福的年龄。”
“你的身材可一直是这样地适中。他有你这样的男人气质吗？”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能这样来比较的，他可是一个十足的笔杆子，文雅。”
董莉萍摇摇头，说：“我连看都不用看了。”
“怎么啦，连面子也不给我一个？”
“不怎么啦，只因为有一个故事死死地应验在我的身上，你想听吗？”今天的董莉萍，没有“郑局长郑局长”的，而是这样随便的称呼“你”。
“故事？说吧，我愿意听一听。”
“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当她长到青春焕发的时候，于是，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大帮的男孩子追逐着，甚至自己的课桌里书包里时不时地会发现男孩子求爱的纸条，她觉得自己长大了。而且，她在男孩子中寻找着自己值得倾慕的男孩，但她一直没有寻找到。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让她的心为之一震，虽然，他已经不是男孩子，而是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成熟男人。当然，她明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男人，但她却把他当作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把他当作自己寻找男孩子的一个标准。可是，老天总没让她有这样一个机会，日子一年一年过去了，她成了一个青春即逝的老姑娘。”
“这个故事真有些意思。”郑正阳边听边思索着董莉萍说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逐渐地，他听出了这个姑娘是董莉萍她自己，而这个成熟的男人又是谁呢？
“可是，由于后来她与这个成熟男人的多次接触，竟让她由过去的倾慕变成了爱慕，他甚至下定了为他孤身一辈子的决心。”
“没有必要哟，太没有现实意义了。”
“没意义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在现实中发生着。”董莉萍起身站到了窗户边上，说：“你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董老师，我有必要知道吗？”郑正阳知道董莉萍要揭示的主题是什么了，他那颗男人的心在剧烈地颤动着，他想转移话题，说：“你还是从那个学校里调出来吧，可能对你的个人生活要好些。”
“别把话叉开了，好吧，我把答案告诉你，这个女人就是我，那个男人就是你。”董莉萍毫无顾忌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转身望着郑正阳，说：“本来，我想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我更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可是，自从那一次雨中相遇到这些日子的接触，我是鬼使神差地迷惑住了。”董莉萍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下来了。
面对这样一个多情的女子，郑正阳有些不知所措了。记得那次在舞厅里遇到那种女人时，他没有这样地不知所措，他硬是凭着一个正直男人的意志与理智地远离了那种女人。今天，他之所以不知所措，却是因为自己在心中的确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一种男人的，她善良美丽，且是如此地把自己牵挂在心里这么多年，牵挂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春。想到这里，他感动着，但却无法去安慰董莉萍。只是顺便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无法想像你说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也很自责，由于我这个人的存在和出现，让你付出了如此的代价。真的，我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给点行动吧！”
“”
这时董莉萍已经任凭着自己的情感放纵着，她突然一下子抱住了郑正阳，在郑正阳的脸上狂吻着，嘴里喃喃地说着：“给点行动吧，让我拥有你一次吧，哪怕是孤身一辈子也认了。”
这时的郑正阳，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着，禁不住把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青年女子搂在怀里，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
nbsp;铃铃铃突然间电话铃响了。郑正阳猛地把董莉萍放开。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涌进了许多正告他的话：你是台面上振振有词的干部，可不要做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被公众涶骂的伪君子；你是一个思想开明大度女人的丈夫，人生难得一知己贴已爱已的红颜，你郑正阳得到了，该满足了
“小董，别这样，你还年轻，你应该有自己幸福的婚姻生活，千万别让我做伤害你的事，这样，于我于你都不是好事。让我把你当作小妹妹吧。”
“”
“好妹妹，听话，回去吧，明天回去还要辅导学生呢，希望你能圆满完成任务。”
“嗯！”董莉萍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水，说：“我真的没有看错，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了你这样的男人了。”说完，她死死地抱着郑正阳，在郑正阳的嘴上吻了一下，然后，松开双手，走了，走时还荡起了一阵冷风，把郑正阳的心吹拂得空荡荡冷冰冰的。
人，有许多东西本就不该属于自己，拥有了它，损人害已伤风败德。何必呢——清醒了的郑正阳这样地想道。
第二天，郑正阳就完中餐，独自到街上走着，想找一家书店给已经读高中三年级的儿子晨曦买点书。
这时，他被一家工艺店吸引住了，因为，那里面陈列着木雕c剪纸等工艺美术作品。要不是湘丘县在搞创新教育，学生们接受的正是这方面作品创作的教育，他是不会注意这个店子的。
他好奇地走了进去。
店铺的柜架上陈列着各种工艺美术作品，后面的制作厅里，正有十几个工匠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有的正在做剪纸布艺作品，还有的正在蛋壳上画画。其中有两个人在为一架高三米多，长约两米展翅飞翔的大雁根雕刷清漆。
“老板，你买工艺品？”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问道。
“看看，这个多少钱？”郑正阳指着那架正在刷漆的大雁问道。
“这个呀，四五千吧，你要买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件货都没有了。”
“生意这么好？”
“嗯，就这一段时间，意外小财，意外小财。”老板模样的人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郑正阳点着头离开了店铺。
紫丘中学没有入选参观现场的行列。
早上，学校食堂的坪地上，有碗筷碰撞和人们吃饭时牙齿与饭菜摩擦的声音，还有人于嚼咽饮食之余热烈的言语声。
“紫丘中学创新教育本来是做得非常扎实的，这么快就被冷落了下来，真让人想不通。”有一个老师突然引出了这些日子紫丘中学的热门话题。
“本来，就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搞这种教育，农村教育得面向农民的教育需要，学生能学好知识，考出好分数考上好学校，跳出‘农门’，这是最现实的教育。”刘勇接上了话题。
“哎呀呀，刘勇老师说得好。现在领导都想搞政绩工程，造政治影响，现实是什么他们不会管的。”李桂花插上了一句。
“屁话，什么说得好！”刘勇知道李桂花的话明显地掺杂着个人成见，说：“你说话别把我搭上。我的观点和你不一样，章振欣本意还是想把教育搞得现代化些，这也没有错，也没有个人的功利思想。我的这观点和你一样吗？”刘勇说完端着饭碗没好气地走了。
“没病死你，你个药罐子。”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又多了许多的李桂花面色难堪地朝刘勇的身后说了一句。
“一个展示紫丘中学的好机会就这样弄丢了，真可惜呀。”刘勇走后，姜太平却摇着脑袋发表了自己的演说。你可不知道，姜太平可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会因为那次学籍管理检查所产生的严重影响而下了职，而是正如郑正阳那次和章振欣透露的消息那样，给了一个副校长的闲职，说是主管教学工作。不过，这事与郑正阳没有任何关系，郑正阳心里极力反对姜太平这样的人进入学校管理队伍，但其中的人情和关系让他极端地无奈。他能做到的就是严正地拒绝了姜太平的“小意思”，不过，他那重重的一下不知会让姜太平记恨到什么时候。现在姜太平是什么都可以管，因此，除了校长外，他可以在老师和学生面前把“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又是什么都可以不管，整天里可闲着把手背在背后，挺胸抬头神气活现地在校园里溜跶溜跶。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人们奇妙地发现他有一个不可言喻的表现：遇到学生或是男教师严肃地拉着脸不得主动打招呼，遇到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就会眯笑着眼睛主动热情地先打招呼。在学校里溜跶几圈后，拉上几个钻到某一个房间里数字牌，或是骑着他那辆摩托车走了，说是某某当上副科长的同学约他，说是某某局长的弟弟请他的饭局总之朋友多的是，不得不应酬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呀？”有人说。
“难道真是那天局长大人来我们学校，让他吃了闭门羹的事情造成的？但那毕竟是一个误会，怎么会影响到工作上呢。”也有人以为，局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怎么会计较那样的小事情呢。
“现在呀，教育的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姜太平拖长着声音显得很老道，似乎他说出来的是一个别人还没有发现的真理而世界上至今还只有他知道似的，他说：“我们章校长是作家，是做学问的学者，靠书生意气是做不好教育的事的。”在姜太平的神情和语气里表露出对章振欣的不满和不屑，不过，他说这话时，把周围的人看了看，其实，他也担心这话被章振欣本人听到或是被人传到章振欣的耳朵里，虽然抽着自己嘴巴作检讨是自己的特长，但毕竟也太下作。
“这里难道真有别的复杂问题？”有人把姜太平当作消息灵通人士，因为他常和这个领导的儿子打牌，给那领导孩子的饭局买单，常常换回来一些所谓的官方消息。
“唉呀呀，这不明摆的事情，人家局长上任后第一次到紫丘中学，你校长不在学校，发生了误会的事放在一边不说，后来局长走的时候一没喝你一杯水抽你一盒烟吃你一口饭，就这么这么空着口袋走了，你章校长僵在那里脑子一点也不转转，什么最暖人心呀，大家知道不？”
“局长第一次到学校来也要‘那个’呀？”有人惊讶地问。
“有钱能使鬼老爷鬼爸爸鬼崽崽鬼孙鬼孙孙推磨。你没有看到，现在你要做成一个件事，如从乡村学校调到县城学校，钱就要成千万地用；你要评个职称，一个中级指标，花上上千元就可以弄得到，高级指标成千上万；你想在学校里弄个什么干部的当当，你得找关系花米米；在县城学校里想当个班主任，也要花钱买。这是与我们教师这个层面直接相关的事情，还有更高层次上的事情，你有关系还得有钱来运作。比如说，现在学校和各职能部门的关系，你不意思意思，能处理得好吗？说不定哪天，他寻了个理由，处罚你几千上万，你划得来？你向乡政府要教育费附加和建校费，你不打理行不？你向上级部门要经费，空着手你拿得钱回来？这是学校层面的事情。现在你看，哪个局长上来没有花大价钱？据说我们邹局长前后就花了十几二十来万。”
“啊？！”众人个个大为惊讶。
突然，姜太平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以至说到了一个不该说的问题，说：“这话不是我说的呀，是我从牌友那里听来的，不确切不确切。”
“我们反正是听你说的，有人追究下来，我们就说是你说的。”有人故意激将姜太平。
“算我没说，我都是胡说，纯属胡说。”他又小小地抽了自己一下嘴巴。
有人抿着嘴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
“其实呀，我是想说，章校长教育思想很前卫，但在怎样当校长这个问题上，思想太死板，特别是在运筹人事关系方面太舍不得钱了。何况局长还是凡人一个，你意思意思，问题不就消化了？可章校长把学校里那几个钱捏得叽咕响，这不就影响了单位也影响了自己。你们知道不，这几个月来，只要一开学区干部会，邹局长讲话总要讲到他在紫丘中学遇上的这件尴尬事，我看还不知道要讲到猴年马月去呢。”
“我还以为你说教育的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是个多么复杂的问题哟，原来不就是个简单得人人都知道的问题”其中一个老师接上来说着，但还没有说完，在场的所有老师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f—u－fu,b—ai—bai,fubai问题！哈哈哈”人们用小学低年级学生拼读认字的方式回答了姜太平所谓复杂的问题。
学校不远处的宽阔公路上车水马龙，湘丘县近年来飞速发展着的经济大戏正在这条黄金大道上日夜不停地演绎着。
还不时地有一二几辆汽车或摩托车从大马路上驶到通向学校这边的乡村公路上，虽然扬起了一阵灰尘，但这条路比前要宽阔硬实了许多，再不会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据说，被刘勇叶倩收留的那个特困生许小兵，现在是北京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了，赚了不少的钱，他正联络紫丘中学毕业生，想把它改建成水泥路呢。
太阳灿烂地照射着大地，也敞亮到了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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