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B）
第4章下部
第22节第十八章（b）
第十八章（b）
2 早在两个月前，章振欣就找教育局有关领导提出了口头辞职的申请。（阅读）不过，他没有去找刘元芳。
这一天，教育局人事考察组下来了。被老师们侃笑为“伯乐相马”来了。
这段时间来，那些民间组织部长们早就议论开来了：中心学校的班子和中学c中心小学的校长要进行调整了。据说是五十二岁“一刀切”，因为，这个年龄的界定，已经有过先例了。在紫丘乡，中心学校的副主任五十七了，必退无疑；已经年上五十五岁的章振欣已经作好了下台的思想准备。据人说，章振欣这个校长的位子，就有五六个人盯上了。
当上学校领导有几个好处：职称评定走在前头，现在，你看能评上中学高级教师有几个是纯粹的一线教师，都集中在中心学校和学校领导层里；评先评优集中在领导层，国优省优一般集中在县属学校和局领导那里，市优集中在中心学校和学校领导那里，从他们的手板缝隙里漏出几个县市级的指标给一线老师算是有良心；待遇从优，学校里的一些灰色收入领导开支了，教师有的待遇，没上课或没上几节课的领导照样有而且还会多拿。另外，到了学校校长位子上，有了和外界协调关系应酬往来的机会，吃吃喝喝的机会多了，开支公款的机会多了，用公款办私事的机会多了——哎哟，这么多能沾着的好处，难怪有人争着抢着来当校长或其他什么职务。
局里的考察是中心学校班子成员和校长一起进行的。事先通知了部分教师代表，程序是先集体开会投票，考察小组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表，表上印着被考察对象的姓名，只需在表中相应的姓名下的“优秀”c“良好”c“称职”c“不称职”划“钩”或“叉”，并可以推荐备选干部一栏中写一个被推荐人的姓名；然后是谈话，征求对班子成员的意见。
章振欣和其他被考察对象也一起参加了投票和谈话。
章振欣在推荐栏里写上了封志坚的名字。封志坚扎扎实实地在教导主任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业务能力和实干精神是老师们公认的。农村学校校长实际就是原来生产队的队长，领着社员们学大寨自己是决不可躲在树荫底下歇凉的。章振欣希望这样的人来接自己的班。
轮到章振欣接受谈话了。
章振欣把一份手写的辞职报告递给了考察小组组长——教育局人事科科长洪耀华。这洪科长对章振欣是非常了解的，那一年特级教师考察时，就是他陪同省市考察小组领导和专家的。市教育局副局长夏铭同志把章振欣称为“基础教育战线的孺子牛”的那番话他是亲耳听到的。
“章校长，据我的感觉，你这个报告不会起什么作用。一个有影响和贡献的特级教师，领导能让你‘改非’去休息？另外，不是我没有组织原则，你看看，老师们对你评价有多高！”洪科长把刚才考察的统计结果让章振欣看了一下，五十八个人参加投票，五十七个投了“优秀”，一个“不称职”——章振欣自己明白，这个“不称职”是自己填的。章振欣觉得要像现在这样地去搞应试教育和升学教育，自己是不称职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这样写了三个字。同时，他也看到还有四十三人推荐了封志坚。
“我知道，那个‘不称职’是你自己投的。”洪科长笑了笑，说：“逃跑主义，你——”
“洪科长别看高了我章振欣，而且，我觉得你对形势的估计有可能是错误的，其实，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太适合再在校长位子上干下去了。”
“啊，是吗？那你这样的人留下来搞搞教研，把在省里和国家获奖的成果推广一下，也总是可以的吧！”洪科长对章振欣的话有些不理解，疑惑地看了看章振欣。
“现在，乡镇搞教研的叫教研专干部，是‘官’，你到了‘改非’的年龄，还能当这个‘官’吗？进局教研室当教研员，那要费多大的劲，除非县委书记开口，或某个常委打招呼，可我一是没这兴趣，二是没这份量，我这些狗屁成果，有它，某些方面多点无所谓的精彩，没它，湘丘的教育照样运转和发展。”
“你呀你”
章振欣把一份师德标兵评选材料递给了洪科长，说：“这位刘勇老师，人称他‘药罐子’老师，他几十年如一日，热爱教育和学生，是一位扎扎实实干教育的典型，我们学校推选他参加这一次全县师德标兵评选，希望领导给予关注。”
“我只有尽力而为，这次师德标兵评选还要进行网上投票，最后由局党委讨论决定人选。”洪科长说。
几天后，师德评选候选人名单在湘丘教育信息网上公布，并公布了一系列网络投票的规则和方法，时间为期半个月。
于是，那些日子湘丘县出现了一道景观：有网络的学校电脑室里忙得不亦乐乎，学生出来了一批又进去了一批。县城网吧里也是人头攒动，其大多都是高年级学生，有的还由家长带着进进出出。
有人奇怪地打探，原来是在搞师德标兵评选，家长和学生参加网络投票。虽然是每人限投一次，但是，他们左一票右一票，来回地投，也不知道为自己心仪的老师投了多少票。
结果出来了，票数最高的是某县属中学一位女教师，全县人口才90几万，即使每人投一票，也才90几万票，可她的票数是个天文数字：九九八十一，810多万票。这人怎么这样出名呀，连不是湘丘县的人都来投票了，师德水平肯定高得不得了，什么老公得了重病还不下高考前复习教学的“火线”，什么母亲病危还不肯放下手里的教学工作向知情人打探，原来这老师老公的身体棒得很，还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她母亲一直跟在她身边带小孩，哪里病危过！这么高的票数原来是学校校长发动全校三千多学生连续上网投票，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把数学扩张到其他地方去了。有人说，何必这样糟践学生呀，现在不是有人专门搞刷票软件吗？花点小钱，人家鼠标一点，八千万张票也不在话下。
刘勇意外地入了前二十名的围。不过，章振欣没有去帮他做刷票的事。
局党委会上，大家结合材料加投票数量，刘勇居然排到了第十名，恰恰入了向省市推荐的范围。
“这个刘勇，我了解他，我在紫丘乡时，就听说他是个历来不做教案的老师，号称“数学课本”，什么课本也得做教案呀。评这样的人做师德标兵，让全县老师都学他这个不做教案的样呀。”
于是，刘勇评师德标兵的事就像一根横在两堵墙垛上的木梁，突然间遭遇意外的重力撞击，啪地一声断了，戏没了。
3“据说，你退下后，让姜太平回中学来当校长？”刘勇对章振欣说。
“谁说的？教育局总得按民意办事吧。”章振欣有些惊讶，那投票的结果他是清楚地看到的，姜太平根本就沾不上边。
“你以为真会这样做呀？那是走形式。另外，也还不只姜太平一个人想进紫丘中学当校长，我们学校内部和外部都有不少的人在活动，竞争这个校长。你说好玩不？看样子，你这个校长在紫丘中学是发了大财了。”
“狗屁！”
“别认真，我是开玩笑的。谁个还不知道你在学校财务民主，经济清白，这已经是经过多次审计的了，所以嘛，你要退，大家都舍不得哟。”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也在想这个事，老师们也议论纷纷，担心让不会教书不会做事只会吃喝嫖赌的人把学校搞垮。大家都希望封志坚能上。”
<b
r />“这就好，我们得以此为基础想点办法。”章振欣说。
“想什么办法？”
“根据局里的部署，下一步的程序就是把相关人选交给老师进行民主投票。”章振欣说。
“我明白了，只要把事交给老师了就好办。我刘勇举双手让封志坚上，就看上面依不依老师的投票结果。”
“只要教师的反应强烈，上面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章振欣说。
那天，教育局和中心学校的领导下来对校长人选进行民意投票时，让章振欣和老师们料想不到的是，封志坚根本不是人选之一，六个人，有几个是外校的，一个就是姜太平，而且排头里。中心学校领导一一作了介绍，并特别地强调领导意图。
但是，结果让领导也意想不到，被老师们投票投出来的校长人选不是姜太平那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封志坚。
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教育局一个干事模样的人出去打了个电话。约摸半小时后，局班子成员中联系紫丘乡的陈胜利副局长开着车赶到了学校。
陈胜利来到学校后，神神秘秘地把那几个列入投票人选的人叫到了学校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名堂。
这时，刘勇正好从办公室的窗边经过，其中有一块玻璃缺了半块，借着此处往里面一看，陈胜利正给那几个人一个人地发红包。
碰哒个鬼了，他们竞争校长，还要局领导“发”红包！
滑稽！
下午的时候，刘勇正好地走廊上碰到了其中一个叫姚俊的老师，笑着说：“脸面好大哟，局领导给你发红包，多少呀？”
这位姚俊老师先是一惊，突而又十分平静地说：“发个鬼红包，是退红包嘞！”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送给人家，人家没有办成事，把红包退给你，就算是好领导了，你得为人家保密呀，何必要这样无情地捅穿这层窗户纸哟！！！
章振欣退下来了，据说局里是有一部分领导提出让章振欣留下来或是借调到局教研室搞教研。但是，刘元芳局长却说：“我在紫丘乡工作过，他搞的就是那么一套，我现在要的是‘六月扮捅响’。教育局现在缺钱缺设施，就是不缺人才，你看看，2006年的高考不也考出了一本上线率在全市名列第一的好成绩吗？”
郑正阳特地回紫丘中学找到章振欣。
“刘勇辛辛苦苦工作了快一辈子了，连个中学一级教师也没有评上，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痛。我们一起来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他有些自恃‘数学课本’绝招的优势，长期没有认真完整地做过教案，几次往上报，都被一些人以此为理由卡了壳。几个月前的师德标兵评选，我们就推选了他的材料，又是泥牛入海。现在，他自己也没信心了。另外，他自己不肯写论文，那怎么办？”章振欣说。
“这次师徒标兵评选的事，我知道是出在刘元芳的身上。不过，这次职称报材料，我有办法。” 郑正阳说。
“什么办法？”
“办法有二：早几年西河学区一个毕业班研讨会，有刘勇的一个发言，你帮他改成一篇论文；教案就用学校里其他数学老师的，表册也让他帮助填一下。”郑正阳苦笑着，说：“这方法不是我发明的呀，前天，我问下面学区一个管人事的，他们学区主任的老婆从来没有好好地教过书，那个高级教师是怎样评来的，他告诉我，论文有枪手，发表论文可以花钱，教案用别人的，表册请人填写，上面找关系，不就成了。刘勇认死理，但他对教育的忠诚与贡献是有目可睹的，评个中学一级教师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们就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帮帮他吧!”
“那好吧，只是这事只能门角里阉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刘勇他自己也不能知道，”
一切都在郑正阳和章振欣的策划下圆满完成，刘勇却蒙在鼓里。
这一年职称评审的内部信息已经出来，刘勇中学一级教师也已经评审通过，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优秀青年骨干老师方娴申报中学一级教师则落榜了。说是那个县教育局举行优秀课比赛的证书没有原始的教案，怀疑是假的。其实，那一次比赛是现场备课，教案被教研室收走了，哪里还有那个教案呢。而且，这个问题很容易查得清楚，可就是不查，不负责任地将人家刷了下来。后来听人说，全市原则上的阳光指标千来人，原则下的关系指标千来人，总共两千人申报，通过的指标只能控制在一千四百人以内，查什么查，人家就愁着找不到理由刷人呢。
姜太平申报中学高级教师却通过了，据说，平时没见他上过公开课c搞过教学研究c写过教学文章，但他有省级评上奖的专业论文，还有在省内一家权威教育杂志上发表的文章，材料硬得很嘞！
而且，姜太平还当上了紫丘乡原学区后又改称教育管理办公室现在叫中心学校主管普教教研的业务副校长，谁意想得到？
那个找郑正阳要求进步的王利民调到了紫丘中心学校当上了校长。
不久，封志坚当上了紫丘中学的校长。不过，他这校长的门下，有副校长五人，因而，除了常务的，还有第三第四的，然后，教导主任也设了一正两副，总务主任设了一正一副，增设了办公室主任一人，目前还没设副主任。我的天，破天荒了，一个千把学生六七十个教师的学校要这么多“官”来管理着，封志坚这校长和这个学校不“牛”起来才怪。告诉你，这还不足为怪，这次人事调整之后，创最高纪录是有一所两千来学生百二十来个教师的乡镇九年制学校，通过一正多副和任意增设管理部门的手法，大大小小的官员竟有三十三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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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早在两个月前，章振欣就找教育局有关领导提出了口头辞职的申请。（阅读）不过，他没有去找刘元芳。
这一天，教育局人事考察组下来了。被老师们侃笑为“伯乐相马”来了。
这段时间来，那些民间组织部长们早就议论开来了：中心学校的班子和中学c中心小学的校长要进行调整了。据说是五十二岁“一刀切”，因为，这个年龄的界定，已经有过先例了。在紫丘乡，中心学校的副主任五十七了，必退无疑；已经年上五十五岁的章振欣已经作好了下台的思想准备。据人说，章振欣这个校长的位子，就有五六个人盯上了。
当上学校领导有几个好处：职称评定走在前头，现在，你看能评上中学高级教师有几个是纯粹的一线教师，都集中在中心学校和学校领导层里；评先评优集中在领导层，国优省优一般集中在县属学校和局领导那里，市优集中在中心学校和学校领导那里，从他们的手板缝隙里漏出几个县市级的指标给一线老师算是有良心；待遇从优，学校里的一些灰色收入领导开支了，教师有的待遇，没上课或没上几节课的领导照样有而且还会多拿。另外，到了学校校长位子上，有了和外界协调关系应酬往来的机会，吃吃喝喝的机会多了，开支公款的机会多了，用公款办私事的机会多了——哎哟，这么多能沾着的好处，难怪有人争着抢着来当校长或其他什么职务。
局里的考察是中心学校班子成员和校长一起进行的。事先通知了部分教师代表，程序是先集体开会投票，考察小组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表，表上印着被考察对象的姓名，只需在表中相应的姓名下的“优秀”c“良好”c“称职”c“不称职”划“钩”或“叉”，并可以推荐备选干部一栏中写一个被推荐人的姓名；然后是谈话，征求对班子成员的意见。
章振欣和其他被考察对象也一起参加了投票和谈话。
章振欣在推荐栏里写上了封志坚的名字。封志坚扎扎实实地在教导主任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业务能力和实干精神是老师们公认的。农村学校校长实际就是原来生产队的队长，领着社员们学大寨自己是决不可躲在树荫底下歇凉的。章振欣希望这样的人来接自己的班。
轮到章振欣接受谈话了。
章振欣把一份手写的辞职报告递给了考察小组组长——教育局人事科科长洪耀华。这洪科长对章振欣是非常了解的，那一年特级教师考察时，就是他陪同省市考察小组领导和专家的。市教育局副局长夏铭同志把章振欣称为“基础教育战线的孺子牛”的那番话他是亲耳听到的。
“章校长，据我的感觉，你这个报告不会起什么作用。一个有影响和贡献的特级教师，领导能让你‘改非’去休息？另外，不是我没有组织原则，你看看，老师们对你评价有多高！”洪科长把刚才考察的统计结果让章振欣看了一下，五十八个人参加投票，五十七个投了“优秀”，一个“不称职”——章振欣自己明白，这个“不称职”是自己填的。章振欣觉得要像现在这样地去搞应试教育和升学教育，自己是不称职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这样写了三个字。同时，他也看到还有四十三人推荐了封志坚。
“我知道，那个‘不称职’是你自己投的。”洪科长笑了笑，说：“逃跑主义，你——”
“洪科长别看高了我章振欣，而且，我觉得你对形势的估计有可能是错误的，其实，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太适合再在校长位子上干下去了。”
“啊，是吗？那你这样的人留下来搞搞教研，把在省里和国家获奖的成果推广一下，也总是可以的吧！”洪科长对章振欣的话有些不理解，疑惑地看了看章振欣。
“现在，乡镇搞教研的叫教研专干部，是‘官’，你到了‘改非’的年龄，还能当这个‘官’吗？进局教研室当教研员，那要费多大的劲，除非县委书记开口，或某个常委打招呼，可我一是没这兴趣，二是没这份量，我这些狗屁成果，有它，某些方面多点无所谓的精彩，没它，湘丘的教育照样运转和发展。”
“你呀你”
章振欣把一份师德标兵评选材料递给了洪科长，说：“这位刘勇老师，人称他‘药罐子’老师，他几十年如一日，热爱教育和学生，是一位扎扎实实干教育的典型，我们学校推选他参加这一次全县师德标兵评选，希望领导给予关注。”
“我只有尽力而为，这次师德标兵评选还要进行网上投票，最后由局党委讨论决定人选。”洪科长说。
几天后，师德评选候选人名单在湘丘教育信息网上公布，并公布了一系列网络投票的规则和方法，时间为期半个月。
于是，那些日子湘丘县出现了一道景观：有网络的学校电脑室里忙得不亦乐乎，学生出来了一批又进去了一批。县城网吧里也是人头攒动，其大多都是高年级学生，有的还由家长带着进进出出。
有人奇怪地打探，原来是在搞师德标兵评选，家长和学生参加网络投票。虽然是每人限投一次，但是，他们左一票右一票，来回地投，也不知道为自己心仪的老师投了多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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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意外地入了前二十名的围。不过，章振欣没有去帮他做刷票的事。
局党委会上，大家结合材料加投票数量，刘勇居然排到了第十名，恰恰入了向省市推荐的范围。
“这个刘勇，我了解他，我在紫丘乡时，就听说他是个历来不做教案的老师，号称“数学课本”，什么课本也得做教案呀。评这样的人做师德标兵，让全县老师都学他这个不做教案的样呀。”
于是，刘勇评师德标兵的事就像一根横在两堵墙垛上的木梁，突然间遭遇意外的重力撞击，啪地一声断了，戏没了。
3“据说，你退下后，让姜太平回中学来当校长？”刘勇对章振欣说。
“谁说的？教育局总得按民意办事吧。”章振欣有些惊讶，那投票的结果他是清楚地看到的，姜太平根本就沾不上边。
“你以为真会这样做呀？那是走形式。另外，也还不只姜太平一个人想进紫丘中学当校长，我们学校内部和外部都有不少的人在活动，竞争这个校长。你说好玩不？看样子，你这个校长在紫丘中学是发了大财了。”
“狗屁！”
“别认真，我是开玩笑的。谁个还不知道你在学校财务民主，经济清白，这已经是经过多次审计的了，所以嘛，你要退，大家都舍不得哟。”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也在想这个事，老师们也议论纷纷，担心让不会教书不会做事只会吃喝嫖赌的人把学校搞垮。大家都希望封志坚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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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办法？”
“根据局里的部署，下一步的程序就是把相关人选交给老师进行民主投票。”章振欣说。
“我明白了，只要把事交给老师了就好办。我刘勇举双手让封志坚上，就看上面依不依老师的投票结果。”
“只要教师的反应强烈，上面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章振欣说。
那天，教育局和中心学校的领导下来对校长人选进行民意投票时，让章振欣和老师们料想不到的是，封志坚根本不是人选之一，六个人，有几个是外校的，一个就是姜太平，而且排头里。中心学校领导一一作了介绍，并特别地强调领导意图。
但是，结果让领导也意想不到，被老师们投票投出来的校长人选不是姜太平那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封志坚。
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教育局一个干事模样的人出去打了个电话。约摸半小时后，局班子成员中联系紫丘乡的陈胜利副局长开着车赶到了学校。
陈胜利来到学校后，神神秘秘地把那几个列入投票人选的人叫到了学校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名堂。
这时，刘勇正好从办公室的窗边经过，其中有一块玻璃缺了半块，借着此处往里面一看，陈胜利正给那几个人一个人地发红包。
碰哒个鬼了，他们竞争校长，还要局领导“发”红包！
滑稽！
下午的时候，刘勇正好地走廊上碰到了其中一个叫姚俊的老师，笑着说：“脸面好大哟，局领导给你发红包，多少呀？”
这位姚俊老师先是一惊，突而又十分平静地说：“发个鬼红包，是退红包嘞！”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送给人家，人家没有办成事，把红包退给你，就算是好领导了，你得为人家保密呀，何必要这样无情地捅穿这层窗户纸哟！！！
章振欣退下来了，据说局里是有一部分领导提出让章振欣留下来或是借调到局教研室搞教研。但是，刘元芳局长却说：“我在紫丘乡工作过，他搞的就是那么一套，我现在要的是‘六月扮捅响’。教育局现在缺钱缺设施，就是不缺人才，你看看，2006年的高考不也考出了一本上线率在全市名列第一的好成绩吗？”
郑正阳特地回紫丘中学找到章振欣。
“刘勇辛辛苦苦工作了快一辈子了，连个中学一级教师也没有评上，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痛。我们一起来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他有些自恃‘数学课本’绝招的优势，长期没有认真完整地做过教案，几次往上报，都被一些人以此为理由卡了壳。几个月前的师德标兵评选，我们就推选了他的材料，又是泥牛入海。现在，他自己也没信心了。另外，他自己不肯写论文，那怎么办？”章振欣说。
“这次师徒标兵评选的事，我知道是出在刘元芳的身上。不过，这次职称报材料，我有办法。” 郑正阳说。
“什么办法？”
“办法有二：早几年西河学区一个毕业班研讨会，有刘勇的一个发言，你帮他改成一篇论文；教案就用学校里其他数学老师的，表册也让他帮助填一下。”郑正阳苦笑着，说：“这方法不是我发明的呀，前天，我问下面学区一个管人事的，他们学区主任的老婆从来没有好好地教过书，那个高级教师是怎样评来的，他告诉我，论文有枪手，发表论文可以花钱，教案用别人的，表册请人填写，上面找关系，不就成了。刘勇认死理，但他对教育的忠诚与贡献是有目可睹的，评个中学一级教师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们就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帮帮他吧!”
“那好吧，只是这事只能门角里阉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刘勇他自己也不能知道，”
一切都在郑正阳和章振欣的策划下圆满完成，刘勇却蒙在鼓里。
这一年职称评审的内部信息已经出来，刘勇中学一级教师也已经评审通过，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优秀青年骨干老师方娴申报中学一级教师则落榜了。说是那个县教育局举行优秀课比赛的证书没有原始的教案，怀疑是假的。其实，那一次比赛是现场备课，教案被教研室收走了，哪里还有那个教案呢。而且，这个问题很容易查得清楚，可就是不查，不负责任地将人家刷了下来。后来听人说，全市原则上的阳光指标千来人，原则下的关系指标千来人，总共两千人申报，通过的指标只能控制在一千四百人以内，查什么查，人家就愁着找不到理由刷人呢。
姜太平申报中学高级教师却通过了，据说，平时没见他上过公开课c搞过教学研究c写过教学文章，但他有省级评上奖的专业论文，还有在省内一家权威教育杂志上发表的文章，材料硬得很嘞！
而且，姜太平还当上了紫丘乡原学区后又改称教育管理办公室现在叫中心学校主管普教教研的业务副校长，谁意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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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封志坚当上了紫丘中学的校长。不过，他这校长的门下，有副校长五人，因而，除了常务的，还有第三第四的，然后，教导主任也设了一正两副，总务主任设了一正一副，增设了办公室主任一人，目前还没设副主任。我的天，破天荒了，一个千把学生六七十个教师的学校要这么多“官”来管理着，封志坚这校长和这个学校不“牛”起来才怪。告诉你，这还不足为怪，这次人事调整之后，创最高纪录是有一所两千来学生百二十来个教师的乡镇九年制学校，通过一正多副和任意增设管理部门的手法，大大小小的官员竟有三十三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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