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误入歧途
回到办公室，于小月跟蓝燕打电话，告诉难度很大。蓝燕给她打气：“小月，别妥协，跟他们磨，相信你的智慧和能力，一定会成功。”于小月苦笑一声，懒懒地搁了电话。过了半小时，高原打来电话，问起原因。于小月想起申明说的话，心里像堵了块石头，简单敷衍几句。高原感觉她情绪不佳，小声问：“小月，怎么哪？”于小月吸溜一下鼻子，以无声作了回答。高原以为她受到委屈，大声说：“小月，没关系，商场即战场，大不了从头再来。记住，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于小月瓮声瓮气地问：“你在哪？”高原说：“在上海，跟你说了呀，后天回。”这时，话筒里传来娇滴滴女声：“高总，好了吗？”于小月一惊：“到底在哪？”高原愣了一下，马上回道：“在上海老凤祥银楼，给你买吊坠。”于小月松了口气，想起前几天晚上在新区逛商场，一位风骚无比胸挂高档蓝宝石吊坠贵妇人从身边经过，她下意识多看了几眼。高原捏捏她的手：“下次到了上海，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若你戴上，比她更迷人。”于小月回眸一笑，未当回事。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令她心头一热：“哦，谢谢！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
高原订的下午6点钟的机票。于小月一下班就来到康桥花园，去超市买了鱼肉准备晚餐。老到外面吃，有点腻味。高原很喜欢她做的糖醋鱼，每次吃完都要赞美一番。中国飞机极少准点，高原连续打电话报告误点，叫她自己先解决肚子，机场给旅客准备了晚餐。于小月倍感扫兴，将鱼肉塞进冰箱，煮碗面条随便打发。直到晚上11点，高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于小月帮他放好热水，他要她陪同洗浴。洗毕，他帮她擦干身子，穿上从上海买的高档精纺内衣，把名叫维纳斯之泪c白18k金12克拉奢华蓝宝石吊坠挂在她脖子上。
“哇，美极了。”高原端详片刻，忍不住惊叫起来。
于小月轻移莲步，到浴室落地镜前仔细观看，发现这款吊坠确实非同凡响，不仅色彩鲜艳，更显雍容华贵，把浴后冰肌玉骨c丰腴白嫩c婀娜多姿c艳若桃花的她衬托得更加迷人，像出水芙蓉，又似仙女下凡。她自我陶醉一番，摸着吊坠问：“多少钱？”高原搂着她的腰摇了摇：“5万。”于小月吃惊不小：“这么贵呀！”高原温情脉脉地说：“不贵！”于小月十分感动，动情地说：“谢谢！”
时间已过凌晨，两人毫无睡意。高原追问她与申明商谈结果，她一一如实回答。高原听罢咬牙切齿c义愤填膺，恨不能将申明c管山碎尸万段。她为申明辩解：“不能怪他，黄院长态度暧昧，有些事，他也决定不了。”高原脸色不好，不悦地问：“你心里是不是还对他存在念想？”于小月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高原扑哧一笑：“逗你呢，不过，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于小月斜他一眼：“你不了解他，能办的一定给办。”高原哼一声：“我清楚得很，只要他有态度，积极做黄院长工作，基本能成。”于小月不跟他争辩，劝他慢慢来。高原哪听得进，满肚子怒火，坐起来点烟猛抽。她虽已习惯他的烟味，还是呛得咳嗽不止。高原见此，赶紧将烟头掐灭。于小月怕他着凉，将他拉进被子。
慢慢地，高原怒气渐消，问起申明与管山的关系。于小月头脑简单，毫无戒心，傻乎乎地将申明如何介绍她认识管山，如何安排在新时代娱乐城唱歌，如何要她在管山的报告上签字等情况一股脑儿倒出来。高原听罢两眼放光，暗自高兴，压在她身上，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吻，进一步问：“申明真的说过管山给你一笔钱吗？”于小月认真回道：“说过，但我没要。他说放他那儿，到时再给我。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不义之财，分文不取。肖望奶奶反复告诫我要洁身自好，现在那么多人出事，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对她的自律，高原不仅耳闻，且经常领教，自然是心服口服。他假意奉承：“亲爱的，我特别欣赏你这点。倘若官员都像你那样洁身自好，中国将是晴空万里。”受到点赞，于小月心里舒畅至极。
于小月很快进入梦乡。高原却辗转反侧，思潮起伏，渐渐酝酿出一场惊天阴谋。
次日，两人很晚才醒。于小月做好早餐，高原简单吃了点，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夹起皮包就走。到得门口，他回头说：“又要出差几天。”于小月问：“去哪？”高原想了想：“珠海。”于小月见他临时起意，突感纳闷，但不便细究，毕竟是他工作上的事。
下午快下班，申明来到她办公室，说管山今晚非得请他俩出去坐坐。她百般不肯，申明执意要她前去。两人拉锯半天，最后还是于小月妥协。她心想，高原的事还得求他，怕引起他的反感形成阻力。另外，也想摸清管山因何与高原结怨，如有可能，做些劝和工作，都是同行，没必要勾心斗角c大打出手。
不知是为了调节气氛，还是另有他因，申明把柯露叫了来。柯露一见于小月，尖叫起来：“哇，于科长，越来越迷人。站好，让我看看。”拉住她的手左看看，右瞧瞧，“我猜，于科长一定在恋爱。”
于小月极力掩饰：“拖儿带老的，没资格谈恋爱。”
“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保养全是扯淡，唯有恋爱才能焕发青春。”柯露摸摸她的脸颊，“你看，皮肤多细嫩，水色多润泽，像18岁的大姑娘。”
于小月被夸得不好意思：“就你嘴贫。”轻拍一下她的肩，“你才娇媚无比，把我们申科长给迷了去。”
柯露撇撇嘴：“人家把我当成有刺的蔷薇，不像你，在他心里还有位置。现在才知道，他把我当你替身。你看看，我冤不冤？傻子一个。”
于小月脸色阴沉，狠瞪申明几眼，怪他在柯露面前口无遮拦。为了掩盖窘态，她转身进入洗手间，不断冲洗双手和脸庞，仿佛要把柯露的手印彻底洗净。
待她出来，酒菜已经摆上。也许是申明说了什么，柯露变得乖巧文静，自觉站在一边。两个男人脸上仍是笑容可掬，管山毕恭毕敬地请她上坐。她不再推迟，坦然自若坐好。申明c管山坐她两边，柯露坐在申明身旁。
管山不停地招呼于小月吃菜，用公筷将新上的菜夹在她碗里。吃了会儿菜，申明建议端杯。于小月想着今晚的使命，放开肚量与他们过招。酒过三巡，气氛活跃起来。于小月城府不深，心里话憋不住，笑着问管山何时认识高原。
管山不正面回答，反问她何时认识高原。于小月说是通过大学同学认识的。“认识多久呢？”管山紧追不放。于小月沉吟片刻，不愿回答，要他先回答。见僵在那儿，申明跟柯露使眼色。柯露伸长脖子，一板一眼地说：“于科长，别怪我多嘴，凭女人直觉，你真的在谈恋爱。如果与别的男人谈，真心祝福。如果与高原谈，希望你打住。”
于小月心里一颤，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看管山，看看申明，目光最后落在柯露脸上。柯露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于小月被柯露盯得不好意思，别过脸去，眼睛望向门口，脑子飞速旋转，思考如何应对。这时，她想起高原的叮嘱和辩解，假装生气：“胡说什么呀？”
柯露诡秘一笑：“有人看见，你经常与高原一起出入高档酒店”
于小月一愣，拉下脸，打断她的话：“什么意思，陪同学与高原吃饭不很正常嘛，同学要我给她撑面子，客串一下，有何不可呢？”说罢，气呼呼地站起来，提包欲走。
申明赶紧把她拽住，嬉皮笑脸地说：“小月，长脾气了，怎么一说起高原气就往上冒呢？作为老同学，我有义务为你负责。今天请你吃饭，实话告诉你，是我的主意。管总c柯露了解高原一些情况，说出来，供你参考。采不采纳，是你的权利。若不告诉你，是我的失职。”
听他这么一说，于小月只得坐下，后悔刚才情绪失控。是呀，她时刻遵循高原的告诫，可关键时刻还是把握不住，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申明端起酒杯与她碰杯，她机械应付。放下杯子，申明心平气和地说：“小月，我们同一条战壕，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大家都好，不要被人牵着鼻子。我担心你被别人利用，故找机会给你提个醒。”说罢，要柯露继续讲下去。
柯露见她动怒，不敢言语。于小月瞟她一眼，态度温和许多：“柯露，你说吧。”得到允许，柯露才小心翼翼地将所知有所保留地透露出来：“我有个远方表姐，叫邵芳，在省卫生厅，长得挺漂亮，因各种原因，成为剩女。几年前，被高原看上，死乞白赖纠缠。邵芳抵不住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的攻势，倒在他怀里。不久，邵芳怀孕，提出结婚。高原总找理由搪塞，同时逼邵芳堕胎。邵芳以年龄偏大为由不肯堕胎，两人为此争吵不断。后来，邵芳发现高原还有其他女人，才斩断情丝走上手术台。高原是大骗子，不知有多少女人上过他的当。可是，他总能骗取纯真女人的信任，原因是他有高超的骗术。一旦玩腻，他就像扔抹布一样把女人扔掉。这种男人，是大魔头，谁沾上，谁倒霉。”
于小月认识邵芳，有次在华东地区一个会议上接触过。当时，她还为她的美貌气质所折服，因对方高冷，阻止了与其交往的念头。此时，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怀疑，有愤懑，有醋意，有茫然，但不动声色，心想，相识之前的浪漫情有可原，关键看现在和今后，他现在对她是那么上心，那么在意，完全不像柯露所述。她不愿为高原辩解，也不想附和柯露，干脆三缄其口，微闭双目，假装深沉。
管山接过话说：“于科长，柯露讲的是实话。高原的人品，我清楚得很，用流氓无赖形容再贴切不过。”然后举出几个事例，如雇地皮威胁同行，写匿名信诬陷竞争对手等等。
于小月一边听一边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同时思忖申明安排鸿门宴的用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她与高原接触，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制止她当说客，将高原永远排除在外。高原说得对，商场如战场，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恣意肆行，孰是孰非，难以甄别。管山哪些内幕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撼动她对高原的信任与挚爱，到了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不是谁的离间计能起作用。
管山的话音刚落，于小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低头看来显，是蓝燕的，赶紧接了。“喂，在哪，是不是和申明c管山在一起？”于小月的铃声调得较大，蓝燕的问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是呀，你怎么知道？”于小月故意提高嗓音。蓝燕说：“你出来一下。”于小月抬头望望他们：“我去趟卫生间。”
于小月进卫生间关紧门，压低声音问：“有要事吗？”蓝燕说：“高原要我告诉你，别跟管山打交道，这人不地道。他们又是做劝阻工作吧。”于小月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们在一起？”蓝燕说：“下班前，我本想到你那儿坐坐，看见你上了申明的车，我好奇，跟了去，发现管山也去了。”于小月一听，心里不高兴，责问：“为何跟踪，是不是高原安排的？”蓝燕赶紧否认：“向上天保证，绝对是我一时冲动。”然后小声说，“跟你透个信，今后有好戏看。”于小月怔忡片刻，大声说：“什么好戏，别胡来。”蓝燕嘻嘻一笑：“没什么，给你开个玩笑。”于小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疯婆。”
于小月从卫生间出来，申明问：“同学电话？”她点点头。申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用眼神与管山交换了一下意见，又用眼神支开柯露。管山起身拿过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于科长，承蒙你关照，这是一点茶水费！”她赶紧把卡推回去：“对不起，我恕不收别人的钱财，请尊重我的人格。”管山落个面红耳赤，尴尬笑笑，怏怏把卡收起。申明推推她：“小月，真是的，何必见外呢？”又对管山说，“管总，也罢，依了于科长，来日方长！”
饭局结束，申明不提去k歌，吩咐管山送她回家。她感觉他们还有事，坚持自己打车回。申明不让，把车钥匙交给柯露：“你送送于科长，我们在这里等你。”
在车上，两人无话。柯露紧握方向盘，正视前方，偶尔瞥她一眼。到了小区门口，柯露停好车，于小月说：“柯露，申明很喜欢你，多关心他。他现在家不像家，迟早四分五裂，你有盼头。”柯露苦笑一声：“我跟他好了2年，知道他的内心，估计没有未来。”于小月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会做通他的工作。”柯露伸手与她握握：“谢谢！”
过了半个月，高原才回来，两人免不了缠绵悱恻。高原问起她与申明c管山会面的情况。她这次学乖了，不再一字不漏地汇报，拣主要的讲。高原听后笑笑，叫她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被人左右。高原穿衣下床，坐到沙发上埋头抽烟。于小月跟了出来，与他依偎一起，问他到哪出差？高原不答，只搂搂她，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准备与申明c管山打一场战争。”
“你要与他们撕破脸皮？”于小月大吃一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对，既然他们不仁，我就不义。”高原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把烟头狠狠地掐在烟灰缸里。
“何必呢？”于小月耐心劝导，“他们又没拿你怎样，背后发两句牢骚，编几个故事，就要置人死地，未免太残酷。再说，你有什么理由跟人家斗？他们又没把柄在你手里，若无理取闹，真没意思。”
高原哼一声，胸有成竹地吹嘘：“我自有办法，这次叫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到时需你配合。”
“要我配合？”于小月大惑不解，“我跟人家无怨无仇，要我去栽赃陷害，或莫须有，告诉你，我不干。我压根儿就痛恨这种奸佞c小人c无赖。你呢，也不要干这种缺德事，都是生意人，条条道路通罗马，各走各的道，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单生意大打出手，或你死我活。佛陀说，怨怨相报何时了。人生在世，就那么几十年，千万不要与人结怨。”
高原站起来，在她面前来回踱步，眼睛却不看她：“你呀，太单纯，达尔文说，人与人之间就像乌眼鸡，恨不能你吃我，我吃了你。尤其是商人，为争抢有限商机，势必各显神通，极尽手段。然而，他们不给机会，戴着有色眼睛看人，不断排挤，让我脸面全无。胸中这口恶气，非得出。”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话千真万确。男人的雄性激素永远是用来征服世界，好在女人能消耗男人不少荷尔蒙，否则世界不会太平。她清楚，凭他的血性，一旦做出决定，几头牛都拉不回。她除了无奈，就是焦急，尽量用女性的力量把男人点燃的战争烽火浇灭。“你想出恶气也行，但不许伤人。比如编些故事抹黑，找几个地皮流氓瞎捣蛋。”她温情脉脉的目光跟随他的身影。
“这有用吗？”高原停下脚步，眼睛逼视她。
“你要怎样？”于小月呼地站起来，“申明是我同学，管山是我朋友。你要我血口喷人，当你帮凶，不如杀了我。”
“哦，亲爱的，别激动。”高原见她动怒，赶紧将她拥在怀里。于小月是个感性动物，男人一温存，意志立刻软化，头脑顿时迷蒙。他说：“你的男人不愿做窝囊废，我远在加拿大的女儿要用钱，你儿子以后也需用钱，不趁年青赚点钱，老了靠谁？你在副科位置干了几年，也得上个台阶。为咱们的长远目标着想，就要有行动，要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不需你做什么，到时作个证而已。”
“作什么证？”她警惕地望着他。
高原说：“看把你急的，管山不是给你送了卡吗？放在申明那儿，反正你没要，纪检找你问话，实话实说而已。”
“混蛋，你出卖我。”于小月如五雷轰顶，甩开他，两眼冒火，怒气冲冲，“太过分了，申明会被你害死。”她用头猛撞他的胸，“我怎么认识你这种人呢？作孽呐，呜呜”她嚎啕大哭起来。
往后几天，她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夜夜失眠。高原不停地打她电话，她要么摁掉，要么不接。蓝燕到办公室找她，给个冷脸，甚至找理由支走。蓝燕像糯米糖黏住不放，她吼叫：“烦不烦，再不走，别怪我翻脸。”蓝燕吐吐舌头，只得悻悻然告退。申明问她咋回事，她一脸愁容，几次张不开口。田华见她失魂落魄，问她那儿不舒服，她总是摇头。侯霖来拜访，见此状况，为帮她排解苦闷，约好晚上喝几杯。酒桌上，侯霖c田华不断劝酒，她杯杯见底。不给喝就发脾气。酒，确实是好东西，难怪武将失宠c文人受贬c官场失意c男女失恋c商人破产等都是借酒浇愁。很快，她被酒精烧醉，整个人似风筝一样飞上了天，一会儿快速上升，一会儿快速下降，好像有大量流液在颠簸中从口里哗啦啦地倾泻而出。这时，她隐约听到侯霖c田华的尖叫，还有服务员的喊声。一阵杂乱过后，她被轻轻抚摸和窃窃私语带入梦乡。
次日下午2点醒来，成如娟如释重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月，终于醒了，怎么喝这么多呢？”她用力撑起身子，双手摁住太阳穴，头脑还是昏沉。
成如娟帮她穿羽绒衣，口里絮絮叨叨：“昨晚11点半，侯霖c田华送你过来，满身酒气，羊绒衣c裤子全是污渍。到底有啥愁，是不是那个人甩了你？”
于小月摇摇头，不敢道出实情。
“到底咋回事？一晚上，我没合眼。”成如娟疲惫不堪，满脸忧虑，想探究清楚。
于小月仍是不答，眼睛迷惘地望着她。见此，成如娟吓坏了，使劲搂住她，泪水夺眶而出。对她而言，于小月胜似女儿，一腔母爱全在她身上，如有半点闪失，不知如何面对。于小月见婆婆提心吊胆，只得吐露部分实情：“妈，我一时糊涂，害了申明。”
“什么？害了申明。”成如娟瞪大双眼。
“我把他受贿的事告诉了一个人。”于小月双手蒙脸，痛心疾首。
“告诉了谁？”成如娟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小月痛楚地摇摇头：“这个人，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成如娟冷静下来，嘴里嘟嘟囔囔：“告诉了就告诉了，愁什么呢？陈毅说得对，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谁叫他不自律？犯了罪，就得惩罚，这样做是对的，妈支持你。”
“可我们是同学呐！”于小月大喊一声。
成如娟说：“同学又咋地？这叫大义灭亲。俗话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于小月感到与婆婆无法沟通，只好三缄其口。这时，电话响了，是田华汇报工作。她说：“我马上到办公室。”赶紧起身下床，梳好妆，简单吃点东西，提起手袋匆匆而去。
成如娟在后面说：“小月，这星期住这儿，多和肖望交流交流。”
她高声应道：“好。”一年来，她均是来去匆匆，将大把时间用在应酬与高原的温情上。肖望在这里自由自在c快快乐乐c茁壮成长，使她省心不小。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开始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爱重新审视，因为，高原触犯了她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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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美极了。”高原端详片刻，忍不住惊叫起来。
于小月轻移莲步，到浴室落地镜前仔细观看，发现这款吊坠确实非同凡响，不仅色彩鲜艳，更显雍容华贵，把浴后冰肌玉骨c丰腴白嫩c婀娜多姿c艳若桃花的她衬托得更加迷人，像出水芙蓉，又似仙女下凡。她自我陶醉一番，摸着吊坠问：“多少钱？”高原搂着她的腰摇了摇：“5万。”于小月吃惊不小：“这么贵呀！”高原温情脉脉地说：“不贵！”于小月十分感动，动情地说：“谢谢！”
时间已过凌晨，两人毫无睡意。高原追问她与申明商谈结果，她一一如实回答。高原听罢咬牙切齿c义愤填膺，恨不能将申明c管山碎尸万段。她为申明辩解：“不能怪他，黄院长态度暧昧，有些事，他也决定不了。”高原脸色不好，不悦地问：“你心里是不是还对他存在念想？”于小月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高原扑哧一笑：“逗你呢，不过，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于小月斜他一眼：“你不了解他，能办的一定给办。”高原哼一声：“我清楚得很，只要他有态度，积极做黄院长工作，基本能成。”于小月不跟他争辩，劝他慢慢来。高原哪听得进，满肚子怒火，坐起来点烟猛抽。她虽已习惯他的烟味，还是呛得咳嗽不止。高原见此，赶紧将烟头掐灭。于小月怕他着凉，将他拉进被子。
慢慢地，高原怒气渐消，问起申明与管山的关系。于小月头脑简单，毫无戒心，傻乎乎地将申明如何介绍她认识管山，如何安排在新时代娱乐城唱歌，如何要她在管山的报告上签字等情况一股脑儿倒出来。高原听罢两眼放光，暗自高兴，压在她身上，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吻，进一步问：“申明真的说过管山给你一笔钱吗？”于小月认真回道：“说过，但我没要。他说放他那儿，到时再给我。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不义之财，分文不取。肖望奶奶反复告诫我要洁身自好，现在那么多人出事，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对她的自律，高原不仅耳闻，且经常领教，自然是心服口服。他假意奉承：“亲爱的，我特别欣赏你这点。倘若官员都像你那样洁身自好，中国将是晴空万里。”受到点赞，于小月心里舒畅至极。
于小月很快进入梦乡。高原却辗转反侧，思潮起伏，渐渐酝酿出一场惊天阴谋。
次日，两人很晚才醒。于小月做好早餐，高原简单吃了点，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夹起皮包就走。到得门口，他回头说：“又要出差几天。”于小月问：“去哪？”高原想了想：“珠海。”于小月见他临时起意，突感纳闷，但不便细究，毕竟是他工作上的事。
下午快下班，申明来到她办公室，说管山今晚非得请他俩出去坐坐。她百般不肯，申明执意要她前去。两人拉锯半天，最后还是于小月妥协。她心想，高原的事还得求他，怕引起他的反感形成阻力。另外，也想摸清管山因何与高原结怨，如有可能，做些劝和工作，都是同行，没必要勾心斗角c大打出手。
不知是为了调节气氛，还是另有他因，申明把柯露叫了来。柯露一见于小月，尖叫起来：“哇，于科长，越来越迷人。站好，让我看看。”拉住她的手左看看，右瞧瞧，“我猜，于科长一定在恋爱。”
于小月极力掩饰：“拖儿带老的，没资格谈恋爱。”
“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保养全是扯淡，唯有恋爱才能焕发青春。”柯露摸摸她的脸颊，“你看，皮肤多细嫩，水色多润泽，像18岁的大姑娘。”
于小月被夸得不好意思：“就你嘴贫。”轻拍一下她的肩，“你才娇媚无比，把我们申科长给迷了去。”
柯露撇撇嘴：“人家把我当成有刺的蔷薇，不像你，在他心里还有位置。现在才知道，他把我当你替身。你看看，我冤不冤？傻子一个。”
于小月脸色阴沉，狠瞪申明几眼，怪他在柯露面前口无遮拦。为了掩盖窘态，她转身进入洗手间，不断冲洗双手和脸庞，仿佛要把柯露的手印彻底洗净。
待她出来，酒菜已经摆上。也许是申明说了什么，柯露变得乖巧文静，自觉站在一边。两个男人脸上仍是笑容可掬，管山毕恭毕敬地请她上坐。她不再推迟，坦然自若坐好。申明c管山坐她两边，柯露坐在申明身旁。
管山不停地招呼于小月吃菜，用公筷将新上的菜夹在她碗里。吃了会儿菜，申明建议端杯。于小月想着今晚的使命，放开肚量与他们过招。酒过三巡，气氛活跃起来。于小月城府不深，心里话憋不住，笑着问管山何时认识高原。
管山不正面回答，反问她何时认识高原。于小月说是通过大学同学认识的。“认识多久呢？”管山紧追不放。于小月沉吟片刻，不愿回答，要他先回答。见僵在那儿，申明跟柯露使眼色。柯露伸长脖子，一板一眼地说：“于科长，别怪我多嘴，凭女人直觉，你真的在谈恋爱。如果与别的男人谈，真心祝福。如果与高原谈，希望你打住。”
于小月心里一颤，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看管山，看看申明，目光最后落在柯露脸上。柯露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于小月被柯露盯得不好意思，别过脸去，眼睛望向门口，脑子飞速旋转，思考如何应对。这时，她想起高原的叮嘱和辩解，假装生气：“胡说什么呀？”
柯露诡秘一笑：“有人看见，你经常与高原一起出入高档酒店”
于小月一愣，拉下脸，打断她的话：“什么意思，陪同学与高原吃饭不很正常嘛，同学要我给她撑面子，客串一下，有何不可呢？”说罢，气呼呼地站起来，提包欲走。
申明赶紧把她拽住，嬉皮笑脸地说：“小月，长脾气了，怎么一说起高原气就往上冒呢？作为老同学，我有义务为你负责。今天请你吃饭，实话告诉你，是我的主意。管总c柯露了解高原一些情况，说出来，供你参考。采不采纳，是你的权利。若不告诉你，是我的失职。”
听他这么一说，于小月只得坐下，后悔刚才情绪失控。是呀，她时刻遵循高原的告诫，可关键时刻还是把握不住，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申明端起酒杯与她碰杯，她机械应付。放下杯子，申明心平气和地说：“小月，我们同一条战壕，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大家都好，不要被人牵着鼻子。我担心你被别人利用，故找机会给你提个醒。”说罢，要柯露继续讲下去。
柯露见她动怒，不敢言语。于小月瞟她一眼，态度温和许多：“柯露，你说吧。”得到允许，柯露才小心翼翼地将所知有所保留地透露出来：“我有个远方表姐，叫邵芳，在省卫生厅，长得挺漂亮，因各种原因，成为剩女。几年前，被高原看上，死乞白赖纠缠。邵芳抵不住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的攻势，倒在他怀里。不久，邵芳怀孕，提出结婚。高原总找理由搪塞，同时逼邵芳堕胎。邵芳以年龄偏大为由不肯堕胎，两人为此争吵不断。后来，邵芳发现高原还有其他女人，才斩断情丝走上手术台。高原是大骗子，不知有多少女人上过他的当。可是，他总能骗取纯真女人的信任，原因是他有高超的骗术。一旦玩腻，他就像扔抹布一样把女人扔掉。这种男人，是大魔头，谁沾上，谁倒霉。”
于小月认识邵芳，有次在华东地区一个会议上接触过。当时，她还为她的美貌气质所折服，因对方高冷，阻止了与其交往的念头。此时，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怀疑，有愤懑，有醋意，有茫然，但不动声色，心想，相识之前的浪漫情有可原，关键看现在和今后，他现在对她是那么上心，那么在意，完全不像柯露所述。她不愿为高原辩解，也不想附和柯露，干脆三缄其口，微闭双目，假装深沉。
管山接过话说：“于科长，柯露讲的是实话。高原的人品，我清楚得很，用流氓无赖形容再贴切不过。”然后举出几个事例，如雇地皮威胁同行，写匿名信诬陷竞争对手等等。
于小月一边听一边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同时思忖申明安排鸿门宴的用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她与高原接触，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制止她当说客，将高原永远排除在外。高原说得对，商场如战场，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恣意肆行，孰是孰非，难以甄别。管山哪些内幕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撼动她对高原的信任与挚爱，到了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不是谁的离间计能起作用。
管山的话音刚落，于小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低头看来显，是蓝燕的，赶紧接了。“喂，在哪，是不是和申明c管山在一起？”于小月的铃声调得较大，蓝燕的问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是呀，你怎么知道？”于小月故意提高嗓音。蓝燕说：“你出来一下。”于小月抬头望望他们：“我去趟卫生间。”
于小月进卫生间关紧门，压低声音问：“有要事吗？”蓝燕说：“高原要我告诉你，别跟管山打交道，这人不地道。他们又是做劝阻工作吧。”于小月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们在一起？”蓝燕说：“下班前，我本想到你那儿坐坐，看见你上了申明的车，我好奇，跟了去，发现管山也去了。”于小月一听，心里不高兴，责问：“为何跟踪，是不是高原安排的？”蓝燕赶紧否认：“向上天保证，绝对是我一时冲动。”然后小声说，“跟你透个信，今后有好戏看。”于小月怔忡片刻，大声说：“什么好戏，别胡来。”蓝燕嘻嘻一笑：“没什么，给你开个玩笑。”于小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疯婆。”
于小月从卫生间出来，申明问：“同学电话？”她点点头。申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用眼神与管山交换了一下意见，又用眼神支开柯露。管山起身拿过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于科长，承蒙你关照，这是一点茶水费！”她赶紧把卡推回去：“对不起，我恕不收别人的钱财，请尊重我的人格。”管山落个面红耳赤，尴尬笑笑，怏怏把卡收起。申明推推她：“小月，真是的，何必见外呢？”又对管山说，“管总，也罢，依了于科长，来日方长！”
饭局结束，申明不提去k歌，吩咐管山送她回家。她感觉他们还有事，坚持自己打车回。申明不让，把车钥匙交给柯露：“你送送于科长，我们在这里等你。”
在车上，两人无话。柯露紧握方向盘，正视前方，偶尔瞥她一眼。到了小区门口，柯露停好车，于小月说：“柯露，申明很喜欢你，多关心他。他现在家不像家，迟早四分五裂，你有盼头。”柯露苦笑一声：“我跟他好了2年，知道他的内心，估计没有未来。”于小月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会做通他的工作。”柯露伸手与她握握：“谢谢！”
过了半个月，高原才回来，两人免不了缠绵悱恻。高原问起她与申明c管山会面的情况。她这次学乖了，不再一字不漏地汇报，拣主要的讲。高原听后笑笑，叫她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被人左右。高原穿衣下床，坐到沙发上埋头抽烟。于小月跟了出来，与他依偎一起，问他到哪出差？高原不答，只搂搂她，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准备与申明c管山打一场战争。”
“你要与他们撕破脸皮？”于小月大吃一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对，既然他们不仁，我就不义。”高原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把烟头狠狠地掐在烟灰缸里。
“何必呢？”于小月耐心劝导，“他们又没拿你怎样，背后发两句牢骚，编几个故事，就要置人死地，未免太残酷。再说，你有什么理由跟人家斗？他们又没把柄在你手里，若无理取闹，真没意思。”
高原哼一声，胸有成竹地吹嘘：“我自有办法，这次叫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到时需你配合。”
“要我配合？”于小月大惑不解，“我跟人家无怨无仇，要我去栽赃陷害，或莫须有，告诉你，我不干。我压根儿就痛恨这种奸佞c小人c无赖。你呢，也不要干这种缺德事，都是生意人，条条道路通罗马，各走各的道，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单生意大打出手，或你死我活。佛陀说，怨怨相报何时了。人生在世，就那么几十年，千万不要与人结怨。”
高原站起来，在她面前来回踱步，眼睛却不看她：“你呀，太单纯，达尔文说，人与人之间就像乌眼鸡，恨不能你吃我，我吃了你。尤其是商人，为争抢有限商机，势必各显神通，极尽手段。然而，他们不给机会，戴着有色眼睛看人，不断排挤，让我脸面全无。胸中这口恶气，非得出。”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话千真万确。男人的雄性激素永远是用来征服世界，好在女人能消耗男人不少荷尔蒙，否则世界不会太平。她清楚，凭他的血性，一旦做出决定，几头牛都拉不回。她除了无奈，就是焦急，尽量用女性的力量把男人点燃的战争烽火浇灭。“你想出恶气也行，但不许伤人。比如编些故事抹黑，找几个地皮流氓瞎捣蛋。”她温情脉脉的目光跟随他的身影。
“这有用吗？”高原停下脚步，眼睛逼视她。
“你要怎样？”于小月呼地站起来，“申明是我同学，管山是我朋友。你要我血口喷人，当你帮凶，不如杀了我。”
“哦，亲爱的，别激动。”高原见她动怒，赶紧将她拥在怀里。于小月是个感性动物，男人一温存，意志立刻软化，头脑顿时迷蒙。他说：“你的男人不愿做窝囊废，我远在加拿大的女儿要用钱，你儿子以后也需用钱，不趁年青赚点钱，老了靠谁？你在副科位置干了几年，也得上个台阶。为咱们的长远目标着想，就要有行动，要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不需你做什么，到时作个证而已。”
“作什么证？”她警惕地望着他。
高原说：“看把你急的，管山不是给你送了卡吗？放在申明那儿，反正你没要，纪检找你问话，实话实说而已。”
“混蛋，你出卖我。”于小月如五雷轰顶，甩开他，两眼冒火，怒气冲冲，“太过分了，申明会被你害死。”她用头猛撞他的胸，“我怎么认识你这种人呢？作孽呐，呜呜”她嚎啕大哭起来。
往后几天，她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夜夜失眠。高原不停地打她电话，她要么摁掉，要么不接。蓝燕到办公室找她，给个冷脸，甚至找理由支走。蓝燕像糯米糖黏住不放，她吼叫：“烦不烦，再不走，别怪我翻脸。”蓝燕吐吐舌头，只得悻悻然告退。申明问她咋回事，她一脸愁容，几次张不开口。田华见她失魂落魄，问她那儿不舒服，她总是摇头。侯霖来拜访，见此状况，为帮她排解苦闷，约好晚上喝几杯。酒桌上，侯霖c田华不断劝酒，她杯杯见底。不给喝就发脾气。酒，确实是好东西，难怪武将失宠c文人受贬c官场失意c男女失恋c商人破产等都是借酒浇愁。很快，她被酒精烧醉，整个人似风筝一样飞上了天，一会儿快速上升，一会儿快速下降，好像有大量流液在颠簸中从口里哗啦啦地倾泻而出。这时，她隐约听到侯霖c田华的尖叫，还有服务员的喊声。一阵杂乱过后，她被轻轻抚摸和窃窃私语带入梦乡。
次日下午2点醒来，成如娟如释重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月，终于醒了，怎么喝这么多呢？”她用力撑起身子，双手摁住太阳穴，头脑还是昏沉。
成如娟帮她穿羽绒衣，口里絮絮叨叨：“昨晚11点半，侯霖c田华送你过来，满身酒气，羊绒衣c裤子全是污渍。到底有啥愁，是不是那个人甩了你？”
于小月摇摇头，不敢道出实情。
“到底咋回事？一晚上，我没合眼。”成如娟疲惫不堪，满脸忧虑，想探究清楚。
于小月仍是不答，眼睛迷惘地望着她。见此，成如娟吓坏了，使劲搂住她，泪水夺眶而出。对她而言，于小月胜似女儿，一腔母爱全在她身上，如有半点闪失，不知如何面对。于小月见婆婆提心吊胆，只得吐露部分实情：“妈，我一时糊涂，害了申明。”
“什么？害了申明。”成如娟瞪大双眼。
“我把他受贿的事告诉了一个人。”于小月双手蒙脸，痛心疾首。
“告诉了谁？”成如娟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小月痛楚地摇摇头：“这个人，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成如娟冷静下来，嘴里嘟嘟囔囔：“告诉了就告诉了，愁什么呢？陈毅说得对，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谁叫他不自律？犯了罪，就得惩罚，这样做是对的，妈支持你。”
“可我们是同学呐！”于小月大喊一声。
成如娟说：“同学又咋地？这叫大义灭亲。俗话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于小月感到与婆婆无法沟通，只好三缄其口。这时，电话响了，是田华汇报工作。她说：“我马上到办公室。”赶紧起身下床，梳好妆，简单吃点东西，提起手袋匆匆而去。
成如娟在后面说：“小月，这星期住这儿，多和肖望交流交流。”
她高声应道：“好。”一年来，她均是来去匆匆，将大把时间用在应酬与高原的温情上。肖望在这里自由自在c快快乐乐c茁壮成长，使她省心不小。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开始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爱重新审视，因为，高原触犯了她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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