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第14章 厕所里撑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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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其实是一件很脆弱的东西，稍微用点劲，似乎就能随手折断。苏凉在见过陆光启之后，情绪一直很低，坐在角落里老老实实地吃着葡萄干。
姑父和表哥们都去了苏海家吃午饭，曹爱霞一直在灶台上忙碌，苏沧在灶下给她烧火。他摸摸苏凉的头：“葡萄干是谁给的？”
“桔姑姑家的表姐给的。”
曹爱霞：“凉凉怎么不去大伯家玩？大伯娘肯定做了许多好吃的。”
苏凉喂了一颗葡萄干给苏沧，拍拍手：“不去。妈妈，大伯娘的厨艺很一般。”
苏沧：“可是热闹啊，蓝岚，媛媛，妃妃，还有表哥表姐都在。一年里，就数今天最热闹了！”
“等下就来我家了。”苏凉无所谓地说着，她心里还挺不乐意跟她们玩呢。
回头望了望，问：“奶奶呢？”
早上开始就没有章花的人影，曹爱霞顿了顿，忍不住撇嘴：“还能在哪？在你大伯家呗！”
“爱霞。”苏沧无奈地叫了一声。
“哼，我又没说什么！”曹爱霞揭开锅盖翻里面的红烧肉，“这时间了，你不去大伯家？”
“马上走了。吃个馒头我就回来！”
红烧肉散发出酥烂的香味，“去吧去吧，等下又说要三请四请才肯出现。不用急着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
“妈妈，我会帮你的！”苏凉拍着胸脯保证。
曹爱霞笑起来，热气蒸腾：“嗯，果然还是自个女儿靠得住！”
午饭过后不久，人才陆陆续续地过来。分别在苏海和苏沧家支了两张桌子，开始搓麻将。在苏凉三十整的人生里，她一直学不会麻将这项纵横全国走向世界的娱乐活动。那时候上门拎的还是红枣和白糖一类的东西，再好的就是桂圆干和荔枝干了，堆了满满一桌。
姑姑们是不和姑父们一起来拜年的，要等家里的亲戚全走完，大概在每年的年初十以后，才出来走动。
蓝岚是片刻也安定不下来的，一到就拖着苏凉去玩。小姑娘最热爱的是撵鸡走狗，她每次来奶奶的鸡没有不遭殃的。把摔摔炮扔到鸡群里，把母鸡们吓得四处乱窜，蓝岚得意地咯咯笑。还有隔壁二妞家的大黄狗，蓝岚非要骑上去，抱着人家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苏凉在一旁滴汗，努力想做出“我不认识她”的表情来。
可蓝岚一边追着大黄狗跑，一边喊：“凉凉凉凉，快来帮我抓住它！快来啊！”
苏凉忍不住捂脸，回了一句：“蓝岚，你怎么不找媛媛和妃妃姐玩？”
“她们嫌弃我，以为我不知道！才不跟她们玩了！凉凉，快来！可好玩了！哈哈~”
晚一些过来的程威，远远瞧见这幕撒开丫子跑了过来：“啊，你们玩这么好玩的也不叫我！”
在熊孩子的死缠烂打下，苏凉也被迫骑了一回狗，这变成她超想抹掉的记忆，没有之一。身上沾了狗毛，在门口的柚子树下看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苏媛和苏妃，在章花的带领下越走越近。
果然，章花一站定就皱眉：“凉凉，你怎么把自己弄了这么一身？你这妮子怎么这么野？”
苏媛皱起小鼻子，拉拉章花的手：“奶奶，你瞧他们！”
她指的是程威和蓝岚，他们依旧挂在大黄狗的身上不肯下来。章花顿时怒气冲冲，冲着苏凉：“你带的好头？狗身上多脏啊！”
扯开嗓子朝屋里喊：“老二媳妇，你也不管管你女儿！你瞧她把岚岚和小威都带坏了，这一身的狗毛！怎么就半点也没有媛媛的样子！”
苏凉被章花这不闻不问劈头盖脸的责怪弄的心里一堵，苏媛和苏妃都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蓝岚和程威自觉地停下手，但还是不肯放过那只无辜的大黄狗。
“奶奶，我妈妈一个人在忙两桌子菜呢，你别叫她了好不好？”
苏沧被拉去打麻将了，厨房里只有曹爱霞一个人在忙。
听见苏凉的话，章花的脸色一沉：“这是在怪我没过来帮忙了？鹦鹉学舌学的倒是利索！”
无论什么话，章花似乎都会往别的方向想，苏凉只觉得无力。她主动低头：“奶奶，我错了，我带岚岚和小威去洗手。”
说完拉着蓝岚和程威就走，听见章花在身后说：“妃妃，媛媛，你们可不能跟凉凉这样疯。不过奶奶知道你们不会的，你们可是奶奶的好孙女！”
忍不住吐槽：对，她们才是你的好孙女！压岁包都只有她们有份，我没份，理由是她们爸爸有钱给你的！
吐完又觉得心里憋闷，这句话是章花亲口对苏凉对的。可是苏沧哪年不是挑两担稻谷到章花面前呢？大概，稻谷终究不是人民币吧。
苏媛答：“媛媛不会的，奶奶放心吧。”
苏妃问：“奶奶，要不让凉凉别跟媛媛玩吧，我怕媛媛也学坏！”
“对对！还是妃妃说的在理！”章花一脸得色。
苏凉别过脸，她想起章花中风半身不遂之后，黄云可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而她的两个好孙女，哪里见到过半分人影。
蓝岚握住苏凉的手，“凉凉，你别听她们的，太婆就是偏心！大人们的心也都是偏的！”
苏凉伸手捏蓝岚的脸：“你还说？我刚才是帮谁背黑锅呢？啊？”
“喔…放开…噢！”蓝岚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扎着两条小辫子，脸上带着婴儿肥，两团肉手感超好。
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苏凉带他们洗了手，把身上清理干净。屋里的牌局已经散了，四姑父正在高谈阔论，讲他田地高产的心得。
眼珠子绕了一圈，人差不多全到齐了。苏凉的大姑父是个矮胖子，脑袋已经有了地中海的趋势；二姑父正好相反，又高又瘦，一看就是种地的老实人；三姑父的父亲入赘到东苏村，他也姓苏，算的上是村里的干部；四姑父国字脸，头发剃的极短，说起话来唾沫横飞，脾气却像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五姑父个子不高，脸上带着生意人的精明算计，看见苏凉对她咧嘴一笑，门牙左边镶了颗金牙。
五个表哥也都在，其中只有大表哥已经结婚，表嫂没来。表姐年纪稍微小一点的才跟来，这会都围着苏妃她们，二姑姑苏桔的小女儿看见她们打了声招呼。
“凉凉，过来一起坐！”韩笑挥手。
苏凉摇头：“我去帮我妈了，岚岚，你去吧！”
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章花的抱怨声：“过年烧什么青菜啊？平时还没吃够吗？你说你都准备的什么菜？黄云可是上了鳖啊，我的女婿们难得来一趟，你就拿青菜招呼他们？”
曹爱霞的声音听着还有笑意：“婆婆，我们也有鱼有肉啊。青菜全是自家种的，很新鲜……”
没说完就被章花打断：“我管你新不新鲜？谁家没种青菜啊？你也不怕落面子！还是你以为落的是我的面子？落的是苏沧的面子啊！”
“奶奶，过年谁家不是大鱼大肉啊？再好吃也要吃腻味的。有盆青菜中和一下最好不过，而且蔬菜富含维生素，对身体好哦！”苏凉没忍住，大声说。
章花在灶台边择菜，沉着脸站起来：“你们都有理！我老太婆多管闲事！”
扔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了，满地的荸荠，也一脚踩了过去。
曹爱霞心疼地上前捡了起来，“哎，过年前买的荸荠呀，我们家凉凉都没吃过一个呢！”
“妈妈，不就荸荠么？明年给姑父们上龙虾，鳖算什么，我们整澳洲大龙虾三吃！”苏凉接过章花的活计。
曹爱霞的嘴角忍不住弯起来，戳戳苏凉的额头：“就你记仇！以后不准对奶奶这么说话！她是你长辈。”
苏凉是典型的天蝎座，从概率学上来说，她确实很记仇，符合天蝎座的行动规律。
苏沧家的这顿饭，连点心都算不上。因为苏桔家比较远，所以三姑姑家的晚饭准备得也很早，基本可以说的上是连着吃三顿。
过年时候的牌局一般都会带上些彩头，有大有小而已。苏沧赢了小小的一笔，把得来的钱抓进手里，旁边的大姑父说：“哎，小舅子的运气次次都那么好！”
“大姐夫，你别消遣我了！去年谁赢了我一季的收成？这么快就忘了？”
蓝金华疑惑：“有这回事？”
“怎么没有了？大姐夫你头上的头发是越来越少了，这记性也越来越差了！”
“你小子，还敢消遣你姐夫了！”
一群人哄笑起来，苏海恰好走进去，摸摸头：“什么事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了？”
小姑夫程绍景站起来，说起了别的：“我们在说爱霞肚子里的孩子呢，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蓝金华：“对，要不咱们老丈人没个孙子传香火！”
苏沧抓头：“我们也想啊，就怕不是。凉凉那时候神瞎帮爱霞算过，一口咬定是男孩的，可生下来还是不是。”
“我估摸着这个，应该是！”
“对，看咱们家这为人，绝后是绝对不可能的！”
“爱霞这胎十成十是男孩！”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没注意到自己有些话把苏海也骂进去了。所谓沿着无心听者有意，被围在中间的苏沧没看到自家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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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其实是一件很脆弱的东西，稍微用点劲，似乎就能随手折断。苏凉在见过陆光启之后，情绪一直很低，坐在角落里老老实实地吃着葡萄干。
姑父和表哥们都去了苏海家吃午饭，曹爱霞一直在灶台上忙碌，苏沧在灶下给她烧火。他摸摸苏凉的头：“葡萄干是谁给的？”
“桔姑姑家的表姐给的。”
曹爱霞：“凉凉怎么不去大伯家玩？大伯娘肯定做了许多好吃的。”
苏凉喂了一颗葡萄干给苏沧，拍拍手：“不去。妈妈，大伯娘的厨艺很一般。”
苏沧：“可是热闹啊，蓝岚，媛媛，妃妃，还有表哥表姐都在。一年里，就数今天最热闹了！”
“等下就来我家了。”苏凉无所谓地说着，她心里还挺不乐意跟她们玩呢。
回头望了望，问：“奶奶呢？”
早上开始就没有章花的人影，曹爱霞顿了顿，忍不住撇嘴：“还能在哪？在你大伯家呗！”
“爱霞。”苏沧无奈地叫了一声。
“哼，我又没说什么！”曹爱霞揭开锅盖翻里面的红烧肉，“这时间了，你不去大伯家？”
“马上走了。吃个馒头我就回来！”
红烧肉散发出酥烂的香味，“去吧去吧，等下又说要三请四请才肯出现。不用急着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
“妈妈，我会帮你的！”苏凉拍着胸脯保证。
曹爱霞笑起来，热气蒸腾：“嗯，果然还是自个女儿靠得住！”
午饭过后不久，人才陆陆续续地过来。分别在苏海和苏沧家支了两张桌子，开始搓麻将。在苏凉三十整的人生里，她一直学不会麻将这项纵横全国走向世界的娱乐活动。那时候上门拎的还是红枣和白糖一类的东西，再好的就是桂圆干和荔枝干了，堆了满满一桌。
姑姑们是不和姑父们一起来拜年的，要等家里的亲戚全走完，大概在每年的年初十以后，才出来走动。
蓝岚是片刻也安定不下来的，一到就拖着苏凉去玩。小姑娘最热爱的是撵鸡走狗，她每次来奶奶的鸡没有不遭殃的。把摔摔炮扔到鸡群里，把母鸡们吓得四处乱窜，蓝岚得意地咯咯笑。还有隔壁二妞家的大黄狗，蓝岚非要骑上去，抱着人家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苏凉在一旁滴汗，努力想做出“我不认识她”的表情来。
可蓝岚一边追着大黄狗跑，一边喊：“凉凉凉凉，快来帮我抓住它！快来啊！”
苏凉忍不住捂脸，回了一句：“蓝岚，你怎么不找媛媛和妃妃姐玩？”
“她们嫌弃我，以为我不知道！才不跟她们玩了！凉凉，快来！可好玩了！哈哈~”
晚一些过来的程威，远远瞧见这幕撒开丫子跑了过来：“啊，你们玩这么好玩的也不叫我！”
在熊孩子的死缠烂打下，苏凉也被迫骑了一回狗，这变成她超想抹掉的记忆，没有之一。身上沾了狗毛，在门口的柚子树下看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苏媛和苏妃，在章花的带领下越走越近。
果然，章花一站定就皱眉：“凉凉，你怎么把自己弄了这么一身？你这妮子怎么这么野？”
苏媛皱起小鼻子，拉拉章花的手：“奶奶，你瞧他们！”
她指的是程威和蓝岚，他们依旧挂在大黄狗的身上不肯下来。章花顿时怒气冲冲，冲着苏凉：“你带的好头？狗身上多脏啊！”
扯开嗓子朝屋里喊：“老二媳妇，你也不管管你女儿！你瞧她把岚岚和小威都带坏了，这一身的狗毛！怎么就半点也没有媛媛的样子！”
苏凉被章花这不闻不问劈头盖脸的责怪弄的心里一堵，苏媛和苏妃都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蓝岚和程威自觉地停下手，但还是不肯放过那只无辜的大黄狗。
“奶奶，我妈妈一个人在忙两桌子菜呢，你别叫她了好不好？”
苏沧被拉去打麻将了，厨房里只有曹爱霞一个人在忙。
听见苏凉的话，章花的脸色一沉：“这是在怪我没过来帮忙了？鹦鹉学舌学的倒是利索！”
无论什么话，章花似乎都会往别的方向想，苏凉只觉得无力。她主动低头：“奶奶，我错了，我带岚岚和小威去洗手。”
说完拉着蓝岚和程威就走，听见章花在身后说：“妃妃，媛媛，你们可不能跟凉凉这样疯。不过奶奶知道你们不会的，你们可是奶奶的好孙女！”
忍不住吐槽：对，她们才是你的好孙女！压岁包都只有她们有份，我没份，理由是她们爸爸有钱给你的！
吐完又觉得心里憋闷，这句话是章花亲口对苏凉对的。可是苏沧哪年不是挑两担稻谷到章花面前呢？大概，稻谷终究不是人民币吧。
苏媛答：“媛媛不会的，奶奶放心吧。”
苏妃问：“奶奶，要不让凉凉别跟媛媛玩吧，我怕媛媛也学坏！”
“对对！还是妃妃说的在理！”章花一脸得色。
苏凉别过脸，她想起章花中风半身不遂之后，黄云可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而她的两个好孙女，哪里见到过半分人影。
蓝岚握住苏凉的手，“凉凉，你别听她们的，太婆就是偏心！大人们的心也都是偏的！”
苏凉伸手捏蓝岚的脸：“你还说？我刚才是帮谁背黑锅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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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过来一起坐！”韩笑挥手。
苏凉摇头：“我去帮我妈了，岚岚，你去吧！”
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章花的抱怨声：“过年烧什么青菜啊？平时还没吃够吗？你说你都准备的什么菜？黄云可是上了鳖啊，我的女婿们难得来一趟，你就拿青菜招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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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过年谁家不是大鱼大肉啊？再好吃也要吃腻味的。有盆青菜中和一下最好不过，而且蔬菜富含维生素，对身体好哦！”苏凉没忍住，大声说。
章花在灶台边择菜，沉着脸站起来：“你们都有理！我老太婆多管闲事！”
扔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了，满地的荸荠，也一脚踩了过去。
曹爱霞心疼地上前捡了起来，“哎，过年前买的荸荠呀，我们家凉凉都没吃过一个呢！”
“妈妈，不就荸荠么？明年给姑父们上龙虾，鳖算什么，我们整澳洲大龙虾三吃！”苏凉接过章花的活计。
曹爱霞的嘴角忍不住弯起来，戳戳苏凉的额头：“就你记仇！以后不准对奶奶这么说话！她是你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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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夫，你别消遣我了！去年谁赢了我一季的收成？这么快就忘了？”
蓝金华疑惑：“有这回事？”
“怎么没有了？大姐夫你头上的头发是越来越少了，这记性也越来越差了！”
“你小子，还敢消遣你姐夫了！”
一群人哄笑起来，苏海恰好走进去，摸摸头：“什么事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了？”
小姑夫程绍景站起来，说起了别的：“我们在说爱霞肚子里的孩子呢，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蓝金华：“对，要不咱们老丈人没个孙子传香火！”
苏沧抓头：“我们也想啊，就怕不是。凉凉那时候神瞎帮爱霞算过，一口咬定是男孩的，可生下来还是不是。”
“我估摸着这个，应该是！”
“对，看咱们家这为人，绝后是绝对不可能的！”
“爱霞这胎十成十是男孩！”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没注意到自己有些话把苏海也骂进去了。所谓沿着无心听者有意，被围在中间的苏沧没看到自家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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