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第29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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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痛楚直达大脑皮层,男人狰狞的脸,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两个小女孩吓的放声大哭。苏凉手里染血的石头掉落在地,另外一只手却扔出了一把沙,往男人因为愤怒而瞪得极大的眼睛里。
天门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苏凉,去捂自己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右手臂上一圈泛白,苏凉往后退了几步。她已经观察好,白兰花园门口有砍下来的松树,大概是准备作为柴火,全部劈好码成一堆。随便捡起一块,首先攻击的是男人的重要部位。防狼术上有教,受到如此攻击一般男人会疼得蜷缩在一起。苏凉怕自己力气不够,狠狠下了重手,只听见那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抱住自己滚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老海听见了声音,“不好,是天门的声音!”
丞相扯了下老海:“这边!”
苏凉仍掉了手里的松树块,拉起两个小女孩,“走!”
白色褪去,右手臂上浮现了一大片的淤青。手有点使不上劲,小女孩的手抓着抓着就从手里滑下去。
借力突然消失,另外一个小女孩摔了一跤。这次没有那么幸运,嘴刚好磕到石头上,门牙掉了半颗。
女孩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她有些挫败地想放弃。嘴上的疼痛以及身体的疲惫,这些天来的害怕,她哭着叫妈妈,可是不会有任何人出现来救她。
苏凉皱眉,此刻月亮没有升起来,星星也没有,黑暗里什么东西都是黑影幢幢的。另外一个小女孩的泪水还没干,此刻嘴一扁,也想哭起来。
说到底她们最多不过是四岁的孩子,苏凉伸手捂住她们的嘴,把两颗小脑袋抱在怀里。打压自己也想哭的念头,恫吓她们:“别哭,现在他们看不见我们,你们一哭他们立刻知道我们在哪了!”
“姐姐…姐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女孩果然不敢再哭,小声地抽噎着问。
“不会的!”苏凉斩钉截铁地说,“再坚持一下,从这边出去就是镇上!我们就能回家了!”
“真的吗?”小女孩泪眼朦胧地问。
“嗯!不过我们要快一点,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坏人的恐吓力是巨大的,女孩们重新站起来往前跑。黑暗里,似乎总能听见身后有追赶而来的脚步声。苏凉忍不住频频回头,夜色笼罩的田野里什么人也没有。安钱江家也有园子,苏凉以前来过,对这边勉强说的上熟悉。不过以后这边开发改建了,人口增多,居住范围扩大。现在只觉得怎么还看不见灯火,怎么还没到镇上。
天门佝偻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丞相他们。
丞相的脸色看不清,他问:“人呢?”
“跑了!狗日的,那丫头下手够狠的!等会抓到把她交给我处理!”天门的腰直不起来。
老海有点幸灾乐祸:“嘿,天门,瞧你这姿势,是伤到根了?”
天门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在乎地擦在衣服上:“老海,如果不是你误事,哥们也不用跟你吃足苦头!”
“切!你还不是一样,居然逮不住三个小丫头!”
“老子那是大意了!大意懂不懂?”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丞相喝了一声,“快点去找,如果找不到,老海你去找狗三和原子,天门你去通知老刘。我们晚上就扯呼!”
老海呐呐地说:“丞相哥,不至于吧…”
月亮终于出来了,银月的光辉下丞相的脸半明半暗:“这回脸都露了,那个新货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那小丫头我不整死她,我就不姓章!”天门梗着脖子。
丞相转身即走,扔下一句:“那你被抓到之后,别把我们供出来!”
*
安屏这天是早班,买了菜回家,在路口被邻居大妈抓着介绍对象,好不容易才脱身。他是由奶奶养大的,爹妈在那场动荡里死去,只留下了墙壁上黑白的照片。
他家在安溪镇卫生院的后面,离豹头山很近,基本上是镇子的边缘。一幢二楼小屋,楼下有个小院子,安医生刚开门,就有一道黑影从门里冲出来,围着他打转。
安医生笑了:“小馒头,你是不是饿了?”
馒头是只狗,通体白色,只有左边眼睛上有淡黄色的毛。它没什么品种,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中华田园犬。馒头当然不会说话,它一直开心地蹦来蹦去,对主人吐舌头,想站起来去够主人的手。
“乖啦乖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看家啊?”自从奶奶也离他而去,安医生习惯了每天对着馒头自言自语。
馒头忽然忽视了主人,盯着外面的夜色,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而狂吠了起来。
安屏顺着馒头的视线往那边看,借着院子里的灯,看见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拉着两个小女孩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光亮里。最前面的女孩明显是认得他的,惊讶的表情闪过之后是狂喜,她说:“安医生,快帮她看看,她的牙齿磕没了!”
身后的女孩被推到他面前,下巴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嘴唇上有个破口。微张能看见两颗门牙全只剩下半颗,安屏的视线后移,看见苏凉脸上分明的五指印,他想到了最近听见的传言,问:“你们…你们是丢了的小孩?”
小女孩的牙和嘴唇都不算什么,她还没到换牙的年纪,大不了顶着这漏风的门牙过两年而已。另外一个小女孩满手的擦伤,摔倒时嵌进手掌里的石头,眼泪哒哒地看着安医生把它们取出来。
苏凉的手臂和脚的问题严重多了,她呲牙咧嘴地要求安医生轻一点:“这是肉,这不是模型!”
安屏的家很干净,东西归整的非常整齐,可能跟他是个医生有关。他嘴角含笑:“跑了这么长时间不觉得疼,现在觉得疼了?”
日光灯下苏凉的脸色发白:“谁说不疼了?疼死我了!”
安医生的动作很轻,他问:“你说你们被关在水库后面的小屋里?他们是个有组织的团伙?一共有5个人?”
苏凉的注意力被转移:“嗯!不光光是团伙那么简单,恐怕是一个集团!他们分散在各地作案,形成了一系列的供销体系。”
安屏为苏凉话里的条理性感到惊奇,却没多说什么,“现在镇里人已经去堵他们了,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他们很谨慎的,我认为,你们还不如直接去各个车站守株待兔来得更实际!”
苏凉一直刷新着安医生的认知,手里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苏凉哭嚎:“安医生你想疼死我吗?”
“啊…抱歉抱歉!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啊,三个月里是别想落地了!”安屏剪断了胶布。
两个小女孩包扎好已经在外面吃东西,香味飘过来苏凉的肚子叽咕叽咕地叫。
安医生忍不住笑了,苏凉却问:“安医生,你让人去通知我爸妈没?”
“去了,东苏村是吧?还有外面两个,也有人去了!对了,派出所的人等会过来,估计会问你们几个问题。”
苏凉的手和脚都动不了,想用左手自力更生奈何自己是个右撇子。只能老实坐在桌子面前,让安屏给她喂饭。有个大妈想接过这项工作:“安医生,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苏凉比较挑食,安屏笑着摇摇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挑掉了苏凉嫌弃的蚕豆,她才肯吃一口。
那两个小女孩吃着吃着就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却不肯睡,强撑着往门口瞅。
大妈感叹:“这造孽,小娃娃们多可怜!老千家的儿子,大概是找不回来了吧。”
苏凉的眼皮垂落,有风从门外吹进来,吹起她细碎的刘海。
安医生把一勺饭塞到她面前:“快吃!想什么呢?”
苏凉抬眼,“我不吃胡萝卜!”
安医生:“胡萝卜多好吃啊!你听过没有,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最爱吃的就是胡萝卜了!”
苏凉没忍住自己鄙视的眼神:“我又不是兔子!我受伤了,我需要吃肉!”
安医生:“……”
大妈乐呵呵地笑了。
苏沧和派出所的人同时到了,曹爱霞没来,苏海、苏潜和吴仙仙一起来的,苏凉正因为一块青椒和安屏陷入拉锯战。
看见苏沧,苏凉首先说的是:“爸爸,救我!安医生想用青椒毒死我!”
安医生:“……”
派出所人员:“……”
苏沧看见女儿,心终于落到实地,想走上前去,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吴仙仙拉着苏凉问:“洁洁净净呢?为什么你回来了她们没回来?”
苏凉的手臂安屏只是简易包扎了下,吴仙仙刚好碰到伤口上,苏凉喊了一句:“好疼!”
“这位,病人的手受伤了,你没看见吗?”安屏的语气有点冷。
苏沧说:“弟妹你松手,凉凉的脸色都变了!”
吴仙仙尖叫:“凉凉凉凉的,这么点小伤算什么?我的洁洁净净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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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痛楚直达大脑皮层,男人狰狞的脸,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两个小女孩吓的放声大哭。苏凉手里染血的石头掉落在地,另外一只手却扔出了一把沙,往男人因为愤怒而瞪得极大的眼睛里。
天门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苏凉,去捂自己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右手臂上一圈泛白,苏凉往后退了几步。她已经观察好,白兰花园门口有砍下来的松树,大概是准备作为柴火,全部劈好码成一堆。随便捡起一块,首先攻击的是男人的重要部位。防狼术上有教,受到如此攻击一般男人会疼得蜷缩在一起。苏凉怕自己力气不够,狠狠下了重手,只听见那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抱住自己滚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老海听见了声音,“不好,是天门的声音!”
丞相扯了下老海:“这边!”
苏凉仍掉了手里的松树块,拉起两个小女孩,“走!”
白色褪去,右手臂上浮现了一大片的淤青。手有点使不上劲,小女孩的手抓着抓着就从手里滑下去。
借力突然消失,另外一个小女孩摔了一跤。这次没有那么幸运,嘴刚好磕到石头上,门牙掉了半颗。
女孩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她有些挫败地想放弃。嘴上的疼痛以及身体的疲惫,这些天来的害怕,她哭着叫妈妈,可是不会有任何人出现来救她。
苏凉皱眉,此刻月亮没有升起来,星星也没有,黑暗里什么东西都是黑影幢幢的。另外一个小女孩的泪水还没干,此刻嘴一扁,也想哭起来。
说到底她们最多不过是四岁的孩子,苏凉伸手捂住她们的嘴,把两颗小脑袋抱在怀里。打压自己也想哭的念头,恫吓她们:“别哭,现在他们看不见我们,你们一哭他们立刻知道我们在哪了!”
“姐姐…姐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女孩果然不敢再哭,小声地抽噎着问。
“不会的!”苏凉斩钉截铁地说,“再坚持一下,从这边出去就是镇上!我们就能回家了!”
“真的吗?”小女孩泪眼朦胧地问。
“嗯!不过我们要快一点,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坏人的恐吓力是巨大的,女孩们重新站起来往前跑。黑暗里,似乎总能听见身后有追赶而来的脚步声。苏凉忍不住频频回头,夜色笼罩的田野里什么人也没有。安钱江家也有园子,苏凉以前来过,对这边勉强说的上熟悉。不过以后这边开发改建了,人口增多,居住范围扩大。现在只觉得怎么还看不见灯火,怎么还没到镇上。
天门佝偻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丞相他们。
丞相的脸色看不清,他问:“人呢?”
“跑了!狗日的,那丫头下手够狠的!等会抓到把她交给我处理!”天门的腰直不起来。
老海有点幸灾乐祸:“嘿,天门,瞧你这姿势,是伤到根了?”
天门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在乎地擦在衣服上:“老海,如果不是你误事,哥们也不用跟你吃足苦头!”
“切!你还不是一样,居然逮不住三个小丫头!”
“老子那是大意了!大意懂不懂?”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丞相喝了一声,“快点去找,如果找不到,老海你去找狗三和原子,天门你去通知老刘。我们晚上就扯呼!”
老海呐呐地说:“丞相哥,不至于吧…”
月亮终于出来了,银月的光辉下丞相的脸半明半暗:“这回脸都露了,那个新货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那小丫头我不整死她,我就不姓章!”天门梗着脖子。
丞相转身即走,扔下一句:“那你被抓到之后,别把我们供出来!”
*
安屏这天是早班,买了菜回家,在路口被邻居大妈抓着介绍对象,好不容易才脱身。他是由奶奶养大的,爹妈在那场动荡里死去,只留下了墙壁上黑白的照片。
他家在安溪镇卫生院的后面,离豹头山很近,基本上是镇子的边缘。一幢二楼小屋,楼下有个小院子,安医生刚开门,就有一道黑影从门里冲出来,围着他打转。
安医生笑了:“小馒头,你是不是饿了?”
馒头是只狗,通体白色,只有左边眼睛上有淡黄色的毛。它没什么品种,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中华田园犬。馒头当然不会说话,它一直开心地蹦来蹦去,对主人吐舌头,想站起来去够主人的手。
“乖啦乖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看家啊?”自从奶奶也离他而去,安医生习惯了每天对着馒头自言自语。
馒头忽然忽视了主人,盯着外面的夜色,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而狂吠了起来。
安屏顺着馒头的视线往那边看,借着院子里的灯,看见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拉着两个小女孩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光亮里。最前面的女孩明显是认得他的,惊讶的表情闪过之后是狂喜,她说:“安医生,快帮她看看,她的牙齿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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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牙和嘴唇都不算什么,她还没到换牙的年纪,大不了顶着这漏风的门牙过两年而已。另外一个小女孩满手的擦伤,摔倒时嵌进手掌里的石头,眼泪哒哒地看着安医生把它们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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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医生的动作很轻,他问:“你说你们被关在水库后面的小屋里?他们是个有组织的团伙?一共有5个人?”
苏凉的注意力被转移:“嗯!不光光是团伙那么简单,恐怕是一个集团!他们分散在各地作案,形成了一系列的供销体系。”
安屏为苏凉话里的条理性感到惊奇,却没多说什么,“现在镇里人已经去堵他们了,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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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医生忍不住笑了,苏凉却问:“安医生,你让人去通知我爸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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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的手和脚都动不了,想用左手自力更生奈何自己是个右撇子。只能老实坐在桌子面前,让安屏给她喂饭。有个大妈想接过这项工作:“安医生,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苏凉比较挑食,安屏笑着摇摇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挑掉了苏凉嫌弃的蚕豆,她才肯吃一口。
那两个小女孩吃着吃着就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却不肯睡,强撑着往门口瞅。
大妈感叹:“这造孽,小娃娃们多可怜!老千家的儿子,大概是找不回来了吧。”
苏凉的眼皮垂落,有风从门外吹进来,吹起她细碎的刘海。
安医生把一勺饭塞到她面前:“快吃!想什么呢?”
苏凉抬眼,“我不吃胡萝卜!”
安医生:“胡萝卜多好吃啊!你听过没有,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最爱吃的就是胡萝卜了!”
苏凉没忍住自己鄙视的眼神:“我又不是兔子!我受伤了,我需要吃肉!”
安医生:“……”
大妈乐呵呵地笑了。
苏沧和派出所的人同时到了,曹爱霞没来,苏海、苏潜和吴仙仙一起来的,苏凉正因为一块青椒和安屏陷入拉锯战。
看见苏沧,苏凉首先说的是:“爸爸,救我!安医生想用青椒毒死我!”
安医生:“……”
派出所人员:“……”
苏沧看见女儿,心终于落到实地,想走上前去,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吴仙仙拉着苏凉问:“洁洁净净呢?为什么你回来了她们没回来?”
苏凉的手臂安屏只是简易包扎了下,吴仙仙刚好碰到伤口上,苏凉喊了一句:“好疼!”
“这位,病人的手受伤了,你没看见吗?”安屏的语气有点冷。
苏沧说:“弟妹你松手,凉凉的脸色都变了!”
吴仙仙尖叫:“凉凉凉凉的,这么点小伤算什么?我的洁洁净净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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