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0.第80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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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考场因着只有一个考生的缘故，直接设置在一个会议室里，而且是教育厅的会议室。
苏凉也算是参观了下教育厅，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在门边挂了一个牌子。走廊很长，有些门没打开，里面阴冷莫名。董汝衡对这里倒是熟门熟路，走在最前面，偶尔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他居然也认识。
“哟~小董你来了啊？”发福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脸上有密密麻麻的雀斑。
“徐老师，这不是陪我们学校的学生过来嘛！”
徐老师笑起来，浑身的肉感觉都在颤抖：“没想到你会这么勤快！就这小姑娘是吧？这么一看，你们还有点像！她该不会是你女儿吧？”
“徐老师你又说笑！我这么年轻英俊，怎么会有这么大又这么难看的女儿！”
苏凉：“……”
好想抽他，谁也不要拦她！
从前头的办公室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圆圆的眼镜，镜片厚的像瓶底。他朝他们喊：“小衡子，这边！”
“来了来了，小德子，几天不见，你清减了许多。”董汝衡朝徐老师挥挥手，拉着她们往前面走。
那人嘟囔：“跟你说几遍了，别叫我小德子，听着像个太监似的…”
董汝衡的眼睛微转：“你不是跟从前的太监有挺多共同点么~比如说铁饭碗，比如说公务员，又比如说皇帝跟前的红人！”
林家德直接没理他，转过头看苏凉，躬下身凑得极近，苏凉看见他的镜片至少有5公分那么厚。
“挺没特色一小姑娘么。小衡子，你就跟我交个底，这真不是你私生女？”他说。
在董汝衡开口前，苏凉先答：“小衡子生不出我智商这么高的姑娘哦~”
董汝衡：“……”
老妖婆这天的表情算得上是丰富多彩，她表情飘忽，站的离他们比较远。
林家德收回目光，点点头，“我看也是。”
“喂喂，你们不用这样吧，我还在这里呢！”董汝衡穿着呢大衣，手放在口袋里，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但没人理他就是了，林家德直起身，“你叫苏凉是吧？你敢提出这种要求，已经说明了一部分事实。但我还是想问，纯粹是个人的好奇心，你可以选择回答与否——那张卷子，真的是你独立完成的？”
说完又忧愁地歪头：“会不会说的太复杂你没听懂？”
一大堆前提条件绕的苏凉有点晕，董汝衡站出来拦在苏凉面前：“小德子，别用要吃人的眼神看我的学生行不？被你吓到怎么办！哪里实测，赶紧带我们去！”
“嘁，小衡子你别开玩笑了，要是苏凉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那她待会怎么过的了那关？”林家德负了手，要是有一袭长衫，他倒是完全的先生模样。
苏凉往旁边站了出来，“您好，如果我回答您的问题，那您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林家德的眼睛微眯，绽出一个笑，瞬间五官生动起来，连瓶底厚的眼镜也没办法掩住他的颜色。
他答：“只要可以回答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有点像绕口令的话，林家德看着书生文弱，其实个子并不矮。苏凉需要抬头仰望他，窗外的树梢开始冒出新芽，阳光刚好洒进来，停驻在桌上的搪瓷杯里。
“卷子都是我做的~老师，您是不是那张卷子，以及我接下来要做的题目，主要的出题人？”
林家德没想到苏凉会问这个，他嘟囔：“这好像是两个问题了。”
抬头：“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在林家德的指引下，苏凉他们走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会议室。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前面以及左右两面却排了三排，组成了一个方正的U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邓教授在主位上，站起来和董汝衡握了个手：“就等你们了，小董，晚了五分钟！”
董汝衡用力回握，这可是邓教授给的面子，他不接着怎么行。“路上耽搁了一下，劳烦邓哥和大家等了！”
错开身，苏凉初次暴露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落在苏凉身上。脸上的表情一目了然，甚至他们在想什么苏凉也能猜到。无非是“是她吗？看起来好普通。”、“会不会弄错了？”、“一看就不像有那聪明劲！”、“真的不是作弊吗？”，也有“难得的休息日，浪费在她身上，真不值得。”
不过没有人说出来，那么多人的眼光如同探照灯一般，要是真正的8岁小孩肯定免不了瑟缩。但苏凉是披着小孩皮的女汉子，在学校里的大会堂演讲都讲了。有一句话说的好，你就当台下的全是萝卜青菜。
对，他们听不懂，说实话苏凉就是靠这样的自我催眠挺过了那场毕业演讲。下台后觉得自己讲的非常好，超水平发挥，沾沾自喜。
苏凉落落大方的表现让老妖婆点头，董汝衡微笑不语，邓教授也暗暗点头，其余的老师表情微妙变化。
这大概要是苏凉参加过监考老师最多的考试了，数了数，不算老妖婆和董汝衡，总共有15个。那个中山装也在，一直牢牢盯着苏凉的一举一动，眼珠子恨不得掉在苏凉身上。
卷子是林有德拿给苏凉的，不是密封的很好的那种，林有德很随便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去掉其中一张，其余的全放在苏凉桌上。
“草稿你就打在试卷上吧。”离开时，他说了一句。
中山装侧头和旁边的老师说：“林老师做事还是这么随意。”
“可不是！人家手里有硬家伙！”
“就让学生这么做了？我们不需要再靠近一点看着？”中山装问。
“你不知道啊，这是邓教授提出来的。说是照顾学生的感受，而且达到心理上的目的！”
邓教授往他们那边瞟了一眼，眼神放回场中，开口：“苏凉同学，没意义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可以开始答题了，不限定时间，不过你最好能吃中饭前完成。不然，我们都要陪你饿肚子了！”
最后一句，惹的众人都笑了。邓教授大概是想缓解苏凉的紧张，压根没想到她半点没有紧张的情绪。也没跟着笑，而是很认真地点头。
邓教授看左右，对面一排的座位的，身份明显比边上的要高。四个人前前后后地点头，邓教授也点头，转过来道：“那开始吧。”
说的很平淡。反而透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了，特别是老妖婆，她提着心看苏凉把卷子翻过来，低着头审题，额前的一缕头发掉下来，遮掉她的左眼。
苏凉嫌头发难受，伸出手把它别到耳后。复又在纸上写写画画，空气里只有笔在纸上摩擦产生的沙沙声，偶尔翻动一下卷子。看苏凉把第一题做好，老妖婆有点控制不住想走过去看看她是怎么答的。
这么想的人不止老妖婆一个，中山装伸长脖子，也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几行字。再细的，却是看不清了。
场上唯一轻松的，大概只有在答题的苏凉本人了。背靠墙站着的董汝衡看似轻松随意，双腿交叉，但挺直的脊背，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很快的，苏凉又做好一题。大概每个人都在心里喊：“好快啊！她要不要这么快！”
“小德子，你这次的卷子，出了多深的难度？”董汝衡压低声音问旁边的林家德。
“一半一半吧。”林家德回答的模棱两可。
董汝衡追问：“什么一半一半？”
“就是一半一半啊！”
董汝衡气急：“小德子，把你摁地上打你信不信？”
“不信！”
董汝衡：“……”
苏凉一直做到第二张，都是很顺畅的。到了第三张，第一题就被难倒了。苏凉终归还是个文科生，有些东西记得不是那么明确。看起来是很简单的算粉笔落点，设定在无空气无阻力的理想空间，不用考虑损耗。可是公式不记得了怎么办？
众人看苏凉被难住，统一的心声是：“啊，太好了，终于有她不会做的了。”
这个想法最明显的是林家德，他的嘴角上翘，镜片下是双桃花眼，眸里含笑。
没纠结在这么独独的一题上，苏凉痛快放弃了，这样也好，不用太惊世骇俗。苏凉美滋滋地想，把剩下的题目全做了。看她的样子，林家德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做完了之后，苏凉放下笔，翻回前面的题目。中山装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苏凉，你做完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邓教授责怪的目光投过来，中山装缩缩脖子。
苏凉呆了一下，才答：“做完了。可是我想检查下，老师，这里不让检查吗？”
在众人的目光里，中山装硬着头皮说：“让的让的，你慢慢查！”
苏凉慢悠悠地检查来检查去，但笔是再也没拿起来过。直到又过去跟她做卷子差不多的时间，邓教授也沉不住气：“苏凉，你还没检查好吗？”
“还没，还要一会。老师，是不是时间到了？”
“没……刚才说了是不限时的！”
苏凉笑，小小的眉眼弯弯：“那就好！”
众人心声：好个球！你检查半天又没改哪里，你这真的是在检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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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考场因着只有一个考生的缘故，直接设置在一个会议室里，而且是教育厅的会议室。
苏凉也算是参观了下教育厅，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在门边挂了一个牌子。走廊很长，有些门没打开，里面阴冷莫名。董汝衡对这里倒是熟门熟路，走在最前面，偶尔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他居然也认识。
“哟~小董你来了啊？”发福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脸上有密密麻麻的雀斑。
“徐老师，这不是陪我们学校的学生过来嘛！”
徐老师笑起来，浑身的肉感觉都在颤抖：“没想到你会这么勤快！就这小姑娘是吧？这么一看，你们还有点像！她该不会是你女儿吧？”
“徐老师你又说笑！我这么年轻英俊，怎么会有这么大又这么难看的女儿！”
苏凉：“……”
好想抽他，谁也不要拦她！
从前头的办公室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圆圆的眼镜，镜片厚的像瓶底。他朝他们喊：“小衡子，这边！”
“来了来了，小德子，几天不见，你清减了许多。”董汝衡朝徐老师挥挥手，拉着她们往前面走。
那人嘟囔：“跟你说几遍了，别叫我小德子，听着像个太监似的…”
董汝衡的眼睛微转：“你不是跟从前的太监有挺多共同点么~比如说铁饭碗，比如说公务员，又比如说皇帝跟前的红人！”
林家德直接没理他，转过头看苏凉，躬下身凑得极近，苏凉看见他的镜片至少有5公分那么厚。
“挺没特色一小姑娘么。小衡子，你就跟我交个底，这真不是你私生女？”他说。
在董汝衡开口前，苏凉先答：“小衡子生不出我智商这么高的姑娘哦~”
董汝衡：“……”
老妖婆这天的表情算得上是丰富多彩，她表情飘忽，站的离他们比较远。
林家德收回目光，点点头，“我看也是。”
“喂喂，你们不用这样吧，我还在这里呢！”董汝衡穿着呢大衣，手放在口袋里，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但没人理他就是了，林家德直起身，“你叫苏凉是吧？你敢提出这种要求，已经说明了一部分事实。但我还是想问，纯粹是个人的好奇心，你可以选择回答与否——那张卷子，真的是你独立完成的？”
说完又忧愁地歪头：“会不会说的太复杂你没听懂？”
一大堆前提条件绕的苏凉有点晕，董汝衡站出来拦在苏凉面前：“小德子，别用要吃人的眼神看我的学生行不？被你吓到怎么办！哪里实测，赶紧带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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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往旁边站了出来，“您好，如果我回答您的问题，那您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林家德的眼睛微眯，绽出一个笑，瞬间五官生动起来，连瓶底厚的眼镜也没办法掩住他的颜色。
他答：“只要可以回答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有点像绕口令的话，林家德看着书生文弱，其实个子并不矮。苏凉需要抬头仰望他，窗外的树梢开始冒出新芽，阳光刚好洒进来，停驻在桌上的搪瓷杯里。
“卷子都是我做的~老师，您是不是那张卷子，以及我接下来要做的题目，主要的出题人？”
林家德没想到苏凉会问这个，他嘟囔：“这好像是两个问题了。”
抬头：“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在林家德的指引下，苏凉他们走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会议室。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前面以及左右两面却排了三排，组成了一个方正的U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邓教授在主位上，站起来和董汝衡握了个手：“就等你们了，小董，晚了五分钟！”
董汝衡用力回握，这可是邓教授给的面子，他不接着怎么行。“路上耽搁了一下，劳烦邓哥和大家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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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人说出来，那么多人的眼光如同探照灯一般，要是真正的8岁小孩肯定免不了瑟缩。但苏凉是披着小孩皮的女汉子，在学校里的大会堂演讲都讲了。有一句话说的好，你就当台下的全是萝卜青菜。
对，他们听不懂，说实话苏凉就是靠这样的自我催眠挺过了那场毕业演讲。下台后觉得自己讲的非常好，超水平发挥，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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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要是苏凉参加过监考老师最多的考试了，数了数，不算老妖婆和董汝衡，总共有15个。那个中山装也在，一直牢牢盯着苏凉的一举一动，眼珠子恨不得掉在苏凉身上。
卷子是林有德拿给苏凉的，不是密封的很好的那种，林有德很随便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去掉其中一张，其余的全放在苏凉桌上。
“草稿你就打在试卷上吧。”离开时，他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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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惹的众人都笑了。邓教授大概是想缓解苏凉的紧张，压根没想到她半点没有紧张的情绪。也没跟着笑，而是很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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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最明显的是林家德，他的嘴角上翘，镜片下是双桃花眼，眸里含笑。
没纠结在这么独独的一题上，苏凉痛快放弃了，这样也好，不用太惊世骇俗。苏凉美滋滋地想，把剩下的题目全做了。看她的样子，林家德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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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呆了一下，才答：“做完了。可是我想检查下，老师，这里不让检查吗？”
在众人的目光里，中山装硬着头皮说：“让的让的，你慢慢查！”
苏凉慢悠悠地检查来检查去，但笔是再也没拿起来过。直到又过去跟她做卷子差不多的时间，邓教授也沉不住气：“苏凉，你还没检查好吗？”
“还没，还要一会。老师，是不是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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