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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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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下不远的苏凉侧了侧头,这个王彦棋,看不出么,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那一瞬间的王彦棋,脸上的神情来了个大转变,快的让人目不暇给。他没搭理韩夷光,而是看向赵莉莉:“莉莉,你听见我的名字了吧?是我的,十一名!”

  赵莉莉被他那声莉莉喊的后背上起了白毛汗,“呵呵……恭喜!”

  “谢谢!”王彦棋站起来,特别轻蔑地看了一眼韩夷光,“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鹿死谁手!”

  韩夷光对他的成绩没什么感想,眉毛都没抬:“才十一而已,我们凉凉胜了你十名呢,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你!”王彦棋握紧拳。

  扩音器里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彦棋,冉城的王彦棋同学,请你来一下台上。”

  他是最后一个,所有人都在等他。整个会议室里台下只有他一个人站着,大家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王彦棋哼了一声,掉头往外面走。

  韩夷光对自己的成绩没抱什么期待,一想到苏凉得了冠军,心里的欢喜忍不住咕嘟咕嘟冒出来,让他忍不住微笑,脸上单薄的线条也饱满起来。

  赵莉莉坐直身,感慨了一句:“你们男生的想法,好难懂。”

  半路上正好碰上下来的苏凉,她手里握着那个奖杯,金灿灿的,晃眼的厉害。她不偏不倚地正好挡在王彦棋的必经之路上,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哟,小狗,真巧!”

  王彦棋欢喜的情绪顿时去了一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这冠军,谁知道是怎么来的!”

  “就这么来的,你要不服气,你也来一个啊~”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神奇地逐渐消失,周围一圈人面面相觑看他们对峙。

  光光从身高上,王彦棋绝对是秒杀苏凉的。可气势一拼,王彦棋却隐隐透着狼狈。最后是他先败退,选择绕着苏凉走:“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我才不稀罕!”

  光是说好像还不能完全表达,王彦棋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惊呆了苏凉,也扑倒了一圈小伙伴。

  “他怎么能随地吐痰呢!”

  “没素质!”

  学生里冒出这两句话,王彦棋到底还是面皮薄得很的少年,脸上一红,没再说什么,低头往前小跑起来。

  他走了,苏凉还在呢,顶着一群人看熊猫一样的眼神,脖子个个拉的老长。终于有人忍不住,在苏凉抬脚之前问了出来:“小朋友,你真的…真的是8岁吗?上一年级…”

  这片范围几乎全是高中生,90年代初的高中生,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衣服,女孩子多是马尾或者麻花辫,真真是纯真的不行。

  “是的,哥哥姐姐,你们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上的户口本?”苏凉本来想说身份证,马上想到,她还没身份证,还好这次嘴没太快,硬生生改了口。

  看着那群人露出飘忽的神情,苏凉有点想笑:“哥哥姐姐们再见!”

  她走了之后,那群高中生才反应过来,有人说:“她刚才说什么……户口本?”

  户口本三个字语调有点高,旁边的人笑起来:“你没听错,确实是户口本来着!哈哈,真好玩的小姑娘!”

  “可不止是好玩了,区赛冠军,你们想过吗?冠军,冠军啊!”

  这些苏凉没听到,她没管各色人看见抱着冠军杯的她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神色,闷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会议室的日光灯下,白飞飞还是没消化好这个消息,他小心翼翼地给苏凉腾地方,眼神粘在她身上拔也拔不下来。

  他说:“凉凉……你捏我下,这不是个梦吧?”

  安达也是差不多,听到这句有点反应过来:“白飞飞,这要是个梦,你怎么不梦自己拿冠军?”

  “这倒…也是啊…”白飞飞傻眼了。

  “白痴!”这两个字快成为路弦的口头禅了。

  苏凉坐下来,怀里抱着那个奖杯,咧开嘴笑:“没有在做梦,我确实是冠军!”

  路弦嘴角抽搐,没说什么。白飞飞说了一句“真是不谦虚…”,深得路弦的心,连带着看白飞飞也顺眼了起来。

  周边寂静的范围蔓延开去,让苏凉能够很清楚听见话筒里响起来的声音。似乎是别的特邀嘉宾,一个稳重的男声说:“奥数赛华南赛区初中组,第十名,韩夷光,14岁!”

  刚走下来的王彦棋的脚再也抬不起来,猛回头往领奖台上看去,眼底的震惊暴露的极为彻底。

  走在后头的人撞上了他,他却毫无所觉,又偏过头去看他们坐的地方。韩夷光已经站了起来,脸上也稍稍带了点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喃喃冒出这三个字。

  撞他的人揉着脑袋,嘴里抱怨:“我说你怎么突然停下来?撞的我这个疼,你脑袋怎么这么硬!”

  这话王彦棋完全没听进耳朵,他神色阴沉,视线转到嘉宾席的韩旭身上。低下头,忽然觉得手里刚才视如珍宝的奖状是这么可笑。

  回头看见韩夷光已经往这边过来,王彦棋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后头喊着的“喂,对不起也不会说吗?你不是哑巴吧!”,也权当没听到。

  韩夷光在听见自己名字的那刹那,惊多过喜,嗓子里发出一声:“啊…”

  赵莉莉比他激动多了,不能自已:“居然是第十名,韩夷光你好厉害,果然老师们没说错!”

  被赵莉莉推着站起来,韩夷光正好看见苏凉在四处找寻他的身影。锁定了目标之后,对他比了个剪刀手。

  韩夷光也回了她一个剪刀手,苏凉跟他说这是胜利的手势。

  “走吧走吧,快上台去!”赵莉莉在催他。

  当王彦棋直直向他走过来,韩夷光没有退却。他什么也没准备说,正打算跟王彦棋擦身而过,听见对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韩夷光,你爸给你妹买的是冠军,给你却是第十名,这心可真够偏的!”

  韩夷光的眉头一皱,很快回了一句:“别把你的想法强行按到别人身上!”

  “我有说错哪一点吗?你等着,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一点会揭穿你们兄妹俩的!”

  两人错身而过,王彦棋没回头,韩夷光停了下步子,神情莫名地看了王彦棋一眼,想着这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韩夷光抛到脑后,他通红着脸,接过了那个满脸络腮胡的教授递给他的荣誉证书和奖状。走下台之后被早就等着的韩旭拉住,对于儿子,韩旭的态度要严苛很多:“小光,才第十名而已,你可不能骄傲!”

  “我当然知道了!”韩夷光对着父亲放松很多。

  韩旭的手也落在儿子的头上:“不过,小光你很努力,爸爸为你骄傲!”

  韩夷光脸上的红色直到出了会议室也没退下去,后来的高中组他们都不太关心,反正左右不过三个年级而已,也没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就算是高一生拿了高中组的冠军,跟一年级拿了小学组的冠军,前者只能完全覆盖在后者的光环下。

  这届比赛许多家报纸都有不同程度的报道,版面最大的还是要属冉城晚报。也不知道那些记者哪里得到的消息,跑到安溪镇小学里来找苏凉。

  作为门卫的董爷爷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进去,他板着脸:“学校里面在上课,我不能让你们进去打扰他们!”

  其中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架了副黑框眼镜,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爷爷,我们就想找一下苏凉呢!准备对她进行一次专访,这对提升你们学校的名气也有很大作用的。”

  “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不用特地告诉我!”董爷爷的口气很硬,“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不是第一拨。之前的没进去,你们也是一样!”

  那姑娘脸上露了泄气的神色,很快又打起精神:“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在外面等,等他们放学!爷爷你认不认识苏凉,到时候给我指一下……”

  被董爷爷打断:“不认识!你们还是走吧,小孩子没见过你们的阵仗!”

  姑娘不甘心:“怎么会没见过呢?年仅8岁的神童呀,我们冉城多少年才出这么一个人物!”

  董爷爷用手拨了收音机,里面传出来咿咿呀呀的黄梅戏。他自顾自听着,没再搭理外面的人。

  天气逐渐热了,连侧门也进不了,在太阳底下暴晒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感受。这些人最终会坚持不住离开,因为小学里有许多学生,而他们不认识哪个是哪个。

  相较于外面,安溪镇小学里氛围平和很多,大概除了把老妖婆吓了一大跳,其他人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她抖着声音问董汝衡:“校长,我们不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扬一下苏凉吗?”

  董汝衡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宽敞又亮堂,“不用,又不是全国冠军,没什么好得意的!”

  “校长,你的意思是说……”

  “嗯,差不多,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走出校长室,老妖婆的脚步都是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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