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年往事
白悠望着起身走出饭堂的陆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跟个大小姐脾气似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说完，白悠也没有再理会陆桓，干脆自己将那盘芙蓉虾仁端了过来吃掉了。
就在白悠吃的正高兴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有道探究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白悠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可是那道视线却是忽然消失，让她遍寻不到。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一想到这里，白悠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将碗筷放下后便装作从容地离开了饭堂。
“在这做什么？”白悠正准备回房间，却一眼望见了正孤身站立在船头甲板上的陆桓。
夜风拂过，他似雪的衣袂在风中翻飞，竟是有种羽化登仙之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这里消失，白悠心里突突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却先出了口。
陆桓闻言慢慢回过了头来，随即淡淡一笑对她招了招手：“白悠，过来。”
“嗯？”
白悠应了一声，终究还是放弃了回房间，向着陆桓走了过去。船头的江风要大许多，吹的衣衫都猎猎作响，白悠在陆桓的身边站定，这才发现陆桓究竟在看什么。
只见不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峦，而面前江天一色，夜空中的那轮孤月投入江水之上，随着大船荡起的波纹那丝月色也跟着荡漾开来，煞是动人。
望着这样的景色，便是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的白悠都觉得心胸开阔不少，不由轻笑一声道：“此时若是有酒便好了。”
“嗯。”陆桓应了一声。
随即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月夜下的江水，但是之间的那丝尴尬却消失不见。
许久许久，久到白悠都要以为今夜陆桓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陆桓却是忽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白悠。”
“嗯？”
“对不起。”
白悠闻言不禁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陆桓偏过头来望着白悠的眼睛道：“不是忽然，是我一直欠你的道歉。”
“因为五年前的事情？”
“算是吧。但是白悠，我并不后悔。”
白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片段飞快地闪过，但是待她想要细想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想不起来那些一闪而逝的片段究竟是什么。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悠很清楚，陆桓此时提起这个，想来是不打算继续瞒着她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决定。
陆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可听你的师父提起过他血洗皇宫的事情？当年，他杀的人里——有我的父亲。”
“！”
“我父亲一直当他是知己好友，一心劝他改邪归正，归顺朝廷，谁知魔教表面归顺，却在觐见的时候忽然发难行刺陛下，陛下震怒要格杀在场所有魔教弟子，你师父也在其中，父亲却念及旧情暗地回护于他，可他却——可他却杀了我父亲，扮作他的模样逃之夭夭。我的父亲本是陛下的弟弟，当今的王爷，但是我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而不是王爷，白悠，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悠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师父喝醉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茫茫浮世，却是再也没有一人能像他一样与我心意相通，可这样的一个朋友却被我给害死了，他日九泉之下，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她依稀记得，师父那时唤的那个名字是——陆臣铭。
陆桓，陆臣铭，根本不用再问，白悠也知道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陆桓没有等到白悠的回答，他也不在意，只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许久之后才复而睁开，淡淡道：“因为某人，父亲就算已经死了却还是被剥去了王爵封号，而我的母亲不久后就追随父亲而去，那一年我才六岁。”
“你恨我的师父？”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然后呢？五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白悠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来沈沧海当年对她说的那句“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因为我做的事情恨我”，她当时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却隐隐约约有些懂了。
“五年前，我请旨剿灭魔教残党，只是我没想到沈沧海却忽然离开了魔教，不知所踪，而魔教易守难攻，机关重重，别说剿灭，便是想要找到魔教的位置的都困难无比。而就在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你……”
“轰——”陆桓的话还没有说完，整艘大船却是忽然一震，站在船头甲板的白悠和陆桓感觉更甚，两人身形都不由得一晃，而白悠因为更靠前的缘故，差点摔倒。
“当心。”
陆桓见状连忙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白悠的腰，将她往里面带了带。
“怎么回事？”
“不知道，先过去看看。”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一起向着船内的大堂走去，看着那些护卫里里外外地奔波着，但是问题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反而一直在不断摇晃和下沉。
“不行了，换小船，船底破了洞，要沉了。”
“换小船也不行啊，江水太湍急容易出事。”
“这一段江面还比较平缓，先换船靠岸，等大船补好或者其他船来接人！走走走！全部行动起来！”
一阵骚乱之后，船上的护卫们便组织起来乘客一个一个换乘放出去的小船，显然对这种突发情况已经很是熟练，因为他们的动作有序倒是让许多焦虑的乘客也渐渐放下心来。
白悠和陆桓此时也到了一艘小船之上，船太小，只能挤着坐下十人左右，随着江水的晃动，小船也上下起伏着，着实有些不太稳当。
“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白悠小声地对着陆桓说了一句。
“嗯。”
陆桓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在打量着四周，虽然两个人有意避开了武林正道人士选了这艘小船，但是其他小船却都距离他们不算远，他们的左右两边都有武林中人，若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二人肯定会被一时间发现身份。
“人都下来了吗？”船老大确认道。
“下来了！”
“大家跟着我们一起向岸边……啊！”
船老大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所在的那艘小船边却忽然伸出了无数只手，将那小船掀翻过去，然后拖着船上的人就沉到了水底。
“啊！！！”有些胆小的乘客已经尖叫出了声。
“救人。”武林正道之人见状连忙起身就要去救船老大等人。
可就在此时，所有的小船边都伸出了手来。
水里有人！
“稳住。”
江面上瞬间混乱起来，白悠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身边伸出的那双手给折了，随即给陆桓使了一个眼色。
“我知道。”陆桓明白白悠的意思，出招也只使用最简单的招式，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
很快，船老大一行便被救了上来，而众人经过这么一折腾，皆是浑身湿透。
“水，水底到底是什么啊？”有人已经面临崩溃，大声哭叫道。
随着这一声，许多人此时都已经坚持不住哭闹起来，偶尔还夹杂着孩子的啼哭。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白悠一偏头就看见一个提着大刀的人开了口。
“霸刀宗的人。”陆桓小声对白悠解释道。
白悠点了点头，随即拉了拉陆桓的袖子，轻声说出了两个字：“水匪。”
“水匪夺财便是，现在这阵仗又是哪一出？”
白悠闻言也不禁眯了眯眼睛，似乎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哪想就在这个时候水底忽然钻出一道黑影，只见他动作十分轻盈地一跃而起，然后落到了船老大他们翻了的那艘船上，手执两柄弯刀，在月下仿若水鬼，阴森可怖。
“清江帮的帮主闫辉！”有人认了出来。
“闫帮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清江帮虽然猖狂，凿船越货也没少干，但是从来未像今日这样张狂的正面起冲突。
“动手！”闫辉冷笑一声，瞬间水底便窜出了数人，皆手持弯刀向着船上众人袭了过去：“各位，要怪就怪你们偏要坐这班船，闫某也只是拿人钱财□□。”
“唔！”只见那霸刀宗之人竟是连武器都来不及抽出，便被人一刀砍伤了右肩。
“啊！杀人了！”
“怎么回事？内劲提不起来了！”
“武功被封，啊！”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却是再次混乱起来，可偏偏此时众人却发现内劲全失，只能凭借普通招式迎击，这哪里是清江帮那群人的对手，不过瞬间便有多人受伤和落水。
“小心。”陆桓慌忙将白悠护在自己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右手却是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剑鞘之上。
“水有问题。”
“什么？”
“明明救船老大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行动，为何偏偏等到现在？所以我猜测是水有什么问题，所以大家武功尽失。”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唯一的不同也就是身上沾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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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白悠也没有再理会陆桓，干脆自己将那盘芙蓉虾仁端了过来吃掉了。
就在白悠吃的正高兴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有道探究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白悠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可是那道视线却是忽然消失，让她遍寻不到。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一想到这里，白悠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将碗筷放下后便装作从容地离开了饭堂。
“在这做什么？”白悠正准备回房间，却一眼望见了正孤身站立在船头甲板上的陆桓。
夜风拂过，他似雪的衣袂在风中翻飞，竟是有种羽化登仙之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这里消失，白悠心里突突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却先出了口。
陆桓闻言慢慢回过了头来，随即淡淡一笑对她招了招手：“白悠，过来。”
“嗯？”
白悠应了一声，终究还是放弃了回房间，向着陆桓走了过去。船头的江风要大许多，吹的衣衫都猎猎作响，白悠在陆桓的身边站定，这才发现陆桓究竟在看什么。
只见不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峦，而面前江天一色，夜空中的那轮孤月投入江水之上，随着大船荡起的波纹那丝月色也跟着荡漾开来，煞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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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桓应了一声。
随即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月夜下的江水，但是之间的那丝尴尬却消失不见。
许久许久，久到白悠都要以为今夜陆桓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陆桓却是忽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白悠。”
“嗯？”
“对不起。”
白悠闻言不禁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陆桓偏过头来望着白悠的眼睛道：“不是忽然，是我一直欠你的道歉。”
“因为五年前的事情？”
“算是吧。但是白悠，我并不后悔。”
白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片段飞快地闪过，但是待她想要细想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想不起来那些一闪而逝的片段究竟是什么。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悠很清楚，陆桓此时提起这个，想来是不打算继续瞒着她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决定。
陆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可听你的师父提起过他血洗皇宫的事情？当年，他杀的人里——有我的父亲。”
“！”
“我父亲一直当他是知己好友，一心劝他改邪归正，归顺朝廷，谁知魔教表面归顺，却在觐见的时候忽然发难行刺陛下，陛下震怒要格杀在场所有魔教弟子，你师父也在其中，父亲却念及旧情暗地回护于他，可他却——可他却杀了我父亲，扮作他的模样逃之夭夭。我的父亲本是陛下的弟弟，当今的王爷，但是我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而不是王爷，白悠，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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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的师父？”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然后呢？五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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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船老大一行便被救了上来，而众人经过这么一折腾，皆是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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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只见那霸刀宗之人竟是连武器都来不及抽出，便被人一刀砍伤了右肩。
“啊！杀人了！”
“怎么回事？内劲提不起来了！”
“武功被封，啊！”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却是再次混乱起来，可偏偏此时众人却发现内劲全失，只能凭借普通招式迎击，这哪里是清江帮那群人的对手，不过瞬间便有多人受伤和落水。
“小心。”陆桓慌忙将白悠护在自己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右手却是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剑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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