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0 雾里看花
050雾里看花(解禁)
姜延平接到程明远的电话，让他和柯剑南一起抓紧时间到省城他的家里来一趟，有事跟他们商量。《 书纯文字首发》
姜延平的第一反应是，老头子肯定遇到了难题了。
不然，他不会亲自打电话来，还让他与柯剑南直接到他的家里去。
平时，程明远有事找姜延平都是让省委办公厅来通知的，或者，如果有一些比较私人性质的事情，他也会让他的秘书来给他打个电话，像今天这样自己亲自打电话还真是第一次。
姜延平猜想，有可能是北城领导班子的事有了预料之外的变化，程明远怕他和柯剑南有想法才会提前给他们两个人打个预防针？不然就是，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电话就拨通了肖亦轩的号码：
“亦轩，我问你个事，今天一天，你看见李伊君了吗？”
肖亦轩想了想，说：“没有啊，从前天她打完急救电话把陈国亮送到医院里以后，就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怎么，您找她吗，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到您那里去。”
姜延平说：“不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北城。”
姜延平挂断了肖亦轩的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柯剑南的电话：“剑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哦，是这样，你抓紧收拾一下，带一点随身用的物品，今天夜里我们要连夜赶到省城去。”
柯剑南说：“好的，我车里有一个平时出差用的旅行袋，我十分钟后就能过来。”
十分钟后，柯剑南来到姜延平的办公室，看见姜延平也在收拾出行用品，就开玩笑地说：“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上面催着你去赴任了？”
姜延平却说：“如果是那样，我还用得着连夜赶过去吗，那我还不得悠哉悠哉地从从容容地去，再怎么说我也是在下面一做就是二三十年的人了，不能说功劳苦劳都有一大堆，却也是没有辱没了肩上的这副担子。其实从心里讲，我还真不怎么想去省里，这几年我在下面多舒心啊，特别是在北城的这几年，具体事务都由你来撑着，我只是在这里听听汇报，召开个会议，大不了替你把把关，出出主意，要多省心就有多省心。我发现啊，一个领导班子要是配备好了，做事的效率不仅能提高，还能减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内耗，而且上上下下都心里敞亮，所以我也想在我走之前帮你物色好这个班子啊。”
柯剑南说：“那我们今天晚上急急忙忙地去省城是为了什么事？”
“是老头子让我们去的。他亲自打的电话，让我约上你，还说不让我们声张。”姜延平说。
“那会是什么事，难道是”柯剑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眼睛直直地看着姜延平。
姜延平会心地笑了笑说：“可能就是这事。看样子，李伊君也坐不住了，终于把这张王牌打出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浑水摸鱼地混过去吧。”柯剑南有些担心地问。
姜延平说：“这要看老头子怎么出这张牌了。依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李伊君而丧失自己最基本的立场，不过，如果是在模棱两可之间，他就有可能会选择倾向于李伊君，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等于他在我们这里丧失了一个筹码，一般来说，他也不会轻易打出这个牌。”
“那，依您的意思”柯剑南想知道姜延平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忍不住地问。
“很简单，既然老头子要把皮球踢给我们，那我们也只好摆出姿势接招了，至于接到皮球以后怎么往外发出去，这里面还真有点学问。你想啊，这皮球踢过来了，我们总得接住吧，接住以后呢，我们总得将它发出去吧，怎么发，发到哪里，用力用到什么程度，这不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吗，总而言之，这皮球到了我们手里总比到了别人手里要好得多。”
柯剑南似乎明白了：“噢，原来您是想”
姜延平说：“走吧，我们去听听老头子的意思，我们就开你的车吧，我让我的司机先回去了。对了，剑南，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到老头子家里去一趟，也不能空着手去是吧，就把前几天他们从东北带来的两棵老山参给老头子带去吧。”说着，就从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了两个精美的礼品盒让柯剑南提着。
柯剑南说：“好的，就让小王开车，让于新洋跟着我们照应一下吧，这小子办事倒是挺踏实的。”
姜延平说：“好吧。”他们就一起来到了楼下。
路上，姜延平没话找话地跟于新洋开玩笑，姜延平说：
“小于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吧，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啊？”
于新洋也笑笑说：“不急不急，等工作上有了一点成绩，再考虑个人问题吧，现在这种状态，没有人愿意嫁给我。”
姜延平说：“我倒是有意想要提拨你，可是你们柯市长不舍得让你离开他呀。”
柯剑南笑道：“怎么又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仅仅为了自己方便而影响了小于的前程啊，如果你真想把他带走，我没有意见，年轻人嘛，事业和前途是第一位的呀。”
姜延平说：“君子不夺人之爱，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忍痛割爱呀。不过呢，我还是很关心小于的个人问题的，怎么样，有意中人了吗，如果没有，我来做媒，给你牵个线介绍一个？”
于新洋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等以后再说吧。”
柯剑南说：“你就让姜书记说吗，他的眼光很独到的。”
姜延平说：“我在这方面根本就不行，还是你嫂子，前几天忽然说她看着电视台的那个辛记者跟小于挺般配的，说抽空给他们撮合撮合，我还跟她开玩笑，说行啊，你这眼光挺毒辣的，我怎么也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呢。”
于新洋暗自窃笑：看来我们隐蔽得还挺深的，竟然没有人怀疑我们。
柯剑南说：“噢，是这样啊，那辛记者说话办事落落大方，举止也端庄文雅，人长得也有模有样的，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新洋，不如你先让嫂子跟辛记者说说，听听人家的意思？”
姜延平说：“好，不过，这事如果成了，小于要请我们吃喜糖啊。”
于新洋忙说：“好好，只是，人家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呀。”
柯剑南说：“新洋的能力还没有真正发挥出来，看来，我真得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了。”
这时，姜延平又忽然想起了南湖北江旅游开发区的筹备情况，就问柯剑南：“剑南啊，南湖北江旅游开发区的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在物色人才？”
柯剑南说：“是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姜延平说：“嗨，你的身边是人才济济，怎么就选不出合适的人来呢。我看那个小关丫头就挺合适，外语也好，人也聪明能干，应该给她一个合适的锻炼空间，让她快速地成长起来。”
“小关确实是个好苗子，但是她太年轻了，也缺乏工作经验，她要是有上两年以上的工作经历就好了。”柯剑南说。
姜延平不以为然，说：“年轻应该不是做好工作的障碍，再说，我上次听她说好像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已经是成熟的年龄了。至于工作经验不都是从工作实践中得来的吗，这工作啊，有时候就得鞭打快牛，很多事都是硬逼出来的，想当年我们参加工作那会儿，不是也都是硬硬地赶鸭子上架的吗。我当年在沂源县当副县长的时候，不是也只有二十四岁吗，我记得那时我大学毕业还不到一年，也是巧了，那时候选拔领导干部特别注重学历，而当时真正有大学学历的是凤毛麟角，所以我从副科直接就提到了副县。要不怎么说我当时是全省最年轻的县级干部呢，我还不是红红火火地干出来了，要说当年啊，浑身真是有使不完的劲啊。唉，现在老了，不比当年了。”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转眼间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小王已经将车子驶进了滨江大道，离省委住宅区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姜延平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正想告诉小王找个饭店停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程书记家里，这时，手上的电话振动了几下，一看，是程明远打过来的，连忙接了起来:“程书记，我们已经到了省城，稍稍停留一下就去您那里。”
程明远说:“我估摸着时间你们也差不多到了，你们就别在外面停留了，你嫂子让人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们都在等着你们来吃饭呢。”
姜延平说：“老首长，您也太客气了，你们先吃吧，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再过去。”
程明远说：“都到家门口了，不许跟我这么见外，我老头子以后还指望着你们呢，如果你们再不过来，我和你嫂子都生气了。”
姜延平一听老头子真生气了，就说：“好好，老首长，那我和剑南就不客气了，今晚就去您家里吃饭。”
挂断电话，姜延平说：“老头子让咱们去他家里吃饭，如果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我感觉今天的事好像不简单哪。我看这样，小于，你们把我和柯市长送到程书记家门口，我和剑南两个人进去，你和小王就到附近吃点东西，然后就在程书记家旁边等我们。”
于新洋说：“好。”
程明远的家位于省委宿舍区的最南面，是一个两层的独栋小楼，前面就是一个小花园，四周全被绿树掩映着，甚是清雅幽静。
姜延平和柯剑南从车里出来，于新洋将那两盒老山参递给柯剑南，自己又坐回车里和小王一起开车出去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按响了门铃。
门是王茹萍亲自开的，看见姜延平和柯剑南，她热情地说：“快进来，老程都等你们大半天了，他特意吩咐我们今天晚上晚点儿做饭，等你们来了一起吃。这不，饭菜都快凉了。”
这时，程明远也从书房里出来，高兴地跟姜延平和柯剑南握手，说：“在自己家里，咱们也就别客气了，今天咱们就吃个家庭便餐。延平，你跟剑南先去洗把脸，然后抓紧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柯剑南将那两盒老山参给了程明远，说：“老首长，这是姜书记给您的。”
程明远也不客气，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正想要这个的，今年冬天我的老寒腿又犯了，医生说让我每天晚上喝上一小杯高度的参杞酒，这不，我让你嫂子刚买来一个泡酒的坛子，正想着到哪里去弄棵老山参呢。来来来，抓紧吃饭。”
席间，王茹萍一个劲地给姜延平的柯剑南夹菜：“吃啊，时间这么晚了，早就饿坏了吧。”
程明远则说：“上次剑南和雨晴来，匆匆忙忙的，也没在家里吃顿饭，你们走了以后，你嫂子一个劲地埋怨我怎么不把你们留下来吃顿饭。”
王茹萍也连忙附合着说：“就是，这大老远的来了，怎么着也得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啊。”
柯剑南说：“怎么好意思让嫂子跟着忙碌呢。”
王茹萍忙说：“忙碌什么，我也就是动动嘴，干活的事都是由保姆干的，忙不着我。以后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是来了省城，都在来家里吃饭，不要把我们当外人。”
姜延平说：“好啊，只要嫂子不怕麻烦，我以后就经常来这里蹭饭吃了。”
王茹萍说：“你要是真能经常来我和老程还巴不得呢，孩子们都不在家，家里面只有两个大人，还真是冷清得很哪。”
姜延平问：“我听说您儿子在加拿大定居了，他们经常回来看你们吗？”
王茹萍叹了一口气，说：“唉，要是能经常回来就好了，不要说儿子了，现在就连孙子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真是想念他们啊。”
柯剑南说：“等再过两年，程书记退了休，您就和老首长一起去加拿大找儿子去得了，那里的生活环境可是比国内好多了。”
程明远说：“算了吧，我还是在这里养老吧，在这里生活久了，都习惯了，孩子们愿来就来，不来也不指望他们了。”
王茹萍却说：“你愿意在这里你就自已在这里住吧，这是要去看儿子和孙子去的，人一旦到了晚年还能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家庭和乐，儿孙绕膝吗，就像昨天来的我那个表侄女李伊君，就是你们那里高新区的批发商局局长，整天围绕在母亲的身边，就连她妈妈患了偏头痛，她还专门去找按摩师学习按摩，就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唉，我那表妹可真是有福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出声。
程远明接着问柯剑南：“剑南，雨睛和你女儿回英国了吗？”
柯剑南说：“她们后天就走，女儿快开学了。”
程明远说：“有个女儿好啊，我要是有个女儿，她走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可是有个儿子就不行，儿子虽然是自己的，可是儿媳是别人家的女儿，总觉得不怎么入骨，也不愿人们都说女儿是自己的贴身小棉袄啊。”
王茹萍又问姜延平：“哎，延平，你上次来离现在快有一年了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女儿去美国读研究生去了，现在快回来了吗？”
姜延萍说：“明年毕业。我让她毕业后马上回来。”
王茹萍说：“你们都是好命的啊，将来都可以享女儿的福了。”
程明远说：“是啊，不管怎么说，孩子是不是在身边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想他们的时候还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或者上上视频什么的，如果人到了晚年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孤苦伶仃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姜延平看了看柯剑南，两个人都没有弄明白程明远夫妻两人今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晚饭结束，程明远和王茹萍一直都在跟他们拉家常，并没有提起要让他们解决什么事。
吃完饭，程明远将姜延平和柯剑南叫到书房里喝茶。
程明远说：“延平你得抓紧安排一下北城的事情，下个月无论如何都得到省里来报到了。北城的班子大体也可以定下来了，剑南，你就放心大胆地把北城的大梁挑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很想让肖亦轩来做你的搭档，肖亦轩也确实可以担当此任。但是这样一来，高新区真的就断挡了，这个损失是无论其他什么办法都无法补救的。”
程明远看了看柯剑南，又继续说下去：“所以也只能让肖亦轩暂时先委屈一下了，省里打算派一名新的同志去担任北城市的市长。不过，你回去告诉肖亦轩，让他也别灰心，这位同志是带帽下去的，最多干上一届，在下面镀镀金，干好了，待上个一两年也就回来了，这也是为了临时打破一下目前的格局，免得让别人说你们北城的领导班子是在搞帮派体系。”
接着，程明远又问了一些北城目前的工作情况，对于其它事情都只字未提。
姜延平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便说：“天色已经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您和嫂子也该休息了。”
程明远也不再挽留，就说：“好吧，延平以后来省城工作了，就多到家里来坐坐吧。”
姜延平说：“好的，我会常来的。”于是就和柯剑南一起起身告辞。
程明远起身送客，到了门口在跟姜延平握手的时候，说：“昨天小李来家里了，跟你嫂子说想留住那个孩子，她的年龄也不小了，以后再想要孩子恐怕就很难了，如果你帮她想办法留住就尽量帮她一下吧。”
说完，就随手把房门打开，说声：“慢走，我就不送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忙说：“不用送了，您请留步，早点休息吧。”
出了程明远家的门，小王和于新洋正在车里等着，姜延平进到了车里，差点笑出声来，说：“我那个天哪，看这一个晚上绕的，最后一句话才点明了主题，却让你连个回绝的余地都没有，这真是让你在雾里看花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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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延平接到程明远的电话，让他和柯剑南一起抓紧时间到省城他的家里来一趟，有事跟他们商量。《 书纯文字首发》
姜延平的第一反应是，老头子肯定遇到了难题了。
不然，他不会亲自打电话来，还让他与柯剑南直接到他的家里去。
平时，程明远有事找姜延平都是让省委办公厅来通知的，或者，如果有一些比较私人性质的事情，他也会让他的秘书来给他打个电话，像今天这样自己亲自打电话还真是第一次。
姜延平猜想，有可能是北城领导班子的事有了预料之外的变化，程明远怕他和柯剑南有想法才会提前给他们两个人打个预防针？不然就是，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电话就拨通了肖亦轩的号码：
“亦轩，我问你个事，今天一天，你看见李伊君了吗？”
肖亦轩想了想，说：“没有啊，从前天她打完急救电话把陈国亮送到医院里以后，就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怎么，您找她吗，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到您那里去。”
姜延平说：“不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北城。”
姜延平挂断了肖亦轩的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柯剑南的电话：“剑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哦，是这样，你抓紧收拾一下，带一点随身用的物品，今天夜里我们要连夜赶到省城去。”
柯剑南说：“好的，我车里有一个平时出差用的旅行袋，我十分钟后就能过来。”
十分钟后，柯剑南来到姜延平的办公室，看见姜延平也在收拾出行用品，就开玩笑地说：“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上面催着你去赴任了？”
姜延平却说：“如果是那样，我还用得着连夜赶过去吗，那我还不得悠哉悠哉地从从容容地去，再怎么说我也是在下面一做就是二三十年的人了，不能说功劳苦劳都有一大堆，却也是没有辱没了肩上的这副担子。其实从心里讲，我还真不怎么想去省里，这几年我在下面多舒心啊，特别是在北城的这几年，具体事务都由你来撑着，我只是在这里听听汇报，召开个会议，大不了替你把把关，出出主意，要多省心就有多省心。我发现啊，一个领导班子要是配备好了，做事的效率不仅能提高，还能减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内耗，而且上上下下都心里敞亮，所以我也想在我走之前帮你物色好这个班子啊。”
柯剑南说：“那我们今天晚上急急忙忙地去省城是为了什么事？”
“是老头子让我们去的。他亲自打的电话，让我约上你，还说不让我们声张。”姜延平说。
“那会是什么事，难道是”柯剑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眼睛直直地看着姜延平。
姜延平会心地笑了笑说：“可能就是这事。看样子，李伊君也坐不住了，终于把这张王牌打出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浑水摸鱼地混过去吧。”柯剑南有些担心地问。
姜延平说：“这要看老头子怎么出这张牌了。依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李伊君而丧失自己最基本的立场，不过，如果是在模棱两可之间，他就有可能会选择倾向于李伊君，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等于他在我们这里丧失了一个筹码，一般来说，他也不会轻易打出这个牌。”
“那，依您的意思”柯剑南想知道姜延平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忍不住地问。
“很简单，既然老头子要把皮球踢给我们，那我们也只好摆出姿势接招了，至于接到皮球以后怎么往外发出去，这里面还真有点学问。你想啊，这皮球踢过来了，我们总得接住吧，接住以后呢，我们总得将它发出去吧，怎么发，发到哪里，用力用到什么程度，这不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吗，总而言之，这皮球到了我们手里总比到了别人手里要好得多。”
柯剑南似乎明白了：“噢，原来您是想”
姜延平说：“走吧，我们去听听老头子的意思，我们就开你的车吧，我让我的司机先回去了。对了，剑南，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到老头子家里去一趟，也不能空着手去是吧，就把前几天他们从东北带来的两棵老山参给老头子带去吧。”说着，就从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了两个精美的礼品盒让柯剑南提着。
柯剑南说：“好的，就让小王开车，让于新洋跟着我们照应一下吧，这小子办事倒是挺踏实的。”
姜延平说：“好吧。”他们就一起来到了楼下。
路上，姜延平没话找话地跟于新洋开玩笑，姜延平说：
“小于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吧，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啊？”
于新洋也笑笑说：“不急不急，等工作上有了一点成绩，再考虑个人问题吧，现在这种状态，没有人愿意嫁给我。”
姜延平说：“我倒是有意想要提拨你，可是你们柯市长不舍得让你离开他呀。”
柯剑南笑道：“怎么又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仅仅为了自己方便而影响了小于的前程啊，如果你真想把他带走，我没有意见，年轻人嘛，事业和前途是第一位的呀。”
姜延平说：“君子不夺人之爱，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忍痛割爱呀。不过呢，我还是很关心小于的个人问题的，怎么样，有意中人了吗，如果没有，我来做媒，给你牵个线介绍一个？”
于新洋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等以后再说吧。”
柯剑南说：“你就让姜书记说吗，他的眼光很独到的。”
姜延平说：“我在这方面根本就不行，还是你嫂子，前几天忽然说她看着电视台的那个辛记者跟小于挺般配的，说抽空给他们撮合撮合，我还跟她开玩笑，说行啊，你这眼光挺毒辣的，我怎么也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呢。”
于新洋暗自窃笑：看来我们隐蔽得还挺深的，竟然没有人怀疑我们。
柯剑南说：“噢，是这样啊，那辛记者说话办事落落大方，举止也端庄文雅，人长得也有模有样的，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新洋，不如你先让嫂子跟辛记者说说，听听人家的意思？”
姜延平说：“好，不过，这事如果成了，小于要请我们吃喜糖啊。”
于新洋忙说：“好好，只是，人家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呀。”
柯剑南说：“新洋的能力还没有真正发挥出来，看来，我真得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了。”
这时，姜延平又忽然想起了南湖北江旅游开发区的筹备情况，就问柯剑南：“剑南啊，南湖北江旅游开发区的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在物色人才？”
柯剑南说：“是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姜延平说：“嗨，你的身边是人才济济，怎么就选不出合适的人来呢。我看那个小关丫头就挺合适，外语也好，人也聪明能干，应该给她一个合适的锻炼空间，让她快速地成长起来。”
“小关确实是个好苗子，但是她太年轻了，也缺乏工作经验，她要是有上两年以上的工作经历就好了。”柯剑南说。
姜延平不以为然，说：“年轻应该不是做好工作的障碍，再说，我上次听她说好像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已经是成熟的年龄了。至于工作经验不都是从工作实践中得来的吗，这工作啊，有时候就得鞭打快牛，很多事都是硬逼出来的，想当年我们参加工作那会儿，不是也都是硬硬地赶鸭子上架的吗。我当年在沂源县当副县长的时候，不是也只有二十四岁吗，我记得那时我大学毕业还不到一年，也是巧了，那时候选拔领导干部特别注重学历，而当时真正有大学学历的是凤毛麟角，所以我从副科直接就提到了副县。要不怎么说我当时是全省最年轻的县级干部呢，我还不是红红火火地干出来了，要说当年啊，浑身真是有使不完的劲啊。唉，现在老了，不比当年了。”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转眼间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小王已经将车子驶进了滨江大道，离省委住宅区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姜延平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正想告诉小王找个饭店停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程书记家里，这时，手上的电话振动了几下，一看，是程明远打过来的，连忙接了起来:“程书记，我们已经到了省城，稍稍停留一下就去您那里。”
程明远说:“我估摸着时间你们也差不多到了，你们就别在外面停留了，你嫂子让人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们都在等着你们来吃饭呢。”
姜延平说：“老首长，您也太客气了，你们先吃吧，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再过去。”
程明远说：“都到家门口了，不许跟我这么见外，我老头子以后还指望着你们呢，如果你们再不过来，我和你嫂子都生气了。”
姜延平一听老头子真生气了，就说：“好好，老首长，那我和剑南就不客气了，今晚就去您家里吃饭。”
挂断电话，姜延平说：“老头子让咱们去他家里吃饭，如果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我感觉今天的事好像不简单哪。我看这样，小于，你们把我和柯市长送到程书记家门口，我和剑南两个人进去，你和小王就到附近吃点东西，然后就在程书记家旁边等我们。”
于新洋说：“好。”
程明远的家位于省委宿舍区的最南面，是一个两层的独栋小楼，前面就是一个小花园，四周全被绿树掩映着，甚是清雅幽静。
姜延平和柯剑南从车里出来，于新洋将那两盒老山参递给柯剑南，自己又坐回车里和小王一起开车出去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按响了门铃。
门是王茹萍亲自开的，看见姜延平和柯剑南，她热情地说：“快进来，老程都等你们大半天了，他特意吩咐我们今天晚上晚点儿做饭，等你们来了一起吃。这不，饭菜都快凉了。”
这时，程明远也从书房里出来，高兴地跟姜延平和柯剑南握手，说：“在自己家里，咱们也就别客气了，今天咱们就吃个家庭便餐。延平，你跟剑南先去洗把脸，然后抓紧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柯剑南将那两盒老山参给了程明远，说：“老首长，这是姜书记给您的。”
程明远也不客气，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正想要这个的，今年冬天我的老寒腿又犯了，医生说让我每天晚上喝上一小杯高度的参杞酒，这不，我让你嫂子刚买来一个泡酒的坛子，正想着到哪里去弄棵老山参呢。来来来，抓紧吃饭。”
席间，王茹萍一个劲地给姜延平的柯剑南夹菜：“吃啊，时间这么晚了，早就饿坏了吧。”
程明远则说：“上次剑南和雨晴来，匆匆忙忙的，也没在家里吃顿饭，你们走了以后，你嫂子一个劲地埋怨我怎么不把你们留下来吃顿饭。”
王茹萍也连忙附合着说：“就是，这大老远的来了，怎么着也得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啊。”
柯剑南说：“怎么好意思让嫂子跟着忙碌呢。”
王茹萍忙说：“忙碌什么，我也就是动动嘴，干活的事都是由保姆干的，忙不着我。以后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是来了省城，都在来家里吃饭，不要把我们当外人。”
姜延平说：“好啊，只要嫂子不怕麻烦，我以后就经常来这里蹭饭吃了。”
王茹萍说：“你要是真能经常来我和老程还巴不得呢，孩子们都不在家，家里面只有两个大人，还真是冷清得很哪。”
姜延平问：“我听说您儿子在加拿大定居了，他们经常回来看你们吗？”
王茹萍叹了一口气，说：“唉，要是能经常回来就好了，不要说儿子了，现在就连孙子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真是想念他们啊。”
柯剑南说：“等再过两年，程书记退了休，您就和老首长一起去加拿大找儿子去得了，那里的生活环境可是比国内好多了。”
程明远说：“算了吧，我还是在这里养老吧，在这里生活久了，都习惯了，孩子们愿来就来，不来也不指望他们了。”
王茹萍却说：“你愿意在这里你就自已在这里住吧，这是要去看儿子和孙子去的，人一旦到了晚年还能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家庭和乐，儿孙绕膝吗，就像昨天来的我那个表侄女李伊君，就是你们那里高新区的批发商局局长，整天围绕在母亲的身边，就连她妈妈患了偏头痛，她还专门去找按摩师学习按摩，就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唉，我那表妹可真是有福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出声。
程远明接着问柯剑南：“剑南，雨睛和你女儿回英国了吗？”
柯剑南说：“她们后天就走，女儿快开学了。”
程明远说：“有个女儿好啊，我要是有个女儿，她走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可是有个儿子就不行，儿子虽然是自己的，可是儿媳是别人家的女儿，总觉得不怎么入骨，也不愿人们都说女儿是自己的贴身小棉袄啊。”
王茹萍又问姜延平：“哎，延平，你上次来离现在快有一年了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女儿去美国读研究生去了，现在快回来了吗？”
姜延萍说：“明年毕业。我让她毕业后马上回来。”
王茹萍说：“你们都是好命的啊，将来都可以享女儿的福了。”
程明远说：“是啊，不管怎么说，孩子是不是在身边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想他们的时候还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或者上上视频什么的，如果人到了晚年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孤苦伶仃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姜延平看了看柯剑南，两个人都没有弄明白程明远夫妻两人今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晚饭结束，程明远和王茹萍一直都在跟他们拉家常，并没有提起要让他们解决什么事。
吃完饭，程明远将姜延平和柯剑南叫到书房里喝茶。
程明远说：“延平你得抓紧安排一下北城的事情，下个月无论如何都得到省里来报到了。北城的班子大体也可以定下来了，剑南，你就放心大胆地把北城的大梁挑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很想让肖亦轩来做你的搭档，肖亦轩也确实可以担当此任。但是这样一来，高新区真的就断挡了，这个损失是无论其他什么办法都无法补救的。”
程明远看了看柯剑南，又继续说下去：“所以也只能让肖亦轩暂时先委屈一下了，省里打算派一名新的同志去担任北城市的市长。不过，你回去告诉肖亦轩，让他也别灰心，这位同志是带帽下去的，最多干上一届，在下面镀镀金，干好了，待上个一两年也就回来了，这也是为了临时打破一下目前的格局，免得让别人说你们北城的领导班子是在搞帮派体系。”
接着，程明远又问了一些北城目前的工作情况，对于其它事情都只字未提。
姜延平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便说：“天色已经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您和嫂子也该休息了。”
程明远也不再挽留，就说：“好吧，延平以后来省城工作了，就多到家里来坐坐吧。”
姜延平说：“好的，我会常来的。”于是就和柯剑南一起起身告辞。
程明远起身送客，到了门口在跟姜延平握手的时候，说：“昨天小李来家里了，跟你嫂子说想留住那个孩子，她的年龄也不小了，以后再想要孩子恐怕就很难了，如果你帮她想办法留住就尽量帮她一下吧。”
说完，就随手把房门打开，说声：“慢走，我就不送了。”
姜延平和柯剑南忙说：“不用送了，您请留步，早点休息吧。”
出了程明远家的门，小王和于新洋正在车里等着，姜延平进到了车里，差点笑出声来，说：“我那个天哪，看这一个晚上绕的，最后一句话才点明了主题，却让你连个回绝的余地都没有，这真是让你在雾里看花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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