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第九节：幽城，初始【上】
“翎儿，翎儿！”懿殇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我正巧在梳妆打扮，他见着我这般模样，所有的话都活生生地吞下去。
我画眉，点妆，在铜镜中看到的是一个目瞪口呆的傻小子，开玩笑道：“怎么了？一代女侠不能有爱美之心吗？”
“不，不，不！”他慌乱地挥手，上前坐到我身边，仔细地凝视着我道：“其实你也该打扮打扮，做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你今日所见的明日定要忘掉，这样子苏湘翎绝对不能存在。”我放下唇红，回望过去，他一时间害羞地低下头。
我笑道：“你找我何事？”
“那日我们搭救的那位姑娘原来是幽城的大户人家，方才我上街时她爹遣人送了很多酬金，我一开心就买了这个给你。”说着，他拿出一枝漂亮的珠花，璀璨耀眼，我充满疑惑看他，他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给你。”
我忍不住大笑，他又说：“我不仅买了珠花，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肉包子啊！”
看着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我笑道：“谢谢！”
他再一次愣住了，我拿起那珠花，小心翼翼地戴上，镜子中的我，有种幸福的错觉，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自己，可是我求不得。
“翎儿！”他突然把头凑近我，看着镜中的我们，道：“当你报了仇，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去，要好好地对得住自己的一生。”
我沉默，他不死心地等待我的回答，一个没有归途的流浪人，到底何处才是彼岸？我不知，我则笑着对他说：“好啊！那时你还要在我身后为我撑伞，但在此之前请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发现其实他也是个年过十八的天真少年啊！然而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追求，彼此间更多的是执迷不悟，我的一生在于寻找复仇，他的一生又会是什么？
“懿殇，最后一次问你，你为何要跟着我？”此时，我套上外衣，准备出发。
他倒是反过来问我：“那你有为何带我？”
我无言以对，他不等我回话，又说：“我们两个都不属于江湖中人，都是一心为已的平凡人，只要你心甘我情愿，这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好了”他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没大志向，也没什么要实现的愿望，这样活着便好。”
他的这些话彻底打败了我，我输得惨不忍睹，唯有深叹一声后，对他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喝酒去。”
幽城是一处繁华富饶的地方，她的夜景宛如人间仙境。有着美丽耀眼的光之河从天边一倾而下，将黑夜笼罩在梦幻之中，令人毕生难忘此景。
我们走在街道走马观花，各式各样的店，廉价精美的货物，淳朴善良的人家，憨厚老实的人，这大概是我们见过的最幸福的一景一物了。
“没想到我还能在暗流涌动中看到一个盛世的太平天下。”我不禁感慨万分。
懿殇则笑道：“其实幽城一直都是很太平的，当然除了某些自不量力的家伙，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名声和地位啊！”他边说边环视四周，那些烛光将他的脸照得格外红晕，他也很开心的样子，“再说这儿是轩辕世家管辖的地方，她堪比都城，怎不繁华怎不太平？”
我很是奇怪地看他，疑惑地问：“怎么听起来你很佩服他们啊？据我所知，轩辕世家臭名远扬，人人诛之啊！”
“那又怎样？”懿殇有些不满，“我是个粗人，天下事我不懂，只知道从这个天下分列成八大世家开始，轩辕一直是安守本分，就算真的曾经是天地不容，天灾，可我们都能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成功，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所谓呢？”
懿殇的话倒是独树一帜，虽有几分道理，但究竟如何，谁也不知，也不可能知。“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师父曾对我说过，要一个人人盼着的世外桃源，一定要将轩辕世家斩草除根，方能盛世太平。”
“翎儿！”懿殇轻唤着我，我回过神看他，他明媚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朦胧的迷雾，我看不清他，“你会不会杀轩辕世家的人啊？”
“我？”我吃惊他的问话，无奈地笑道：“我才不想引火上身，再说轩辕世家还是师父的本家呢！当初他的叛变一定给他们带来无可估计的后果，我不能对不起他们，但若师父的死与他们有关，我就算死，也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对于我始终如一的话，懿殇不语，紧紧地牵住我的手，那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我留恋，他望着那旋转的光之河，道：“人生求而不得，求而既得，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求而不得，求而既得，竟是何等的悲凉沧桑？
夜风习习地吹过，我们来到路的尽头。这一座万丈高楼，光之河拥抱着古旧的楼壁，打亮周遭的黑暗。
万丈高楼实为繁华酒馆，名唤“卿久阁”。有着南来北旅的客人，高朋满座，载歌载舞，尤其是那香溢满楼的醇酒之味，总会吸引很多人进来喝几杯。我们例外但也是合情合理的例外，因为我喜欢热闹的地方，越是热闹越有有趣的事可以做。
酒馆的老板和颜悦色，看到我们笑意更深，热情款款地道：“客官，里边请！”
店小二紧随我们上了三楼，他问道：“客官要怎样的酒？”
“三千醉倒。”我回头笑道，懿殇一脸莫名其妙，可店小二却立马会意。
楼前笑闹喧哗，猜拳赌酒，乐声悠扬。我们挑位而坐，桌子上摆满鲜花和酒肴，再将金樽斟满，我端酒，轻饮，酒香醇正，实乃是好酒。
对面金樽满溢，花香醉人，酒更醉人。
“看来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还胆量过识，令在下佩服佩服。”
少年英俊多金，香花美酒，美人如玉，多么欢乐的时刻多么欢乐的人生。
“在下是幽城将军府的三少爷——程昕志，幸会幸会！”
我宛然一笑，道：“能够与少爷您喝上一杯才是翎儿的幸会，我敬您一杯！”说罢，我为他举杯，彼此间的笑意更浓。
乐声依旧，更鼓已响二更，我们的酒意更浓，欢乐也更浓，完全忘记了人间的悲伤，忧愁和痛苦。
“翎儿姑娘那日在街上的见义勇为，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他说得很慢，笑得很愉快。
我轻晃脑袋，委屈地道：“我若不多管闲事，怎可遇到少爷您呢？”
他握起我的手，爱怜地抚摸，柔声说道：“可惜这双手打伤了我很多手下，不知姑娘要如何偿还？”
“我这不是在和你喝酒吗？程少爷，做人不可太贪心，否则会死无全尸。”
就在这时，外面打三更，我扔掉手中的金樽，乐声突然停顿，噪声亦然而止，方才人山人海的地方，只剩下我们三人。
屋里只有一盏油灯静静燃烧，我笔直看着程昕志，歌舞升平的欢乐，现在杀气腾腾。
他抬起头，目光重落在去的剑匣，发亮的眼睛，带着奇怪的表情，是欢愉还是恐惧？
月色朦胧，微微点光，我们似乎回到初来幽城的那一天
我和懿殇像两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漫步在幽城的大街上，对这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可惜与扬州城为邻城，唯有打趣一番就离开，若是再没必要惹上麻烦，我们的路会更艰难，然而，如意算盘虽响，却输给了懿殇的一个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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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眉，点妆，在铜镜中看到的是一个目瞪口呆的傻小子，开玩笑道：“怎么了？一代女侠不能有爱美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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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所见的明日定要忘掉，这样子苏湘翎绝对不能存在。”我放下唇红，回望过去，他一时间害羞地低下头。
我笑道：“你找我何事？”
“那日我们搭救的那位姑娘原来是幽城的大户人家，方才我上街时她爹遣人送了很多酬金，我一开心就买了这个给你。”说着，他拿出一枝漂亮的珠花，璀璨耀眼，我充满疑惑看他，他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给你。”
我忍不住大笑，他又说：“我不仅买了珠花，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肉包子啊！”
看着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我笑道：“谢谢！”
他再一次愣住了，我拿起那珠花，小心翼翼地戴上，镜子中的我，有种幸福的错觉，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自己，可是我求不得。
“翎儿！”他突然把头凑近我，看着镜中的我们，道：“当你报了仇，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去，要好好地对得住自己的一生。”
我沉默，他不死心地等待我的回答，一个没有归途的流浪人，到底何处才是彼岸？我不知，我则笑着对他说：“好啊！那时你还要在我身后为我撑伞，但在此之前请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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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殇，最后一次问你，你为何要跟着我？”此时，我套上外衣，准备出发。
他倒是反过来问我：“那你有为何带我？”
我无言以对，他不等我回话，又说：“我们两个都不属于江湖中人，都是一心为已的平凡人，只要你心甘我情愿，这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好了”他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没大志向，也没什么要实现的愿望，这样活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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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殇则笑道：“其实幽城一直都是很太平的，当然除了某些自不量力的家伙，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名声和地位啊！”他边说边环视四周，那些烛光将他的脸照得格外红晕，他也很开心的样子，“再说这儿是轩辕世家管辖的地方，她堪比都城，怎不繁华怎不太平？”
我很是奇怪地看他，疑惑地问：“怎么听起来你很佩服他们啊？据我所知，轩辕世家臭名远扬，人人诛之啊！”
“那又怎样？”懿殇有些不满，“我是个粗人，天下事我不懂，只知道从这个天下分列成八大世家开始，轩辕一直是安守本分，就算真的曾经是天地不容，天灾，可我们都能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成功，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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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吃惊他的问话，无奈地笑道：“我才不想引火上身，再说轩辕世家还是师父的本家呢！当初他的叛变一定给他们带来无可估计的后果，我不能对不起他们，但若师父的死与他们有关，我就算死，也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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