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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第二十八节:诉说,诉尽【上】

  碧萝湖的后山是一处奇景,这里仿若与世隔绝,世外的季节变迁完全感受不到,若说碧萝湖是暖意的冬阳,那后山则是四季的长青,散发着三月的阳春气。

  “没想到还有这般奇异的美景啊,看来古城竟是深藏不露。”临沂轻笑道,环视一会四周,又道:“但我老觉得有些不舒服。”

  临沂的话并不意外,我们行至到此,确实有点提不起气,脚下的每一步愈发得沉重,再过几步,我们不得不用真气护体。

  十三对周遭感觉十分不适,甚至是心浮气躁,他喝道:“前辈让我们来这鬼地方作甚?我都快受不了。”

  临沂立马按住烦躁的十三,沉声道:“冷静点,这里弥漫的气会让你内力大损,你不收敛会被反噬的。”

  一听到内力大损,十三面容失色地住了口,却在我耳边轻声道:“翎姐姐,你也不能动怒啊!”

  我瞪了瞪眼珠,恨恨地道:“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要我一剑杀了你。”

  十三深吸了口气,望向沉默的懿殇,奇怪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懿殇无奈地苦笑道:“我内力不足你们,当然”话未道完,他便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呼喘气了。

  我害怕地搂住他,惊慌失措地道:“懿殇,你别吓我,我给你输真气护体吧!”说罢,欲想把真气用内力推送给他,恰时,临沂阻止了我。

  他的眉头拧起道:“别乱来,你们不同门派的内力在这千林阵中强行输送,定当受到排斥,你不仅救不了他反而会令自己受伤。”

  “不给他真气他撑不下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大声斥道,“既然不想告知我何必玩笑呢?赶快给我现身,不然我一把烧了你的林子。”

  临沂担心地看着反常的我,可一想到我们堕入到他们的局中局,便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连手背上的青筋在起伏我都能感受到,而体内深处的气正往周身乱蹿,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恨不得要将之碎尸万段。

  “翎姐姐!”十三惊慌地吼了出来,“你头发的颜色”

  身旁的临沂察觉到我的不寻常,他牢牢地按住我的手,一面防止我控制不了逆发的焚仇之力,一面朝着空旷的林子大喊:“千林阵的断魂散果真非同凡响,晚辈不才,望请老前辈放行。”

  我使劲地挣开临沂的手,不料他以内力相锢,以性命阻我出剑,我想破口大骂,他则抢先大声喊道:“冷静点!”

  这时,一阵清风拂面,像三月桃花般柔情,还带着些许的百花香,顿时使心旷神怡,连那烦躁的心也跌入深深的湖底,平静得如冬日的湖面。

  重新睁开双眼,眼前没有了一层迷雾,只有竹子的长青尽收眼底,偶有鸟儿悦耳的鸣叫,呼吸间犹如陶冶大自然之味。

  “前辈终于肯放行了。”临沂松了一口气说道,适时,他才放开我,看着发红的手腕,忍不住道歉。

  我笑道:“谢谢你,不然我又会铸成大错。”说着搀扶起懿殇,将他打乱的发丝平整后,问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他轻点着头,缓缓地道:“我又连累你们了。”

  “我敢让你跟,还怕被你连累吗?太刺耳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不然我可”

  “千千!”一把沙哑的声音截住我的话,我们一同望向前方走来的人,正是碧萝仙子她们和一个驼背的老汉。

  眨眼间,驼背的老汉便来到我们跟前,他满眼泪水地看着我,抽泣道:“千千,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还是等着你了。”

  他伸出手意要触碰我,我厌恶地一把打开,“别碰我,你认错人了。”说完转身后退了几步。

  老汉身后的碧萝仙子轻拍他的肩膀,道:“她不是千千,千千身上没有邪气的味道,师兄,他们是我跟你提起的后人们。”

  “后人们?”老汉眯起眼睛扫视我们,活脱脱像一只老狐狸似的,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领教一下。”

  我骇然大惊,老汉已迫不及待地出手,灵光一闪,剑气回荡。我看着他手中凭空出现的剑,虽比寻常的剑要短了些,但式样倒是奇特无比,周遭还散发着凶恶的气息。

  “临沂,把懿殇带下去。”反手把愣在一边的他推给了临沂,直步走向笑意盎然的老汉。

  老汉盯着我笑道:“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相像的人啊!”

  我不喜他的话,更是厌恶他们口中的那个苏千千,长剑出鞘直指向他,大声喊道:“废话少说!”

  “牛脾气还真的是与千千有得一比!”老汉脸上一成不变的笑,令我十分不安。

  忽然,他手中的剑斜斜一划,蓦然变换招式,一式削出,剑气犹如惊涛拍击,威势骇人。我催动内力将所有的真气解放焚仇之力,刹那间,经天长虹,游龙穿梭,点剑立起,落叶崩纷,万里聚散。

  老汉见此大惊,闪电般擎剑攻来,光华耀眼,狭着风雷之势,直趋向我。

  不曾料到他会有出其不意的一剑,这一剑看似不过是很普通的招式,更是自然而然出的手,完全没有任何门派的花俏,可我明白越是自然而然发出的剑招,比之用心驾驽要凌厉上百倍。

  我被逼得无处可逃,唯有向后一个仰身,平穿出去,方才躲过一劫。跃开七八尺后,我见机迅速将剑式一变,用内力凝结成一股莫大的剑气,激射迸发,恰好劈中老汉的剑,破拆了他的剑招。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吼道,飞身将剑一转,反手削出,一股内家剑风自剑尖发出,直撞向我。

  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恐怕是惹怒了老汉,当今之计我只能举剑相挡,不料剑气过于猛烈,我重心一失,脚跟也开始站不稳。看着无形的剑气直逼在焚仇剑上,庆幸绝非普通兵刃,否则连我都会粉身碎骨。

  我再望一脸怒气的老汉,心中的不平急速上升,愤意逐渐弥漫,我偏不信会输给一个快入黄土的老头。

  “师兄,点到为止,不分胜负。”碧萝仙子已经感觉到我们不寻常的杀气,但我与他战到这一步,绝对不可能收手也不能是平手。

  “老头,休怪我!”我怒吼道,双臂一振,焚仇分化成两道剑光,其中之一往身后掠过,碎澎连声响起,一道似火迸发逆进,直逼前方劈来的剑气,火光如利刃,凌厉森严,大有洞穿乾坤之势,刺透万物之概。

  再场的每个人都明白,出乎意料的一剑无人敢封架,也许是那昔日的七杀剑才能挡下。

  老汉实在想不到会有如此高强的剑术,当下唯有收回剑气,改为挥剑疾挑,一招“天外飞仙”猛地使出,相反斜转,这乃是七杀剑的绝学。我万万想不到他这一招是有数十年的功力,一出手,毕然凌厉之极,我渐渐不敌,到最后还是被他的剑挑中手中剑,一声响起,人影倏分,我的剑随之被抛到七八尺外。

  我淡淡地望了望老汉,他微微气喘,显然是耗去极多的气力,方站稳身子,手中的剑却折成两半,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老汉亦之目瞪口呆,众人惊叹于那一剑的威力,无形若有形,隐隐约约竟有破天惊世之力。

  我一如平常地笑了起来,不徐不疾地向焚仇走去,将剑收回剑鞘,回头道:“不知前辈是否手下留情,我们胜负难分啊!”

  一个是断了剑,一个是离了剑,胜负难分,平手也不分。

  老汉见以此收局便道:“当年千千要是有你这般学成,也许就不会”欲言不止的话透着深深的惋惜。

  我不加以理会,径直走到碧萝仙子跟前,问道:

  “前辈,领教也领教过了,希望不要再为难我们,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姑娘!”老汉抢先堵住碧萝仙子的话,他上前用扑朔迷离的目光看我,道:“碧萝说你师承懿云那小子的武功,但你方才使出的套路却是集成各大名家的武功绝学,你就不怕强加习得会导致走火入魔吗?”

  我对于他所说的走火入魔觉得实是可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说过行走江湖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总要保自己无碍,走火入魔又能怎样?”

  老汉嘿嘿一笑,说道:“懿云师弟怎会教出一个狂傲的弟子啊,姑娘,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师叔啊!”

  他扯开话题,这让我对他更生厌恶,不屑地道:“家师从不属于任何门派,他说过所谓名门正派,不过都浪得虚名,特别是一些喜欢刁难人家的无信小人,更是担当不起。”

  此言一出,他们脸色大变,我仰天大笑,寒风肃杀,归叶齐落,在一霎那间,我想到了当年师父扬言过,名门正派,浪得虚名。以前我不懂,现在从老汉的话中我深深体会到真正的伪君子。

  “好,说得真好,这才是我的好师弟。”老汉居然拍手叫好,引得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提起半剑,将残缺的剑缓缓插入剑鞘,说道:“为何碧萝要到今日才告知你们,是因为有些事情连她都不知,只有我才能给你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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