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第二十九节：诉说，诉尽【中】
我斜眼看向老汉，他笑叹续道：“要见我就得在今日午时三刻才能平安走过千林阵，然方才比武切磋是老夫一时兴起，所以我希望你们莫怪碧萝，我们向你们赔罪，虽说是浪得虚名的名门正派，绝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听到这里，对老汉的唠唠叨叨甚感厌烦，急躁地道：“我们又没有说什么，你何必这么多废话？”
老汉摇头望着我说道：“你们要找毁殇就得找到轩辕世家的当家，当年我师弟偷出了焚仇和藏宝图后的第三天，他夜闯剑阁，再将毁殇拿走后，就是我为他掩护放行，不然以他的功夫怎可能活着离开戒备森严的寅天城。”他叹了口气，“如今你只得焚仇，那么毁殇定安放在轩辕家。”
我好生奇怪，问道：“你怎会一口咬定毁殇是轩辕世家的人所得呢？”
老汉道：“毁殇在作为寅天城的镇宝之前，他是属于轩辕家，只不过那时的轩辕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铸剑家族，而他将毁殇留在轩辕家中，算是归还列祖列宗。”
我并不理会那两剑的历史渊源，只问道：“既然偷了两剑，又为何要将之分开？不是常言道，得两剑得天下吗？我师父何必自掘坟墓落得个身败名裂？”
“你师父就是那个自命清高又不知死活的性子害惨了他！”老汉无奈苦笑道：“不管是神兵利器还是神功秘籍，他都不会去沾染。世人污蔑他要得天下，其实他背叛师门，叛离本家，偷出焚仇是避免两剑争锋，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他要保我天寅。”
老汉说到最后几乎是痛声哭喊：“可惜天要亡我，仍是避免不了一场江湖的血洗。寅天城灭门后，我和师妹隐居在初见时的碧萝湖，一直等他回来，没想到今天等到的却是他的徒弟，原来江湖上盛传他的死讯是真的了。”
我默然听着，一旁的临沂他们也一言不发，彼此都深知上一代的恩怨是诉说不了，却会成为囚禁我们自由的枷锁，师父的大仇，两剑与藏宝图，这是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有尽头的故事。
十三打破沉默问道：“你说毁殇的主人是轩辕世家，那么杀他们的人便是他们吗？”
我看向因激动变得面红耳赤的少年，不禁有点同情他。尽管欧阳毒龙的死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本家被赶尽杀绝，心中的忿恨绝对会使他踏上复仇之路。
“不是他们，是他！”老汉纠正十三的疑问，加重语气说道：“天底下能够驾驽毁殇的人只有轩辕世家的那个人，此人深不可测，内力极其深厚，才能让无形剑造成致命伤害，因此凭他一己之力，屠庄并不成问题。”
随即他把我的手扯到跟前，轻抚我手背上的伤疤，惊愕地说道：“你与他交过手吧？手上的这道伤痕会成为你这辈子的烙印，毁殇所造成的伤害与焚仇一样都是无法愈合的。”
我受惊地抽回手，想到了当初救下白衣男子的神秘人，一招突如其来的剑气就将我伤着，我纳闷过，世间居然还有能与焚仇想媲美的剑，原来那是毁殇。
“前辈既然如此肯定在轩辕世家，咱们大可向他们兴师问罪。”我环视他们扬声说道，“他们先是抢我的剑，后来又陷我不仁不义，这笔账我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老汉静看着我不语，碧萝仙子他们则是深叹一声，只有临沂行至到我身旁，沉吟道：“天下人谁不想除去轩辕世家，从武林被分裂成八大世家后，轩辕实属一个最可怕的存在。”
我很是奇怪地望着临沂，感觉他口中说出话竟有千斤重。
老汉似察觉到我的愕然，便道：“八大世家中轩辕是后起之秀，则拥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个个皆是杀人如麻的内家高手，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的本家到底立于何方？”
“江湖上说轩辕世家是邪门歪道其实一点都不为过！这么多年来，我爹私底下探查过虚实，只知道一个无涯山庄正是他们的本庄，可在哪里呢？依然是个谜。”临沂接着说道，话里带有深深的自嘲。
“倘若有一天你能够入得了他们的本家，还是有缘见着那个人，一切就将结束。”老汉笑谈道，我选择的是沉默。
“那个人就是轩辕世家的当家吗？”十三问道。
老汉道：“不，此时轩辕家的当家是个女人，怎么可能那样熟练操纵毁殇呢？那就只剩他们的少主有这等能力，那个人必定就是毁殇的主人，这是个无法估量的祸害，纵使你有焚仇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吗？我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十三紧握拳头愤愤地喊道。
老汉安抚十三高涨的情绪，平静地说道：“凡事皆有另一个可能，当今之计就是要找回那张被撕烂了的藏宝图，里面藏着的不是金银珠宝，是一个关乎八大世家的秘密，有了这个秘密，轩辕世家的底说不定会露出水面，所以你要记得切不可让焚仇落到他们手中，不然这个江湖必定会生灵涂炭。”
我低头沉思，想他们这是在为民请命，为天下人谋福吗？但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啊，于是笑道：“前辈似乎有点太抬举我了，我只求洗脱罪名，只为我师父报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还是太平天下，与我何干？”
“姑娘，世事皆有因果，你们走到这一步要彻彻底底地洗脱罪名，唯有找到毁殇的主人，让那么名门正派输得口服心服，而他死于非命的仇恨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望请以大局为重。”老汉不紧不慢地说道，但他所言的大局为重在我听来却有不容抵抗的压迫感。
临沂看了我一眼，我则避开了他的目光，他向老汉问道：“前辈您是要我们寻回藏宝图，悟出里面的秘密，给他们重重的一击吗？”
老汉点头说道：“毁殇你们是夺不回来的，只有从藏宝图中查到轩辕世家的本家，破解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谜，而后你们在从长再计，说不定真的可以扭转乾坤。”
碧萝仙子接着道：“那个传说若是能够实现，请把两剑和藏宝图一同毁去，莫害于可怜人。你们说服了我，我就希望回归当年一个太平天下。”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大家走到这一步已是掉到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之中，从我离开听雪阁决定踏上复仇之路时，我该料到会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地步。此刻，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选择是天下人的决定，焚仇啊，临沂当初真的没有说错，你是一把不祥的剑，我们曾今殷勤期盼过的人生终还是会被你斩断。
我望着那两位老人道：“既然如此，当初在寅天城里你们为何将它们毁灭？还将它们视为镇宝之物，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无辜的后人们来收拾，我说你们跟那些小人也并无差别啊！”我走到他们跟前，再笑道：“你们定曾想过坐拥天下，但现在得不到就欲将毁灭，不然像我师父那样的人宁可惨遭骂名也不会背叛师门，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我去为你们做任何事，我只为己，不为民。”
他们闪烁不定的目光陷入默认中，我不屑一笑，这个世间，这个江湖，又有谁能够真正地傲然，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呢？而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又有多少出于真心实意？但不管如何，还在这里算是找到了有用的线索，现在让我在意的是懿殇，我将他带到碧萝仙子跟前，道：“前辈，我虽出言不逊，但你答应要救他的！”
碧萝仙子低头默言，我有些心急再问时，懿殇抢先一步说道：“我的病是与生俱来的，不劳前辈费心。”
我急忙拉住他道：“不试试看怎么放弃呢？”
“你随我来吧！”碧萝仙子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在此等候吧！”说罢她便转身朝林子小屋走去，懿殇喜出望外地抱住了我，笑道：
“等我回来。”
我目送着他活蹦乱跳的背影，一时令我欣慰，但愿上天有好生之德，碧萝仙子能妙手回春令他早点脱离苦海。
小茅屋里，只有碧萝仙子和懿殇两个人，他似乎很期待这场改变，可老人却冷冷地说道：“你说我该不该救你呢？小伙子！”
懿殇毫不在乎地笑道：“前辈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多问？”
沉默片刻后，碧萝仙子还是为他搭脉诊治，其间懿殇想过很多事，回忆起方才间的对话，为何他会后悔呢？老汉的一席话令他痛恨这个江湖，令他憎恨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若不是，他和她就能做一对神仙眷侣，笑傲江湖，纵使是要他尝尽病痛也无关紧要。
然而无奈天意执要弄人，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回不了头。【坐拥天下，独步武林。】是他从小立下的誓言，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而断送呢？
“恕我无能为力！”碧萝仙子的话让他回转过神来，她道：“你的病应该是自娘胎就带来的，先天性的不足后天是弥补不了，若想多活点时日，就少用内力少和别人打架，切记不可用真气催动武力，不然你会死得更快，人生在世不是非得要去争夺，还是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平凡人便好。”
懿殇丝毫没有一点的心灰意冷，他道：“我的病我自个儿最清楚，人生在世不是贪图享乐，而是要对得住自己。”他起身施礼说着，“晚辈有劳前辈费心，我还是想做回自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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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摇头望着我说道：“你们要找毁殇就得找到轩辕世家的当家，当年我师弟偷出了焚仇和藏宝图后的第三天，他夜闯剑阁，再将毁殇拿走后，就是我为他掩护放行，不然以他的功夫怎可能活着离开戒备森严的寅天城。”他叹了口气，“如今你只得焚仇，那么毁殇定安放在轩辕家。”
我好生奇怪，问道：“你怎会一口咬定毁殇是轩辕世家的人所得呢？”
老汉道：“毁殇在作为寅天城的镇宝之前，他是属于轩辕家，只不过那时的轩辕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铸剑家族，而他将毁殇留在轩辕家中，算是归还列祖列宗。”
我并不理会那两剑的历史渊源，只问道：“既然偷了两剑，又为何要将之分开？不是常言道，得两剑得天下吗？我师父何必自掘坟墓落得个身败名裂？”
“你师父就是那个自命清高又不知死活的性子害惨了他！”老汉无奈苦笑道：“不管是神兵利器还是神功秘籍，他都不会去沾染。世人污蔑他要得天下，其实他背叛师门，叛离本家，偷出焚仇是避免两剑争锋，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他要保我天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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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听着，一旁的临沂他们也一言不发，彼此都深知上一代的恩怨是诉说不了，却会成为囚禁我们自由的枷锁，师父的大仇，两剑与藏宝图，这是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有尽头的故事。
十三打破沉默问道：“你说毁殇的主人是轩辕世家，那么杀他们的人便是他们吗？”
我看向因激动变得面红耳赤的少年，不禁有点同情他。尽管欧阳毒龙的死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本家被赶尽杀绝，心中的忿恨绝对会使他踏上复仇之路。
“不是他们，是他！”老汉纠正十三的疑问，加重语气说道：“天底下能够驾驽毁殇的人只有轩辕世家的那个人，此人深不可测，内力极其深厚，才能让无形剑造成致命伤害，因此凭他一己之力，屠庄并不成问题。”
随即他把我的手扯到跟前，轻抚我手背上的伤疤，惊愕地说道：“你与他交过手吧？手上的这道伤痕会成为你这辈子的烙印，毁殇所造成的伤害与焚仇一样都是无法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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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静看着我不语，碧萝仙子他们则是深叹一声，只有临沂行至到我身旁，沉吟道：“天下人谁不想除去轩辕世家，从武林被分裂成八大世家后，轩辕实属一个最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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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一天你能够入得了他们的本家，还是有缘见着那个人，一切就将结束。”老汉笑谈道，我选择的是沉默。
“那个人就是轩辕世家的当家吗？”十三问道。
老汉道：“不，此时轩辕家的当家是个女人，怎么可能那样熟练操纵毁殇呢？那就只剩他们的少主有这等能力，那个人必定就是毁殇的主人，这是个无法估量的祸害，纵使你有焚仇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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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殇毫不在乎地笑道：“前辈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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