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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无心东流碧游宫

  傍晚,天色暗沉,一片火烧云将半边天都染红。

  柳家后院,柳文轩坐在一张木凳上,拿着烟枪,一口一口的抽着,柳夫人站在他身后,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柳文轩将烟枪往地上磕了几下,神色凝重,抬头对柳夫人道:“夫人,等夜深了,就去将小无心带出来,将这孩子送走吧。”柳夫人吃了一惊,一把抓住柳文轩的肩膀,摇晃急道:“你说什么?夫君,你疯了吗?他可是你孙子,我们女儿的儿子啊!你居然要让我送走他?”

  柳文轩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不忍心,可是,我们不能让这孩子留在我们家。不然,我们家的名誉,和荷儿的清誉就保不住了。”

  柳夫人心中悲痛,泪如雨下,哭喊道:“非要这样做不可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你怎么舍得伤害我们的孙子和女儿,如果我们这样做,荷儿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们的!”柳文轩神色一怔,随即恢复如常,神情坚决道:“为了柳家声誉,我不得不这么做,就算荷儿一辈子不原谅我,我也要保证我们柳家的声誉不被毁掉!柳夫人默默不语,她知道柳家声誉对柳文轩有多重要,转身离开。看着柳夫人离去的背影,柳文轩忽然叫住柳夫人,在她耳边道:“夫人,这孩子不能留在村中,我不想让荷儿找到他,但是我也不能害他的性命,毕竟他也算是我柳文轩的孙子。我几番思想,我觉得将这孩子放到环虞溪中,让溪水带走他,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荷儿找到!”柳夫人默然。

  西厢房内,柳清荷望着怀中的婴儿,伸手抹了抹小婴儿的脸颊,满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她沉沉的睡去,做了一个美美的好梦。

  月光如水,洒在人间大地。柳夫人轻轻的打开了锁在柳清荷房间上的铁锁,悄悄的溜进柳清荷的房间内。她借着月色,将刚刚出世的小婴儿无心抱在怀里,又了一床包被和一切衣物。然后又悄悄的走房间,将房门锁上。整个过程都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没有将熟睡中的柳清荷惊醒。

  柳夫人将小婴儿无心放到一个木盆之中,将包被裹好,又将刚刚带来的衣物放在木盆内一侧。她将一张纸条放在小婴儿无心的身下。然后柳夫人抱着木盆走向环虞溪。月光将天虞村的道路都照亮。在月光的照耀下,柳夫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她就抱着木盆走到了环虞溪边。

  夜色中,环虞溪一如往常,幽美静谧。溪水映照着月光,泛起粼粼波光。柳夫人将木盆放在溪边,将小婴儿无心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一阵啜泣,哽咽道:“我的孙儿,外婆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外公和你娘亲的名誉,我和你外公狠心将你送走了。孙儿,不要怪外婆狠心啊。小无心,如果你能够顺利长大成人,一定记得回来看你的娘亲呀,她很苦,为了你,她受了很多委屈,你知道么?”木盆中的小无心似乎听到了了柳夫人说的话,只见他伸出小小的c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小头扭了几下往柳夫人怀里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睡姿。柳夫人忍住啜泣,将小无心放入木盆中,用力的将木盆推向溪水之中。

  看着木盆不断随着溪水流去,柳夫人不禁脚步跟上,随着木桶走向河的下游。夜色渐深,环虞溪的溪岸越来越难走,柳夫人再也不能走在溪岸,道路变得崎岖,似乎也无法阻挡着她继续前进的脚步。木盆载这小无心,在溪水中不断漂流。溪岸灌木林立,乱石遍地,柳夫人全然不顾被树枝刮伤的双手,被石块咯疼的脚掌,一路跟随,不停地望着那木盆,终于,柳夫人再也走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她撑着双腿,坐在地眺望着不断远去的木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哭声响遍荒野。

  载着小无心的木盆在环虞溪上沿着天虞山脉,向东南流淌而去,直随溪水注入东海。

  神州极南,蓬莱仙岛,碧游宫。

  碧游宫坐落在蓬莱仙岛东边,紫崖之下,只见高高的宫顶被雾气笼罩,让碧游宫看起来仙气十足。碧游宫四周古树成天,绿树成荫,犹如宫殿般红墙碧瓦,金碧辉煌,琉璃碧瓦的屋顶两端屋檐上,雕刻的狻猊活灵活现,几乎要活过来,跳下宫顶而去。

  碧游宫红漆大门之上,是一块大大的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碧游宫”。大殿内的两旁,安放历各种各样的奇妙器械。碧游宫大殿中有有玉砌而成的观星台,台高约10米,由一道大理玉石砌成台阶衔接而上,在观星台之顶,乃是一个巨大的天井。月光透过天井,照耀在观星台右侧的小水潭,潭边有金额匾书“映天池。”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映天池中,像是碧游宫宫中的另一个星空。

  皓月高悬,天际星辰星罗棋布,忽然有一颗星快速飞过,点亮天际,直坠人间,霎时间,漫天星辰震动,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一共五颗星在银河之中不断来回穿梭,不断变幻,相互交替星位,最后直接银河之中变化为群星乱斗。一颗红色彗星在银河慢慢划过,缓缓飞在银河之中,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久久没有消失。

  夜已深,蓬莱仙岛上雾气弥漫,碧游宫在仙岛隐约而现,只见碧游宫内灯火明灭。碧游宫的观星台上,一个头插玉簪,身着紫袍,腰间挂着玉佩的中年男子,他背负这一把仙气十足的长剑,长剑隐于华丽的剑鞘内,只留得一簇彩色的剑穗在夜风中来回飘动。只见他剑眉星目,微薄的嘴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面色红润。他抬头看着夜空银河之中动乱的五星,光芒七寸,眼光波动,自言自语道:“五星互犯,大凶之兆!天地将要大乱啊!”他就这样一直抬头看着星空,一动也不动。

  夜霜凄寒,忽然一阵扑腾声将碧游宫的宁静打破,只见一群夜鸦聒噪着从碧游宫外的参天树林中飞出,叫声凄厉渗人。碧游宫清玄宫主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望向大殿外,旋即走下观星台,走到大殿门前,祭起飞剑“赤焱”,“咻”的一声,御剑而去,人剑合一,犹如彗星般划过天际,消失在星空中。

  小婴儿无心躺在木盆内在环虞溪不断漂流而行,说来也是奇怪,他一个刚刚出生不足1日就被抱走的小婴儿,在溪水中漂,居然没有醒来,只是在木盆内沉睡着。期间偶尔醒来,也不哭闹,只是将手指伸到小嘴边吸,不一会儿继续沉睡,就这样一直漂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小婴儿居然没有饿死过去,实在是令人惊奇。

  就这样,木盆载着小无心漂流了半个多月,终于漂到了入海口,到了东海。只见那东海波涛汹涌而来,海水犹如碧玉,阳光照在海水之上,波光粼粼,将蓝天倒映在海面上,无数的海鸟在天空和大海间掠过。一阵海风吹过,将木盆中的小无心吹醒了,无心第一次睁开双眼,只见天空湛蓝,风轻云淡,他忽然看到了一副奇怪的东西,吓得他“呱”的一声大哭,哭声悠远轻灵,惊得刚刚停在牟平让你边上的海鸟扑腾着翅膀飞走。

  海水不停的拍打着木盆的边缘,拍打出吓人的声响,一个大浪打来,将木盆拍到了沙滩上,躺在木盆中的无心一直嚎啕大哭,不一会儿,哭声渐渐沙哑,泪水将他的漂亮又可爱的小脸都哭花了,十分的可怜。

  天空中的几只海鸟不断的在木盆上空盘旋,时而停在木盆一边,望着木盆中的小东西,却又不敢上前,久久没有离去。小婴儿无心一直哭了半日,终于声气枯竭,再也哭不出来。

  这时,天空远处有一道人影踏着赤虹掠过,光芒耀眼,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木盆旁边。待光芒消失,方才让人看清来着是何人。赫然是数日前在蓬莱仙岛之上,碧游宫观星台之上的碧游宫清玄宫主,只见此间他八字胡须已经刮去,整个人显得更加年轻了,他刚刚脚踏的赤色长剑悬停在他右手边三尺处,十分奇异。

  清玄眉头微微一皱,弯腰要木盆中的小婴儿抱在怀中,只见木盆之中,除了这婴儿包着的包被,别无他物,甚是疑惑,心中道:“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家,这婴儿难道是沿着那条溪水漂流来的?溪水上游离这里最近的的大镇也是青函镇,但是也是距离遥远,相距三余百里啊,难道这孩子是从青函镇来的?”想到这里,忽而又想到,不知道这婴儿究竟靠着怎样的毅力活了下来,清玄宫主不禁动容。

  这时,一张纸条从小无心的被抱中飘落,清玄宫主瞳孔微微收缩,纸条飞到他的身前一尺处,只见纸条似乎被水浸泡过,有点发皱,纸上只有寥寥十字:“愿有情人收养无心吾孙。”字迹娟秀,像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清玄宫主看一下怀里的婴儿,叹了口气,将纸条装在怀中,同抱被将婴儿系在胸前,对小无心道:“小东西,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的风中回到,清玄宫主祭起飞剑,朝着大海,御风而行,急驰而去,不一伙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沙滩上只留下一个破旧的木盆,和几只振翅乱跳的海鸟。潮水在沙滩上来回拍打,将木盆卷到海中,很快不见了。沙滩上留下的脚印,潮水也将之冲刷无影无踪,仿佛这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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