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寒山寺
夜已深了，杨靖沉沉得睡着。玉蝶换好夜行衣，从药铺出发。
寒山寺中，夜半的钟声敲响。“娘，您说她会来吗？她真是欧阳家的？”云逸飞一脸疑惑地问道姑，道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错不了，定是。而且，她已经来了。”玉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云逸飞身后。“哎呦！”云逸飞显然吓得不轻。“原来二位是一伙儿的。”“有人跟踪，这里不安全。”道姑从容地说。她走到供桌旁，转动桌上的蜡烛。突然，地板自动移开，出现了楼梯。“换个地方。”玉蝶有些疑虑，迟迟不动。“我若想害你，不费吹灰之力。你若想摆脱你爹，就放下顾虑。”她这次没有说“贫道”，而是自称“我”。玉蝶见状跟了下去。
秘道的尽头是一个渡口，系着一只乌篷船。“逸飞，撑船。”男孩闻声，纵身一跃登上了小船。玉蝶暗暗惊叹，这小男孩也是有些身手的。“我们也上去吧。”道姑也越上了船，玉蝶紧跟。二人进入船舱，道姑点燃油灯，船中之境渐渐显现。这只船外表看来平淡无奇，舱内却别有乾坤。桌子是上好的红木，脚下的毯子是价值万金的宝莲毯，就连烛台都是纯银打造，极尽奢华。
玉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还不至于被吓到，她看着道姑，道：“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欧阳琰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她笑了笑，“我确是你母亲的旧友，我不是什么道人。”“我猜不出，她去世时我太小，不记得人，若非我这张脸，我恐怕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我却记得你，就当再认识一次，我叫云娴。”她说得十分淡定。“云娴？”玉蝶记忆中似乎是有一个娴姨，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夫人，可是“云娴”这个名字却是和另一个人挂钩的。“是我的娴姨？还是欧阳玥的小姑子？”玉蝶脱口而出。云娴笑笑，很开心的样子，“都是，我也不喜欧阳玥呢，她不守妇道，还害死了我哥。”云娴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被重重的阴霾笼罩。玉蝶看出了她的恨意，“我与欧阳家不再有半分关系，欧阳玥也不是我姑姑。可是据我所知，武林盟主云石青和他妹妹云娴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云娴苦笑，脸上的痛苦更深了几分，“有些事，我等会儿再说。盛儿，可以这么叫你吗？”这女人的态度变得太快，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随意。”“想知道你娘的事吗？和你爹的。”玉蝶静静地看着她。
“你娘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她父亲遭人诬陷下狱，她也被卖到百花楼为娼。她性子极烈，几度寻死。是你爹，欧阳琰救了她。你和你娘长得有九分相似，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认出你了。二十年前，欧阳已经和慕容华成了亲，你姐姐也已经一岁了。可是二人感情不和，你爹就化名玉箫，带着欧阳玥，和我，我哥云石青一起去江南玩儿。路过百花楼时，正好碰到跳楼寻死的残雪，欧阳琰出于同情救下了她。那时的残雪不甘受辱，一心求死，如果没有遇到你爹，也许早就···”玉蝶冷笑，“那我还得谢他，给了她希望，又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吗！”云娴明白玉蝶的痛，也不愿再触动她，于是说：“他爱也好，不爱也罢，残雪是真心爱她的玉箫的。罢了，不说他了。”说着云娴从桌下拿出一副画，“看看这个。”玉蝶摊开画卷，只见三个女子仙姝一般的身影，一人起舞，宛如皎月；一人抚琴，妙若幽兰；一人高歌，璨若流星。画上题字：月明雪残，兰幽箫暗。玉蝶一眼辨认出画中之人，舞者是母亲，抚琴者是眼前的道姑，唱歌的自然是欧阳玥。“我们三人曾是结拜姐妹，我和欧阳玥曾向你母亲学过舞，《月明星稀》是你母亲所创。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你都十七岁了。”说着，云娴眼中溢出了泪花。玉蝶看她悲伤的样子，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旧已经叙过了，现在说正事。”云娴一脸认真地看着玉蝶，“逸飞进来吧。”“是，娘。”男孩坐在云娴边上，“这是盛儿姐姐，以后你们一起练剑。”云逸飞点点头，在云娴面前他似乎特别乖。玉蝶却糊涂了，“练剑？”“云虚剑法，你还不乐意？”云逸飞痞痞地说道。“我会一点儿。可是？它已经是···”玉蝶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云娴突然大笑，“是啊，欧阳玥和云中泽手上只有残本，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我哥死了，这神剑就消失了，可它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就是剑谱。”说完，云娴从袖中掏出一本书，“这是上半部，等你练好了，我会把下半部给你，还有最高心法。”玉蝶不接，“代价，代价是什么？仅凭和我娘的交情？”“云虚剑法需要两个人一起练。”玉儿岂会不知云虚剑法需要双修，“为什么选我？若是不说清楚，我是断然不会接的。”玉蝶一脸坚定。“真是不知好歹，臭丫头。”云逸飞气冲冲地说。“闭嘴。”云娴白了逸飞一眼，“盛儿，你是个聪明孩子，假以时日，必有大用。而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信得过的。你有了云虚剑法才能真正逃离欧阳家，才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你只需答应我，在娴姨需要的时候，帮我杀死灭亡云氏的仇人。”“仇人？”玉蝶有些怕，她刚刚才说欧阳玥害死了云石青，那云氏的仇人是欧阳家吗？云娴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放心，此事与欧阳家没有关系，不但如此，那人只怕对欧阳氏也是虎视眈眈呢。”玉蝶这才接过剑谱。
“娴姨，我如今寄住在一个大夫家里，不知要如何联系你们。”“我和逸飞在城外的三清观中，每日午后，你就来观中练剑。”“那我就和杨大夫说我在三清观帮忙打扫。”“娘，直接让盛儿姐姐搬过来不就好了。”云娴刚要开口，玉儿就说话了：“我不想离开，还有我爹的人可能盯上我了，我搬去会让你们暴露，毕竟娴姨此刻已是死人了。”“正是，盛儿还是先呆在药铺为好。”“天快亮了，我该走了。”说罢，云逸飞将船靠岸，玉蝶用轻功离开。
“娘，您不是希望她回欧阳家吗？如果没有欧阳家的势力，我们怎么可能除掉那老匹夫。怎么您却···”云娴颇有深意地笑笑，“她会回去的，欧阳琰一定会找到她，并将她带走。这也是残雪拼了命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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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中，夜半的钟声敲响。“娘，您说她会来吗？她真是欧阳家的？”云逸飞一脸疑惑地问道姑，道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错不了，定是。而且，她已经来了。”玉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云逸飞身后。“哎呦！”云逸飞显然吓得不轻。“原来二位是一伙儿的。”“有人跟踪，这里不安全。”道姑从容地说。她走到供桌旁，转动桌上的蜡烛。突然，地板自动移开，出现了楼梯。“换个地方。”玉蝶有些疑虑，迟迟不动。“我若想害你，不费吹灰之力。你若想摆脱你爹，就放下顾虑。”她这次没有说“贫道”，而是自称“我”。玉蝶见状跟了下去。
秘道的尽头是一个渡口，系着一只乌篷船。“逸飞，撑船。”男孩闻声，纵身一跃登上了小船。玉蝶暗暗惊叹，这小男孩也是有些身手的。“我们也上去吧。”道姑也越上了船，玉蝶紧跟。二人进入船舱，道姑点燃油灯，船中之境渐渐显现。这只船外表看来平淡无奇，舱内却别有乾坤。桌子是上好的红木，脚下的毯子是价值万金的宝莲毯，就连烛台都是纯银打造，极尽奢华。
玉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还不至于被吓到，她看着道姑，道：“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欧阳琰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她笑了笑，“我确是你母亲的旧友，我不是什么道人。”“我猜不出，她去世时我太小，不记得人，若非我这张脸，我恐怕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我却记得你，就当再认识一次，我叫云娴。”她说得十分淡定。“云娴？”玉蝶记忆中似乎是有一个娴姨，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夫人，可是“云娴”这个名字却是和另一个人挂钩的。“是我的娴姨？还是欧阳玥的小姑子？”玉蝶脱口而出。云娴笑笑，很开心的样子，“都是，我也不喜欧阳玥呢，她不守妇道，还害死了我哥。”云娴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被重重的阴霾笼罩。玉蝶看出了她的恨意，“我与欧阳家不再有半分关系，欧阳玥也不是我姑姑。可是据我所知，武林盟主云石青和他妹妹云娴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云娴苦笑，脸上的痛苦更深了几分，“有些事，我等会儿再说。盛儿，可以这么叫你吗？”这女人的态度变得太快，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随意。”“想知道你娘的事吗？和你爹的。”玉蝶静静地看着她。
“你娘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她父亲遭人诬陷下狱，她也被卖到百花楼为娼。她性子极烈，几度寻死。是你爹，欧阳琰救了她。你和你娘长得有九分相似，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认出你了。二十年前，欧阳已经和慕容华成了亲，你姐姐也已经一岁了。可是二人感情不和，你爹就化名玉箫，带着欧阳玥，和我，我哥云石青一起去江南玩儿。路过百花楼时，正好碰到跳楼寻死的残雪，欧阳琰出于同情救下了她。那时的残雪不甘受辱，一心求死，如果没有遇到你爹，也许早就···”玉蝶冷笑，“那我还得谢他，给了她希望，又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吗！”云娴明白玉蝶的痛，也不愿再触动她，于是说：“他爱也好，不爱也罢，残雪是真心爱她的玉箫的。罢了，不说他了。”说着云娴从桌下拿出一副画，“看看这个。”玉蝶摊开画卷，只见三个女子仙姝一般的身影，一人起舞，宛如皎月；一人抚琴，妙若幽兰；一人高歌，璨若流星。画上题字：月明雪残，兰幽箫暗。玉蝶一眼辨认出画中之人，舞者是母亲，抚琴者是眼前的道姑，唱歌的自然是欧阳玥。“我们三人曾是结拜姐妹，我和欧阳玥曾向你母亲学过舞，《月明星稀》是你母亲所创。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你都十七岁了。”说着，云娴眼中溢出了泪花。玉蝶看她悲伤的样子，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旧已经叙过了，现在说正事。”云娴一脸认真地看着玉蝶，“逸飞进来吧。”“是，娘。”男孩坐在云娴边上，“这是盛儿姐姐，以后你们一起练剑。”云逸飞点点头，在云娴面前他似乎特别乖。玉蝶却糊涂了，“练剑？”“云虚剑法，你还不乐意？”云逸飞痞痞地说道。“我会一点儿。可是？它已经是···”玉蝶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云娴突然大笑，“是啊，欧阳玥和云中泽手上只有残本，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我哥死了，这神剑就消失了，可它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就是剑谱。”说完，云娴从袖中掏出一本书，“这是上半部，等你练好了，我会把下半部给你，还有最高心法。”玉蝶不接，“代价，代价是什么？仅凭和我娘的交情？”“云虚剑法需要两个人一起练。”玉儿岂会不知云虚剑法需要双修，“为什么选我？若是不说清楚，我是断然不会接的。”玉蝶一脸坚定。“真是不知好歹，臭丫头。”云逸飞气冲冲地说。“闭嘴。”云娴白了逸飞一眼，“盛儿，你是个聪明孩子，假以时日，必有大用。而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信得过的。你有了云虚剑法才能真正逃离欧阳家，才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你只需答应我，在娴姨需要的时候，帮我杀死灭亡云氏的仇人。”“仇人？”玉蝶有些怕，她刚刚才说欧阳玥害死了云石青，那云氏的仇人是欧阳家吗？云娴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放心，此事与欧阳家没有关系，不但如此，那人只怕对欧阳氏也是虎视眈眈呢。”玉蝶这才接过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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