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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

  深夜。

  狭小的卧房内,弥散着一股苦涩的草yào味儿,重重帷帐里,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苍白着脸无声无息躺在纱帐里。

  刘子固在正厅焦灼的来回踱着步子,两层眼袋下卧着淡淡乌青,头发蓬乱,深青色的胡茬几乎蔓延到鬓角。

  望见那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卧室里打帘而出,刘子固一步跨上前迎去,焦急道:“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为何只是淋了一场雨,便浑浑噩噩昏睡了这么多天?”

  老人不紧不慢的拈了拈须,烛火明灭下,显得那苍老枯败的面容上有几分高深莫测,“单从脉象上看,确实只如普通的风寒无异,但是令夫人一直昏睡不醒,那就有些棘手了,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病症。”

  刘子固眉头皱的更深,双唇微颤着,脸色愈发苍白起来,“那……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令夫人目前的脉象是平稳的,往来流利,如珠滚盘,并无滑胎迹象,公子可放心。”

  刘子固稍稍松了口气,而下一句话,又让他整个人的神经紧绷成一根yù断的弓弦。

  “然而倘若她再这么昏迷不醒下去,老夫也不能确保她的安危,毕竟人在昏睡里吃不下东西,四肢不能活动,很快就会衰弱下去。”

  说罢,老人幽幽望了刘子固一眼,压低声音又道:“恕老夫直言,令夫人的病症不似寻常,倒像是中邪,她在昏睡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同什么人见过面?”

  刘子固怔住,一张脸瞬时煞白如纸,昏黄烛火摇曳,更映的那一张脸鬼魅一般忽明忽暗着。

  他清楚记得,那一夜阿秀浑身湿透的回来,再大的雨也冲不去她身上那股轻淡而熟悉的香气。

  如清荷,似幽兰,就那么萦绕在深沉如墨的雨夜里,好像那个人就已经盈盈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秀郎的味道。

  老人望着那失魂落魄的男子,摇头轻叹,弯下腰跨上了yào箱。

  刘子固堪堪回神,匆忙拽住那人衣袖,“大夫,阿秀她……”

  老人止住脚步,他的脸一半儿明,一半暗,窗棂月色与烛光柔柔jiāo缠在一起,将他纹路深纵的眼尾染上一抹诡谲的笑意。

  刘子固却只看见一个灰色佝偻的背影和一头乱蓬蓬的白发,他隐约觉的这身影有哪里十分熟悉,脑海里的那根断弦却如何也连接不上。

  “大夫,求你救救阿秀……”

  老人摇摇头,拂开了袖上的手,“老夫观公子方才神色,定是被我说中了,令夫人想来是最近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老夫帮不上忙,公子该去请道士才是。”

  “道士……”

  刘子固蓦然愣住,回过神来时,厅中早已空无一人。

  门扉外竹影憧憧,好似一缕缕无处回去的幽魂,正挣扎着低声啜泣。

  他不觉想起了前几日在医馆偶遇狐狸的情形,那惨白如纸的面容,那怪异笨拙的身形,那遮遮掩掩似有所隐瞒的态度,都不似他从前所认识的秀郎。

  他所见的秀郎,是那个温雅柔婉的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如天上谪仙般风流灵逸,秀美无双。

  不是那憔悴的连笑容里都透着无力的人。

  此时,刘子固这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那人终究是一个妖。

  一介妖,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

  “秀郎啊……”

  一声低叹,落入尘土,扬起的浊雾吞噬了他眼底淡淡寒光。

  七月十五,中元节。

  鬼节是盖州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虽说是为了悼念亡灵而设的节日,却又异常欢闹美丽。夜幕一落,玉盘清悬,便有稀稀疏疏的天灯徐徐升起,橘色暖光照亮家家户户的飞檐,照亮街道上来往行人,渐渐化作遥挂的星芒。

  城郊河畔更是人潮熙攘,多的是手执莲灯,装束朴素的虔诚男女,蹲坐在河岸悄声耳语,时不时闭目祈祷祝愿。也有小孩子,尚不知何为参商永隔,扯着铜铃般清澈的嗓子追逐来去,手捧着桃粉小荷,笑容天真明亮。

  远离人烟的下游河岸处,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相倚而立。

  月色如雪,瑟瑟铺洒河中,仿佛搅碎了一池透明琉璃,粉红莲灯顺水而下,一盏盏打着旋儿停滞在狭小河湾里,将整面河水映成娇艳妩媚的胭脂红,清风掠过,水波潋滟,恰似他脸上浅浅的笑。

  “白泽,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就是这里?”狐狸侧过头望着身畔的人,下颌微扬,眼底沉着亮晶晶的月光。

  “是,我记得以前你曾抱怨过,来人间游dàng许多年,竟不曾同凡人一起过过节日,心里可不平衡了。”

  一声嗤笑,轻飘飘散在微寒的夜风里,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开怀,“这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我都没印象了,你竟还记着?”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记得。”

  “……又这么ròu麻,亏你说的出口,白泽不是我说你,你这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也就我能忍你,换了别人早就把你踢河里去了……不对,你再说这种话,我也把你踢进去……”

  白泽闻言淡淡笑开,转过身,伸手轻轻扳过那人的身子正对自己,“不是我脸皮厚,而是你太紧张了吧。”

  小声的碎碎念戈然而止,狐狸一愣,浑身轻轻一颤,似给人揪住尾巴的松鼠,一身皮毛倒竖,漆黑如墨的圆眼睛里好像藏了两颗来回滚动的星辰。

  白泽望着那人微红的耳尖,勾唇道:“我以前也没少说这种话,怎么现在就是ròu麻了?”

  “以前……现在,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月色如薄纱,朦朦胧胧罩住他脸上淡淡嫣红,狐狸猛然挣脱了白泽的手臂,踉踉跄跄倒退着,脚跟猝不及防踏上一颗突出的小岩石,身子霎时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倒的一瞬间,狐狸第一反应是护住肚子。

  天上的星河一瞬跌落在狐狸眼中,而狐狸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入眼是白泽一双漂亮的凤眸,似虞美人般直勾人心。

  “没事吧?”

  “无碍……”

  狐狸在那人搀扶下站定,五指仍死死攥着腹部的衣衫,手心里止不住冒着冷汗。

  两人身子贴的极近,狐狸高高隆起的肚子紧紧贴在白泽腹部,很柔软,微微有些□□,像一株脆弱的花苞,抵不住一点风雨的摧折。

  白泽抬手为那人紧了紧凌乱的衣襟,又揉了一把狐狸毛绒绒的头顶,“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去放花灯,这才有过节的味道。”

  从下游河岸到花灯摊位前不算远,狐狸却走的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稳迈错了步子,两只胳膊亦死死圈护在肚子上,护雏的小鸟一般。

  白泽瞧着那人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笨拙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的不行,一颗心就像吃了蜜一般甜柔。

  “你不用这么小心,有我护着,没事的。”

  狐狸抬头瞥了白泽一眼,额角挂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他淡淡一笑,道:“你还能永远跟在我身后不成?”

  他知道这人总会有一天乘云霄,上九重,身披仙氅,足踏金云。

  那是白泽的命,而自己亦有自己的命。

  白泽却全装没听见,随手拿起一个细绢织的莲花灯,举到狐狸眼前,“好看吗?”

  狐狸怔了怔,脸上浮上一抹无奈的笑容,仍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看。”

  摊位前,琳琅满目的花灯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种类简直比上元佳节时候还要齐全,做工亦十分精美。

  白泽挑了一盏绢织莲花灯和一盏兔子形状的彩绘纸灯,付了铜钱,正准备携狐狸离开,却被摊前老叟叫住。

  “两位小公子,请留步。”

  狐狸回神,听见那人叫自己“小公子”憋不住低声笑开,眼睛弯成月牙儿,心说我都快一千岁,旁边这位更是上万年岁了,倒被你这个小娃娃占了便宜。

  “老朽看两位小公子仙风道骨,风采不凡,想再赠二位一样东西……”

  狐狸一听这套路,这是要摸骨看相讹人啊,连忙拉了白泽的手凑到那人耳边,“这种事咱们以前见的多了,快走快走!”

  白泽却来了兴致,轻轻攥了攥狐狸的指尖,扬眉一笑道:“不急,且先看看他拿出来个什么。”

  老叟意味深长的深邃眼光在两人之间巡视两圈,紧接着从一旁的麻织袋子里掏出什么攥在手心。一根朱红色线绳飘飘悠悠垂落在枯树皮似的的指尖。

  狐狸被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勾的好奇,不觉凑近前去,白泽也上前半步,挡在狐狸侧身前。

  一双苍老的手慢慢张开,躺在那纵横jiāo错的掌纹里的物件儿,清润玲珑,水亮透彻,赫然是一对上等的平安扣,上面各系着两条鲜红精致的同心结,月色下更显雪亮莹白。

  狐狸瞧着一愣,身子僵住,脸上渐渐飘起两朵云霞,“你送我们同……同心结做什么?”

  老叟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小公子莫要害羞,我观两位言行举止,一举一动,眼中皆有对方,互为牵挂……难道还配不起这两枚同心结吗?”

  狐狸眉头一皱,正要开口,白泽却抚掌而笑,一只手轻轻拿过老叟手中的一双平安扣,抽出一枚放到狐狸腰间比了比,眉眼微弯道,“这东西精致华贵,又不张扬,挺配你的。”

  “可是……”

  那人话未完,白泽指尖灵巧一绕,小小的玉佩已经挂在了狐狸腰间的衿带上,颜色雅致,月色下泛着淡淡水亮光泽。

  做工精巧的同心结垂落在雪白绸缎上,细碎的朱红流苏随风飘摇着。

  白泽低头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道:“这小玉可保出入平安,驱邪避灾,你带着罢,就当是我送给这孩子的一点心意,好不好?”

  这一下狐狸没了理由拒绝,只得点点头,指尖悄然触上腰间冰冰凉凉的玉石,心上却暖融融的 ,薄唇挑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老叟却将两人一来二去都望在眼里,不觉摇头无奈低叹一声,眼里闪烁着微浑的水色。

  白泽同狐狸又多挑了几盏花灯,到河畔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小乞儿在翻弄人们丢下来的破旧花灯,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喊叫来。

  月色愈发明亮起来,窄窄的河面如同落了一层薄雪,素绸般浅浅dàng漾着,寥寥河灯漂浮在水岸,渐渐失去鲜艳的色泽,搁浅在污泥里。

  白泽脱下外袍盖在生了露水的草地上,这才扶着狐狸缓缓坐下。

  “累不累?”

  “还好。”狐狸扶着肚子喘了几口气,身子却撑不住软靠在白泽肩上,脸色透出几分苍白,一双眼睛却仍旧十分明亮而精神,琉璃般流转着动人光泽。

  白泽又为狐狸掖了掖领口,随手拿起一盏莲花灯,另一只手执着毛笔,侧头问身畔的人,你想许什么愿望?

  狐狸闻言一愣,不禁失笑,“白泽,这是中元节,不是上元节,不该在这时许愿的。”

  说罢,狐狸望着白泽一瞬茫然的神色,才看出来那人根本不懂这两者的区别,他伸手抱过白泽手里花灯,唇角不觉牵起小小弧度,两点梨涡点缀在白皙的脸颊,更衬得那一双弯弯的眉眼清雅俊美,望之如沐春风。

  “其实许愿也不必分什么时节,关键在心。”

  说着,狐狸悄夺过毛笔,皓白的腕子左右轻移几下,干净灵逸的字体跃然纸上。

  白泽凑过脸来,却连一个尾巴也没看到,只见狐狸灵巧的五指飞快一卷,扬手轻轻一抛,素笺便落入莲灯蕊中,粉红花灯顺水缓缓而下,渐渐成了视野里一盏忽明忽暗的光点。

  “你写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也不见得灵。”

  “那你告诉我,你又打算写什么?”

  白泽轻轻一笑,“我要写的不是愿望,是想对一个人说的话。”

  “……”

  “我同他是挚友,亦是知音,是高山会流水,伯牙遇子期。”

  “……”

  “我们在一起几百年的岁月,其实,这句话我早该和他说的。”

  狐狸低垂着头,身子抑不住微微颤抖,苍白的面容在月色下几近透明。

  “秀郎,我喜欢你。”

  心脏猛然一紧缩,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倒流,每一道呼吸都如游丝般颤缓,似乎稍一不小心,便被吹断在冷风中。

  狐狸浑浑噩噩的的抬起头,双眼一眨,落了两滴泪,泪挂在唇角,尚晶莹剔透,便被滚热的舌头卷走,同思绪一齐化作飞灰。

  “唔……”

  他像一个被触碰了最脆弱的心房的孩子,又像冬末照到第一缕阳光的积雪,渐渐的,渐渐的,化作自己都诧异的柔软模样。

  白泽滚烫的唇带着清冽酒香,很绵软,亦十分体贴,他吻的比今夜的落下的月光还小心,好像生怕碰坏什么,揉碎什么。

  他轻轻扣住狐狸的后脑,另一手环住那柔软的腰肢一点点贴近自己,羊脂玉簪无声滑落在草地,狐狸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如飞瀑般泻落满肩,层层叠叠铺洒在湿漉漉草地。

  “白泽……不……嗯……等等……唔!”

  坚硬的牙齿磕上脆弱柔软的唇,带出一丝丝血腥气味萦绕在两人相互胶着咬合的唇齿间。

  “哈……哈啊……”

  狐狸拼了命呼吸,却似乎总也赶不上那人掠夺的速度,他好像一只被迫上岸的鱼,难受的快要窒息,却又很享受这份垂死挣扎。

  清风徐徐吹拂,月色洒落如昼,河水dàng起雪白的涟漪,盏盏莲灯承载着沉沉的心愿,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一声声低哑蝉鸣隔着流水潺潺,给这月夜徒添一丝妩媚。

  白泽不知道这一吻进行了多久,只是回过神来时,狐狸已经沉沉睡去。

  他看着怀里那人微阖的眉眼,抬起指尖一寸寸描摹起来,从眉骨,到鼻梁,到嘴唇,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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