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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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所有的人都担心陈雪的思绪是否更混乱了,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甚至,夏美媛还对子骞说,想要自己养女婴,可是,被子骞拒绝了。
“她是母亲。”顾子骞心痛的想起陈雪与莫曦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可是,结果却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自从那天之后,陈雪的精神好了许多,天天抱着女婴喂奶,思绪也没有从前那样恍忽了,甚至,她有的时候还轻轻哼起一些儿歌,唱给才几天大的女婴听。自至,她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叫过“莫曦”这两个字了。她变化如此之快,精神恢复得如此之好,这是所有人的都没有想到的。
“子骞。”看着床畔的小床上睡着的小女婴,一个多月了,她已经褪去原本出生时的浅浅的黄,变得红润起来,陈雪怜爱的看着熟睡的孩子。
顾子骞刚下班回来,凑过脸去看,“好可爱。”她的心情也感染着他的心情,只要她不再沉浸在痛苦里,那么,他就觉得整片天空也瞬间晴朗了起来。
“她真是一天一个样。”陈雪笑着说,好一会儿,才悠悠的说:“和莫曦从前一样。”
顾子骞一惊,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提莫曦了,他有点怕,怕她又会神智不清起来,可是,这次却没有,又听见她的声音:“看看,她睡着了还在别嘴呢?莫曦小时候也最喜欢这样。”
顾子骞紧紧握住她的手:“雪儿。”
“我没事。”这是莫曦去了半年以来,顾子骞觉得这是陈雪最清醒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子骞,我已经没事了。”
顾子骞惊喜,失去莫曦,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他们也总算走出了那个阴影,眼前的陈雪,已经恢复正常了。
“对不起!”陈雪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子骞,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太不成熟,太不理智了。”
他流着泪拥她入怀,是呵,等她清醒,他已经等得太久了,“傻瓜!”他吻着她的发丝:“我的傻瓜!”
“你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我吗?”陈雪靠在他的怀里,无比期盼的说。
“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爱的。”男人信誓旦旦的宣言响在陈雪的耳畔,此时的她,又重获幸福:“我的宝贝,我只爱你,一生一世。”
“不!”陈雪倔强的说着,耍起了小性子:“不够!”
“那就生生世世。”顾子骞低头浅吻她:“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陈雪点点头。
“给她起个名字吧!”良久之后,陈雪放开顾子骞,看着熟睡着的小女婴。
女儿的名字顾子骞早已经反复想过好几次了,可是,他怕陈雪的思绪仍不清楚,所以都不敢对陈雪提起,现在既然知道她已经完全走出过去的阴影了,他也就放心了:“叫念曦,好不好?”
感觉她的身体一僵,顾子骞还有些担心,可是,陈雪却伸手轻轻抚着小女婴的脸庞,嘴里轻轻的念着:“念曦?念曦?”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自己悲泣的情绪:“好名字,宝贝,从此以后你就叫念曦了,你要代替哥哥,好好的生活下去,幸福的生活下去。”说到最后,她又抽泣了起来。
刘秀娟本来要帮陈雪带念曦的,可是,陈雪想到吴大爷,推辞了,还催促着刘秀娟早日回南通。
送走刘秀娟之后,陈雪一家仍住在夏家,汤雅静一直帮着照顾念曦,还将之前夏美媛住的房间改成了婴儿房,并且买回来许多玩具,陈雪浅笑:“阿姨,念曦还这样小,不用买这么多玩具的。”
汤雅静母爱大发,她现在跟陈雪相处得很融洽,她笑着将玩具搬进婴儿房:“婴童店的老板说,下周还会进一批新的音乐玩具回来,到时咱们再去采购。”
“你这样会宠坏她的。”陈雪满颜笑意。
“也是我的孙女,不是吗?”汤雅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雪,声音有些不小:“以前我对你并不好,现在想补偿一下,可以吗?”
陈雪笑着,看着婴儿床上的念曦,她浓黑的睫毛轻轻的覆在粉嘟嘟的脸上,那可爱而嫣红的小嘴唇,时而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
顾子骞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走进婴儿房,陈雪和汤雅静正在帮小念曦洗澡,一时性起,顾子骞拿起相机,咔咔咔的帮洗澡的念曦拍照,念曦长得特别壮,那小胳膊像藕一样,可爱极了。
汤雅静帮小念曦穿衣服时,顾子骞将相机翻看给陈雪看,乐呵呵的:“看,这张,多可爱,好像没睡醒一样。”“这张,像个小罗汉一样,好胖哦。”“还有这张,正在吃手指。”
陈雪噘着唇不乐意的说着,声音略带撒娇:“老公,这些全是裸照。”
顾子骞小心的将手机收好:“这有什么,念曦才两个多月嘛。”
“管她两个月,可是,她仍是小女生呀。”陈雪转身从汤雅静怀里搂过来:“女生照这些照片总是不雅的。”
“好好好。”现在陈雪神智恢复正常了,顾子骞也开心许多,他伸出食指逗弄着念曦胖乎乎的小脸蛋,逗着她:“我把这些照片专门存起来,不让外人看好不好?等到念曦结婚时,咱们制作成影集送给她作纪念,怎么样?”
陈雪转怒为喜,跑着念曦乐呵呵的逗着:“好哦,咱们念曦结婚的时候,爸爸就把这些照片送给你啰!”
一旁的汤雅静替念曦戴上一顶可爱的小帽子:“这个主意不错,多有纪念意义?”
“你们在说什么?”夏国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他看到念曦时,也露出了平时不曾露出的真心笑容。
“念曦,叫外公!”汤雅静抱过念曦递到夏国谦面前:“快,叫外公。”
陈雪笑开了怀:“阿姨,念曦还这样小,哪儿会叫人啊。”
“我是让她认人,让她知道,家里有谁谁谁呀!”汤雅静说话的时候不时笑着逗念曦,念曦扬起小嘴唇,笑得可开心了。
凌晨,陈雪轻轻的起床,她故意不去吵醒顾子骞,光着脚丫打开卧室,可是却突然发现婴儿房里有灯光,她一惊,快步走了过去,推开虚掩的门,她跳起的心才轻轻的落了下去,原来是穿着睡衣的汤雅静,此时她正一手抱着念曦,一手托着奶瓶,嘴里轻轻哼着儿歌。
陈雪依在门框上笑了。
汤雅静与陈雪会意的笑着。
“晚上我自己能行。”其实,现在汤雅静对她们母子真的好得没话说,这么晚了还起来给念曦喂奶,陈雪有些过意不去,走到她身边:“我来吧。”
汤雅静轻轻的侧开身,轻声说着:“我喂吧,看看,她要睡着了,如果换手,怕又要醒来。陈雪,你赶紧去睡吧。”
陈雪摇摇头,她在帮自己带孩子,自己怎么能去睡呢?
念曦闭着眼,嘴里不停的吸吮着奶嘴,终于,一松口,奶嘴跳出了她的唇,汤雅静将奶瓶递给陈雪,将念曦搂高了一些,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那温柔的举动,让人心软,好一会儿之后,她将念曦轻轻的放在婴儿床上,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样娴熟。
“谢谢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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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顾子骞回来得很晚,而且,脾气也渐渐的有些燥,陈雪有些不知所措,本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因为要带莫曦,所以终是没有机会单独聊聊。
“爸昨天晚上跟子骞在书房谈了许久。”陈雪推着念曦在花园里散步,她问着汤雅静:“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
汤雅静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由于美国金融风暴的影响,对各行各业的影响很大,特别是房地产缩水很猛,而且,去年有段时间子骞离开皓泰,结果皓泰当时却投资了好些楼盘——怎么,你没听子骞说过吗?”
对于顾子骞跟朱丽茹和好这件事,陈雪倒是没有多问,毕竟他们是母子,没有隔夜仇,而且有些事也是因为朱丽茹故意针对她,所以她也充耳不闻。最近一直在带念曦,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关心顾子骞,现在一听汤雅静这样说,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没有,他从不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毕竟他们是夫妻,她可以帮他分担思想上的负担。
可是不管多忙,回来多晚,顾子骞总会先去看念曦,小孩子就是不一样,每天一个变化,到四个月时,她已经会咯咯咯的大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像足了当年的小莫曦。
这晚,顾子骞回来夏家,开了一下午的会,腰都坐僵了,想起会议的内容,他的心越来越寒,当他静伫在婴儿房时,看着里面温馨的灯光,陈雪抱着念曦在出神。
陈雪的头发已及腰间,随便用一根发胶扎在脑后,由于生育,身材仍是圆润的,此时的她,神情有些吃痛,只是怔怔的望着念曦出神。而念曦的小手不安分起来,伸手拉过她的衣襟,重重的拉着,让陈雪胸前饱满的盈润露出了半个,可是陈雪仿佛丝毫没有发现,仍出神的看着念曦。
好一会儿,顾子骞静静的走向那对母女,陈雪回过头,发现了顾子骞,慵懒的一笑:“回来了。”
顾子骞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朝念曦伸着手:“来,爸爸抱。”
小念曦看着顾子骞,咯咯咯的笑着,她不太小,不会伸手,只会将头往顾子骞的方向挨去。顾子骞一下抱起来,小家伙已经重了许多,他替她理着帽子,轻轻的说着:“念曦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念曦特别喜欢顾子骞,只是笑着。
“小丫头,没长牙还笑得这样甜。”顾子骞甜蜜而温柔的逗弄着女儿。
“累了吧,还是我来抱吧!”知道他上了一整天的班,虽然他一直在笑,可是陈雪却也看出了他眉间的疲惫。
“我抱抱吧!”顾子骞有些浓浓的感触:“白天都是你在陪她,现在让我抱抱,成吗?”不知为什么,陈雪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甚至,还带着祈求的语气。
“晚饭吃过了吗?”陈雪细心的问着。
“钟特助有帮我买饭。”顾子骞轻轻的回答着,看着陈雪白皙的脸庞,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拉近自己,把母女俩同时搂在他的胸膛。
陈雪感觉他今晚怪怪的,可是却不想问他,毕竟,他一个承受那样大一个集团公司,又遇到金融风暴,多少都是会有压力的。
“看看,”陈雪含酸的说着:“你一回来,她又兴奋起来了。唉,念曦,该睡觉觉了。”
顾子骞看着念曦,突然说着:“她跟莫曦长得很像,不是吗?”
陈雪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着:“莫曦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咱们也应该释然了。”
陈雪一把推开他,她不满意他的话,她有些生气:“莫曦同念曦一样,都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莫曦没有了,我的心很痛。”说着,许久不见的泪水又弥漫上她的脸颊:“没有生育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失去最亲骨肉的痛。”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顾子骞摇摇头,搂紧了怀里的念曦,原本笑呵呵的念曦看着妈妈哭了,她也张大嘴巴,哇的一声,扯起嗓子,也不管现在是夜晚,大哭起来。
念曦的哭起惊了原本流泪的陈雪,她擦擦眼泪,从顾子骞怀里抱过孩子,放在胸口轻轻的哄着。
“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原本有些烦乱的顾子骞,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莫曦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痛。”他有些难受:“可是,毕竟我是男人,我不能像你一样肆意撒娇,我一想起莫曦也想哭,可是我不能像你一样任意流眼泪,因为我是男人,我得支撑一个家庭,一个集团公司,我得让你有安全感,我得让念曦快乐的生活,陈雪,我的心痛不亚于你。可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振作。你知道吗,在你生下念曦之后,神智恢复正常,我有多兴奋,多安慰。逝者已逝,生者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相信莫曦在天上,也不愿意看着你整日以泪洗面吧。”
陈雪万般委屈,自从生下念曦之后,她已经很少哭泣了,今天只是越看念曦越觉得像莫曦,越看越像,又听他提起来,她才忍不住哭,可是,她的心情,他能理解吗?是的,他或许有更多的事情得处理,承担的责任也多于她,不过,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吗?他能真正懂得她的心伤吗?对于他的话,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没有反驳,她静静的搂着念曦,哄着念曦睡觉。
替念曦换过尿片,又喂了奶,哄睡了她之后,陈雪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她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他翻过身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是静静的搂着她,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子骞,”陈雪轻声说着:“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放下莫曦了。”说着,她朝他的方向依紧了去。
“我知道。”顾子骞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脾气不太好,雪,我不是真的有心说你。我只是怕看见你的眼泪。”说着,他亲吻她的眼睑,“我不想让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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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媛的车驶进夏家别墅,她从车里走下来,一身湖蓝色的夏装,戴着俏丽的小圆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青春的俏皮。
花园里,陈雪和汤雅静正坐在遮阳伞下,逗弄着念曦。
“看,姨妈来了。”陈雪指着美丽的夏美媛,对念曦说。
念曦双手舞个不停,夏美媛凑近她,笑着逗她,念曦呵呵呵的笑着。
“好可爱。她好喜欢笑。”夏美媛坐下来,羡慕的对陈雪说着。
“是啊,我现在不想去美容院,也不想去逛街了,只想天天陪着念曦。”汤雅静越发慈祥了,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胭粉,当夏美媛凑近脸,想要用唇亲念曦时,汤雅静一把推开她:“去去去,别碰人家。”
“嗯,只许你亲,不许我亲?”夏美媛不悦起来。
“看看,你擦了唇彩,”汤雅静指了出来:“还有,你擦了粉底的脸也不许挨着念曦娇嫩的皮肤。”
夏美媛笑开了怀,撒娇说:“妈,你这是喜新厌旧,有了孙女就忘了女儿。”
是呵,现在汤雅静对念曦上心得不得了,念曦用的餐具她会亲手去消毒,不假手于旁人,这让陈雪也非常感恩。
“谁让你已经嫁出去了。”汤雅静本就非常疼爱夏美媛,可是,她现在也越发爱和夏美媛斗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陈雪也已经嫁了啊。”夏美媛一口气就指了出来。
大家同时一愣,陈雪浅笑着不语。
夏美媛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对了,上次你传给我的照片,我已经洗出来了。”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照片放到桌上。
全是念曦的,有笑着的,有洗澡的,有哭的,有吃奶时的,有……大家争先恐后的拿着照片欣赏着,兴奋不已。
陈雪回别墅给念曦拿奶瓶,在等着水开的时候,她无意之中发现了今天的沪城晚报。几行醒目的大字,还配有顾子骞的照片,这张照片,显得严肃极了:
“公园大道”无疾而终,皓泰该何去何从?
陈雪一惊,翻看着详细内容,大致是说:皓泰去年下半年买了一大块地,对外宣称要修高级社区,会在社区里配有市政公园,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公园大道”,可是,由于金融风暴的影响,资产大幅度缩水,房地产的价格一直在直线下降,原有的房子卖不出来,更没有哪家房地产会冒着风险开发新楼盘。所以当时嚎头十足的“公园大道”也因此搁浅了。报道中还指出,皓泰在去年买了许多块地,投资进去相当多的钱,现在,恐怕几年之内都只有废置了。
这是一则皓泰的负面新闻,陈雪放下报纸,心里隐隐不安,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当年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顾子骞不是收购了沪城所有的报社吗?既然都属于皓泰旗下的产业,为何还会登这种负面新闻出来?
“二小姐,水开了。”冬嫂好心的提醒着。
陈雪恍然回过神来,她点点头:“谢谢你。”
下午,当陈雪将念曦哄睡之后,她拨了报社的电话,装作不经意的问他们是不是属于皓泰集团,结果却得了相当惊人的回答,原来,去年下半年,顾子骞离开皓泰之后,李成贤就将报社卖了出去。
原来如此。放下电话之后,陈雪坐在沙发上出神,现在的顾子骞,处于风头浪尖,由于皓泰是沪城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商,现在当然是各家媒体追逐的目标了。突然,她有些后悔,后悔那晚不应该跟他争吵关于是否思念莫曦的话来,他现在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她暗暗下定决定性,从此以后,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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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骞和陈雪一起,在医院的儿保室外等待着给念曦做儿保。突然,顾子骞的电话响了,他的神色有些冷,接了电话之后,很抱歉的对陈雪说着:“公司有事情,我现在必须得赶过去。”
“你去吧!”自从看了报纸之后,陈雪就越发留意皓泰集团的事情了,她知道他很烦,所以尽量不会用其他的事来打扰他。
“对不起。”顾子骞深深的看着她。
陈雪摇摇头,笑着:“工作要紧嘛。”
顾子骞欲言又止,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怀时呀呀学语的念曦,陈雪有一瞬间的闪神,接着,护士在门口叫着:“下一位,顾念曦。”
陈雪赶紧抱着念曦走进儿保室。
夏美媛的车子里。
“让我看看。”夏美媛笑着摸摸念曦的脸:“哦,怎么又睡着了?”
“刚才在儿保室一直哭呢,哭累了。”陈雪看着怀里的女儿,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还早,咱们先去逛逛吧!”夏美媛相约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逛街了。”
“我想回家!”陈雪淡淡的说。
夏美媛拗不过她,只得吩咐司机往夏家别墅开去。“咦,今天怪了,我那妈妈平常不是跟你们母女形影不离吗?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阿姨昨晚受了凉,感冒了。”陈雪说着:“之前有子骞陪着,所以就请她在家里休息。”
“子骞现在一定很忙吧!”夏美媛说道。
“美媛,你有没有听逸达说过关于皓泰的事情?”
夏美媛摇摇头:“逸达是个医生,跟皓泰八杆子打不着,他怎么会知道皓泰的事情?”
“我前几天看了报纸,很多皓泰的负面新闻。”陈雪不无担忧的说着:“我看子骞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我很担心。”
“担心就直接问他呀。”夏美媛不解的说:“我真不懂你,干嘛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有问题就得问出来,否则,怎么解决问题?”
陈雪不语,只是看着怀里的念曦。
“其实现在全球金融风暴,或多或少,所有的企业都会有影响的。”夏美媛见她不语,开解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子骞毕竟经营了皓泰这么些年,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不需要操心。”说着,又俏皮的说:“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好好带着这个小宝贝。”
陈雪点点头。
“对了,”夏美媛小心的问着:“子骞妈妈有没有来看过念曦?”
陈雪摇摇头,自从那天朱丽茹载着他们去了殡仪馆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她了,甚至,在念曦出生之后,她也没有出现过。而她,也从来没有问顾子骞,是什么原因会回皓泰上班,跟朱丽茹的关系怎么样了,她知道,如若子骞不说,那么,他肯定有他的苦衷的。
“难道你们就这样一直僵下去?”夏美媛说:“毕竟,现在子骞跟她已经和解了,他也已经回皓泰上班了,你们这样持续下去,恐怕不太好吧。”
“我现在哪儿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陈雪说着:“整天围着念曦团团转,幸亏有阿姨帮忙,否则,我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其实时间久了,陈雪倒不像之前那样对朱丽茹有成见,反而是觉得很淡很淡。
“念曦还真可爱!我好喜欢!陈雪,”夏美媛羡慕的说:“我真羡慕你,生的孩子都那样漂亮可爱。”
陈雪有些黯然,她又想起了莫曦。
夏美媛发觉自己失言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主动笑着:“来,我抱抱念曦。”当念曦稳稳的在她怀里,好笑着:“哇,念曦好重了哦。”说着呵呵笑:“小胖妞,要是长大了还这样胖,看有哪个男生敢追你。”
她的话逗得陈雪乐呵呵的笑了,顿时,车厢里有些冷的气氛全不见了。
从婴儿房出来的陈雪,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顾子骞怎么还没有回来?最近好些天,他每天都是很晚回来的,回来时都很疲惫。
这时,汤雅静的房间门打开了,穿着睡衣的汤雅静看着陈雪:“念曦睡了吗?”
陈雪点点头。
“子骞还没有回来吗?”当汤雅静看到陈雪空落落的神情时问道。
陈雪又点头。
“你去给他送宵夜吗?”汤雅静突然想到:“念曦交给我来管,你去公司看看他吧,他身上的担子重,压力也很大。”
“可以吗?”陈雪有些犹豫,这么晚了,而且,她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
“当然。”汤雅静替陈雪理着头发:“最近你的心一直在念曦身边,也该关心关心子骞了。老王应该还没睡,让他开车送你,冬嫂今晚做了粥和可口的小菜都在冰箱里,热热给他送去吧。”
陈雪突然有些激动,是呵,好像自从莫曦去了之后,她好像没有再关心过顾子骞了,好像自从莫曦去了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从前那种浓浓的爱意了,而她现在,一心扑在念曦身上,对他的关心少了许多。
车子驶出夏家别墅,往皓泰集团驶去,离皓泰越近,陈雪就越发有些慌乱了,她的心砰砰直跳,仿佛是恋爱的时候一样,有些羞涩的笑着,手里握着温热的保湿杯。
车子在皓泰集团外面停了下来,陈雪对老王说:“我很快便下来。”她理了理耳畔微乱的发丝,调整自己的呼吸,往大厅走去。
寂静的夜晚,只有大厅门口有一盏灯亮着,陈雪提着保温杯走进大厅,询问着保安:“顾子骞在吗?”
年轻的保安看着陈雪,迟疑的说:“你找顾少有事吗?”
陈雪有些腼腆:“我是陈雪,顾子骞的太太。”她先做着自我介绍:“我给他送宵夜来。”
保安一听,明白了,可是,他却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太太,顾少今天早就离开公司了。”
“什么?”陈雪一瞬间没有听明白。
“顾少已经下班了。”何安重复着他的话。
“什么时候走的?”陈雪有些迟疑的问着,想想,或许是在刚才错过了。
“大概八点就离开公司了。”保安说着具体的时间。
陈雪脑中轰的一声响,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这几个小时,他到哪儿去了?陈雪有些茫然的谢过保安,转身出门,边走她边拨着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通了。
“雪儿?”
他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传来,陈雪有着淡淡的心软,声音也温柔不少:“子骞,你在哪儿?”
稍有迟疑,顾子骞说着:“在公司。”
初夏的夜晚,陈雪的心微微的发凉,她想要立刻揭穿他,可是却没有那样做,“什么时候回来?”
“念曦睡着了吗?”顾子骞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这时,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这是水岸花都的招牌饮料,请慢用。”
水岸花都?陈雪的心有些寒意,她轻颤着声音,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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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所有的人都担心陈雪的思绪是否更混乱了,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甚至,夏美媛还对子骞说,想要自己养女婴,可是,被子骞拒绝了。
“她是母亲。”顾子骞心痛的想起陈雪与莫曦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可是,结果却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自从那天之后,陈雪的精神好了许多,天天抱着女婴喂奶,思绪也没有从前那样恍忽了,甚至,她有的时候还轻轻哼起一些儿歌,唱给才几天大的女婴听。自至,她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叫过“莫曦”这两个字了。她变化如此之快,精神恢复得如此之好,这是所有人的都没有想到的。
“子骞。”看着床畔的小床上睡着的小女婴,一个多月了,她已经褪去原本出生时的浅浅的黄,变得红润起来,陈雪怜爱的看着熟睡的孩子。
顾子骞刚下班回来,凑过脸去看,“好可爱。”她的心情也感染着他的心情,只要她不再沉浸在痛苦里,那么,他就觉得整片天空也瞬间晴朗了起来。
“她真是一天一个样。”陈雪笑着说,好一会儿,才悠悠的说:“和莫曦从前一样。”
顾子骞一惊,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提莫曦了,他有点怕,怕她又会神智不清起来,可是,这次却没有,又听见她的声音:“看看,她睡着了还在别嘴呢?莫曦小时候也最喜欢这样。”
顾子骞紧紧握住她的手:“雪儿。”
“我没事。”这是莫曦去了半年以来,顾子骞觉得这是陈雪最清醒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子骞,我已经没事了。”
顾子骞惊喜,失去莫曦,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他们也总算走出了那个阴影,眼前的陈雪,已经恢复正常了。
“对不起!”陈雪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子骞,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太不成熟,太不理智了。”
他流着泪拥她入怀,是呵,等她清醒,他已经等得太久了,“傻瓜!”他吻着她的发丝:“我的傻瓜!”
“你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我吗?”陈雪靠在他的怀里,无比期盼的说。
“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爱的。”男人信誓旦旦的宣言响在陈雪的耳畔,此时的她,又重获幸福:“我的宝贝,我只爱你,一生一世。”
“不!”陈雪倔强的说着,耍起了小性子:“不够!”
“那就生生世世。”顾子骞低头浅吻她:“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陈雪点点头。
“给她起个名字吧!”良久之后,陈雪放开顾子骞,看着熟睡着的小女婴。
女儿的名字顾子骞早已经反复想过好几次了,可是,他怕陈雪的思绪仍不清楚,所以都不敢对陈雪提起,现在既然知道她已经完全走出过去的阴影了,他也就放心了:“叫念曦,好不好?”
感觉她的身体一僵,顾子骞还有些担心,可是,陈雪却伸手轻轻抚着小女婴的脸庞,嘴里轻轻的念着:“念曦?念曦?”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自己悲泣的情绪:“好名字,宝贝,从此以后你就叫念曦了,你要代替哥哥,好好的生活下去,幸福的生活下去。”说到最后,她又抽泣了起来。
刘秀娟本来要帮陈雪带念曦的,可是,陈雪想到吴大爷,推辞了,还催促着刘秀娟早日回南通。
送走刘秀娟之后,陈雪一家仍住在夏家,汤雅静一直帮着照顾念曦,还将之前夏美媛住的房间改成了婴儿房,并且买回来许多玩具,陈雪浅笑:“阿姨,念曦还这样小,不用买这么多玩具的。”
汤雅静母爱大发,她现在跟陈雪相处得很融洽,她笑着将玩具搬进婴儿房:“婴童店的老板说,下周还会进一批新的音乐玩具回来,到时咱们再去采购。”
“你这样会宠坏她的。”陈雪满颜笑意。
“也是我的孙女,不是吗?”汤雅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雪,声音有些不小:“以前我对你并不好,现在想补偿一下,可以吗?”
陈雪笑着,看着婴儿床上的念曦,她浓黑的睫毛轻轻的覆在粉嘟嘟的脸上,那可爱而嫣红的小嘴唇,时而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
顾子骞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走进婴儿房,陈雪和汤雅静正在帮小念曦洗澡,一时性起,顾子骞拿起相机,咔咔咔的帮洗澡的念曦拍照,念曦长得特别壮,那小胳膊像藕一样,可爱极了。
汤雅静帮小念曦穿衣服时,顾子骞将相机翻看给陈雪看,乐呵呵的:“看,这张,多可爱,好像没睡醒一样。”“这张,像个小罗汉一样,好胖哦。”“还有这张,正在吃手指。”
陈雪噘着唇不乐意的说着,声音略带撒娇:“老公,这些全是裸照。”
顾子骞小心的将手机收好:“这有什么,念曦才两个多月嘛。”
“管她两个月,可是,她仍是小女生呀。”陈雪转身从汤雅静怀里搂过来:“女生照这些照片总是不雅的。”
“好好好。”现在陈雪神智恢复正常了,顾子骞也开心许多,他伸出食指逗弄着念曦胖乎乎的小脸蛋,逗着她:“我把这些照片专门存起来,不让外人看好不好?等到念曦结婚时,咱们制作成影集送给她作纪念,怎么样?”
陈雪转怒为喜,跑着念曦乐呵呵的逗着:“好哦,咱们念曦结婚的时候,爸爸就把这些照片送给你啰!”
一旁的汤雅静替念曦戴上一顶可爱的小帽子:“这个主意不错,多有纪念意义?”
“你们在说什么?”夏国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他看到念曦时,也露出了平时不曾露出的真心笑容。
“念曦,叫外公!”汤雅静抱过念曦递到夏国谦面前:“快,叫外公。”
陈雪笑开了怀:“阿姨,念曦还这样小,哪儿会叫人啊。”
“我是让她认人,让她知道,家里有谁谁谁呀!”汤雅静说话的时候不时笑着逗念曦,念曦扬起小嘴唇,笑得可开心了。
凌晨,陈雪轻轻的起床,她故意不去吵醒顾子骞,光着脚丫打开卧室,可是却突然发现婴儿房里有灯光,她一惊,快步走了过去,推开虚掩的门,她跳起的心才轻轻的落了下去,原来是穿着睡衣的汤雅静,此时她正一手抱着念曦,一手托着奶瓶,嘴里轻轻哼着儿歌。
陈雪依在门框上笑了。
汤雅静与陈雪会意的笑着。
“晚上我自己能行。”其实,现在汤雅静对她们母子真的好得没话说,这么晚了还起来给念曦喂奶,陈雪有些过意不去,走到她身边:“我来吧。”
汤雅静轻轻的侧开身,轻声说着:“我喂吧,看看,她要睡着了,如果换手,怕又要醒来。陈雪,你赶紧去睡吧。”
陈雪摇摇头,她在帮自己带孩子,自己怎么能去睡呢?
念曦闭着眼,嘴里不停的吸吮着奶嘴,终于,一松口,奶嘴跳出了她的唇,汤雅静将奶瓶递给陈雪,将念曦搂高了一些,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那温柔的举动,让人心软,好一会儿之后,她将念曦轻轻的放在婴儿床上,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样娴熟。
“谢谢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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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顾子骞回来得很晚,而且,脾气也渐渐的有些燥,陈雪有些不知所措,本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因为要带莫曦,所以终是没有机会单独聊聊。
“爸昨天晚上跟子骞在书房谈了许久。”陈雪推着念曦在花园里散步,她问着汤雅静:“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
汤雅静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由于美国金融风暴的影响,对各行各业的影响很大,特别是房地产缩水很猛,而且,去年有段时间子骞离开皓泰,结果皓泰当时却投资了好些楼盘——怎么,你没听子骞说过吗?”
对于顾子骞跟朱丽茹和好这件事,陈雪倒是没有多问,毕竟他们是母子,没有隔夜仇,而且有些事也是因为朱丽茹故意针对她,所以她也充耳不闻。最近一直在带念曦,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关心顾子骞,现在一听汤雅静这样说,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没有,他从不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毕竟他们是夫妻,她可以帮他分担思想上的负担。
可是不管多忙,回来多晚,顾子骞总会先去看念曦,小孩子就是不一样,每天一个变化,到四个月时,她已经会咯咯咯的大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像足了当年的小莫曦。
这晚,顾子骞回来夏家,开了一下午的会,腰都坐僵了,想起会议的内容,他的心越来越寒,当他静伫在婴儿房时,看着里面温馨的灯光,陈雪抱着念曦在出神。
陈雪的头发已及腰间,随便用一根发胶扎在脑后,由于生育,身材仍是圆润的,此时的她,神情有些吃痛,只是怔怔的望着念曦出神。而念曦的小手不安分起来,伸手拉过她的衣襟,重重的拉着,让陈雪胸前饱满的盈润露出了半个,可是陈雪仿佛丝毫没有发现,仍出神的看着念曦。
好一会儿,顾子骞静静的走向那对母女,陈雪回过头,发现了顾子骞,慵懒的一笑:“回来了。”
顾子骞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朝念曦伸着手:“来,爸爸抱。”
小念曦看着顾子骞,咯咯咯的笑着,她不太小,不会伸手,只会将头往顾子骞的方向挨去。顾子骞一下抱起来,小家伙已经重了许多,他替她理着帽子,轻轻的说着:“念曦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念曦特别喜欢顾子骞,只是笑着。
“小丫头,没长牙还笑得这样甜。”顾子骞甜蜜而温柔的逗弄着女儿。
“累了吧,还是我来抱吧!”知道他上了一整天的班,虽然他一直在笑,可是陈雪却也看出了他眉间的疲惫。
“我抱抱吧!”顾子骞有些浓浓的感触:“白天都是你在陪她,现在让我抱抱,成吗?”不知为什么,陈雪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甚至,还带着祈求的语气。
“晚饭吃过了吗?”陈雪细心的问着。
“钟特助有帮我买饭。”顾子骞轻轻的回答着,看着陈雪白皙的脸庞,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拉近自己,把母女俩同时搂在他的胸膛。
陈雪感觉他今晚怪怪的,可是却不想问他,毕竟,他一个承受那样大一个集团公司,又遇到金融风暴,多少都是会有压力的。
“看看,”陈雪含酸的说着:“你一回来,她又兴奋起来了。唉,念曦,该睡觉觉了。”
顾子骞看着念曦,突然说着:“她跟莫曦长得很像,不是吗?”
陈雪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着:“莫曦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咱们也应该释然了。”
陈雪一把推开他,她不满意他的话,她有些生气:“莫曦同念曦一样,都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莫曦没有了,我的心很痛。”说着,许久不见的泪水又弥漫上她的脸颊:“没有生育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失去最亲骨肉的痛。”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顾子骞摇摇头,搂紧了怀里的念曦,原本笑呵呵的念曦看着妈妈哭了,她也张大嘴巴,哇的一声,扯起嗓子,也不管现在是夜晚,大哭起来。
念曦的哭起惊了原本流泪的陈雪,她擦擦眼泪,从顾子骞怀里抱过孩子,放在胸口轻轻的哄着。
“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原本有些烦乱的顾子骞,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莫曦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痛。”他有些难受:“可是,毕竟我是男人,我不能像你一样肆意撒娇,我一想起莫曦也想哭,可是我不能像你一样任意流眼泪,因为我是男人,我得支撑一个家庭,一个集团公司,我得让你有安全感,我得让念曦快乐的生活,陈雪,我的心痛不亚于你。可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振作。你知道吗,在你生下念曦之后,神智恢复正常,我有多兴奋,多安慰。逝者已逝,生者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相信莫曦在天上,也不愿意看着你整日以泪洗面吧。”
陈雪万般委屈,自从生下念曦之后,她已经很少哭泣了,今天只是越看念曦越觉得像莫曦,越看越像,又听他提起来,她才忍不住哭,可是,她的心情,他能理解吗?是的,他或许有更多的事情得处理,承担的责任也多于她,不过,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吗?他能真正懂得她的心伤吗?对于他的话,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没有反驳,她静静的搂着念曦,哄着念曦睡觉。
替念曦换过尿片,又喂了奶,哄睡了她之后,陈雪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她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他翻过身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是静静的搂着她,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子骞,”陈雪轻声说着:“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放下莫曦了。”说着,她朝他的方向依紧了去。
“我知道。”顾子骞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脾气不太好,雪,我不是真的有心说你。我只是怕看见你的眼泪。”说着,他亲吻她的眼睑,“我不想让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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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媛的车驶进夏家别墅,她从车里走下来,一身湖蓝色的夏装,戴着俏丽的小圆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青春的俏皮。
花园里,陈雪和汤雅静正坐在遮阳伞下,逗弄着念曦。
“看,姨妈来了。”陈雪指着美丽的夏美媛,对念曦说。
念曦双手舞个不停,夏美媛凑近她,笑着逗她,念曦呵呵呵的笑着。
“好可爱。她好喜欢笑。”夏美媛坐下来,羡慕的对陈雪说着。
“是啊,我现在不想去美容院,也不想去逛街了,只想天天陪着念曦。”汤雅静越发慈祥了,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胭粉,当夏美媛凑近脸,想要用唇亲念曦时,汤雅静一把推开她:“去去去,别碰人家。”
“嗯,只许你亲,不许我亲?”夏美媛不悦起来。
“看看,你擦了唇彩,”汤雅静指了出来:“还有,你擦了粉底的脸也不许挨着念曦娇嫩的皮肤。”
夏美媛笑开了怀,撒娇说:“妈,你这是喜新厌旧,有了孙女就忘了女儿。”
是呵,现在汤雅静对念曦上心得不得了,念曦用的餐具她会亲手去消毒,不假手于旁人,这让陈雪也非常感恩。
“谁让你已经嫁出去了。”汤雅静本就非常疼爱夏美媛,可是,她现在也越发爱和夏美媛斗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陈雪也已经嫁了啊。”夏美媛一口气就指了出来。
大家同时一愣,陈雪浅笑着不语。
夏美媛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对了,上次你传给我的照片,我已经洗出来了。”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照片放到桌上。
全是念曦的,有笑着的,有洗澡的,有哭的,有吃奶时的,有……大家争先恐后的拿着照片欣赏着,兴奋不已。
陈雪回别墅给念曦拿奶瓶,在等着水开的时候,她无意之中发现了今天的沪城晚报。几行醒目的大字,还配有顾子骞的照片,这张照片,显得严肃极了:
“公园大道”无疾而终,皓泰该何去何从?
陈雪一惊,翻看着详细内容,大致是说:皓泰去年下半年买了一大块地,对外宣称要修高级社区,会在社区里配有市政公园,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公园大道”,可是,由于金融风暴的影响,资产大幅度缩水,房地产的价格一直在直线下降,原有的房子卖不出来,更没有哪家房地产会冒着风险开发新楼盘。所以当时嚎头十足的“公园大道”也因此搁浅了。报道中还指出,皓泰在去年买了许多块地,投资进去相当多的钱,现在,恐怕几年之内都只有废置了。
这是一则皓泰的负面新闻,陈雪放下报纸,心里隐隐不安,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当年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顾子骞不是收购了沪城所有的报社吗?既然都属于皓泰旗下的产业,为何还会登这种负面新闻出来?
“二小姐,水开了。”冬嫂好心的提醒着。
陈雪恍然回过神来,她点点头:“谢谢你。”
下午,当陈雪将念曦哄睡之后,她拨了报社的电话,装作不经意的问他们是不是属于皓泰集团,结果却得了相当惊人的回答,原来,去年下半年,顾子骞离开皓泰之后,李成贤就将报社卖了出去。
原来如此。放下电话之后,陈雪坐在沙发上出神,现在的顾子骞,处于风头浪尖,由于皓泰是沪城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商,现在当然是各家媒体追逐的目标了。突然,她有些后悔,后悔那晚不应该跟他争吵关于是否思念莫曦的话来,他现在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她暗暗下定决定性,从此以后,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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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骞和陈雪一起,在医院的儿保室外等待着给念曦做儿保。突然,顾子骞的电话响了,他的神色有些冷,接了电话之后,很抱歉的对陈雪说着:“公司有事情,我现在必须得赶过去。”
“你去吧!”自从看了报纸之后,陈雪就越发留意皓泰集团的事情了,她知道他很烦,所以尽量不会用其他的事来打扰他。
“对不起。”顾子骞深深的看着她。
陈雪摇摇头,笑着:“工作要紧嘛。”
顾子骞欲言又止,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怀时呀呀学语的念曦,陈雪有一瞬间的闪神,接着,护士在门口叫着:“下一位,顾念曦。”
陈雪赶紧抱着念曦走进儿保室。
夏美媛的车子里。
“让我看看。”夏美媛笑着摸摸念曦的脸:“哦,怎么又睡着了?”
“刚才在儿保室一直哭呢,哭累了。”陈雪看着怀里的女儿,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还早,咱们先去逛逛吧!”夏美媛相约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逛街了。”
“我想回家!”陈雪淡淡的说。
夏美媛拗不过她,只得吩咐司机往夏家别墅开去。“咦,今天怪了,我那妈妈平常不是跟你们母女形影不离吗?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阿姨昨晚受了凉,感冒了。”陈雪说着:“之前有子骞陪着,所以就请她在家里休息。”
“子骞现在一定很忙吧!”夏美媛说道。
“美媛,你有没有听逸达说过关于皓泰的事情?”
夏美媛摇摇头:“逸达是个医生,跟皓泰八杆子打不着,他怎么会知道皓泰的事情?”
“我前几天看了报纸,很多皓泰的负面新闻。”陈雪不无担忧的说着:“我看子骞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我很担心。”
“担心就直接问他呀。”夏美媛不解的说:“我真不懂你,干嘛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有问题就得问出来,否则,怎么解决问题?”
陈雪不语,只是看着怀里的念曦。
“其实现在全球金融风暴,或多或少,所有的企业都会有影响的。”夏美媛见她不语,开解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子骞毕竟经营了皓泰这么些年,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不需要操心。”说着,又俏皮的说:“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好好带着这个小宝贝。”
陈雪点点头。
“对了,”夏美媛小心的问着:“子骞妈妈有没有来看过念曦?”
陈雪摇摇头,自从那天朱丽茹载着他们去了殡仪馆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她了,甚至,在念曦出生之后,她也没有出现过。而她,也从来没有问顾子骞,是什么原因会回皓泰上班,跟朱丽茹的关系怎么样了,她知道,如若子骞不说,那么,他肯定有他的苦衷的。
“难道你们就这样一直僵下去?”夏美媛说:“毕竟,现在子骞跟她已经和解了,他也已经回皓泰上班了,你们这样持续下去,恐怕不太好吧。”
“我现在哪儿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陈雪说着:“整天围着念曦团团转,幸亏有阿姨帮忙,否则,我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其实时间久了,陈雪倒不像之前那样对朱丽茹有成见,反而是觉得很淡很淡。
“念曦还真可爱!我好喜欢!陈雪,”夏美媛羡慕的说:“我真羡慕你,生的孩子都那样漂亮可爱。”
陈雪有些黯然,她又想起了莫曦。
夏美媛发觉自己失言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主动笑着:“来,我抱抱念曦。”当念曦稳稳的在她怀里,好笑着:“哇,念曦好重了哦。”说着呵呵笑:“小胖妞,要是长大了还这样胖,看有哪个男生敢追你。”
她的话逗得陈雪乐呵呵的笑了,顿时,车厢里有些冷的气氛全不见了。
从婴儿房出来的陈雪,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顾子骞怎么还没有回来?最近好些天,他每天都是很晚回来的,回来时都很疲惫。
这时,汤雅静的房间门打开了,穿着睡衣的汤雅静看着陈雪:“念曦睡了吗?”
陈雪点点头。
“子骞还没有回来吗?”当汤雅静看到陈雪空落落的神情时问道。
陈雪又点头。
“你去给他送宵夜吗?”汤雅静突然想到:“念曦交给我来管,你去公司看看他吧,他身上的担子重,压力也很大。”
“可以吗?”陈雪有些犹豫,这么晚了,而且,她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
“当然。”汤雅静替陈雪理着头发:“最近你的心一直在念曦身边,也该关心关心子骞了。老王应该还没睡,让他开车送你,冬嫂今晚做了粥和可口的小菜都在冰箱里,热热给他送去吧。”
陈雪突然有些激动,是呵,好像自从莫曦去了之后,她好像没有再关心过顾子骞了,好像自从莫曦去了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从前那种浓浓的爱意了,而她现在,一心扑在念曦身上,对他的关心少了许多。
车子驶出夏家别墅,往皓泰集团驶去,离皓泰越近,陈雪就越发有些慌乱了,她的心砰砰直跳,仿佛是恋爱的时候一样,有些羞涩的笑着,手里握着温热的保湿杯。
车子在皓泰集团外面停了下来,陈雪对老王说:“我很快便下来。”她理了理耳畔微乱的发丝,调整自己的呼吸,往大厅走去。
寂静的夜晚,只有大厅门口有一盏灯亮着,陈雪提着保温杯走进大厅,询问着保安:“顾子骞在吗?”
年轻的保安看着陈雪,迟疑的说:“你找顾少有事吗?”
陈雪有些腼腆:“我是陈雪,顾子骞的太太。”她先做着自我介绍:“我给他送宵夜来。”
保安一听,明白了,可是,他却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太太,顾少今天早就离开公司了。”
“什么?”陈雪一瞬间没有听明白。
“顾少已经下班了。”何安重复着他的话。
“什么时候走的?”陈雪有些迟疑的问着,想想,或许是在刚才错过了。
“大概八点就离开公司了。”保安说着具体的时间。
陈雪脑中轰的一声响,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这几个小时,他到哪儿去了?陈雪有些茫然的谢过保安,转身出门,边走她边拨着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通了。
“雪儿?”
他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传来,陈雪有着淡淡的心软,声音也温柔不少:“子骞,你在哪儿?”
稍有迟疑,顾子骞说着:“在公司。”
初夏的夜晚,陈雪的心微微的发凉,她想要立刻揭穿他,可是却没有那样做,“什么时候回来?”
“念曦睡着了吗?”顾子骞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这时,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这是水岸花都的招牌饮料,请慢用。”
水岸花都?陈雪的心有些寒意,她轻颤着声音,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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