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
正当李闲姬苦恼着该如何做到不与殷今亭翻脸又能避开揭铁具的法子之时，水榭外传来一声如同天籟的禀报：“殿下，五王爷来了。”
如同干旱遇到及时雨，此时此景她很是感激殷玉罗。
相对于她的感激，殷今亭却是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欢迎的模样。
古往今来，储君总会与几位皇子王爷闹得很是不欢。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半点不意外。
原以为殷今亭会让她先回古绣坊，再去会会殷玉罗，终究她是个外人不是，然却没有。
当殷玉罗在水榭入座之后，她看了眼紧随在他旁的君若兰，她有了几分明白。
想是他在古绣坊有遇到太子府的杨总管，左推右想算到她有麻烦，于是便来了，就说这世上没那么多及时雨吧。
这么贴心的举动让李闲姬不住又看了君若兰一眼。
君若兰只是温和地笑着，而在场的其他两位男子却是不同程度地沉了沉脸。
李闲姬也意识到了自已的不妥，但也没露出什么别的神情来，只是微微低了低头，整了整自已的衣裙，待完了方轻声说道：“殿下与五王爷有要事相商，小女便不打扰了，这便告退。”
殷今亭刚想开口阻止，殷玉罗已然开口说道：“二哥，我确实有事与你相商，这女子在场也确实有些不方便。来日方长，不如让她先回，改日再来献艺。”
殷今亭听此话虽有很是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嗯了声便摆手让她下去。
临走出水榭时，她能感觉到殷玉罗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很浓烈，丝毫没有掩饰。
她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半丝想要回首的意愿。
因为她明白，无论他是不是君若兰求来的及时雨，她与他都不会有任何牵扯。
他有他的目的，她也有她的法则。
他的人情她会还，若让她查出他殷家便是害死她李家的黑手，此等血仇她也会报！
他不怕让旁人知道他对她起了兴致，即便身为太子的殷今亭也同样对她有兴趣，他也半点不避忌。
呵，狂，果真够狂！
这样的人物，让她更想知道他与殷雪离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竟让他在殷雪离面前那样低姿态地收敛。
远远地微微听到殷玉罗与殷今亭二人的嘘寒，客套老旧，却是最通用最安全最有效的相安无事之法。
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也无兴趣知他们谈了什么。
若真有那么一丁点兴趣，那也是因着李家一门的血仇。
从来她就是个没心没肺依自已的意顺自已的心来做事的人，如今却是做了许多从前她原本绝不会做的事情。
她算是明白了，这天地总有一种让人从生到死这般离奇变幻的本领，她很是佩服。
所以，从前她从未有过与天争与地斗的想法，如今她却不得不有这么个想法。
于是在出了太子府后，她神情算不上忧愁也算不得欢喜。
府外轿子早已备好，只等送她回古绣坊。
她轻道：“有劳各位大哥。”
显然她这么一句话让四名轿夫很是受用，一路上比来时平稳多了。
站得越高的人越是现实，不是那么几句好话便有用的，而像轿外这样处在低层的人却反是纯朴多了，你一句让他们顺耳的话便可换回他们最真实的回报。
既然殷玉罗这么想帮她，那她便给他一个机会，以报皇帝血洗李家一门之恩！
隔日，她诚如其言拜访了君府，区别只在于她选择了夜间，正好子时。
“无名姑娘突来造访，是君某的荣幸。”披上外袍，君若兰掌上灯，含笑细看一身黑衣黑铁面具的李闲姬。
李闲姬清洌的声音在午夜响起：“无名突来扰君公子好眠，是无名的不是。”
君若兰虽识她不久，却隐隐晓得她非无事登门之辈，既来了还是深夜来了，那她便是必有目的，他也不拐弯直言道：“无名姑娘有话直说便是。”
李闲姬勾唇一笑，他的爽直让她心情很是愉快：“当日君公子说，五王爷让小女有空前去叨扰，小女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小女虽卖艺不卖身，然雅妓也终归算是风尘中人，如此冒然前去五王爷府实是不妥。”
君若兰心知她意，却因着殷玉罗终是他唯一真诚相待之主兼挚友，他还是问道：“既是如此，无名姑娘昨日前去太子府可有想过有何不妥？”
她笑：“君公子此言差矣，太子爷虽贵为太子爷，可又岂是能与五王爷相论的？何况君公子又是为何不与天朝身份第二尊贵的太子爷为伍，而与五王爷形影不离呢？”
她的话很是浅白，谁人都能听得懂，他自然也明白。
不知为何，看着她时，他总会忍不住想护她周全。
君若兰未再说些什么，毕竟男女深夜私见相谈很是不妥，道：“无名姑娘想要君某做什么直接道出来便是。”
听他如此说，她也不客气：“有劳君公子通报五王爷一声：明夜子时，小女在古绣坊等着王爷。”
没再问什么，他只爽快应道：“好。”
这一声好应得太爽太快，她不禁笑道：“君公子如此爽快，就不怕小女有阴谋害了五王爷？”
她的故意为难只是令他一笑：“君某相信无名姑娘。”
“哦？”她哦了个老长，意味不明，而后反问道：“是相信小女的为人呢？还是相信小女翻不过五王爷的五指山呢？”
他仍带笑意：“无名姑娘言重了。”
一来一往，俱笑得自得，各有深意。
其实这世间或许有许多的美好，只是她遇到的美好却是短暂的，而眼前的他或许也是美好的，至于是短暂的美好还是长久的美好她现在却是看不出来的。
而时间，能证明这一点。
临走之际，她真诚地轻声说道：“太子府之事，无名谢过君公子。”
君若兰目送她从他寝居窗口飞身而出，迅速消失于夜幕之下，勾起的唇畔慢慢地放下。
他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甚至不明白是哪儿来的。
自小作为君家家主来培养的他早已习惯了掌控，掌控不了的情况从未有过。
这一次，这一名小女子却让他有了朦胧的迷茫。
这或许不是坏事，但也绝对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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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干旱遇到及时雨，此时此景她很是感激殷玉罗。
相对于她的感激，殷今亭却是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欢迎的模样。
古往今来，储君总会与几位皇子王爷闹得很是不欢。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半点不意外。
原以为殷今亭会让她先回古绣坊，再去会会殷玉罗，终究她是个外人不是，然却没有。
当殷玉罗在水榭入座之后，她看了眼紧随在他旁的君若兰，她有了几分明白。
想是他在古绣坊有遇到太子府的杨总管，左推右想算到她有麻烦，于是便来了，就说这世上没那么多及时雨吧。
这么贴心的举动让李闲姬不住又看了君若兰一眼。
君若兰只是温和地笑着，而在场的其他两位男子却是不同程度地沉了沉脸。
李闲姬也意识到了自已的不妥，但也没露出什么别的神情来，只是微微低了低头，整了整自已的衣裙，待完了方轻声说道：“殿下与五王爷有要事相商，小女便不打扰了，这便告退。”
殷今亭刚想开口阻止，殷玉罗已然开口说道：“二哥，我确实有事与你相商，这女子在场也确实有些不方便。来日方长，不如让她先回，改日再来献艺。”
殷今亭听此话虽有很是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嗯了声便摆手让她下去。
临走出水榭时，她能感觉到殷玉罗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很浓烈，丝毫没有掩饰。
她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半丝想要回首的意愿。
因为她明白，无论他是不是君若兰求来的及时雨，她与他都不会有任何牵扯。
他有他的目的，她也有她的法则。
他的人情她会还，若让她查出他殷家便是害死她李家的黑手，此等血仇她也会报！
他不怕让旁人知道他对她起了兴致，即便身为太子的殷今亭也同样对她有兴趣，他也半点不避忌。
呵，狂，果真够狂！
这样的人物，让她更想知道他与殷雪离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竟让他在殷雪离面前那样低姿态地收敛。
远远地微微听到殷玉罗与殷今亭二人的嘘寒，客套老旧，却是最通用最安全最有效的相安无事之法。
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也无兴趣知他们谈了什么。
若真有那么一丁点兴趣，那也是因着李家一门的血仇。
从来她就是个没心没肺依自已的意顺自已的心来做事的人，如今却是做了许多从前她原本绝不会做的事情。
她算是明白了，这天地总有一种让人从生到死这般离奇变幻的本领，她很是佩服。
所以，从前她从未有过与天争与地斗的想法，如今她却不得不有这么个想法。
于是在出了太子府后，她神情算不上忧愁也算不得欢喜。
府外轿子早已备好，只等送她回古绣坊。
她轻道：“有劳各位大哥。”
显然她这么一句话让四名轿夫很是受用，一路上比来时平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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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殷玉罗这么想帮她，那她便给他一个机会，以报皇帝血洗李家一门之恩！
隔日，她诚如其言拜访了君府，区别只在于她选择了夜间，正好子时。
“无名姑娘突来造访，是君某的荣幸。”披上外袍，君若兰掌上灯，含笑细看一身黑衣黑铁面具的李闲姬。
李闲姬清洌的声音在午夜响起：“无名突来扰君公子好眠，是无名的不是。”
君若兰虽识她不久，却隐隐晓得她非无事登门之辈，既来了还是深夜来了，那她便是必有目的，他也不拐弯直言道：“无名姑娘有话直说便是。”
李闲姬勾唇一笑，他的爽直让她心情很是愉快：“当日君公子说，五王爷让小女有空前去叨扰，小女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小女虽卖艺不卖身，然雅妓也终归算是风尘中人，如此冒然前去五王爷府实是不妥。”
君若兰心知她意，却因着殷玉罗终是他唯一真诚相待之主兼挚友，他还是问道：“既是如此，无名姑娘昨日前去太子府可有想过有何不妥？”
她笑：“君公子此言差矣，太子爷虽贵为太子爷，可又岂是能与五王爷相论的？何况君公子又是为何不与天朝身份第二尊贵的太子爷为伍，而与五王爷形影不离呢？”
她的话很是浅白，谁人都能听得懂，他自然也明白。
不知为何，看着她时，他总会忍不住想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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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说，她也不客气：“有劳君公子通报五王爷一声：明夜子时，小女在古绣坊等着王爷。”
没再问什么，他只爽快应道：“好。”
这一声好应得太爽太快，她不禁笑道：“君公子如此爽快，就不怕小女有阴谋害了五王爷？”
她的故意为难只是令他一笑：“君某相信无名姑娘。”
“哦？”她哦了个老长，意味不明，而后反问道：“是相信小女的为人呢？还是相信小女翻不过五王爷的五指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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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际，她真诚地轻声说道：“太子府之事，无名谢过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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