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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旧识

  ()  这隆天勇一命呜呼,翻身倒地。

  他身边的山匪顿时就炸了锅,有几个胆小的,不住地高喊:“山主死了,山主死了!”剩下的山匪听到自家山主已死,又见得场一个少年一只猛虎,都似杀神一般,吓得纷纷丢下兵刃,转身向林子里逃去,只剩下少数几个悍匪顽斗,都叫黄虎儿轻松收拾掉了。

  宁恒对着黄虎儿喊道:“你去追杀那逃掉的山匪,一个都不许放过!”那黄虎儿满面兴奋之色,自家一只猛兽,这半年来每日里循规蹈矩,连村的鸡鸭猪狗看见它都不甚害怕了。今日里杀发了性子,又得自家师父纵容,心里自是痛快,只听一声虎吼,它追入密林,不多久就听那树林传来阵阵惨呼。

  宁恒快步走到马总管身边,探查他的伤势,见只是伤了肩膀,心稍安。那马总管在宁恒的搀扶下,来到自家小姐的身边,突然跪下,说道:“今日老马没能护得小姐周全,辜负了老爷太太的嘱托,请小姐责罚!”

  王佩瑶见那马总管一身是血,一只长箭把肩膀射了个对穿,哪还忍心责怪。她赶忙俯身扶起马总管,垂泪道:“今日千错万错都只在我一人,没曾听从你的劝告,执意要赶夜路,才遭此劫难,连累了府众多随从。”

  说道这里,她抬目看向宁恒,又道:“若不是宁小哥儿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说罢她就要向宁恒行大礼,宁恒一把托住她,说道:“姐姐不必客气,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些受伤的侍卫要赶紧救治。”两人一头称是。

  场少数几个受了轻伤的随从,此时正忙于救治同伴,他们本就是军伍出身,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当即便过来一人,帮着马总管取出肩膀上的长箭。

  那马总管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问道:“宁小兄弟,刚才那只猛虎是怎么回事?”宁恒嘿嘿一笑,说道:“那是我的徒儿。”于是便把黄虎儿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王佩瑶和马总管听得啧啧称奇。

  一番救治下来,这一行十六人,此时死了六个,重伤个,其余随从人人有伤。

  马总管沉声道:“把六个死了的弟兄好生埋了,日后再为他们迁坟造墓。”宁恒帮着几个随从在林边一块空地上挖了六个深坑,把死掉的随从埋好,又找了许多巨石压在上面,防止野兽啃吃尸体。

  那边有随从在收拢马匹,一番激战下来,只剩下了匹马,说起来这要归功于那黄虎儿,大部分马匹倒是叫它给惊走的。

  马总管原想让自家小姐和丫鬟乘坐马车,王佩瑶执意不肯,要把马车让给几个重伤的随从,正推让间,只听一声虎吼,那黄虎儿从密林窜了出来。场剩下的那匹马顿时嘶鸣不已,若不是被人拉住辔头,只怕要跑的一匹不剩。

  宁恒见自家这个徒儿,脸上身上粘了不少血迹,上前察看了一番,那黄虎儿摇头晃脑,那是告诉师父自家没事。宁恒拍了怕它的脑袋,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转身对王佩瑶说道:“既然姐姐不肯坐那马车,不知道可有兴趣试试我家这个徒儿,它走得又快又稳,不比那马车差。”

  王佩瑶还没说什么,她身边唤作凝香的丫鬟已是跃跃欲试,只见她一路小跑到马车边,钻入车厢,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才拿着一块软布跑了出来。

  宁恒接过软布,先撕下一块,把黄虎儿脸上c身上的血迹擦拭一番,然后将剩下的软布垫在黄虎儿的后背上。那凝香已是迫不及待,只是她几番尝试,却爬不上虎背,惹得大伙暗笑不已,宁恒笑嘻嘻地扶着她一下跨坐在虎背上。

  凝香只觉两腿所触,颇为松软,那是黄虎儿长长的虎毛。她兴奋地叫道:“小姐,真的很舒服,你快点上来。”王佩瑶暗自好笑,宁恒又扶她跨坐在虎背之上,黄虎儿一声轻吼,围着场奔跑起来。二女只觉得座下这只猛虎跑得既快且稳,连声称赞。

  众人能骑马的上马,不能骑马的坐车,那宁恒走到马总管身前,弯腰露背,示意他上来。马总管一脸尴尬,连说不必,却叫宁恒连拉带拽,终究还是让他背了自家。宁恒一声唿哨,黄虎儿当先奔走,其余人马紧随其后,向那小石村行去。

  此时的小石村,已经是人声鼎沸,人人都知道山匪在十里外劫道杀人。陈福的家里,此时聚集了小石村所有能当家做主的猎户。有人主张马上到双田村叫人,两个村子能凑上四十来号人,赶去救人。有人则说山匪人数太多,几百号人,我们就是去了也是白搭,不但救不到人,只怕都要折在那边。两边都有人赞同,一时间你来我往,吵了起来。

  陈福坐在屋子当,也不说话,就听着两边在那里吵吵。一旁的陈禄有些着急,在跟前轻声说道:“大哥,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才好,那宁哥儿带着黄虎儿已经走了有一会了,我们还是要早拿主意,不然”他这边话还没说完,陈福一拍桌子,屋顿时安静下来,人人都看着他。

  陈福开口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这附近最大的一窝山匪,人数只怕已经六百,当家的是一个叫作隆天勇的,此人原是军伍出身,有勇武,有段,这两年州城也派兵剿了几次,都叫他或打或藏,没伤到根本。周围百十里的村子,多多少少都叫他给祸害过。那为什么我们小石村和双田村,他们没来祸害过?你们说这是为什么?”众人一时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陈福摆摆,见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一来我们小石村和双田村以打猎为生,家家都是猎户,能举刀开弓的汉子凑在一起有四五十号人,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就是我们摆在台面上的筹码。再加上我们都是靠天吃饭,平日里也没什么余财,所以他们犯不上与我们死斗。”众人一头称是。

  陈福又道:“这二来吗,就是因为村边这条深涧,每年来此汲水的人只怕不下万人,我们对待来人,自是能帮则帮,这就结下了善缘。这些人里头有些是官面上的,有些是江湖的好汉,更多的是良善的百姓。如果那些山匪敢动我们,这些人肯定有说法,倒时候只怕州城要调大兵围剿他们,有这一层顾忌,我们两厢里也就相安无事。”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这一层因果,只是觉得平日里对待那些外乡人,都是本性使然,也没有抱着什么其他的念想。

  陈福见众人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今天,就在咱们村子边上发生了这件劫道杀人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动,你们说说其他人会怎么想?”

  人群一个汉子叫道:“自然是说我们小石村的男人都是软蛋,是怂包。”

  陈福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宁天站在人群,忽然说道:“只怕要怀疑我们和那些山匪有勾连。”

  众人皆是一声啊字,然后一阵嘬牙花子的声音。

  陈福说道:“宁先生说的就是这个理,所以今天不管如何,我们也要去人,就算两边不打起来,那伤了的我们要救一下,死了的我们要埋一下。”

  陈福既然这样说,大家再无争论,当下里商量留下一半的汉子守着村子,另外一半由宁天c陈洪和陈亮带领,赶去救人。

  有人问道为何不喊上双田村的猎户一起,陈福摇摇头:“这是福是祸还说不准,不能连累人家。”众人皆沉默。

  一行人刚走到村外十里,迎面一阵车马声音。宁天打了个势,一众猎户散在道路两旁,有的猎户已经张弓搭箭。

  宁恒借着火把一看,当先走来的,不就是自家那便宜徒孙黄虎儿么。那黄虎儿黑夜之,也瞧得真切,只见路一人拦着,正是自家师公,欢喜的一下窜出,倒惊得它背上二个女子齐齐一声“哎呀”。

  跑到宁天身边,黄虎儿低下虎头,在宁天身前不住地蹭。宁天一边安抚它,一边向虎儿背上的两个女子看去,那虎背上的二女也是一般的打量他。宁天咳了声,抱拳问道:“两位姑娘,可曾看到我那宁恒孩儿。”他见这二人骑在黄虎儿身上,自是知道她们和宁恒是认识的。

  王佩瑶还没回答,就听身后宁恒的声音叫道:“爹,我在这里,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村子的吗?”

  宁天又好气又好笑,自家这儿子到底是大了,也知道在人前指摘自家老子了。

  待儿子走近,这才发现儿子身上背着一个人。那马总管原本已经有些昏睡,此时迷糊听到宁恒叫爹,知道人家老子到了,正待打起精神说话。突然大叫一声道:“我的亲娘啊,莫不是宁天宁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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