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老道
() 先不说花姐儿如何,单说那宁恒,此时正在朝南的大路上狂奔。
说是大路,原本不过一条乡间小道,这些年因为来小石村汲水的人变多,有那家资丰厚的,出钱出粮修路,说起来有行善积德之意,其实也是为了自家日后汲水方便。慢慢的,这路越修越宽,也更加平整,并道跑匹快马都不在话下。
那宁恒在道上狂奔,此时路上都是前往小石村的行人,只他一人向南,偏生又跑得飞快,行人往往只见远处一个少年向自家跑来,眨眼功夫就从身边奔过,不由地都是一咋舌,心想:乖乖,这人怎么跑得如此之快?
此刻宁恒心急如焚,小腹间的气息不断正沿着自家的经脉游走,让他变得步伐矫健。只是这一番奔跑下来,不下二十里路,只把他跑了个飞汗如雨,口干舌燥。
这一路所见,多是普通行人,连车马也没见几驾,那花姐儿究竟去了何处?宁恒突然想到:难道贼人没有沿着大路,而是走那沟边小道?他心疑虑,脚底就慢了下来,正好看见前面路边一棵树下,躺着一个老道。
宁恒见左右无人,便停下脚步,来到那老道身前。他见那老道衣着虽然邋遢,但是却生的肥头大耳,满面红光,此刻正闭着双眼打瞌睡,耳传来阵阵轻鼾。他拱轻声问道:“请问这位道长,可曾在这一带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被人挟持而去?”
一连问了遍,那老道才缓缓睁开双眼,猛地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自家身前,惊叫道:“你是何人,对道爷图的什么心思,别看道爷年岁虽大,你这样的毛孩子可以打得十个。”
宁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仍是一拱,和声问道:“道长误会了,小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一身白衣,从此经过,或是为人所掳?”
那老道陡然瞪开双目,一声怪叫:“呔,郎朗乾坤,何人胆敢掳掠人口?”他扫了一眼宁恒,怒声道:“难道是你这小贼贪慕她人美貌,要行这丧尽天良的勾当,莫不是以为你家道爷宝剑不利?”说罢,他在身边一阵摸索,想是在找他口说到的宝剑。
宁恒听得眼角直抽抽,只觉得这老道是个浑人,便不想与他多说。心牵挂花姐儿,提身欲走。
谁知那老道,看起来老迈,行动却是敏捷,见宁恒作势要走,一把抓住他的右,口喊道:“怎么?小贼想跑,只是今日碰到的是你家道爷我,活该你流年不利!”说罢,他猛地一把掌抽了过来,宁恒刚欲闪躲,就听啪的一声,自家左脸挨了老大一耳光,满脑子被抽的金星直闪,他一抹嘴角,居然流出了血,顿时就气得哇哇直叫。
那老道一击得,身子滑溜,转头就向南边跑去。宁恒怒极,纵身追上,只想拿住他问问,到底为何要抽打自家一个嘴巴子。
这一个跑,一个追,顷刻间就是五里地开外。宁恒心虽恼,此时却是惊讶万分。自家是个什么脚力,他最是清楚,就是和那黄虎儿并头齐跑,也不见得落后。可眼下追这贼老道,只怕已是五六里地过去,居然被越拉越远。这老道全身透着蹊跷,莫不是那贼人一伙的,此番却是想把我引开?
想到这里,宁恒陡然停下脚步,四处打量,只见远处林木茂密,居然是跑到了昨夜击杀山匪的那处地方,他心生疑思,便不肯随那老道一起狂奔。
那老道见他停下,居然缓缓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宁恒听他说什么你娘的肚兜,你妹的绣鞋之类,顿时火冒丈,经不住这老道几番撩拨,提起身子又追了过去。
老道见他追来,转身又跑,跑着跑着,两人已是跑到了那处密林边上。
那老道在林边忽然停下,转身等着宁恒。宁恒跑到他身前,正待分说,只见那老道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势,然后往林一指,示意他来看。
宁恒防他使诈,先用护得自家右脸,不时地看向那老道,终究还是把身子挪到林边,抬目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宁恒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林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不下百之数。宁恒见他们穿着打扮,立时明白他们和昨夜的山匪恐怕都是一伙。此刻那些山匪忙着收拾场尸体,一边站着几人,还有二人跪在一旁。
那站着的几人当,以一个黑瘦汉子为首,一身灰色长袍,头发也不扎,只用个头箍箍着,披散在肩头。举着一个漆黑长幡,那幡面在微风吹拂下,不住摆动。那汉子正侧着脸,听着跪在面前的两人说着什么。
宁恒见那跪在地上的两人有些眼熟,猛地想起,这不正是昨日跟在姨娘和马伯父一行身后的两个山匪哨探吗?
此刻,二人长跪在地,那个瘦子不时地用比划,在解释着什么。那个壮汉却是昂着头,看着那个黑瘦汉子。那黑瘦汉子显是有些生气,冲着二人不时喊叫。那壮汉好像回了几句嘴,黑瘦汉子顿时盯着他嘿嘿直笑。
宁恒远远望去,只见那黑瘦汉子满脸阴鹜,一双角眼射出凶光。他举起黑幡,口念念有词,只见一道黑气从那幡升起,不时地升腾翻滚,隐隐有那哭号的声音传出。
那黑烟忽然一卷,把那壮汉拦腰裹住,拽到了半空之。只听那壮汉不住惨叫,身子竟然被那黑烟绞成几截,顿时血肉四溅。那黑烟一下分作多股,各自裹住那四散的血肉,在半空涌动,隐隐传来吸食的声音。片刻之后,黑烟化作一股,向那黑幡聚去,转眼不见。那诺大一个汉子,连血带肉,居然一点不剩,只剩一副皑皑白骨,从半空掉落。
那宁恒眼见此景,惊得瞠目结舌,而那群山匪更因为站得更近,被吓得战战兢兢,有哪些胆子小的,已经腿肚打晃,一下跌坐在地。
那跪在地上的瘦子突然从地上蹿起,向一边的密林奔去。那黑瘦汉子嘿嘿一笑,抬一扬,只见一道乌光从他袖飞出,那瘦子惨呼一声,身体已经被斩为两半,那乌光在半空一阵鸣叫,一下飞回那黑瘦汉子的袖。
宁恒眼见片刻之间,那黑瘦汉子便以什么邪法斩杀两人,思忖若是自家当前,恐怕也难逃性命。他身边老道此时缓缓走来,轻声问道:“如何,若不是老道拦住你,你一头冲进这林子里”
老道话还没说完,宁恒忽然啪的一声跪下,说道:“小子无眼,冒犯了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子一拜!”说完,他嘣嘣嘣磕了个响头。
老道也不拦他,等他行完礼,这才一把拉起他,说道:“不是我倚老卖老,只是日后你必知道,这个响头,老道自是受得。”
宁恒既知眼前老道不是一般人,又与自家透着亲近,忍不住便道:“小子村有一女孩儿,名叫花姐儿,今早不知为何人所掳,小子斗胆,请前辈指一条明路。”那老道摇摇头,说道:“那女孩儿自有人救,不需你操心。只是眼下那邪人恐怕要打你小石村的主意了。”
宁恒听老道说花姐儿已然获救,心头先是一喜。再听说场那黑瘦汉子,居然打自家村子的主意,心头惊惧,赶忙说道:“此人一身邪术,凡夫俗子恐难相敌,小石村上下几十口人只怕难逃毒,还请前辈出,诛杀此人!小子必定铭记在心。”
那老道看向那黑瘦汉子,嘿嘿摇头,说道:“只杀他,却是和杀一只蚊蝇无异。只是他师父却是个不好相与的,杀了小的来了老的,老道我只怕自身难保!”说罢许是想到了那人师父,眉头紧皱,一个劲的摇头。
宁恒顿时呆傻,做不得声。老道见他脸有忧色,知他担心自家村子的安危,笑道:“我只说我杀不得他,这能杀他之人,此刻只怕已在你自家村内了。”宁恒一听大喜,伸拉着老道,喊道:“如此我们速速回去!”说罢就待要跑。
那老道赶紧摇头,说道:“前番一阵疾跑,只跑得老道我筋骨欲断,你这孩子身子倒是了得,我若年轻个几十岁,也能和你比比,现在嘛,老咯!”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在怀摸索,忽然掏出一把小剑。
宁恒见那小剑只得一寸大小,非金非铁,似是什么木头打制。心里暗道:前辈刚才说要拿剑斩我,说得恐怕就是此物,只是此物这般大小,切瓜尚且不够,如何斩得人?
他这边盯着小剑不住打量,脸上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老道看了只是笑,口默念了几句口诀,忽然把那剑往空一丢,只见那小剑迎风一涨,顿时变作一丈大小,浮在空,发出濛濛青光。
宁恒顿时惊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景象,那老道轻轻一下拍在他的脑后,嘴喊道:“傻小子,发什么呆!”只见他扶宁恒,轻轻一跃,已然站立在那巨剑之上,宁恒觉得脚下微晃,便自稳住,他站在老道身后,双紧紧把住老道的腰身,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老道一声吆喝,只见那把巨剑,化作一道青光,顿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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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大路,原本不过一条乡间小道,这些年因为来小石村汲水的人变多,有那家资丰厚的,出钱出粮修路,说起来有行善积德之意,其实也是为了自家日后汲水方便。慢慢的,这路越修越宽,也更加平整,并道跑匹快马都不在话下。
那宁恒在道上狂奔,此时路上都是前往小石村的行人,只他一人向南,偏生又跑得飞快,行人往往只见远处一个少年向自家跑来,眨眼功夫就从身边奔过,不由地都是一咋舌,心想:乖乖,这人怎么跑得如此之快?
此刻宁恒心急如焚,小腹间的气息不断正沿着自家的经脉游走,让他变得步伐矫健。只是这一番奔跑下来,不下二十里路,只把他跑了个飞汗如雨,口干舌燥。
这一路所见,多是普通行人,连车马也没见几驾,那花姐儿究竟去了何处?宁恒突然想到:难道贼人没有沿着大路,而是走那沟边小道?他心疑虑,脚底就慢了下来,正好看见前面路边一棵树下,躺着一个老道。
宁恒见左右无人,便停下脚步,来到那老道身前。他见那老道衣着虽然邋遢,但是却生的肥头大耳,满面红光,此刻正闭着双眼打瞌睡,耳传来阵阵轻鼾。他拱轻声问道:“请问这位道长,可曾在这一带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被人挟持而去?”
一连问了遍,那老道才缓缓睁开双眼,猛地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自家身前,惊叫道:“你是何人,对道爷图的什么心思,别看道爷年岁虽大,你这样的毛孩子可以打得十个。”
宁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仍是一拱,和声问道:“道长误会了,小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一身白衣,从此经过,或是为人所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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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见他停下,居然缓缓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宁恒听他说什么你娘的肚兜,你妹的绣鞋之类,顿时火冒丈,经不住这老道几番撩拨,提起身子又追了过去。
老道见他追来,转身又跑,跑着跑着,两人已是跑到了那处密林边上。
那老道在林边忽然停下,转身等着宁恒。宁恒跑到他身前,正待分说,只见那老道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势,然后往林一指,示意他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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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恒既知眼前老道不是一般人,又与自家透着亲近,忍不住便道:“小子村有一女孩儿,名叫花姐儿,今早不知为何人所掳,小子斗胆,请前辈指一条明路。”那老道摇摇头,说道:“那女孩儿自有人救,不需你操心。只是眼下那邪人恐怕要打你小石村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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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恒顿时呆傻,做不得声。老道见他脸有忧色,知他担心自家村子的安危,笑道:“我只说我杀不得他,这能杀他之人,此刻只怕已在你自家村内了。”宁恒一听大喜,伸拉着老道,喊道:“如此我们速速回去!”说罢就待要跑。
那老道赶紧摇头,说道:“前番一阵疾跑,只跑得老道我筋骨欲断,你这孩子身子倒是了得,我若年轻个几十岁,也能和你比比,现在嘛,老咯!”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在怀摸索,忽然掏出一把小剑。
宁恒见那小剑只得一寸大小,非金非铁,似是什么木头打制。心里暗道:前辈刚才说要拿剑斩我,说得恐怕就是此物,只是此物这般大小,切瓜尚且不够,如何斩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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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恒顿时惊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景象,那老道轻轻一下拍在他的脑后,嘴喊道:“傻小子,发什么呆!”只见他扶宁恒,轻轻一跃,已然站立在那巨剑之上,宁恒觉得脚下微晃,便自稳住,他站在老道身后,双紧紧把住老道的腰身,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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