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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蓝田玉暖

  风吹地呼呼作响,天空像是要被吹出个洞来,倾倒满城风雪。

  建安城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穿街走巷的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原来这里是在行刑。

  刑场上正中间有一个台子,台子很大,像是新搭的,颤颤微微,上面跪着的人很多,每个人穿着缟色的刑服,男人女人混成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巨大的过今年又是不一样了,不仅京城的小娘子们欢喜雀跃,茶馆和茶馆说书的更是欢喜雀跃。这恐惧不安,瑟瑟发抖,恐怖绝望在这灰蒙的天气里压的人呼吸不畅,刑场里显得格外安静,其中有个小孩最显眼,身子小的只剩一团,小小的瑟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都猜那个该是丞相家的儿子吧,这么小,起伏不断的叹息声,有人感慨生命,死的可怜,有人大骂活该,盛极必哀。在生命面前,人站在这天地间,所以原罪都会在生命即将消逝中被救赎。有人怜悯就有人怨怼,没有原由不知内里,世间百态永远都不是单一的,这是常态。

  天越发暗沉了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雪密密的下,不一会儿世界就一片雪白,纯洁无瑕的颜色。阴沉的天空被雪遮的更模糊,所有的哭喊声c血腥味都被这场白雪遮盖,消亡,人们知道的不知道的故事也被掩盖,消失。有的人在这里结束,有的人在这里开始,人各不相干,因缘际会也各不相干。

  行刑结束,年轻的行刑官握紧冰冷的手在这漫天大雪中赶回皇宫复命。

  天宝八年,三月初春,天气回暖,京城还有点料峭的春寒,天刚亮除了小贩们,各家各户的姑娘们也都提着篮子出门了,结伴站在御街旁翘首以盼。原来今个是状元游御街,这可是每年百姓心中的大事,今年有这么多小娘子聚在一起可是只有八年前才有的盛况了,八年前的状元郎清姿风卓,让后几年的状元郎凄凄清清,不殿试刚过,茶馆里就开始座无虚席了,看台上的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说这今年最风光的状元郎,下面听的阵阵叫好,也不怪这样热烈,今年的状元郎年方十八,俊美不凡,还没露面就成了京城小姐的春闺梦人。

  楼上的包厢的比楼下安静得多,里面子坐着两个年轻公子都没说话,不过其中一个穿白衣服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你今个特地把小爷喊出来也不说话,你是要把小爷我憋死吗?苑楼里的姑娘要都是你这样那还不得关门大吉?”

  白衣公子一副浪荡模样,撑着脑袋看旁边的青衫男子,一脸风流潇洒生生被减去大半,边说身子越往椅上摊,要是没见过纨绔公子的,看着他这样,肯定得说,哎,得了,就是这样准没错。

  说到后来站了起来围着旁边的人转悠了起来,“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今个怎么舍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青衫公子握着手里的茶杯,一口一口抿着茶。脊背挺得笔直,跟旁边的男子没有正形的样子相去甚远。

  “透气?少傅大人,我还以为你都不会呼吸了呢”,叶阁不亦乐乎的在一旁膈应他。

  顾岭也不应他的话。叶阁见惯不怪,“今个这么闲情雅致,莫不是来看状元郎游街的,随便怀念怀念你八年前的风光?啊,我知道了,你是来看美人的,听说那个状元郎长得好,哎哎,你听,下面说状元郎年方十八呢,跟你当年一样啊,这缘分呐。。。。。。。。。”。

  顾岭慢悠悠的打断他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你最近话愈发多了,我回头给你找个好差事?”。

  “哎别,我不说了还不成”。这小子跟他克星似得。

  顾岭也不理他,转身走到窗边,窗边微寒的风吹的人清醒不少,顾岭就着这风深吸了好几口,街上的人随着升起的阳光越发喧闹,禁军挡着满街的人,远处打马而来三个年轻人,最前面蓝衫少年身边的姑娘们最热闹。想来就是状元郎无疑了。

  顾岭看着被阳光浸满的少年越走越近,街上的人都是满身阳光,直刺得他眼睛直眯,只得低了头去看旁边暗朱色的窗格,窗格外正好的阳光丝丝泄入,沾在他的眉睫上,随着他呼吸的微微颤抖。

  “我说呢,被我猜中了吧,果然是来看美人的”,叶阁走到他旁边,看到骑马而来的蓝衫少年说,“这里这么远哪能看清呀,看美人这事我最在行”。

  “美人,这边!这边!”。说着挥着白色的衣袖,半个身子都倾在窗台上,黑发顺着身子飘飘荡荡。这叫在行?你确定你不会被人当成流氓追着打?

  这招果真厉害,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看向这二楼小窗。顾岭看了转身就走。一片衣袖迷了楼下一干小娘子的眼。

  “你看美人看过来了,你看啊,你怎么走了?”叶阁刚招呼他看,就只来的及看他离开的背影。叶阁看正主走了,摸着下巴笑了,一脸荡漾,难得看到顾少傅这么羞涩?放心吧,兄弟,你的事小爷包了。叶阁甚是得意的跟着顾岭走了,好似这状元郎就跟小猫小狗一样。

  小猫小狗这边也很热闹。“蓝兄蓝兄,有人叫你呢”,苏文一听叫美人的就招呼她去看。

  “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什么时候叫我了”,蓝生翻着眼看着苏文带着莫名兴奋的瘦弱的脸。

  蓝生看着那边的阁楼只看到两个年轻公子的背影,正想着,耳边传来陈参温润的声音“蓝兄,我们走吧”,陈参是今科的榜眼,苏文是探花。

  这边的叶阁追上顾岭,“你不想知道这状元郎叫什么名字吗?”,前面的顾岭连头都没回,叶阁自话自说“我知道你想知道,我跟你说啊,这状元郎名叫蓝生,我说这人长的好,这名字也不错”,嗯,我的眼光果真不错。

  顾岭走在前面默不作声,只是抬手抚了抚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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