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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尾声(一)

  第二十一章尾声(一)

  这个故事我一直停了五年,期间虽然一直起起停停,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只因为,我想向你们叙述一个完美结局的故事。

  可是,上帝在那时跟我们开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玩笑,一切就这么乱了。

  瑾死了。

  这些年,我曾经好几次试图以一个假冒上帝的身份来重新塑造瑾的未来,可是我几次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我的记忆开始出现误差,我已经记不太清瑾的婚礼是怎样的了,因为那场婚礼实在太短暂了,而我的大脑也慢一拍的只捕捉到几个微弱的片段。

  桥看着向他走来的瑾脸上呈现出的幸福的微笑;瑾倒地桥惊慌失措的表情;四周慌乱嘈杂的场景。

  桥说,“那天下雨了”

  “不,那天阳光很明媚”,我告诉他。

  他倔强的仰头看我,“不,那天肯定下雨了,因为那天的雨,我甚至没有好好看清瑾当时的表情”

  “那只是你哭了而已”

  桥听完我的话,便不再说话。

  我继续说着,“也许你是对的,那天可能下雨了,桥,你说,明明只是过了五年时间,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快记不住了呢”

  桥将快燃尽的香烟丢进了烟灰缸中,我盯着那缕青烟久久,久到我眼睛变干,之后渐渐变润。

  桥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开始抽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我,被突如其来的熏烟呛的咳嗽了起来。

  桥依旧无动于衷。

  我知道,这几年桥的生活过得一团糟。

  女人,他不断在各式各样的女人中寻求慰藉,寻求自己感情的归属地。

  而我,跟宣分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跟宣的事,曾经我以为我爱得轰轰烈烈,却还是舍得放开。

  如今看来,爱情,还真的算不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宣他争取过,可我不行。

  瑾的离去,让他大受打击。

  我牵扯在处理自己的伤口和他的伤口之中,累得无力再爱。

  我举个例子吧。

  就好像你提着重物要赶回家。事实上你家离你提重物站的距离只有十五分钟路程,这时刚好有一辆车停在你眼前,并且收费只要一块钱。当然,你会迫不及待的将重物一股脑的全部丢到车上,自己也搭着这辆车回家。可是,司机却硬是要等这辆车全部坐满才能开车,而你,又比较不走运遇上了行人较少的路段。于是,你怀着希冀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十分钟过去了,你会想,没关系,从这里到家坐车顶多三分钟,自己赚了。十五分钟过去了,你会想,没关系,反正才过去十五分钟而已,毕竟自己投了钱了,就再等等吧。二十分钟过去后,你开始焦躁,考虑要不要下车走路回家,因为已经付了车费,你觉得不值所以还是不下。二十五分钟过去后,你惋叹时间过去太久了,感觉等得太累了,瞬间觉得自己亏得太多。三十分钟过去后,你会觉得不过一块钱而已,如果自己早早就下车的话,就不用耗掉这么多时间,还损失一块钱了,于是你下车了。所以你看,你花了三十分钟等待一场不知还要等多久才开的车,还损失了一块钱,最主要是,要是你当时忍忍手中的重物的重量的话,你只需要十五分钟就可以回家,可能这时早已经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西瓜了,哪里会受这样的苦呢,不是吗?

  学长对我而言,便是那辆车,我对他希冀过带我回家的期望,我在他身上耗费了远比三十分钟多几百几千倍的时间,他却一直不走,耗掉了我的希望,耗掉了我的耐力,耗掉了我对爱情的幻想。

  我知道,他不是不爱我,而我也不是不爱他了,只是我比他先累了,在这场爱情马拉松长跑中,我弃权了。

  第二根香烟又燃尽了,化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烟灰。

  大概是两个人都沉默令得桥感觉有些不习惯了,他开始开口,“阿信,只剩下我们了,我们以后相依为命吧”

  我本想顺着他的幽默笑一笑的,可是我的面部表情却没有配合,我只听得自己干笑的声音。

  “阿信,你以前不是问我为瑾准备的惊喜是什么吗,我今天告诉你。是一部回忆电影,我利用自己出差回国的时间,用几年时间走遍了瑾记忆片段的地点,拍了短片,准备剪辑成电影。瑾试婚纱那天,我就是去准备电影去了,我本打算在我跟瑾的婚礼上播放的,可是,瑾不在了,我又放给谁看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不出声。

  “阿信,我记不太清了,记不太清瑾的样子,记不太起瑾的味道,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了瑾,想起她,就像面对陌生人那般提不起兴趣,最终什么也不想提,什么也不想做”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这应该也是瑾希望的”

  “那么,我那五年呢,我到底在为谁努力,到底,在为什么而过得那么幸福。我的这五年,我到底过得这般狼狈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我坚持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盯着桥泛红的双眼,心揪在了一起,我沉默了。

  是的,如果把瑾忘了,如果瑾真的消失了,那么之前努力的全部意义都会离开,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可以被人随随便便的遗忘。

  瑾,必将会成为桥心上的刺,拔不出,消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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