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迟还的债
那夜沉重的谈话当然没能打动长空，反而让她对长天帮有了警惕。连续三天，她都没有再见墨煞，而墨煞，也自觉地在她眼前消失，只在暗处保护。
是夜，灰云蔽月，万里无风。长空一袭蓝衫，步入幽深的竹林，这是她自受伤以来，晚饭后例行的活动。
青竹园满布郁郁苍苍的细竹，中间交错的镶嵌着供人游赏的石板小径，长空便是在这些往复纵横的石板路上穿梭。
她抬眼望了望躲在云后的月亮，蝶翼般的黑睫扑闪，唇角绽出一抹轻笑，在昏黑的夜色下，不胜迷离。
前行半里，左拐，再行半里，右转，便是一座以茅草为顶的简易亭子，亭子三面镂空，至于背面紧挨着茂密的竹子，似是一面天然的翠绿屏风，只是夜晚稍显黑暗。长空踩着石板慢慢走过去，却没有拾阶而上进入亭子，她绕过石阶往右而去，灵巧地钻进了暗影婆娑的竹林内。
黑暗中，长空一双眼睛却如星辰般煜煜生辉，敏锐的搜寻着藏在竹林下的小道。夜很静，长空的心也很静。不出所料，今夜召她们回京的旨意就会到达，她必须在此之前了结一些事。
不多时，长空摸索着从逼仄的孔洞中挤了进去，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长空轻轻皱着鼻子，继续踩着有些许潮湿的土壤前进。早在武举之前，长空便发现了此处连通归云中部的密道，大约废弃多年，故而被竹林掩盖。
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提醒着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那就休怪自己不将她当人。萧芷婷，终究是个祸害，不给她点教训，她以为自己是软柿子由得人捏圆搓扁。
如是想着，长空不禁摸了摸衣襟内的“好货”，衣袖中坚硬的触感也让她大为心安。渐渐地，不再湿冷，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脂粉香，长空的目的地到了。
轻车熟路地从密道爬上去，隐隐能看见高墙那边微醺的烛灯。有女子的叱骂和水花声，估计是萧芷婷那个不安分且暴躁的女人又在发脾气。
长空掏出腰间的巾帕缚在脸上，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眼前的院子，正是萧芷婷的闺阁所在。
“你怎么搞得，舀水会不会？”
“你要烫死本小姐吗？！”
“是是是。。。。。。”
“你到底会不会，你这个蠢货！你想痛死我吗？”
伴着断断续续的水花声，长空听见了这样的对话，原来萧芷婷在沐浴，正想着是从窗户翻入还是从屋顶来个从天而降，便听见前方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香秀真是可怜，每天伺候那个喜怒无常的小姐！”婢女一叹息又有些害怕。
“嘁，活该，香秀平日里欺负咱还少？！”婢女二暗爽，却也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若不是仗着有我们少主撑腰，哼，谁愿意伺候她！”
“听说也是官家小姐，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像是山野的泼妇一般。”
“上次将她抱进来的那个男子是谁，听说是庄主的贵客，怕是来头不小。”
“诶诶，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好命，那么俊的一个公子，有身份有地位，怎地就看上她了，一个满脸伤疤的丑八怪？”
“这可说不定，这小姐还有个冷着脸的保镖，一看就是大有来头，咱俩伺候好她便罢，她一不高兴，还不将咱俩撕了？！”
长空：“。。。。。。丑八怪？”
长空听的分明，将萧芷婷带回来的必定是澹台奉戟无疑，满脸伤疤又是怎么回事？正疑惑，脑海中便浮现出那日上药的情景，沐玦动作轻柔眼中却蓄着暴风，仿佛随时都会呼啸而出一般，他说：“伤你之人，我必百倍还之。”
眨了眨眼，掩下眸中的情愫，长空眼波逡巡四周，却没看见如木头一般抱剑而立的玉清，微眯双眼，长空迅速从后方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一座一人高的三开屏风后，萧芷婷坐在浴桶中，对捏着帕子脸上有红肿五指印眸含泪的香秀颐指气使。香秀眼中闪过愤恨，却不敢违逆萧芷婷，手上小心翼翼额擦拭着布满红疹的皮肤，萧芷婷戴着面纱，一副诡异的样子。
“小姐，可以擦药了吗？”香秀小心翼翼的问道。
“废话，快点服侍我起身！”说着从水中站起来。
香秀连忙应“是”，拿过旁边木架子上的浴帕小心地擦干萧芷婷身上的水，继而用干的软布轻轻的裹上萧芷婷的身体，不出意外的又挨了一巴掌，萧芷婷刺耳的呵斥随即响起：“死丫头，你要痛死我！”
“奴婢不敢！”香秀挨了打更加软弱的样子让萧芷婷很是受用，她变态地希望身边的人也和她一样承受痛苦。
待服饰萧芷婷在床上趴好，香秀便走出去准备拿药。外间门口，一个婢女背光而立，恭敬的小声道：“香秀姐姐，您快去歇息吧，奴婢去帮小姐擦药。”
香秀疑惑皱眉思考，不确定道：“你，会吗？小姐最近脾气不好。。。。。。”还未说完，便被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止住，香秀惊恐的看着长空。
“别出声，香秀姐姐。”说着长空抚上香秀红肿的脸颊，香秀却不敢痛呼出声，“你们小姐这么对你，你还死心塌地照顾她，果然忠心啊！”
香秀咬唇不语，眼中充斥的愤恨却明明白白的溢出来。香秀虽说总是仗着萧芷婷耍威风，但是她也知晓，自己在萧芷婷眼中不过是一条狗。“陆大人，想，想干什么？”
“不必惊慌，本大人今日便是为你讨回公道的，萧芷婷恶主欺奴，本大人拿着朝廷俸禄，岂能不为民除害？”说着长空轻轻动了动刀子，吓得香秀立马僵直了身体不敢动。
“大，大人要做，做什么？”
“别担心，本大人即将离去，只是来看看故友，听话，下去休息，我保证你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萧芷婷等不及又开始暴躁，大吼道：“香秀你这死丫头，还不快过来给我擦药！”
“来了来了。”长空满意的看着香秀离去的背影，慢慢走近萧芷婷。
“香秀呢，你是谁？”感觉到气息不对，萧芷婷立马又炸了。
长空将药盒放下，坐在床边，撩开盖在萧芷婷身上的薄布，红色的小疹子映入眼帘，长空啧啧两声，拿帕子包着手指戳了戳。
“啊疼！你想死吗？”吼完又一脸要杀人的表情转头，“啊是你，陆长空你这个”话音戛然而止，萧芷婷梗着头看着脖间匕首的寒光，眼瞳一缩。
“怎么了，由得你半夜发疯邀我叙旧，我深夜探访又何妨？毕竟，你我可是故人呢？”
“胡说，谁跟你是故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来报仇的！”此时萧芷婷的气势已不比对着香秀。
长空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戳着萧芷婷：“哦？报什么仇，说来听听？”
此刻萧芷婷倒是忍着痛没叫唤，却意识到自己口误，不禁偏了下头，“啊！”又叫了出来，原来是她自己蹭上匕首，划破了皮。
“呵呵，你这是自罚认罪吗？”长空哂笑，轻轻将匕首转了方向，挑住了那薄薄的白色面纱，“不过，我可不打算就这样饶过你。”
萧芷婷被长空逼得动弹不得，眼中盛满阴狠，在面纱下的面容几近扭曲，却又无可奈何：“陆长空，打你的人又不是我，是四殿下，你要算账找他去，别像疯狗一样在这乱咬！”
“不错，澹台奉戟，还有你，我都不会放过。听说你毁容了，现在是个丑八怪，那我就勉为其难换个地方好了。”轻描淡写的说着，萧芷婷还没从她“勉为其难换个地方”里回神，背上便一阵凉爽，痛痒难当的滋味慢慢消失，她不禁舒服的吸了口气。
“就这样吧，这是我的离别赠礼，相信你将永生难忘。”说完长空利落起身，拍拍手，丢下那方包手的帕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长空大摇大摆从门口出来，淡定的吩咐那两个守门的丫鬟：“小姐说她想自己静静，你们都下去别打扰了。”
萧芷婷享受地闭上眼睛，得意的以为长空是来对讨好她的，却在听到她吩咐门外的丫头之后，突然剧烈扭动身子，满眼惊恐痛苦，口中呜呜咽咽的发不出声音来。
夜空依旧昏暗无光，往常璀璨的星子也都藏而不显，似乎在云后默默俯视着整个大地。
今夜无风，明晚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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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灰云蔽月，万里无风。长空一袭蓝衫，步入幽深的竹林，这是她自受伤以来，晚饭后例行的活动。
青竹园满布郁郁苍苍的细竹，中间交错的镶嵌着供人游赏的石板小径，长空便是在这些往复纵横的石板路上穿梭。
她抬眼望了望躲在云后的月亮，蝶翼般的黑睫扑闪，唇角绽出一抹轻笑，在昏黑的夜色下，不胜迷离。
前行半里，左拐，再行半里，右转，便是一座以茅草为顶的简易亭子，亭子三面镂空，至于背面紧挨着茂密的竹子，似是一面天然的翠绿屏风，只是夜晚稍显黑暗。长空踩着石板慢慢走过去，却没有拾阶而上进入亭子，她绕过石阶往右而去，灵巧地钻进了暗影婆娑的竹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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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想着，长空不禁摸了摸衣襟内的“好货”，衣袖中坚硬的触感也让她大为心安。渐渐地，不再湿冷，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脂粉香，长空的目的地到了。
轻车熟路地从密道爬上去，隐隐能看见高墙那边微醺的烛灯。有女子的叱骂和水花声，估计是萧芷婷那个不安分且暴躁的女人又在发脾气。
长空掏出腰间的巾帕缚在脸上，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眼前的院子，正是萧芷婷的闺阁所在。
“你怎么搞得，舀水会不会？”
“你要烫死本小姐吗？！”
“是是是。。。。。。”
“你到底会不会，你这个蠢货！你想痛死我吗？”
伴着断断续续的水花声，长空听见了这样的对话，原来萧芷婷在沐浴，正想着是从窗户翻入还是从屋顶来个从天而降，便听见前方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香秀真是可怜，每天伺候那个喜怒无常的小姐！”婢女一叹息又有些害怕。
“嘁，活该，香秀平日里欺负咱还少？！”婢女二暗爽，却也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若不是仗着有我们少主撑腰，哼，谁愿意伺候她！”
“听说也是官家小姐，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像是山野的泼妇一般。”
“上次将她抱进来的那个男子是谁，听说是庄主的贵客，怕是来头不小。”
“诶诶，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好命，那么俊的一个公子，有身份有地位，怎地就看上她了，一个满脸伤疤的丑八怪？”
“这可说不定，这小姐还有个冷着脸的保镖，一看就是大有来头，咱俩伺候好她便罢，她一不高兴，还不将咱俩撕了？！”
长空：“。。。。。。丑八怪？”
长空听的分明，将萧芷婷带回来的必定是澹台奉戟无疑，满脸伤疤又是怎么回事？正疑惑，脑海中便浮现出那日上药的情景，沐玦动作轻柔眼中却蓄着暴风，仿佛随时都会呼啸而出一般，他说：“伤你之人，我必百倍还之。”
眨了眨眼，掩下眸中的情愫，长空眼波逡巡四周，却没看见如木头一般抱剑而立的玉清，微眯双眼，长空迅速从后方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一座一人高的三开屏风后，萧芷婷坐在浴桶中，对捏着帕子脸上有红肿五指印眸含泪的香秀颐指气使。香秀眼中闪过愤恨，却不敢违逆萧芷婷，手上小心翼翼额擦拭着布满红疹的皮肤，萧芷婷戴着面纱，一副诡异的样子。
“小姐，可以擦药了吗？”香秀小心翼翼的问道。
“废话，快点服侍我起身！”说着从水中站起来。
香秀连忙应“是”，拿过旁边木架子上的浴帕小心地擦干萧芷婷身上的水，继而用干的软布轻轻的裹上萧芷婷的身体，不出意外的又挨了一巴掌，萧芷婷刺耳的呵斥随即响起：“死丫头，你要痛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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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呢，你是谁？”感觉到气息不对，萧芷婷立马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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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芷婷被长空逼得动弹不得，眼中盛满阴狠，在面纱下的面容几近扭曲，却又无可奈何：“陆长空，打你的人又不是我，是四殿下，你要算账找他去，别像疯狗一样在这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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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这是我的离别赠礼，相信你将永生难忘。”说完长空利落起身，拍拍手，丢下那方包手的帕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长空大摇大摆从门口出来，淡定的吩咐那两个守门的丫鬟：“小姐说她想自己静静，你们都下去别打扰了。”
萧芷婷享受地闭上眼睛，得意的以为长空是来对讨好她的，却在听到她吩咐门外的丫头之后，突然剧烈扭动身子，满眼惊恐痛苦，口中呜呜咽咽的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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