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口凉气：“你吓死我了！”
“要不要跟我们喝酒去？”
“不去了，我还得回去加班。”
任如萱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撒娇说：“不会很晚的。保证九点前放你回去。”
姜槐看了一眼手表，觉得别人邀请自己，还是得给个面子，就答应了。任如萱胜利一般兴奋地拉着她，进了电梯直下一层。
“都有谁啊？”姜槐有一种被诱拐的感觉。
“除了安妮塔，杨惜雨和张璐，剩下的人都有。刚好一辆车挤得下。”任如萱说，她看着姜槐紧张的神情笑出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紧张？没事啦，大家都很nice。安妮塔最近出了点事，没心情和我们玩，杨惜雨和张璐呢，从来不跟我们一起玩。”
出了写字楼，姜槐就看到路边一辆白色SUV正打着双闪。后排的窗户放下来，舒坦正邪魅地笑着。
“怎么样？我说人家姜槐会来吧！”任如萱跳上后排，然后对姜槐做了个“请”的动作，“新人坐副驾，这是规矩。”
后排已经被三三、舒坦和任如萱占满，想来她也没得选择了。姜槐打开车门，韩李周坐在驾驶座上。她犹豫了一下，恰好被韩李周看到。
“上来吧。”韩李周示意道。
姜槐关好车门，安全带却怎么都扣不上。韩李周鼻子里哼了一声，刚伸手想帮她，任如萱的手同时也从后排伸过来，伴着她的抱怨声：“连安全带都找不准，好了，赶紧出发！”
韩李周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姜槐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有一丝期待。
怎么回事？是因为他对她关心过度而让她产生的错觉么？姜槐赶紧避开韩李周的眼神。
***
温度。
酒吧的名字平凡又奇怪。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酒吧不都喜欢文艺的名字么。”韩李周路过姜槐背后说。姜槐正盯着店名，被韩李周发现了。
进到“温度”里，更像是一个大的开放式厨房，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冷气很足。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低声聊天。三三和舒坦轻车熟路地找到位置坐下。
萱萱先跑过来问姜槐：“你喝什么？”
姜槐没有进酒吧喝过酒。她最多喝过超市的红酒，便利店的啤酒，韩食店的烧酒。
“我随你们吧。”
萱萱歪着头想了想：“他们都喝啤酒，我今天想喝子弹杯，要不要跟我一起？很甜的，超好喝。”
姜槐不知子弹杯是什么，只能点点头。
“你能喝酒么，点果汁也可以的，不用勉强。”韩李周看她不太自在的样子，过来跟她说。
“可以。”姜槐倔强地说。
☆、第六章 孰真孰假（下）【修】
原来子弹杯就是调得很好看的鸡尾酒。一排六杯，火焰在杯子上方跳动。
真好看。姜槐心里说。
“点了就要喝完，不许耍赖哦。”别人还没开始，萱萱就有些醉了。她脸颊红红的，不停对着姜槐笑。
韩李周看着姜槐，眼睛一下都不敢眨，又像是憋了一肚子话，yù言又止。
姜槐端起一个小杯子，正准备吹灭了上面的火，舒坦赶紧阻止了她：“这个要用吸管喝！”
姜槐愣了一下，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根不锈钢吸管。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不用塑料餐具，随身都带着。”她面对着几双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淡定地吸着杯子里的酒。
“环保。”她感觉他们都要为她献出膝盖了。
刚开始喝，这酒是甜的，喝到最后舌头才感受到酒精的味道，第二杯喝完，姜槐的喉咙已经像烧着了似的。着急之下，她从冰桶里拿了块冰含在嘴里。
这一切都被韩李周看在眼里，姜槐含着冰块的时候，他赶紧抢过两杯一饮而尽。
“喂，韩李周，你这是干什么？”届时萱萱也两杯鸡尾酒下肚，说话含混不清。萱萱不胜酒力，又极爱喝酒。
“我想喝，不行么？”韩李周擦了擦嘴角。
大家喝得进入了状态，便开始了同事间的日常聊天。无非是些抱怨或者八卦，借着酒劲反而让所有人心里有了安全感。
酒精是成年人逃避现实的良yào，今晚，又有多少真心话和大冒险要破土而出。
“姜槐，你知道吗，昨天杨惜雨让你整理资料，其实那个项目……”萱萱又端起一小杯酒，差点撒手。
姜槐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那个项目根本没和我们合作，我知道。”
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在网上查了个底朝天。
萱萱又接着说：“你别往心里去，因为……”
“因为我没资格。”姜槐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酒醒了一半。她又接着说，“现在我确实没资格，但我会努力的。我也必须努力，毕竟之前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萱萱醉了。”韩李周说。
姜槐又喝了一小杯酒。还剩最后一杯。她的手刚摸到杯子，就被韩李周摁住了。韩李周用不容商量的眼神告诉她，别再喝了。恰好这时萱萱跑过来，韩李周才挪开了视线。萱萱紧挨着姜槐坐着，趴在她耳朵上说悄悄话，弄得姜槐耳朵很痒。
“姜槐，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告诉你咱们组一个男生的八卦。我知道他喜欢谁，我也是刚知道的……”
姜槐心里一紧，眼神从韩李周身上扫过，正好和韩李周对上视线。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萱萱声音很小，韩李周并没听到，可姜槐做贼心虚，为了掩饰不自在，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一样开始抖腿。
“哈哈……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知道……他喜欢谁，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喜欢我……我真的，特别喜欢舒坦……”原来是在说她自己。
姜槐转过脸去，萱萱喝得满脸通红，但眼睛是亮晶晶的。此刻的萱萱就像黎多多笔下的少女，黎多多连载的漫画中，那个少女只要遇见了爱的人，眼睛就变成星星。姜槐嘲笑过那个形象太花痴，今天看到萱萱才发现，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真的会灿烂如宇宙。
再看一眼舒坦，他置身事外，看着窗外，却没发现萱萱半醉半醒的告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槐连抬起手腕看表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送你回家吧。”韩李周对姜槐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三三突然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像是被惊醒似的，用惺忪的睡眼看着他们俩。
姜槐被三三看得心虚，摆了摆手说：“你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
“车扔在这里，明天再来取嘛，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去，或者叫代驾。”
姜槐抬起眼看韩李周，他还是那副不容质疑的表情，认真得好像他滴酒未沾。
“不用，有人来接我。”姜槐甩了甩越来越重的脑袋，掏出手机给黎多多打电话。
韩李周叫醒每个人，结完帐后大家各自打车回家了。最后只剩下姜槐和韩李周。
原来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生活，疯话酒话玩笑话。姜槐只觉得头疼yù裂，要加班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了。她靠在路边的树上，等黎多多。
“泰和提案推迟到下下周了，你今天不用急着加班。”韩李周举着手机说，“我刚收到客户的消息。”
姜槐直勾勾地盯着韩李周，韩李周知道她已经醉了。她冷笑了一声，一巴掌打掉韩李周的手机。韩李周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及时去捡。
“你”姜槐醉眼迷离，看着韩李周，“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没有回答，而是摊开手心，上面放着一根不锈钢吸管。是姜槐落下的。姜槐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细长的布袋，接过吸管放进去。
韩李周歪着头看着眼前醉了的女孩。她真的有奇怪的魅力。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
经历过了半生不熟的酒局，姜槐心里总感觉惴惴不安。韩李周只要在方圆两米之内，她都会手忙脚乱。
安妮塔的消息突然蹦出来，吓了姜槐一跳：“品牌背景整理好，今天之内发我。用点心。”
姜槐朝安妮塔座位看去，才发现她今天没来。若不是感冒加重，她不会无故不来的。姜槐想发让安妮塔好好养病，踌躇了很久，打好了字又删掉。
她不大适合安慰人。
“韩李周，救急！”影视组的同事跑过来，打断了韩李周和三三的两人会议。
韩李周直起身来。
“我们不是在拍事业二部的视频嘛，有几个分镜他们搞不定，你过来帮我们看一下吧。”
韩李周说：“我想起来了。安总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吧，咱们得资源置换。上次我和三三给你们做的海报可没收费啊。”
“这话说的，咱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呗。”
韩李周语气温和又坚决：“好。解决完眼前的事，我要跟罗哥聊一聊。”
那人不自然地笑了。罗哥是影视部的负责人，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姜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老掉牙的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韩李周和三三说了几句就跟着去影视部开会了。姜槐去茶水间的路上，路过公司的照片墙，发现一张韩李周领奖的照片。
“艾……艾……”姜槐想努力辨认出照片中的字迹。
“艾菲奖。广告大奖中的奥斯卡。至今全公司只有韩李周一个人获过。不过啊，得了奖又有什么用呢。怎么，想要啊？”杨惜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槐身后，“想多了吧。”
她没听懂杨惜雨“得了奖又有什么用”用意何在。她自顾自离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倒是个好法子，杨惜雨最讨厌被人忽视，姜槐把她气得不轻。
☆、第七章 孰真孰假（尾）
安妮塔躺了一整天。她突然发现生活中没了张一扬，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身边的朋友大多都生了孩子，约出来不到三句便会聊到老公孩子。与其聊一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还不如一个人乐得自在。
安妮塔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趴在阳台上看渐渐暗下去的城市。
突然间，她发现阳台一角闪过一道光亮。走近一看，是一小块玻璃渣。最压抑的几天，她几乎砸碎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看来这块玻璃，是家政人员打扫时遗漏掉的。那块玻璃在灯下倒也能折shè出与钻石相似的光。她捡起来，仅仅握着看了一会，手指就被划破了。血顺着指尖纹路渗出来，她顺手把玻璃渣丢进垃圾桶。
可笑。
钻石跟玻璃一样，都伤人。
手机响起的时候安妮塔还没来得及包扎手上的伤口。
“喂，廖总。”
“病好点了没吗？在公司一天没见你。”
“好点了。”安妮塔尽量不给廖总留下话柄，她只想赶紧挂了这通电话。
但廖总也总能自己找到新的话题接上：“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也不痛快，身体养好了再来。我这儿刚好有两个新客户，回头你来我办公室聊聊。”
“好的，我和韩李周一起来和您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廖总才接着说：“你们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还可以吧？”
小姑娘？她马上意识到廖总说的是姜槐。
“刚上手，得带一段时间呢。”
“这个小姑娘很厉害的，是作家，作家，不要小看了新人。也算是给你们部门注入一点新鲜血液吧。”
这回轮到安妮塔沉默了。
她一直想知道，廖总为何要把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放到水深火热的事业一部，还对她赞赏有加。但对廖总这个人，她总是心有戒备。
安妮塔打开邮箱，把姜槐发给她的邮件down了下来。
姜槐的文字表达能力确实出众。
安妮塔一字一句认真看着。
姜槐还真是犟，一直都坚持最初的想法。不光整理了品牌背景，还调查了泰和近一年来的销售数据，并完善了自己的方案。
“泰和地产在A市的项目均为智慧创新青年社区，社区内拥有深夜食堂、夜光跑道及极具设计xìng的景观，并有泰和金牌物业服务，因此品牌应该旨在讨好年轻人。在这个巨大的钢铁森林里，人们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下，而泰和提供给人们便捷的生活，应该成为年轻人最向往的生活方式，泰和品牌也应该成为流行的标杆……因此泰和在下个阶段的推广核心可以集中在‘更年轻的生活方式’来吸引客群目光……”
很多词语并不很恰当，这也是一份完全不合格的方案，可仍让安妮塔感到欣慰。
没准是个可塑之才呢。她想起了韩李周的话。
***
“来，姜槐，小会议室开会。”安妮塔叫了姜槐一声。
姜槐赶紧抱着笔记本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你……感冒怎么样了？”姜槐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好多了。你的方案我看了，部分想法很好。”安妮塔一边找电脑里的文件，一边跟姜槐说，“但不能有下次了。”
姜槐一惊，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只能“嗯”了一声。
“工作是一个协作的过程，你为什么不跟我沟通？就自己一个人闷头在做？我们是一起把一个项目做得更好而不是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了。”姜槐仍然觉得心情差。
安妮塔把姜槐的方案投影在大屏幕上，站起身来跟姜槐说：“你身上有一点我觉得非常难得，没人教你，但你会自己往那个方向想，就是策略xìng思维。”
安妮塔入行的时候，是张一扬带她的。张一扬大她三岁，是很优秀的客户经理，擅长跟人打jiāo道。这种“擅长”，在后来看来，并非褒义。
更擅长与人划清界限。
“我觉得你提供的销售数据里很有用的一个信息，是他们的销售状况和购买人群描摹。从这些信息看来你的想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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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跟我们喝酒去？”
“不去了，我还得回去加班。”
任如萱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撒娇说：“不会很晚的。保证九点前放你回去。”
姜槐看了一眼手表，觉得别人邀请自己，还是得给个面子，就答应了。任如萱胜利一般兴奋地拉着她，进了电梯直下一层。
“都有谁啊？”姜槐有一种被诱拐的感觉。
“除了安妮塔，杨惜雨和张璐，剩下的人都有。刚好一辆车挤得下。”任如萱说，她看着姜槐紧张的神情笑出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紧张？没事啦，大家都很nice。安妮塔最近出了点事，没心情和我们玩，杨惜雨和张璐呢，从来不跟我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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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说人家姜槐会来吧！”任如萱跳上后排，然后对姜槐做了个“请”的动作，“新人坐副驾，这是规矩。”
后排已经被三三、舒坦和任如萱占满，想来她也没得选择了。姜槐打开车门，韩李周坐在驾驶座上。她犹豫了一下，恰好被韩李周看到。
“上来吧。”韩李周示意道。
姜槐关好车门，安全带却怎么都扣不上。韩李周鼻子里哼了一声，刚伸手想帮她，任如萱的手同时也从后排伸过来，伴着她的抱怨声：“连安全带都找不准，好了，赶紧出发！”
韩李周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姜槐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有一丝期待。
怎么回事？是因为他对她关心过度而让她产生的错觉么？姜槐赶紧避开韩李周的眼神。
***
温度。
酒吧的名字平凡又奇怪。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酒吧不都喜欢文艺的名字么。”韩李周路过姜槐背后说。姜槐正盯着店名，被韩李周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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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先跑过来问姜槐：“你喝什么？”
姜槐没有进酒吧喝过酒。她最多喝过超市的红酒，便利店的啤酒，韩食店的烧酒。
“我随你们吧。”
萱萱歪着头想了想：“他们都喝啤酒，我今天想喝子弹杯，要不要跟我一起？很甜的，超好喝。”
姜槐不知子弹杯是什么，只能点点头。
“你能喝酒么，点果汁也可以的，不用勉强。”韩李周看她不太自在的样子，过来跟她说。
“可以。”姜槐倔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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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姜槐心里说。
“点了就要喝完，不许耍赖哦。”别人还没开始，萱萱就有些醉了。她脸颊红红的，不停对着姜槐笑。
韩李周看着姜槐，眼睛一下都不敢眨，又像是憋了一肚子话，yù言又止。
姜槐端起一个小杯子，正准备吹灭了上面的火，舒坦赶紧阻止了她：“这个要用吸管喝！”
姜槐愣了一下，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根不锈钢吸管。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不用塑料餐具，随身都带着。”她面对着几双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淡定地吸着杯子里的酒。
“环保。”她感觉他们都要为她献出膝盖了。
刚开始喝，这酒是甜的，喝到最后舌头才感受到酒精的味道，第二杯喝完，姜槐的喉咙已经像烧着了似的。着急之下，她从冰桶里拿了块冰含在嘴里。
这一切都被韩李周看在眼里，姜槐含着冰块的时候，他赶紧抢过两杯一饮而尽。
“喂，韩李周，你这是干什么？”届时萱萱也两杯鸡尾酒下肚，说话含混不清。萱萱不胜酒力，又极爱喝酒。
“我想喝，不行么？”韩李周擦了擦嘴角。
大家喝得进入了状态，便开始了同事间的日常聊天。无非是些抱怨或者八卦，借着酒劲反而让所有人心里有了安全感。
酒精是成年人逃避现实的良yào，今晚，又有多少真心话和大冒险要破土而出。
“姜槐，你知道吗，昨天杨惜雨让你整理资料，其实那个项目……”萱萱又端起一小杯酒，差点撒手。
姜槐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那个项目根本没和我们合作，我知道。”
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在网上查了个底朝天。
萱萱又接着说：“你别往心里去，因为……”
“因为我没资格。”姜槐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酒醒了一半。她又接着说，“现在我确实没资格，但我会努力的。我也必须努力，毕竟之前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萱萱醉了。”韩李周说。
姜槐又喝了一小杯酒。还剩最后一杯。她的手刚摸到杯子，就被韩李周摁住了。韩李周用不容商量的眼神告诉她，别再喝了。恰好这时萱萱跑过来，韩李周才挪开了视线。萱萱紧挨着姜槐坐着，趴在她耳朵上说悄悄话，弄得姜槐耳朵很痒。
“姜槐，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告诉你咱们组一个男生的八卦。我知道他喜欢谁，我也是刚知道的……”
姜槐心里一紧，眼神从韩李周身上扫过，正好和韩李周对上视线。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萱萱声音很小，韩李周并没听到，可姜槐做贼心虚，为了掩饰不自在，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一样开始抖腿。
“哈哈……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知道……他喜欢谁，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喜欢我……我真的，特别喜欢舒坦……”原来是在说她自己。
姜槐转过脸去，萱萱喝得满脸通红，但眼睛是亮晶晶的。此刻的萱萱就像黎多多笔下的少女，黎多多连载的漫画中，那个少女只要遇见了爱的人，眼睛就变成星星。姜槐嘲笑过那个形象太花痴，今天看到萱萱才发现，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真的会灿烂如宇宙。
再看一眼舒坦，他置身事外，看着窗外，却没发现萱萱半醉半醒的告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槐连抬起手腕看表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送你回家吧。”韩李周对姜槐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三三突然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像是被惊醒似的，用惺忪的睡眼看着他们俩。
姜槐被三三看得心虚，摆了摆手说：“你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
“车扔在这里，明天再来取嘛，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去，或者叫代驾。”
姜槐抬起眼看韩李周，他还是那副不容质疑的表情，认真得好像他滴酒未沾。
“不用，有人来接我。”姜槐甩了甩越来越重的脑袋，掏出手机给黎多多打电话。
韩李周叫醒每个人，结完帐后大家各自打车回家了。最后只剩下姜槐和韩李周。
原来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生活，疯话酒话玩笑话。姜槐只觉得头疼yù裂，要加班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了。她靠在路边的树上，等黎多多。
“泰和提案推迟到下下周了，你今天不用急着加班。”韩李周举着手机说，“我刚收到客户的消息。”
姜槐直勾勾地盯着韩李周，韩李周知道她已经醉了。她冷笑了一声，一巴掌打掉韩李周的手机。韩李周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及时去捡。
“你”姜槐醉眼迷离，看着韩李周，“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没有回答，而是摊开手心，上面放着一根不锈钢吸管。是姜槐落下的。姜槐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细长的布袋，接过吸管放进去。
韩李周歪着头看着眼前醉了的女孩。她真的有奇怪的魅力。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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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塔的消息突然蹦出来，吓了姜槐一跳：“品牌背景整理好，今天之内发我。用点心。”
姜槐朝安妮塔座位看去，才发现她今天没来。若不是感冒加重，她不会无故不来的。姜槐想发让安妮塔好好养病，踌躇了很久，打好了字又删掉。
她不大适合安慰人。
“韩李周，救急！”影视组的同事跑过来，打断了韩李周和三三的两人会议。
韩李周直起身来。
“我们不是在拍事业二部的视频嘛，有几个分镜他们搞不定，你过来帮我们看一下吧。”
韩李周说：“我想起来了。安总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吧，咱们得资源置换。上次我和三三给你们做的海报可没收费啊。”
“这话说的，咱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呗。”
韩李周语气温和又坚决：“好。解决完眼前的事，我要跟罗哥聊一聊。”
那人不自然地笑了。罗哥是影视部的负责人，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姜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老掉牙的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韩李周和三三说了几句就跟着去影视部开会了。姜槐去茶水间的路上，路过公司的照片墙，发现一张韩李周领奖的照片。
“艾……艾……”姜槐想努力辨认出照片中的字迹。
“艾菲奖。广告大奖中的奥斯卡。至今全公司只有韩李周一个人获过。不过啊，得了奖又有什么用呢。怎么，想要啊？”杨惜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槐身后，“想多了吧。”
她没听懂杨惜雨“得了奖又有什么用”用意何在。她自顾自离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倒是个好法子，杨惜雨最讨厌被人忽视，姜槐把她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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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塔躺了一整天。她突然发现生活中没了张一扬，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身边的朋友大多都生了孩子，约出来不到三句便会聊到老公孩子。与其聊一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还不如一个人乐得自在。
安妮塔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趴在阳台上看渐渐暗下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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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钻石跟玻璃一样，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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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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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廖总也总能自己找到新的话题接上：“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也不痛快，身体养好了再来。我这儿刚好有两个新客户，回头你来我办公室聊聊。”
“好的，我和韩李周一起来和您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廖总才接着说：“你们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还可以吧？”
小姑娘？她马上意识到廖总说的是姜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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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很厉害的，是作家，作家，不要小看了新人。也算是给你们部门注入一点新鲜血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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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姜槐，小会议室开会。”安妮塔叫了姜槐一声。
姜槐赶紧抱着笔记本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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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你的方案我看了，部分想法很好。”安妮塔一边找电脑里的文件，一边跟姜槐说，“但不能有下次了。”
姜槐一惊，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只能“嗯”了一声。
“工作是一个协作的过程，你为什么不跟我沟通？就自己一个人闷头在做？我们是一起把一个项目做得更好而不是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了。”姜槐仍然觉得心情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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