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也就乐得看热闹，一会儿便都凑到前台。韩李周要求看快递存单，小白支支吾吾不肯拿出来，只说太多了找不到。
一看就有猫腻。
这时候有人小声说起小白曾经算错自己考勤，导致他少拿了几百块补助的事，周围人纷纷附和。
姜槐只听到韩李周大声说话，怕别人从韩李周的话里读出点别的意思来，只能装作不关心的样子。杨惜雨端着咖啡杯凑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么快就要走呀？那我还真是没小看你。”
“小看我什么？”姜槐不客气地反问。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你工作出了错，害的可是我啊。对了，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先学学怎么用咖啡机哦。”杨惜雨说完，带着一脸嘲讽飘走了，顺手掏出手机给张璐发了个要红包的表情。
她早就和张璐打过赌，姜槐一没能力二没经验，两个月内准走人。
“看，我赢了。”
☆、第十三章 接踵而至（下）
最后，小白终于忍不住招了。
原来是她弄丢了快递单，又不敢去问安妮塔，只能从事业一部过往的单据中找了个地址，重新寄了出去。友好沟通大多数客户都是年签，事业一部只有凤城华府在每周固定时间寄合同或资料，恰好姜槐又赶上了那一天，她便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真相往往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
***
“恶人有恶报，她活该，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嘛。”黎多多听了这事之后分析。
人事部已经在重新招人了，小白走已成定局。姜槐却一股说不上来的惆怅。
姜槐没想到安妮塔会主动道歉。
那天安妮塔下班前主动叫了小龙虾，招呼大家一起吃，包括姜槐。
韩李周偷偷发消息给姜槐，说这就算安妮塔的道歉，让姜槐给安妮塔个台阶下。姜槐也没怪过安妮塔，可能因为安妮塔气场太过强大，让她连坏话都不敢在背后说。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再提让姜槐走的事。
周末，姜槐坐在阳台上发呆，黎多多哼哧哼哧干了一早上，终于把自己那点儿地方归置干净了，才发现姜槐一直没动。她路过姜槐背后，使劲顺着姜槐的眼神看天上什么都没有啊。她戳了戳姜槐：“你咋啦？还烦着呢？你不是都洗白了吗？”
姜槐哭笑不得：“谁洗白了？我本来就没错！”
“那你发什么呆？”
当然是又有烦心事了。
姜槐觉得，就算她赖着，也有人暗中逼着她走。
***
公司周六在赛尔斯酒店举行七周年红酒会，要求“盛装出席”。平时工作中都老老实实的同事，争奇斗艳起来可是毫不吝啬。有人咬牙花掉一两个月工资也要买一件Valentino的裙子，还有人拼命减肥想把自己装进一套mini的礼服裙里。
一个比一个拼。
韩李周看着浓妆艳抹的同事，一时间竟认不出谁是谁。
如此隆重，并不全是为了庆祝公司的纪念日。友好沟通成立不久，但做出了几个全国知名案例，拿了一些广告界的创意大奖，名声上已经超过了非同互动，在A市，进友好沟通就相当于“镀金”。这次红酒会邀请了不少业内人士，有些人，不免有别的心思。
韩李周一开始就发现姜槐没来。也有人故意来迟，就像女星抢着在红毯上压轴一样，没戏也要给自己加戏。韩李周本以为她路上堵车，迟到了，就没太在意。可过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来。
赌气？应该不会吧。
看遍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心不在焉。他穿过人群，问安妮塔：“姜槐怎么没来？”
安妮塔没放在心上，她没时间顾那么多。尽管宾客名单上没有张一扬，她还是怕他会突然出现，杀她个措手不及。她必须镇定，落败的不能是她。
跟几个熟人打过招呼，韩李周躲进洗手间，给姜槐打电话。
“你在哪儿？”
“咖啡馆啊。”
听姜槐不紧不慢的，韩李周急了：“今天公司红酒会你不知道吗？”
“知道。”
韩李周正准备问她为什么不来，她又接着说：“杨惜雨说司龄不满一年的，没资格参加，那我就不来了呗。”
杨惜雨，又是杨惜雨。
前几天他和舒坦在上海看展，安妮塔在外地出差，难道就没有能提醒姜槐的人了？韩李周追到杨惜雨身边，问她为什么要骗姜槐。
“开个玩笑咯，没想到她信了。”
韩李周说：“开玩笑得负责啊。”
“你别乱说，大家可是都收到行政部的邮件了，她那么大的人了，会因为我一个玩笑不来么？”杨惜雨随意摆弄她刚做的头发，并没有把韩李周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了啊？”任如萱端着高脚杯走过来。
韩李周说：“姜槐没来。”
“没来？怎么会呢？”萱萱脸上有点惊讶。
她说这话的时候，杨惜雨正讥诮地看着她，她故意躲闪着杨惜雨的目光。
杨惜雨晃着手里的酒杯，似乎有点意外，又很快恢复了笑容：“你，问谁呢？”
“惜雨，我不是让你再通知姜槐一声的吗？安妮塔出差的时候特意嘱咐我的。”
“任如萱，跟你说话真头疼。”杨惜雨突然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人侧目。
萱萱没料到杨惜雨会这么说，变得支支吾吾。
结果杨惜雨一转语气，压低了声音，冷笑着说：“别乌鸦笑猪黑了，你明明知道我跟姜槐不对路，让谁通知姜槐不好，非让我去通知？得了吧任如萱，有意思么？”
说完杨惜雨翻了个白眼，仰着头走了。
***
半个小时后，韩李周已经从红酒会现场赶到了姜槐在的咖啡馆。姜槐对着笔记本在噼里啪啦打字。韩李周试图看她在写些什么，她假装生气，“啪”地合上了电脑。
她接了某个网站的□□专栏，一篇给一千呢，不写白不写。只不过，这让韩李周看见，就有点……丢人了。
“怎么？还不许我看了？”
“我没写完之前，连编辑都看不了。”她说这话自己都差点脸红，哪有什么编辑，只等着jiāo差拿钱。
“好吧好吧，你写你的，我玩手机。”韩李周低头按手机。
姜槐写了一会儿，忍不住主动凑了过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能一个个解决了再问下一个么？”他这么说本来是想提醒姜槐，上次喝醉酒她无意间表白的事。
可姜槐愣是没听懂，接着自说自话：“为什么会是萱萱呢？”
“什么？”
姜槐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说：“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是萱萱故意没叫我来。”
杨惜雨和萱萱说话的时候，韩李周并没有挂断电话，隔着嘈杂的听筒，姜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是萱萱呢？
“怎么不可能？”韩李周回答，遭人背叛这事在他看来好像稀松平常。
“被排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姜槐翻了个白眼。
“话说你不看邮箱的吗？”
说到这里姜槐就更来气了，她压根就没收到红酒会的邮件。韩李周这才细细想来，这事到底跟谁有关。
从姜槐进公司以来，杨惜雨确实处处跟她过不去，当面和背后都冷嘲热讽，还不止一次让姜槐承担额外的工作量。可杨惜雨就是这样高傲的人，谁都入不了她的眼。韩李周觉得，她这样的xìng格反而简单。
可萱萱……一直是个好孩子啊。
他也没想到。
他只能跟姜槐说：“你要知道，大家是为了赚钱在聚到一起的，虽说企业文化代表了一定的价值观，但工作不是像小孩子一样jiāo没有利益关系的单纯朋友。同事不等同于朋友，不要期望，就不会失望，以后多留心眼就行了。”
姜槐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只是手机恰好这时候响了，她没来得及反驳韩李周。
是黎多多。拜托她回去帮忙带一份螺蛳粉。
“你就不能点个别的？你再吃螺蛳粉，我明天就□□跟你决斗！”姜槐对着手机喊，完全不顾韩李周一脸惊愕的表情。
“要不你今天点两份？吃一回你就爱上了，信我！”听黎多多的声音，姜槐就知道她还在被窝里。
“我才不吃，不许挑啊，给你带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再！见！”
黎多多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继续在ipad上看漫画，她知道姜槐刀子嘴豆腐心，晚饭她一定可以吃到魂牵梦绕的螺蛳粉。
“谁啊？”韩李周问。
“查户口啊你？”姜槐没好气地噎他。
“你跟那人说话的状态，跟平时的你不大一样……”韩李周的语气有点酸酸的，姜槐在公司这么久，仍然拘谨，却在接起电话的瞬间变成了一个不讲理的少女。
这才是平时的姜槐，只要踏进友好沟通的大门，姜槐就随时绷着一根弦。她没太在意：“我室友，活了二十多年只有两个执念：漫画和螺蛳粉，就跟中dú了似的。”
“爱一件事爱到极致也算是本事。”
姜槐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螺蛳粉还好，不吃不会死掉，喂点包子什么的她也能接受。不过漫画真的是她的命根子，我们家大概有她一万本漫画吧，堆得到处都是。不过也合情合理，她是个chā画师。”
韩李周一听，来了兴趣：“chā画师？职业的？”
姜槐点点头：“嗯，特别宅。不过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俩都是在家工作。收入不稳定，互相推荐上对方的杂志，有谁被拖欠了稿费，我俩就一起去讨。”
“能给我看看她的作品吗？”
姜槐没想到黎多多引起了韩李周的兴趣，说：“微博搜@chā画师黎多多就好了，她平时会连载自己的漫画。”
韩李周搜到了黎多多的微博，看了几条她的作品，说：“她美术功底很好啊。”
“是啊，她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姜槐凑过去，指着黎多多最近连载的几条漫画说，“她没养猫，她只是看最近养宠物的博主比较火，自己想象自己养猫，然后画了几天养猫的日常。”
“你这么揭穿她不怕她生气啊？”
“她这两天正在画自己揭穿自己的片段，打算用这个博取粉丝同情，没准顺便别人觉得这个博主奇葩，还能涨涨粉丝呢。快，你也关注她，帮她增加一个核心粉丝。”
韩李周扫了一眼，黎多多的微博只有2000粉丝。难怪她怀才不遇。不过听了姜槐的叙述，能想象来也许不是特别宽裕，但精神上这两个人一定很丰富。相互扶持，才能走这么远。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韩李周说。
姜槐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看上黎多多了吧？
***
姜槐回到家的时候，黎多多正在做梦，露在被子外的那条胳膊，还握着手绘板的笔。昼伏夜出，她的生物钟早就调成了美国模式。
姜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床边，打开螺蛳粉的外包装，慢慢靠近黎多多的鼻子。黎多多瞬间就睁开眼了显然是被味道呛醒的。她一看到姜槐和螺蛳粉就立刻从睡眼惺忪变得满血复活。黎多多这孩子就是好，起码没有起床气。
她刚吃了一口，姜槐就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啊？”黎多多沾得满嘴是油，愣住了，“你不会要搬走吧？”
“不是啊，怎么会？”
黎多多松了一口气，继续大口大口吃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是最后的晚餐呢。说吧什么事？”
“你想不想工作啊？”
“我想不工作还天上掉钱。”
“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状态？”
“我最喜欢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做还天上掉钱。”
姜槐觉得聊不下去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工作？”
黎多多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用惊呆了的语气反问：“你这么短时间就做到公司高层了？”
姜槐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打黎多多，可整个鼻腔都是螺蛳粉的味道：“什么呀，是有人看过了你的作品，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工作。”
黎多多彻底呛住了。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巨大的落差感。从姜槐工作以来，黎多多一直处于焦虑状态，看着姜槐朝九晚五慢慢稳定，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产生了。加上上次和姜槐一起讨要稿费，接触到写字
楼里的环境和严小妮（尽管严小妮咄咄逼人，可她仍然将严小妮归类到“职业女强人”中），她的想法也有变化了。
“我得想想。”黎多多说，心里却已经答应一百次了。毕竟面子上要过得去。
“去了和我在一个部门，还做chā画师。我们领导说，他一直想招个chā画师。”
“你们领导是谁啊？这么慧眼识珠的，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真不要脸。
☆、第十四章 真相大白（上）
本来姜槐已经把红酒会的事抛在脑后了，周一来上班，同事之间的话题仍旧是红酒会，最夸张的还是闫，他把事业三部所有人穿着晚礼服的合影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大老远的看着就让人不爽，最重要的是让姜槐不爽。事业三部yīn盛阳衰，除了闫，剩下的清一色女孩子。姜槐翻了个白眼，闫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中间，越发显得猥琐。
前台新来了个美女，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很清爽。比起小白的一脸怨气，这个美女元气满满，见到人就主动打招呼。
这才几天，就找到合适人选了。还真快。
三三走到座位旁边摘下耳机，叹了口气说：“小孩子不知社会险恶呀。”
姜槐见到三三，立刻跟过去，想看三三手机上拍的视频和照片。她没能到现场，总能过过眼瘾吧。她表现得不在乎，其实还是……挺想参与其中的。
这哪里是公司的周年庆啊，这明明是电影节晚宴！照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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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人小声说起小白曾经算错自己考勤，导致他少拿了几百块补助的事，周围人纷纷附和。
姜槐只听到韩李周大声说话，怕别人从韩李周的话里读出点别的意思来，只能装作不关心的样子。杨惜雨端着咖啡杯凑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么快就要走呀？那我还真是没小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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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赢了。”
☆、第十三章 接踵而至（下）
最后，小白终于忍不住招了。
原来是她弄丢了快递单，又不敢去问安妮塔，只能从事业一部过往的单据中找了个地址，重新寄了出去。友好沟通大多数客户都是年签，事业一部只有凤城华府在每周固定时间寄合同或资料，恰好姜槐又赶上了那一天，她便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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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人有恶报，她活该，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嘛。”黎多多听了这事之后分析。
人事部已经在重新招人了，小白走已成定局。姜槐却一股说不上来的惆怅。
姜槐没想到安妮塔会主动道歉。
那天安妮塔下班前主动叫了小龙虾，招呼大家一起吃，包括姜槐。
韩李周偷偷发消息给姜槐，说这就算安妮塔的道歉，让姜槐给安妮塔个台阶下。姜槐也没怪过安妮塔，可能因为安妮塔气场太过强大，让她连坏话都不敢在背后说。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再提让姜槐走的事。
周末，姜槐坐在阳台上发呆，黎多多哼哧哼哧干了一早上，终于把自己那点儿地方归置干净了，才发现姜槐一直没动。她路过姜槐背后，使劲顺着姜槐的眼神看天上什么都没有啊。她戳了戳姜槐：“你咋啦？还烦着呢？你不是都洗白了吗？”
姜槐哭笑不得：“谁洗白了？我本来就没错！”
“那你发什么呆？”
当然是又有烦心事了。
姜槐觉得，就算她赖着，也有人暗中逼着她走。
***
公司周六在赛尔斯酒店举行七周年红酒会，要求“盛装出席”。平时工作中都老老实实的同事，争奇斗艳起来可是毫不吝啬。有人咬牙花掉一两个月工资也要买一件Valentino的裙子，还有人拼命减肥想把自己装进一套mini的礼服裙里。
一个比一个拼。
韩李周看着浓妆艳抹的同事，一时间竟认不出谁是谁。
如此隆重，并不全是为了庆祝公司的纪念日。友好沟通成立不久，但做出了几个全国知名案例，拿了一些广告界的创意大奖，名声上已经超过了非同互动，在A市，进友好沟通就相当于“镀金”。这次红酒会邀请了不少业内人士，有些人，不免有别的心思。
韩李周一开始就发现姜槐没来。也有人故意来迟，就像女星抢着在红毯上压轴一样，没戏也要给自己加戏。韩李周本以为她路上堵车，迟到了，就没太在意。可过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来。
赌气？应该不会吧。
看遍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心不在焉。他穿过人群，问安妮塔：“姜槐怎么没来？”
安妮塔没放在心上，她没时间顾那么多。尽管宾客名单上没有张一扬，她还是怕他会突然出现，杀她个措手不及。她必须镇定，落败的不能是她。
跟几个熟人打过招呼，韩李周躲进洗手间，给姜槐打电话。
“你在哪儿？”
“咖啡馆啊。”
听姜槐不紧不慢的，韩李周急了：“今天公司红酒会你不知道吗？”
“知道。”
韩李周正准备问她为什么不来，她又接着说：“杨惜雨说司龄不满一年的，没资格参加，那我就不来了呗。”
杨惜雨，又是杨惜雨。
前几天他和舒坦在上海看展，安妮塔在外地出差，难道就没有能提醒姜槐的人了？韩李周追到杨惜雨身边，问她为什么要骗姜槐。
“开个玩笑咯，没想到她信了。”
韩李周说：“开玩笑得负责啊。”
“你别乱说，大家可是都收到行政部的邮件了，她那么大的人了，会因为我一个玩笑不来么？”杨惜雨随意摆弄她刚做的头发，并没有把韩李周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了啊？”任如萱端着高脚杯走过来。
韩李周说：“姜槐没来。”
“没来？怎么会呢？”萱萱脸上有点惊讶。
她说这话的时候，杨惜雨正讥诮地看着她，她故意躲闪着杨惜雨的目光。
杨惜雨晃着手里的酒杯，似乎有点意外，又很快恢复了笑容：“你，问谁呢？”
“惜雨，我不是让你再通知姜槐一声的吗？安妮塔出差的时候特意嘱咐我的。”
“任如萱，跟你说话真头疼。”杨惜雨突然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人侧目。
萱萱没料到杨惜雨会这么说，变得支支吾吾。
结果杨惜雨一转语气，压低了声音，冷笑着说：“别乌鸦笑猪黑了，你明明知道我跟姜槐不对路，让谁通知姜槐不好，非让我去通知？得了吧任如萱，有意思么？”
说完杨惜雨翻了个白眼，仰着头走了。
***
半个小时后，韩李周已经从红酒会现场赶到了姜槐在的咖啡馆。姜槐对着笔记本在噼里啪啦打字。韩李周试图看她在写些什么，她假装生气，“啪”地合上了电脑。
她接了某个网站的□□专栏，一篇给一千呢，不写白不写。只不过，这让韩李周看见，就有点……丢人了。
“怎么？还不许我看了？”
“我没写完之前，连编辑都看不了。”她说这话自己都差点脸红，哪有什么编辑，只等着jiāo差拿钱。
“好吧好吧，你写你的，我玩手机。”韩李周低头按手机。
姜槐写了一会儿，忍不住主动凑了过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能一个个解决了再问下一个么？”他这么说本来是想提醒姜槐，上次喝醉酒她无意间表白的事。
可姜槐愣是没听懂，接着自说自话：“为什么会是萱萱呢？”
“什么？”
姜槐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说：“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是萱萱故意没叫我来。”
杨惜雨和萱萱说话的时候，韩李周并没有挂断电话，隔着嘈杂的听筒，姜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是萱萱呢？
“怎么不可能？”韩李周回答，遭人背叛这事在他看来好像稀松平常。
“被排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姜槐翻了个白眼。
“话说你不看邮箱的吗？”
说到这里姜槐就更来气了，她压根就没收到红酒会的邮件。韩李周这才细细想来，这事到底跟谁有关。
从姜槐进公司以来，杨惜雨确实处处跟她过不去，当面和背后都冷嘲热讽，还不止一次让姜槐承担额外的工作量。可杨惜雨就是这样高傲的人，谁都入不了她的眼。韩李周觉得，她这样的xìng格反而简单。
可萱萱……一直是个好孩子啊。
他也没想到。
他只能跟姜槐说：“你要知道，大家是为了赚钱在聚到一起的，虽说企业文化代表了一定的价值观，但工作不是像小孩子一样jiāo没有利益关系的单纯朋友。同事不等同于朋友，不要期望，就不会失望，以后多留心眼就行了。”
姜槐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只是手机恰好这时候响了，她没来得及反驳韩李周。
是黎多多。拜托她回去帮忙带一份螺蛳粉。
“你就不能点个别的？你再吃螺蛳粉，我明天就□□跟你决斗！”姜槐对着手机喊，完全不顾韩李周一脸惊愕的表情。
“要不你今天点两份？吃一回你就爱上了，信我！”听黎多多的声音，姜槐就知道她还在被窝里。
“我才不吃，不许挑啊，给你带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再！见！”
黎多多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继续在ipad上看漫画，她知道姜槐刀子嘴豆腐心，晚饭她一定可以吃到魂牵梦绕的螺蛳粉。
“谁啊？”韩李周问。
“查户口啊你？”姜槐没好气地噎他。
“你跟那人说话的状态，跟平时的你不大一样……”韩李周的语气有点酸酸的，姜槐在公司这么久，仍然拘谨，却在接起电话的瞬间变成了一个不讲理的少女。
这才是平时的姜槐，只要踏进友好沟通的大门，姜槐就随时绷着一根弦。她没太在意：“我室友，活了二十多年只有两个执念：漫画和螺蛳粉，就跟中dú了似的。”
“爱一件事爱到极致也算是本事。”
姜槐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螺蛳粉还好，不吃不会死掉，喂点包子什么的她也能接受。不过漫画真的是她的命根子，我们家大概有她一万本漫画吧，堆得到处都是。不过也合情合理，她是个chā画师。”
韩李周一听，来了兴趣：“chā画师？职业的？”
姜槐点点头：“嗯，特别宅。不过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俩都是在家工作。收入不稳定，互相推荐上对方的杂志，有谁被拖欠了稿费，我俩就一起去讨。”
“能给我看看她的作品吗？”
姜槐没想到黎多多引起了韩李周的兴趣，说：“微博搜@chā画师黎多多就好了，她平时会连载自己的漫画。”
韩李周搜到了黎多多的微博，看了几条她的作品，说：“她美术功底很好啊。”
“是啊，她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姜槐凑过去，指着黎多多最近连载的几条漫画说，“她没养猫，她只是看最近养宠物的博主比较火，自己想象自己养猫，然后画了几天养猫的日常。”
“你这么揭穿她不怕她生气啊？”
“她这两天正在画自己揭穿自己的片段，打算用这个博取粉丝同情，没准顺便别人觉得这个博主奇葩，还能涨涨粉丝呢。快，你也关注她，帮她增加一个核心粉丝。”
韩李周扫了一眼，黎多多的微博只有2000粉丝。难怪她怀才不遇。不过听了姜槐的叙述，能想象来也许不是特别宽裕，但精神上这两个人一定很丰富。相互扶持，才能走这么远。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韩李周说。
姜槐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看上黎多多了吧？
***
姜槐回到家的时候，黎多多正在做梦，露在被子外的那条胳膊，还握着手绘板的笔。昼伏夜出，她的生物钟早就调成了美国模式。
姜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床边，打开螺蛳粉的外包装，慢慢靠近黎多多的鼻子。黎多多瞬间就睁开眼了显然是被味道呛醒的。她一看到姜槐和螺蛳粉就立刻从睡眼惺忪变得满血复活。黎多多这孩子就是好，起码没有起床气。
她刚吃了一口，姜槐就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啊？”黎多多沾得满嘴是油，愣住了，“你不会要搬走吧？”
“不是啊，怎么会？”
黎多多松了一口气，继续大口大口吃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是最后的晚餐呢。说吧什么事？”
“你想不想工作啊？”
“我想不工作还天上掉钱。”
“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状态？”
“我最喜欢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做还天上掉钱。”
姜槐觉得聊不下去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工作？”
黎多多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用惊呆了的语气反问：“你这么短时间就做到公司高层了？”
姜槐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打黎多多，可整个鼻腔都是螺蛳粉的味道：“什么呀，是有人看过了你的作品，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工作。”
黎多多彻底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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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的环境和严小妮（尽管严小妮咄咄逼人，可她仍然将严小妮归类到“职业女强人”中），她的想法也有变化了。
“我得想想。”黎多多说，心里却已经答应一百次了。毕竟面子上要过得去。
“去了和我在一个部门，还做chā画师。我们领导说，他一直想招个chā画师。”
“你们领导是谁啊？这么慧眼识珠的，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真不要脸。
☆、第十四章 真相大白（上）
本来姜槐已经把红酒会的事抛在脑后了，周一来上班，同事之间的话题仍旧是红酒会，最夸张的还是闫，他把事业三部所有人穿着晚礼服的合影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大老远的看着就让人不爽，最重要的是让姜槐不爽。事业三部yīn盛阳衰，除了闫，剩下的清一色女孩子。姜槐翻了个白眼，闫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中间，越发显得猥琐。
前台新来了个美女，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很清爽。比起小白的一脸怨气，这个美女元气满满，见到人就主动打招呼。
这才几天，就找到合适人选了。还真快。
三三走到座位旁边摘下耳机，叹了口气说：“小孩子不知社会险恶呀。”
姜槐见到三三，立刻跟过去，想看三三手机上拍的视频和照片。她没能到现场，总能过过眼瘾吧。她表现得不在乎，其实还是……挺想参与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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