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只要不放大看，都还是蛮像明星的。
“好什么呀，幸好你没来，那天场面都要控制不住了。”三三说。
红酒会还真不止姜槐没来这一个闹剧。
A市不大，广告是个圈，彼此也都认识，这次红酒会也邀请了不少同行和曾经的合作伙伴。
最让同事们关心、而且是安妮塔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张一扬，还真来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叫他来的。
西装很适合张一扬，不少人说他有点像金城武。曾经还不止一次有人问过安妮塔，张一扬是不是当过模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穿着的，就是他们为结婚准备的衣服。
而现在在安妮塔眼里，她和张一扬只不过是“勉强接受在他葬礼上唱《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关系，她倒愿意为此去学民族唱法。心情好的话，她没准还会为他挑一个带花的骨灰盒。
张一扬是在红酒会快结束的时候到的。他带着曾经和安妮塔一起合作的客户，径直走过来向安妮塔敬酒或者说是挑衅。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两个不可能有任何冲突，然而火yào味还是到处弥漫着。
“好久不见。”张一扬先打招呼，但没给安妮塔反应的时间，“你还记得梁总吗？”
怎么会不记得？安妮塔一手做起来并且尽力维系的客户，张一扬不费吹灰之力就带走了。
安妮塔只恨自己没有抢占先机，说一声“你好啊陈世美”。
“梁总，你好。”安妮塔直接朝那位不厚道的梁总伸手。
梁总自知底气不足，甚至还怯怯地看了一眼张一扬，最终还是和安妮塔握了手。又很快地把手抽回了。
“梁总您紧张什么呀？”
“没、没有，不紧张。”梁总回答。
张一扬适时站出来为梁总解围：“安妮塔，别欺负梁总啊，是你气场太强大了。”
安妮塔晃着酒杯，慢慢抬头：“那你觉得，气场和手段，哪个应该更强大？”
张一扬面不改色，哈哈大笑：“安总，你开玩笑呢吧。”
那几分钟，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全都关注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笑里藏刀，最可怕了。
“是。是开玩笑。”安妮塔也配合地笑了，“对了，有件事你还得帮我忙呢。”
“张某荣幸至极。”
安妮塔把酒杯里的酒从张一扬肩膀上倒了下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不太适合这件衣服。”她仍然是笑盈盈的。
***
黎多多本想跟着姜槐一起来面试，后来又觉得不太好，准备等到下午独自到公司去。
“你真不跟我一起走？”早上上班前，姜槐在匆忙准备出门的时候问黎多多。黎多多难得早起，两年来大概是第一次。
黎多多盘腿坐在床上，看起来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摸着下巴说：“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别人会觉得咱俩有裙带关系。”
姜槐扑哧一声笑出来，黎多多这担心还真没必要，她本来在公司就不怎么受人待见，她能够裙带关系，谁信啊？
***
姜槐去茶水间，路过前台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个铁块，砸在她小腿上，疼得她发出一声“嘶”。同时，前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前台姑娘爬起来，赶紧对姜槐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那个铁块不偏不倚打在姜槐小腿骨头上，她只觉得小腿要废了。缓了好一会儿姜槐才开口说话：“没事。”
原来是前台姑娘椅子的轱辘掉了，她看了看小腿，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也没留下淤青，就帮前台的姑娘一起去杂物间搬新椅子。
“对了，我叫武丽莎。”
姜槐回答：“姜槐。”
武丽莎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说：“你知道吗，你跟我们以前一个同事长得好像，我刚还以为你是她呢。”
“我这人大众脸。”
“哪有，你长得这么好看，才不是大众脸！”武丽莎一脸认真地说。
姜槐暗暗笑了笑，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她长得好看。不过是同事之间恭维的话罢了，还是别当真。她只求这个武丽莎别成为下一个小白，平白无故让她背锅。
她回到工位，就收到了安妮塔发来的邮件。
据说那天张一扬并没有表现出难堪，安妮塔也泰然自若，浇了张一扬之后两个人居然还接着聊了许久。
大战被平息了，张一扬反而待到了红酒会结束，好像存心恶心安妮塔一样。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安妮塔，跟没事儿人似的，果然是百dú不侵的勇士。
泰和新项目面世，要开发布会，意味着姜槐接下来的几天要加班了。安妮塔发了brief，泰和的新产品是泰和城，只租不卖的纯精装公寓项目。姜槐截图发给黎多多，畅想着她们俩以后搬到泰和城的美好生活。
“这个小区真的是拎包入住，小区里的健身房、咖啡厅，业主都是免费用的！不知道咱俩租的话，客户会不会给优惠……”
黎多多却没心思讨论换房子的事，她一想到下午要面试就紧张得不行：“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面试过，也没有工作经验，怎么办！”
“放轻松，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我都进来了，你还有一技之长呢，不用担心。”
“那我应该说点什么？我几点去合适？要不要把我的作品打印出来带上？还是贵司要求现场作画？”
“贵司”这两个字从黎多多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好笑。她正打字回复，安妮塔的对话框蹦了出来，叫她去会议室开泰和的项目会。
离了不到五米，为什么非得借助聊天工具？
三三和韩李周也在会议室里，白板上已经列出了框架，剩一些细节需要填充。
“开场视频用混剪吧，比较好调动气氛一些。”安妮塔边说边在白板上写。
姜槐歪着头看了看，说：“我觉得光开场视频不太够。”
姜槐发现韩李周正笑着看她，满眼都是赞许，安妮塔示意她接着说。
“这次的新项目泰和城仍然是非常鲜明的面向年轻人的，我们可以把品牌主张的‘躁’融合到里面，比如做一个采访年轻人的视频，类似于一个网络节目。”
“不错，但是话题需要有高度，虽然走年轻化的路线，但不代表low，不代表整个发布会就要被表情包充斥。”
安妮塔点点头，表示挺好，然后把姜槐的想法也写了上去。大概因为安妮塔一直面无表情，她们的讨论效率很高，不到一小时就几乎把所有流程都敲定了。平时大家有说有笑的，总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开着开着就成茶话会了。
她们正在安排工作日期表，安妮塔突然回过头来问姜槐：“你进公司以前认识廖总吗？”
姜槐看看韩李周，又看看三三，摸不着头脑：“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安妮塔转过身去。
姜槐总感觉她有话没说。
散会后姜槐追着三三问，三三被她缠得无奈，才带她到天台上，认真地问她：“你现在必须实话实说，你进公司以前认不认识廖总？”
“不认识啊！我前几天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姜槐两手一摊，看三三半信半疑的眼神，她急了，“我要是以前认识他，天打雷劈死我，今天下班一出大楼就被撞死，这样行了吧？”
三三被姜槐突如其来的dú誓弄得不知所措，看姜槐这么坚定，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天台的风吹乱了姜槐的头发，也差点吹掉她的眼泪。
***
会议室里。
“你刚才问姜槐那话是什么意思？”韩李周双手撑着桌子，问安妮塔。
“心疼了？”安妮塔哼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韩李周直勾勾地盯着安妮塔。
事情源于几天前，某个项目经理找廖总签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廖总正在看姜槐的照片，更是毫无戒备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屏幕还亮着。
写字楼里的人从来不缺少乐子，一句无意的话经过几个人的口，就能变成一部情节曲折的小说。这事就被传了出来，经过不知多少层添油加醋后，就成了姜槐借廖总上位，从一个无业游民成功打进了友好沟通内部。
韩李周觉得好笑：“这种瞎话你也信？”
“你给我个不信的理由。”安妮塔记起来，廖总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姜槐的情况，她又说了在廖总办公室里，他对姜槐特别的态度。
“反正我不信，就凭我这段时间来对她的了解。”
韩李周摔门出去，安妮塔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许不了解姜槐，但她知道廖川是什么样的人。
***
“包*养？我？”姜槐失声喊出来，眼珠子都快要弹出来了。
三三冲过来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
作者有话要说： 肥来惹……昨天电脑吞了3000字，hin措手不及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中）
姜槐挣脱了她，仍然不肯相信，重复问着“怎么可能呢”。面试见过一次，找他签字见过一次，只见了两面，廖总怎么就包养她了？这太奇幻了。
“那就奇怪了，廖总手机上怎么会有你的照片呢？”
姜槐拿出手机，连解几次锁都按错了密码，气得她就差把手机从天台上扔下去了。
“我连廖总的微信都没加过，除了面试之外，说过的话连十句都不到！”要不是闫那个王八蛋故意给她难堪，她连廖总的面都见不上。
三三安慰她：“别太放在心上，公司的人除了上班就是八卦，虚虚实实的也没人在意，就是图个嘴上痛快。人言可畏，身正不怕影子斜。”
***
黎多多面试很顺利就通过了，她几乎搬来了所有自己上过的杂志，韩李周和美术总监都很满意。
黎多多走之前，对着姜槐挑了挑眉毛。她刚出了公司大门，姜槐就收到了她的微信：“怎么样，我的暗号不错吧，没人发现咱俩认识吧？”
姜槐没心情回复她，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你朋友不错，面试通过了，周三来上班。”韩李周一只手搭在姜槐肩膀上。
姜槐打掉他的手，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韩李周在她身边坐下来：“聊聊？”
姜槐气不打一出来，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不过说到底，她发的都是无名火，跟韩李周没什么关系。
“泰和这次发布会的主画面三三来做，我要忙别的，你跟她好好配合。”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
“今天的创意会表现得不错。策略是最强的武器，看来你领悟得挺到位。”
“到位有什么用，说不定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你呀，就是太情绪化了。”
姜槐突然感觉一阵委屈：“我情绪化什么呀我，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
“我相信你。”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韩李周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难得的是，所有人都怀疑你的时候，仍然有一个人相信你。所以才有患难见真情。可是，韩李周之于她，有真情吗？
她转念一想，只有她患难，别人都清清白白。这颗定心丸的yào效只有十秒。
“我不管别人说了你什么，我也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只告诉你，我相信你，可以吗？”
“你相信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姜槐小声嗫喏。
姜槐高中时写过一篇命题作文，题目给了一个僧人和少女的故事。一个少女生下了孩子，她怕被家人责罚，在家人逼问下说那孩子是她跟高僧所生，高僧被众人痛骂后，在大家鄙夷的目光中抱走孩子抚养。数年后，少女嫁为人妻，终于跪在高僧门前，向大家说出了真相。孩子是她当年未婚先孕与邻家子弟所生，现在两人成婚，终日想念孩子，才悔不当初。
姜槐当时写的题目叫《水终澄澈，心自清明》，是那次月考中全年级唯一的满分作文。后来那篇作文被全年级传阅，还印到了A市日报上。一个月后，她收到了十块的稿费。沉甸甸的。
泥水是因为被人搅浑才看起来污浊，若是静置，它也会变得透彻。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篇作文，当时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身在此山中。唉。
水终澄澈，心自清明。姜槐对自己说。那道理，她七八年前就参悟了。
“我现在就是那个高僧。”姜槐独自出神，自说自话。
韩李周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你让我静静吧。”
“好吧。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
同事不等同于朋友，不要期望，就不会失望。
***
下班后，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少，姜槐还窝在座位上整理泰和发布会的方案。白天心太乱，只要有人从她身边路过，她就觉得对方在看她，几个小时过去，ppt只做了两页，还出了错。
她打开网页，搜索“廖川”，百科上出现一个老中医的介绍。她努力回想廖总的样子，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那张脸。
难道说，廖总看上了她的美貌？想潜规则了她？她一把抓起镜子，来回照了几分钟，又丧气地放下。轮姿色，她连妆都不会化，论身材，平平无奇，就算被潜规则，别人总得图点什么吧。她有什么可图的呢？
姜槐在几乎走空了的公司来回逛逛，打算调整好状态再加班。路过杂物间门口，发现门没关上。早上她和武丽莎搬完椅子，忘了锁门。
人最怕有好奇心。
姜槐准备锁门，又先推开了门。一排闲置桌椅的尽头，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监控录像。
鬼使神差地，她走进去，锁上门，坐在电脑前，把时间倒回一个多礼拜前。她边快进边看，不知看了多久，画面上出现了萱萱。她先是来前台找小白说了几次话，大概第三次，小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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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会还真不止姜槐没来这一个闹剧。
A市不大，广告是个圈，彼此也都认识，这次红酒会也邀请了不少同行和曾经的合作伙伴。
最让同事们关心、而且是安妮塔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张一扬，还真来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叫他来的。
西装很适合张一扬，不少人说他有点像金城武。曾经还不止一次有人问过安妮塔，张一扬是不是当过模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穿着的，就是他们为结婚准备的衣服。
而现在在安妮塔眼里，她和张一扬只不过是“勉强接受在他葬礼上唱《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关系，她倒愿意为此去学民族唱法。心情好的话，她没准还会为他挑一个带花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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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塔只恨自己没有抢占先机，说一声“你好啊陈世美”。
“梁总，你好。”安妮塔直接朝那位不厚道的梁总伸手。
梁总自知底气不足，甚至还怯怯地看了一眼张一扬，最终还是和安妮塔握了手。又很快地把手抽回了。
“梁总您紧张什么呀？”
“没、没有，不紧张。”梁总回答。
张一扬适时站出来为梁总解围：“安妮塔，别欺负梁总啊，是你气场太强大了。”
安妮塔晃着酒杯，慢慢抬头：“那你觉得，气场和手段，哪个应该更强大？”
张一扬面不改色，哈哈大笑：“安总，你开玩笑呢吧。”
那几分钟，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全都关注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笑里藏刀，最可怕了。
“是。是开玩笑。”安妮塔也配合地笑了，“对了，有件事你还得帮我忙呢。”
“张某荣幸至极。”
安妮塔把酒杯里的酒从张一扬肩膀上倒了下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不太适合这件衣服。”她仍然是笑盈盈的。
***
黎多多本想跟着姜槐一起来面试，后来又觉得不太好，准备等到下午独自到公司去。
“你真不跟我一起走？”早上上班前，姜槐在匆忙准备出门的时候问黎多多。黎多多难得早起，两年来大概是第一次。
黎多多盘腿坐在床上，看起来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摸着下巴说：“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别人会觉得咱俩有裙带关系。”
姜槐扑哧一声笑出来，黎多多这担心还真没必要，她本来在公司就不怎么受人待见，她能够裙带关系，谁信啊？
***
姜槐去茶水间，路过前台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个铁块，砸在她小腿上，疼得她发出一声“嘶”。同时，前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前台姑娘爬起来，赶紧对姜槐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那个铁块不偏不倚打在姜槐小腿骨头上，她只觉得小腿要废了。缓了好一会儿姜槐才开口说话：“没事。”
原来是前台姑娘椅子的轱辘掉了，她看了看小腿，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也没留下淤青，就帮前台的姑娘一起去杂物间搬新椅子。
“对了，我叫武丽莎。”
姜槐回答：“姜槐。”
武丽莎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说：“你知道吗，你跟我们以前一个同事长得好像，我刚还以为你是她呢。”
“我这人大众脸。”
“哪有，你长得这么好看，才不是大众脸！”武丽莎一脸认真地说。
姜槐暗暗笑了笑，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她长得好看。不过是同事之间恭维的话罢了，还是别当真。她只求这个武丽莎别成为下一个小白，平白无故让她背锅。
她回到工位，就收到了安妮塔发来的邮件。
据说那天张一扬并没有表现出难堪，安妮塔也泰然自若，浇了张一扬之后两个人居然还接着聊了许久。
大战被平息了，张一扬反而待到了红酒会结束，好像存心恶心安妮塔一样。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安妮塔，跟没事儿人似的，果然是百dú不侵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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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我都进来了，你还有一技之长呢，不用担心。”
“那我应该说点什么？我几点去合适？要不要把我的作品打印出来带上？还是贵司要求现场作画？”
“贵司”这两个字从黎多多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好笑。她正打字回复，安妮塔的对话框蹦了出来，叫她去会议室开泰和的项目会。
离了不到五米，为什么非得借助聊天工具？
三三和韩李周也在会议室里，白板上已经列出了框架，剩一些细节需要填充。
“开场视频用混剪吧，比较好调动气氛一些。”安妮塔边说边在白板上写。
姜槐歪着头看了看，说：“我觉得光开场视频不太够。”
姜槐发现韩李周正笑着看她，满眼都是赞许，安妮塔示意她接着说。
“这次的新项目泰和城仍然是非常鲜明的面向年轻人的，我们可以把品牌主张的‘躁’融合到里面，比如做一个采访年轻人的视频，类似于一个网络节目。”
“不错，但是话题需要有高度，虽然走年轻化的路线，但不代表low，不代表整个发布会就要被表情包充斥。”
安妮塔点点头，表示挺好，然后把姜槐的想法也写了上去。大概因为安妮塔一直面无表情，她们的讨论效率很高，不到一小时就几乎把所有流程都敲定了。平时大家有说有笑的，总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开着开着就成茶话会了。
她们正在安排工作日期表，安妮塔突然回过头来问姜槐：“你进公司以前认识廖总吗？”
姜槐看看韩李周，又看看三三，摸不着头脑：“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安妮塔转过身去。
姜槐总感觉她有话没说。
散会后姜槐追着三三问，三三被她缠得无奈，才带她到天台上，认真地问她：“你现在必须实话实说，你进公司以前认不认识廖总？”
“不认识啊！我前几天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姜槐两手一摊，看三三半信半疑的眼神，她急了，“我要是以前认识他，天打雷劈死我，今天下班一出大楼就被撞死，这样行了吧？”
三三被姜槐突如其来的dú誓弄得不知所措，看姜槐这么坚定，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天台的风吹乱了姜槐的头发，也差点吹掉她的眼泪。
***
会议室里。
“你刚才问姜槐那话是什么意思？”韩李周双手撑着桌子，问安妮塔。
“心疼了？”安妮塔哼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韩李周直勾勾地盯着安妮塔。
事情源于几天前，某个项目经理找廖总签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廖总正在看姜槐的照片，更是毫无戒备地把手机放在一边，屏幕还亮着。
写字楼里的人从来不缺少乐子，一句无意的话经过几个人的口，就能变成一部情节曲折的小说。这事就被传了出来，经过不知多少层添油加醋后，就成了姜槐借廖总上位，从一个无业游民成功打进了友好沟通内部。
韩李周觉得好笑：“这种瞎话你也信？”
“你给我个不信的理由。”安妮塔记起来，廖总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姜槐的情况，她又说了在廖总办公室里，他对姜槐特别的态度。
“反正我不信，就凭我这段时间来对她的了解。”
韩李周摔门出去，安妮塔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许不了解姜槐，但她知道廖川是什么样的人。
***
“包*养？我？”姜槐失声喊出来，眼珠子都快要弹出来了。
三三冲过来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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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挣脱了她，仍然不肯相信，重复问着“怎么可能呢”。面试见过一次，找他签字见过一次，只见了两面，廖总怎么就包养她了？这太奇幻了。
“那就奇怪了，廖总手机上怎么会有你的照片呢？”
姜槐拿出手机，连解几次锁都按错了密码，气得她就差把手机从天台上扔下去了。
“我连廖总的微信都没加过，除了面试之外，说过的话连十句都不到！”要不是闫那个王八蛋故意给她难堪，她连廖总的面都见不上。
三三安慰她：“别太放在心上，公司的人除了上班就是八卦，虚虚实实的也没人在意，就是图个嘴上痛快。人言可畏，身正不怕影子斜。”
***
黎多多面试很顺利就通过了，她几乎搬来了所有自己上过的杂志，韩李周和美术总监都很满意。
黎多多走之前，对着姜槐挑了挑眉毛。她刚出了公司大门，姜槐就收到了她的微信：“怎么样，我的暗号不错吧，没人发现咱俩认识吧？”
姜槐没心情回复她，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你朋友不错，面试通过了，周三来上班。”韩李周一只手搭在姜槐肩膀上。
姜槐打掉他的手，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韩李周在她身边坐下来：“聊聊？”
姜槐气不打一出来，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不过说到底，她发的都是无名火，跟韩李周没什么关系。
“泰和这次发布会的主画面三三来做，我要忙别的，你跟她好好配合。”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
“今天的创意会表现得不错。策略是最强的武器，看来你领悟得挺到位。”
“到位有什么用，说不定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你呀，就是太情绪化了。”
姜槐突然感觉一阵委屈：“我情绪化什么呀我，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
“我相信你。”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韩李周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难得的是，所有人都怀疑你的时候，仍然有一个人相信你。所以才有患难见真情。可是，韩李周之于她，有真情吗？
她转念一想，只有她患难，别人都清清白白。这颗定心丸的yào效只有十秒。
“我不管别人说了你什么，我也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只告诉你，我相信你，可以吗？”
“你相信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姜槐小声嗫喏。
姜槐高中时写过一篇命题作文，题目给了一个僧人和少女的故事。一个少女生下了孩子，她怕被家人责罚，在家人逼问下说那孩子是她跟高僧所生，高僧被众人痛骂后，在大家鄙夷的目光中抱走孩子抚养。数年后，少女嫁为人妻，终于跪在高僧门前，向大家说出了真相。孩子是她当年未婚先孕与邻家子弟所生，现在两人成婚，终日想念孩子，才悔不当初。
姜槐当时写的题目叫《水终澄澈，心自清明》，是那次月考中全年级唯一的满分作文。后来那篇作文被全年级传阅，还印到了A市日报上。一个月后，她收到了十块的稿费。沉甸甸的。
泥水是因为被人搅浑才看起来污浊，若是静置，它也会变得透彻。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篇作文，当时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身在此山中。唉。
水终澄澈，心自清明。姜槐对自己说。那道理，她七八年前就参悟了。
“我现在就是那个高僧。”姜槐独自出神，自说自话。
韩李周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你让我静静吧。”
“好吧。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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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少，姜槐还窝在座位上整理泰和发布会的方案。白天心太乱，只要有人从她身边路过，她就觉得对方在看她，几个小时过去，ppt只做了两页，还出了错。
她打开网页，搜索“廖川”，百科上出现一个老中医的介绍。她努力回想廖总的样子，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那张脸。
难道说，廖总看上了她的美貌？想潜规则了她？她一把抓起镜子，来回照了几分钟，又丧气地放下。轮姿色，她连妆都不会化，论身材，平平无奇，就算被潜规则，别人总得图点什么吧。她有什么可图的呢？
姜槐在几乎走空了的公司来回逛逛，打算调整好状态再加班。路过杂物间门口，发现门没关上。早上她和武丽莎搬完椅子，忘了锁门。
人最怕有好奇心。
姜槐准备锁门，又先推开了门。一排闲置桌椅的尽头，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监控录像。
鬼使神差地，她走进去，锁上门，坐在电脑前，把时间倒回一个多礼拜前。她边快进边看，不知看了多久，画面上出现了萱萱。她先是来前台找小白说了几次话，大概第三次，小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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