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皇榜
“姐姐，把袍子披上吧，这里太冷了。”
唐欢一声不吭的在客房的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冬儿拿着衣服过来给她披上。
“姐姐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冬儿好奇的看着唐欢略显清瘦的一张脸，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世子府上躲过了大劫，总算是老天厚待，难道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唐欢慢慢的转过身来，双手合上纸窗，冲着冬儿笑笑，“小丫头，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了？”
冬儿撇撇嘴，“因为姐姐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唐欢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抿唇角，梨涡浅浅，而墨色的眼中却控制不住的闪过一抹落寞。
“我看世子待姐姐还不错，若是世子爷能够在科考中拔得头筹，想必今后还有的大官要做，那姐姐你以后就什么都不愁啦！”
冬儿天真的在一边嬉笑，她轻扶着唐欢在昏暗的烛光下走下台阶，结果只听得唐欢一阵难得的训斥语气。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胡说。世子大度暂时收留下你我二人，将来他无论是升官晋爵还是止步当下，都与你我无关。尤其是在这世子府内，你那些话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是要惹祸的，知道吗？”
唐欢叹了一口气，“明日便是殿试了。”
冬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淡淡愁容的唐欢，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见她如此认真的脸色，便不敢再由着性子说下去了。
翌日清晨。
通往皇宫的正德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侍卫把手森严，凡是由此门经过的学子必须要经由禁卫军的都督陈大人检验全身后方可进宫候考。朱红色的宫墙外是一排已经光秃秃的树，寒冬凛冽，哈一口气便是一阵白色的薄雾，有些学子身子单薄，耐不住这腊月清早的酷寒，脸上冻的红青交错，煞是喜人。
可是在这肃穆的皇宫门下，谁也不敢多说抱怨的话。
长达百人的队伍静悄悄的，哪怕冻的发抖也不敢大肆的动弹几下，寒窗苦读多年，成败在此一刻，承载了无数读书人梦想的深宫和朝堂，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庄重。
熙王站在正德门的门楼之上，负手而立，俯视着这些莘莘学子们不由的感叹道，“他日若是这门下的学子能有一半为我所用，那这天下也就···”
四下里虽无人，但他一旁的心腹老臣礼部尚书袁曾袁大人还是急忙打断道，“殿下，这可不是在王府内。”
熙王轻笑，“本王知道分寸，”
他转回头对袁大人轻轻一指，“你且看看下面这些人，他们当中，也不知道父皇最中意的会是哪一位。”
就在熙王转身和身后臣子说话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队伍里，忽然有了些小小的骚动。
“何人闹事？”
禁卫军副统领张广手持长剑，器宇轩昂，见队末有异动，迅速御马赶了过去。
只见前来殿试的学子孟敬延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气的，看着高头大马上的统领大人，愤愤的抱拳刚想鸣不平，结果未等他开口，张广却突然下马。
“参见楼将军。”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禁卫军统领，这会儿忽然的军礼，让孟敬延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不必多礼，今日你有的忙，这里没事，小小争执，不必当真，你且回去忙吧。”
楼长清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宫门楼上的熙王兴致勃勃的望着下面这几个人，见除了萧桓之外，都在窃窃私语，便忍不住让一边的侍卫下去打探。
“发生了什么事？”
他眯着眼，暗暗忖度着。
“回殿下，是楼将军，扯坏了平州举人孟敬延的长袍。”
熙王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他去扯人衣裳做什么？”
“楼将军说，见孟公子衣衫单薄，想要把自己的狐裘给他，孟公子不受，二人不知怎么的起了争执，楼将军手误，不小心弄开了孟公子左袖上的本命年求平安的刺绣。”
熙王无可奈何向下看了一眼，只见楼长清依旧容光焕发淡然自在，只是可怜了那孟敬延，被人弄坏了衣裳还不敢出气。
他脸色沉沉，“这玄毅啊，总是好心办坏事。将来若是在朝也这副性子可未必见得好。”
身后的尚书大人呵呵一笑，将手揣进了宽大厚实的皮裘子里，煞有其事的往下一看便旋即缩回了头，“依老臣看，玄毅心性，可比那孟举人强多了去。”
袁尚书鹤发苍苍，“殿下，无论是才学还是骑射武功，玄毅皆属人中龙凤，若是能够一心效忠殿下，那么便能和萧桓世子并肩，您可是如虎添翼呀！”
说起萧桓，熙王忍不住又推开门往下看了一眼，却只见这长队已经进了宫门，怕是殿试就要开始了。
“桓弟的才学我是放心的，只是父皇他，近年来看重士子的骑射功夫，说来也有道理，我大梁国地处北方，男子自当是强壮剽悍些好，只不过桓弟幼时落下旧疾，这些年虽一直习武强身，但总不及某些人。”
“殿下，世子身份不同于寻常学子，陛下他不会过多苛求的。”
熙王点点头，目光愈发的深邃起来。
“待皇榜出来，朝廷便会为这些高中的学子们举行宴会，今年，不知是哪位能够拔得头筹。”
他协助皇帝招揽人才，如今只差几个时辰便可放榜，熙王这会儿竟然觉得自己比那些前去应试夫人考生还要紧张。
不只是他，这几年随着科考选拔才子的盛行，上到天子下到平民，都无比的看重这样的一次机会。
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科考的意义都非比寻常。
就今日距离张贴皇榜最近的客栈来说，因为近来上京赶考的人增多，连马厩和柴房都不得不收拾了腾出来，只因住店的不仅仅有学子，更有前来陪伴着他们的家眷，一连多日，客栈成了这酷寒京城里生意最好的营生。
这些陪考的人当中，不乏那些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或者是乳臭未干的三岁孩童，大多是家离京城较近，在家里按捺不住等待索性跟着一起来的亲人们。
而此时此刻，位于城东的楼府，却比平常要静上许多。
正是因为太过紧张，楼崇明这会儿连早饭也没吃下多少，窝在书房里看着昨晚从儿子手中夺来的那本乐谱发呆。
“爹爹，这放榜还要好一会儿呢，您不能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吧？”二姑娘楼瑜锦看着提心吊胆在书房里不是发呆就是来回踱步的父亲，莫名的想笑。
“弟弟他才学过人，又立下过战功，陛下就算是看在面子上也会给他个进士的。”
她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大口杏仁茶，“依我看呐，您还是多琢磨琢磨那乐谱是怎么回事才好。”
楼崇明恨铁不成钢的将书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气呼呼的说道，“你整日里只顾玩乐，哪里操心过外面的事？你可知道，今年科考，会试选上来的人是去年的三倍有余，最巧的是，我大梁最负盛名的几位才子，都刚好在这年，你弟弟素来自负不知谦卑，到了那大殿之上谁知道他会在皇上跟前扯出什么话来。”
“爹爹··”
楼瑜锦拖长了音，不满答道，“那又怎样？我可是听说陛下近年来愈发看重骑射，若是论文武双全，我看没人能比得过弟弟。”
“我可是听大姐说了，玄毅他近来总是神秘兮兮的早出晚归，听说还在大冷天里对着长剑发笑，如今还看上了乐谱，依我看呐，他是有看上的姑娘了才会这样，若不是的话，可真的找个大夫给他瞧瞧脑子了。”
楼崇明脸色一沉，“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看上谁都没用。”
就在父女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楼长清的心仪之人会是谁的时候，管家阿良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老爷，中了、中了！”
他手脸冻的通红，口齿不清气喘吁吁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眼睛里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兴奋。
楼崇明猛地起身，连要问什么话都给激动地说不出来了。
“刚放的皇榜，状元！”
“公子他中状元了！”
阿良快要笑傻了，从皇宫外的张榜墙上一路飞奔过来禀告消息，他也没料到今年的皇榜张贴的如此之快，按照以往的惯例，要等到过了正午才会放榜，今年从早上进去左不过两个时辰，便见侍卫拿了皇榜张贴，墙根下人头攒动，一时间城内都了。
楼崇明激动地站起来又坐下，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大梁有习俗，每次皇榜一出，便会有人自发的庆祝，这会儿仅仅过了一刻钟而已，外面已经是鞭炮声震天。
“冬儿，外面怎么了？”
世子府客房中，唐欢放下手中的刺绣，心里纳闷。便大声唤冬儿进来，问问可否是放榜了。
她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出去，正好看见冬儿欢快的跑进来，“世子爷中了探花，姐姐，你快去看看，外面好热闹啊！”
“是第三名，那，状元是谁？”
唐欢下意识的问到底，冬儿脑袋一歪，“记不清了，是个姓楼的。”
她眸子一亮，脚下的台阶湿滑，险些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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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欢一声不吭的在客房的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冬儿拿着衣服过来给她披上。
“姐姐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冬儿好奇的看着唐欢略显清瘦的一张脸，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世子府上躲过了大劫，总算是老天厚待，难道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唐欢慢慢的转过身来，双手合上纸窗，冲着冬儿笑笑，“小丫头，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了？”
冬儿撇撇嘴，“因为姐姐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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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太过紧张，楼崇明这会儿连早饭也没吃下多少，窝在书房里看着昨晚从儿子手中夺来的那本乐谱发呆。
“爹爹，这放榜还要好一会儿呢，您不能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吧？”二姑娘楼瑜锦看着提心吊胆在书房里不是发呆就是来回踱步的父亲，莫名的想笑。
“弟弟他才学过人，又立下过战功，陛下就算是看在面子上也会给他个进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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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楼瑜锦拖长了音，不满答道，“那又怎样？我可是听说陛下近年来愈发看重骑射，若是论文武双全，我看没人能比得过弟弟。”
“我可是听大姐说了，玄毅他近来总是神秘兮兮的早出晚归，听说还在大冷天里对着长剑发笑，如今还看上了乐谱，依我看呐，他是有看上的姑娘了才会这样，若不是的话，可真的找个大夫给他瞧瞧脑子了。”
楼崇明脸色一沉，“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看上谁都没用。”
就在父女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楼长清的心仪之人会是谁的时候，管家阿良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老爷，中了、中了！”
他手脸冻的通红，口齿不清气喘吁吁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眼睛里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兴奋。
楼崇明猛地起身，连要问什么话都给激动地说不出来了。
“刚放的皇榜，状元！”
“公子他中状元了！”
阿良快要笑傻了，从皇宫外的张榜墙上一路飞奔过来禀告消息，他也没料到今年的皇榜张贴的如此之快，按照以往的惯例，要等到过了正午才会放榜，今年从早上进去左不过两个时辰，便见侍卫拿了皇榜张贴，墙根下人头攒动，一时间城内都了。
楼崇明激动地站起来又坐下，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大梁有习俗，每次皇榜一出，便会有人自发的庆祝，这会儿仅仅过了一刻钟而已，外面已经是鞭炮声震天。
“冬儿，外面怎么了？”
世子府客房中，唐欢放下手中的刺绣，心里纳闷。便大声唤冬儿进来，问问可否是放榜了。
她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出去，正好看见冬儿欢快的跑进来，“世子爷中了探花，姐姐，你快去看看，外面好热闹啊！”
“是第三名，那，状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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