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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圈涟漪向四周散去。老兵象是完成一件杰作,看了看身旁喜不自禁的小牛子,得意地说道:“跟着大叔错不了,保证今后能当上官。”

  这时,一旁的弟兄们哄道:“对啦,牛娃子,跟着你大叔,用不了40岁准能当上班长。”

  阵地上立刻飞出一串沙嘎的笑声。

  日军两次突击,两次受挫,把近两个小队的士兵扔在了湖dàng里,这使得日军很快改变了战术。上午10时左右,长山阵地在经过一阵短暂的宁静后,再次被沸地惊天的pào声所笼罩。

  日海军19艘战舰用成吨的zhà弹,在江面上zhà出一条航道,闯过了布雷区,在长江阵地东南江面上呈“S”形游七着,每一次回旋,舰首、舰尾、侧舷的所有舰pào便把百余发pào弹倾泻在长山阵地上。香山方向地面pào兵火力也加强了不少,整个阵地火光冲天,焦土满目,掩体中的8门火pào当即被zhà翻2门。鲍长义和他的第二总队挣扎在死神撒下的大网中。

  马镇马湖区要塞司令部餐宴厅里,李韫珩满脸泛着油光,兴致极好。抗日军政大学的结业,圆了他一桩心愿。16军这支源于湘军的旁系自被蒋介石吞并,成了中央军的杂牌部队后,部队不但没损伤筋骨,在装备、地位上反而还略有好转。而他居然还能升到军长的高位上,这让他倍感得意。可长期以来,他一直惦记着能亲自办一办学。委员长发迹于黄埔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虽不敢与委员长相比,但栽植桃李的意念却一天天膨胀开来。

  今天眼见有了收获,他岂能不喜。当他穿行在餐桌之间,与众军官碰杯豪饮,听着众人悦耳的赞美声时,更是得意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席间兴浓时,他压住吆五喝六的猜拳碰杯声,亮开嗓门高声说道:“诸位,承蒙大家关照,抗日军政大学圆满结业了,今后在座的各位真是既有同行之jiāo,又有同学之谊。走到哪儿也别忘了今天的这所学校。”

  说着解开衣襟,夸下海口:“只要大家把在这里学到的本事都拿出来,依靠我要塞天险;何愁江防不稳。大家都知道傅宜生(作义)守涿州3个月扬名天下,我李韫珩这次也有信心率弟兄们死守马湖区三五个月,创下奇迹。”

  16师师长薛蔚英这时不失时机地端起酒杯,高声附和道;“诸位,为我马、湖区江防的稳固,为军长宏愿的实现,干了这杯。”

  薛蔚英很会讨李韫珩的欢心,他不象53师师长周启铎,是凭着几十年qiāng林弹雨,从堆堆白骨中爬到今天的高位上,他自有一条仕途顺畅的捷径,那就是他的权术,他的工于心计。今天他又如以往一样,绝不放过何任一次讨好上司的机会。

  李韫珩也确实为薛师长的话高兴,他站起身,抹了一把泛着油光的通红的脸,喜滋滋地先干了杯中的酒。大厅里一时桌响椅动,喊笑声、叮当声穿出屋顶,传向四处。

  下午3时,这顿热闹、丰盛的餐宴才算结束。回到司令部,”兴致勃勃的李韫珩象是在三九天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一直凉到心里。长山阵地第二总队长鲍长义的电话这时终于打进了他的司令部里。

  听完报告,李韫珩整个人都被震呆了。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正视这一恶讯。懵懂中,他机械地重复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旋即,他满腹狐疑地反问道:“鲍总队,你言重了吧。敌人登陆我的部队怎么没向我报告?”

  “军长大人,香口,香山都被日本人占了,你说我言重吗?”

  李韫珩还是认死理,在电话里反驳道;“不可能!香口、香山是我313团防地。我说老弟,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到底看见敌人没有?!”

  鲍长义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吼了起来:“我们阵地被敌人打乱了,人都死了一半,你说我看见日本人没有。你说香口、香山是你的防区,你们为什么把pào搬到香山上打我们。请问军长大人,你的313团有没有大pào你还不清楚吗?!”

  李韫珩一听,心忽地往下一沉,象是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他心里清楚,他的313团根本就没有pào兵,看来真是日本人上陆了。可有一点他搞不明白,日本人怎么这么会批时间,偏偏在他把人都调出来的这一刻发起偷袭,以致把他推入绝境。

  焦虑、痛苦中,一个谜团笼罩在他的心头,也使他产生了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海军成了陆军

  就在李韫珩为日军偷袭而惶惑不安、疑窦丛生时,长山阵地上的鲍长义心头也升起了一团迷雾。下午4时左右,敌舰pào突然停止了pào击,pào口转向了天空。鲍长义还没醒过神一来,随着一阵嗡嗡声,9架中国空军轰zhà机飞临日舰上空。敌舰早有准备,突然间猛烈开火,天空一时弹片横飞,布满朵朵弹云。我军轰zhà机突然受攻,一时乱了队形。仓促间,zhà弹漫无目的地扔在江中。江面上水花四起,但很少命中目标。飞机离去,敌舰略作调整,继续猛轰长山阵地。

  时隔不久,这一幕再次重演。鲍长义伏在洞中,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失望之余,脱口骂出了声:“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我们的飞机来轰zhà,我还不知道,可日本人倒象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湖dàng里,日军突击队还在顽强地冲击着,倒下一拨,没多久,一阵pào击,又上来一拨。鲜血、泥沙把湖dàng染成了褐色。日本人红了眼,企图以武士道来征服眼前这片湖dàng,结果把一拨拨训练有素的台湾步兵第2联队的士兵葬送在湖dàng里。

  24、25日,鲍长义率守军苦战两天,虽然工事已被夷为平地,但阵地仍在他们手中,日军弃户数百,却始终没能越过长山阵地,波田支队这支凶猛的巨兽,终于被挡在长山前。

  波田支队前进指挥部里,司令官波田重一少将焦灼地在屋里来回踱着,身边的几个军官腰杆笔直地恭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门“吱呀”一响,联队长铃木照一大佐神情沮丧地走了进来,两腿一嗑,“啪”地一个立正,垂头等着训示。从来者惶恐的脸上,波田知道了前线的战况。但仍然不yīn不阳地问道:“铃木君,今天攻击情况如何?你的部队现在进行到了哪里?”

  铃木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嗫嚅道:“将军阁下,本人有失皇军威名。今天……”

  波田一拍桌子,吼道:“大声些!帝国的皇军什么时侯也不能失了军人的尊严。”

  铃木一激灵,高声回答道:“卑职无能,今天猛攻一天,仍在苦战。敌军火力凶猛,我部无法靠近长山主阵地。”

  波田眉头紧蹙,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双目灼灼直视铃木:“大佐阁下,明天能不能拿下长山,你现在回答我。”

  铃木感到波田停顿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心中一阵发颤,挺起胸,大声说道:“请将军放心,我明天亲自督战,一定拿下长山。”

  铃木走后,波田转身吩咐参谋长:“我们在长山已耽搁了两天,明天无论如何必须攻下长山,挺进马外围。催促地面部队抓紧沿公路挺进,不能全指望第2联队从水上进攻。航空兵、海军火力还要加强,dàng平长山阵地支那军的工事。我就不信我波田支队在一个小小的长山面前就没有办法。”

  长山阵地,鲍长义的第2总队日子也不好过。苦战2天了,粮弹越来越少,救兵无影无踪,阵地早已被夷平,伤亡在急剧增长,剩下的官兵只能依托弹坑、zhà坏的工事、倒下的树木来拼死抵抗。可日军舰pào更是凶得厉害,日机也象群驱不散的乌鸦,低低地盘旋在阵地上空,低得连飞行员狞厉的面孔和飘动的白布头带都清晰可见。每一次俯冲,令人恐惧的呼啸声,雨点般zhà弹的bàozhà声象一群魔鬼般,撕扯着弟兄们的心。心力jiāo瘁中,他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中国军队一败再败。决不仅是日本人装备的精良、作战的英勇,他坚信,他的士兵在这方面决不比对手差。2天了,他一无所获。他这时抱有的唯一的一线希望,便是武汉。谢司令不该忘了我们,委员长更不该抛弃我们。

  武汉确实没有忘记他们。日军大举进攻马的消息传到武汉后,国民政府军政机关立刻陷于一种紧张之中。军委会、蒋介石更是紧盯着马前线的战事。安庆的失陷已给他坚守武汉的信念罩上了一层yīn影。一个精心准备了数月的省府重镇,竟不到一日就陷于敌手。而对手又仅仅是一个旅团级的先头部队,这不能不使他感到震惊。眼下,江北板井支队已拿下要点潜山,而江南的波田支队虎视马。长江门户,已处于烟俊六张开的巨钳之下,这不能不使他牵肠揪心。

  6月初,在武汉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蒋介石夸下海口。口口声声说要在武汉会战中击败日本人,当时的那份轻松乐观曾使多少中、外人士对他一通夸奖,什么统帅有方啦、大将风度啦、抗日英雄啦等等,美国《时代周刊》甚至还把蒋介石夫fù推为上一年世界上最有影响的人物。谁知不足半月,这一切都象是过眼烟云,来得快,去得更快,烟俊六的两员爱将波田和板井一通猛打,便把大元帅从荣誉的顶峰打了下来,使中、外人土再度哗然。

  蒋介石当然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他绝不会坐等自己在全国、全世界面前威信扫地。自安庆失陷后,每天召开的军委会他必到。而且不管天气多热,他必是戎装齐整。眼下,听说香四、香山失陷后的消息后,他那瘦削的脸上一阵痉挛,盯着刚上任没几天的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上将,开口问道:“辞修,马外围要塞防卫究竟如何?为什么不到一日就丢了。不是年初就开始设置阻塞线了吗?”

  怒气中,蒋介石话语似乎还更连贯些。陈诚闻言,倏地站起身,话语沉稳地说:“马乃武汉门户,要塞工程、沿江阻塞线都是按甲等构筑的。24日,敌军以偷袭方式突然登陆,守军力战不支,丢失了香口。具体原因,尚待详察。职已严令马、湖区司令李韫珩军长死守马,没军委会下令不许撤离。”

  蒋介石点点头,紧蹙的双眉舒展了一些,问道:“敌军现在进到哪里?”

  陈诚这时转向武汉江防要塞守备司令谢刚哲将军,说:“请谢司令介绍一下其他情况吧。”

  谢刚哲见陈诚点了将,忙着起身。他极少能有机会在这样的高级军官会议上讲话,因此对陈诚能给他这样一个机会颇为感谢。说起来他和他的海军第3舰队就象是没娘的孩子。去年年底,整个舰队在胶州湾被日军打残了。在蒋介石的命令下,舰队司令沈鸿烈自沉了剩下的几艘战舰,率部分人员留在山东打游击。作为舰队副司令,他虽然极不愿离开胶州湾,但失去本钱的他,留在那里又能干些什么呢?无奈间,只能率陆战队残部退到武汉整编。一进入武汉这座将才云集的大庙,他更觉悲戚,也更清楚失去部队等待他的是什么,所以对所剩不多的陆战队使用的很是精细。

  一接任江防要塞守备司令,他就抓住海军司令陈绍宽,顶着各方压力,坚持给江防要塞及各主阵装备了能直接呼叫武汉的无线电设备,这使他有了在军委会上说话的本钱。今天,他更觉这钱花的值得,鲍长义准确、及时的通报更使他觉得这笔钱的每分每毫都在关键时刻体现出来。

  “日军自今日凌晨偷袭登陆后,很快向两翼扩张。但一天来,始终未能突破长山阵地。据前线报告,敌持续冲击十余次,但均被击退。敌死伤在300以上,阵地现仍在我军手中。”

  蒋介石一言不发,听得颇入神。半晌,才盯着谢刚哲问道:“这个,这个守军情况现在怎样?”

  “长山阵地为我江防第二总队陆战队第2大队,兵力约2千余人。日军发起攻击后,敌约20余艘战舰,上百架次飞机狂轰滥zhà,工事被毁严重,守军伤亡不小。守军急呼救兵,但都未得到明确回复。守军虽为海军残部,但官兵士气旺盛,杀敌奋勇,‘精神殊堪嘉勉。”谢刚哲颇为自豪地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蒋介石这时正了正身子,cāo着他宁波腔极重的口音,失声说道:“眼下各种侦察已经表明,敌军此番进攻武汉,乃两路并行向西佯攻,其主力又在江南一线。马乃武汉守卫之门户,亦日本人能否站住脚之关键部位。马守得住守不住,关系到整个武汉会战全局。”

  说着顿了顿,转向军政部长何应钦,说道:“敬之,转告张向华(张发奎),援军无论如何要派上去。再转告空军方面,长江上的敌军舰是其陆战依托。一定要有牺牲精神,予其以最大之打击,”

  说着,再转向海军司令陈绍竟:“厚甫,海军封江行动还要加强,要多放水雷。马一带如有可能,再拨一些。”

  最后,他扫视全场众将军,提高了嗓门:“我早说过,我们的士兵,尤其是普通的军官和士兵,是有牺牲精神的,长山海军诸官兵,拿起qiāng械成为陆军,却能守住,这便是明证。”

  说罢,转向陈诚,说道:“辞修,陆战队此次表现英勇,殊堪嘉慰。传令,通电嘉奖长山守军官兵。要他们继续发扬我军人之光荣本色,守住马。另外,你可沿长江亲自去看看。”中国军队的悲哀

  25日上午,蒋介石、陈诚、谢刚哲的嘉勉电一封接一封落入鲍长义手中。手持电报,鲍长义嘴唇哆嗦,却没说出一个字。官兵们闻讯,更是激动不已,满脸肃穆。虽然仅仅是几句嘉勉之辞,但对苦战一天多却无人理会的官兵们来说,其振奋程度难以言表。官兵们心里热乎乎的,仿佛武汉的文武大员,全国的芸芸百姓都在看着他们,焦灼地期待着他们的胜利。

  但鲍长义更关心的还是援军,他心里清楚,土气的振奋固然重要,但真正能否夺得住,还得看援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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