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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否及时到达。给李韫珩打去电话,回答依旧是冷冰冰的:“已经派薛师长前往增援了。”

  鲍长义急得满脑袋冒汗。常言道;救兵如救火。眼下弟兄们都在火线上撑着,能不能熬过下个时辰都难说。可李韫珩放着马四周的近兵不用,却让远在彭泽的167师来增援,这不纯粹是应付他吗?鲍长义情急间,顾不了许多,当下在电话里申辩道:“李军长,远水难解近渴啊。马周围的部队不能先调些来吗?”

  李韫珩尖刻地反讥道:“鲍总队长,你们以为只有你这个英雄在抗日吗?53师是在马附近,可他们有他们的任务。顺便提醒一下,我是马、湖区要塞司令,行兵布阵我说了算。”

  说完扔了电话,把鲍长义冷冷地晾在了一边。

  李韫珩确实对鲍长义有气。自走马上任马、湖区江防要塞司令以来,众人都对他这个肩扛少将金星的司令毕恭毕敬,只有陆战队第2总队长鲍长义例外。江防他是经验有限,可这轮不到他手下的一个总队长来对他指手划脚,从对方漫不经心的眼神中,他清清楚楚地看出了鲍长义对他的轻慢,这令他无法忍受。今天一早,得知武汉方面传令嘉奖了鲍长义,他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如果换了别人,他也许会好受些。时间不大,他接二连三地接到上面来的电话,而且人物一个比一个显赫。先是兵团司令张发奎上将来电话,命令他火速派兵驰援。未几,正在田家镇视察的副总长白崇禧亲自打来电话,催他火速增援。这一切更令他火气直冒,心境难平。他弄不明白,鲍长义何以一夜间就成了上帝的宠儿,武汉方面都惊动了。而他苦苦追寻了这许多年,却从未有过这份荣耀。妒火中,尤其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上峰的这种chā手,显然有抛弃他的成分。对白崇禧、张发奎,他不敢发作,但对鲍长义他自有应付的办法。

  他当即给远在彭泽的薛蔚英挂去电话,明确指示他沿太白湖东小道前去增援。从内心里,他并没真想对鲍长义伸出援助之手,否则他不会舍近求远,在他眼里,长山已成死地,送一个师顶多是多撑几天,但他失去的,也许将是他后半生的生命本钱。也许167师还没到,长山已完了,那时他还能堂而皇之地向武汉jiāo差,再说走小道安全些,用不着担心疯狂的日军飞机。李韫珩精打细算,既想保全自己,又要压一压鲍长义的峥嵘。关键时刻,他抛弃了长山,也耍弄了蒋介石。

  但薛蔚英却不明不白地付出了难以弥补的代价。25日,连续接到的两个电话使他陷入矛盾之中。先是李韫珩命他从小道走。还未出发,白崇禧的电话到了,明令他沿公路前进。权衡来权衡去,势力眼的他还是愚蠢地选择了李韫珩指给他的路。在他眼里,白副总长官大,却大得让他摸不着边;李韫珩官小,却能决定他的一切。在彭泽的师部里。他咬着后槽牙传下从小道前进的命令。

  167师上万人马踏上了崎岖的羊肠小道。当鲍长义在长山纷飞的弹雨中挣扎时,薛蔚英却悠然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中享用着热乎乎的晚餐。

  26日,日军地面部队已从陆上迂回靠近长山阵地。经过短暂准备,日军从三面向长山阵地发起了猛攻。鲍长义的守军已苦战了两日,此时仅剩数百人,饥疲jiāo加,后援无望。阵地很快被日军斩成数段,守军再无力组织起反击了。

  指挥部里,鲍长义盯着山下潮水般涌上来的黄褐色的洪流,痛苦地下达了撤退令。胶东半岛海军第3舰队消失了,可眼下,鲍长义却无论如何不忍心看着第2总队全军覆没。他觉得他的每一个兵都是好样的,都应该活下去。而他更应该给陆战队第2总队留点种,让一些士兵能活着看到胜利的那天。士兵们得到撤退令后,感情也极复杂。死倒不怕,两天多了,谁个不是从死人堆里拣条命。可就这么倒下,他们总觉得不甘心。16军人多势众,却让他们独自在长一山填弹坑,他们有气。再说,、后方的安宁谁个不向住。但想到要离开苦战了两天多,葬着千余名弟兄的热土,官兵们仍禁不住心中酸楚,行行热泪奔涌而下。

  正午,鲍长义率残部撤出长山阵地。此刻,薛蔚英的167师还晃悠在马西南10里的大白湖畔。

  当日,台湾步兵第2联队拿下长山后,马不停蹄,继续猛攻马pào台要塞。守军500余人死战不退。傍晚,随着一声轰响,最后一名被zhà断了双腿的守军士兵与两名扑上来的日军同归于尽,马要塞终于沉寂下来。守军500余人玉陨。长眠在马青山之上。阵地上,一面滴血的太阳旗伴着烧红了天际的晚霞,在风中狂傲地擎了起来。

  马的青山,要塞的官兵,长江的晚霞,一幕幕壮丽的景象甚至令勇悍的日军官兵都受到震撼。

  镇南,马要塞司令王锡焘颓然地站立着。良久,他吐出一口闷气,对身旁的副官叹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马完在了我的手里。我的部队都埋在了这里。咳,好赖我也算尽完了这最后一份职责……”

  马失落的消息传到薛蔚英的耳中,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其实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现在再用不着往pào火里冲了,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向李韫珩jiāo差。可向武汉他jiāo得了差吗?他心中实在没底。犹豫片刻后,对参谋长吩咐道;“传我的今,部队掉头,回去。”

  27日正午,鲍长义残部退至彭泽泗桥附近,部队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阵尖厉的警报声远远传来。时间不大,随着一阵“嗡嗡”声,几架日机飞临了上空。人群四处躲避,一片混乱,这时,奇怪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远处,一座军用仓库旁,一个男人对着天空猛挥着手中的白上衣。很快,2架日机便象苍蝇般盘旋在上空,转眼,军用仓库飞上了天。鲍长义心中诧异,吩咐身边的警卫排长道:“带几个人摸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约莫2个钟头后,警卫排长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怎么回事?”鲍长义不待对方开口便先发问道。

  “别提啦,是汉jiān,一共4个人,躲在一座废掩体里,还带着收发报机,怪不得日本人对我们的情况摸得那么清楚,偏偏在结业那天偷袭香口,都是他们报的信。还有,前几次空军轰zhà长江上的日本军舰,每次飞机一飞过,他们就给日本人发报,真是恨人。”

  “他们怎么搞到的情报?那几个人呢?”鲍长义很想知道这些人与军队是否有染。

  “领头的一个胖子说,参加集训的一个姓牛的保长是他的堂弟,情报都是从那儿出来的。这种汉jiān还叫人嘛?我一生气,一阵乱qiāng全收拾了。便宜了这几个狗娘养的。再说带着也麻烦。”

  鲍长义一听哭笑不得,但埋藏在鲍长义心中的那团谜终于解开了。想着这几天梦一般的经历,止不住心中感慨不已:李韫珩啊李韫珩,你不听劝告终成大错。害了你自己,更害了国家。可悲,可叹。连失长江天险,蒋介石震怒,大声喊:“杀!”

  27日,波田重一少将随司令部来到了香口。一路攻击未受阻挡,长山要塞却迟滞了他3天时间。如今拿下了马,还击溃了中国守军的反击,波田更是踌躇满志,不顾手下七八千官兵连续征战的疲劳,一路挥师沿江向西猛进。

  29日,波田支队前卫激战一小时,轻取彭津。

  7月4日,凶悍的“台湾虎”击溃了郭汝栋的26军,再下湖口,日军的急先锋波田要用奇迹来向日军大本营证实自己的实力,也向蒋介石证实自己离开台湾时所说的话绝非狂言。他成功了,他就象一个黑色的精灵,搅得蒋介石震怒不已。

  武昌军委会作战室里,蒋介石瘦长的脸yīn沉得可怕,他盯着手下正襟危坐,肩上金星闪烁的众高级将领,足有两分钟没有开口。末了,把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投在了陈诚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了冷冷的几个字:“辞修,你说说,这次敌人担任攻击的先头部队实力到底多强?”

  陈诚答道:“波田支队虽简能征惯战,但实力不过一个旅团。”

  “那我们沿江布防之兵力又如何呢?”

  “安庆有我们26军和27集团军,马、湖口有我16军及海军陆战队5000余人,总兵力约7万余人。”

  待陈诚落座,蒋介石的目光越发严厉起来,声色俱厉敲着桌子吼道:“敌人兵力不过一旅,而我却有数个军沿江守备,又有长江沿岸长期经营之要塞工事,却连连丧失要地。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清楚他的脾气。这时搭话,找托词,纯粹是找不自在。会场一时极为安静,只有蒋介石粗重的喘气声。众将军大气都不敢出,更无一人敢开口。

  “我早就说过,江防守备要加强,实际情况如何呢?单说马,我们把多少战舰、民船沉在了江底,花了多少战略物资,可真正效用究竟如何呢?年初我在开封时曾说过,每次作战,不是天时、地利不在我们一边,也不是一般官兵不用命。而是我们的高级军官平日不注重研究战术、战略,战时有一种保存实力的卑劣心理。现在看来,这种心理不但没有完全弃除,而且每时每刻都在表现出来。”

  说着,他转向陈诚,问道:“这次增援马的是哪支队伍?”

  “16军167师。该部26日下午才至马外围。见马失陷,随即向回撤去。”

  这时,一直静坐在一旁的白崇禧也颇有怨气地开了口:“这次马失陷,不能不说与167师相关。该师所以进展迟缓,全在于师长抗命行动。25日,卑职恰在回家镇,曾明令该师师长率部从公路火速增援马。但事后得知,他们怕日机轰zhà,放着公路不走,而走小路。一个师走一条小路,如何展开部队。这种常识我想就是一个排长也不会不知道。”

  蒋介石一听,“啪”地一拍桌子,怒骂道:“娘希匹,军人怕死还打什么仗。怕轰zhà,我和你们在这里不是每天也遇到空袭。他怕损失,马守军受损失他们就不顾,要塞安危他们就不顾,军法他们就不怕。这种人身为高级军官,难道就不觉得可耻。想不到,今天居然还有人敢步韩复榘后尘,这种公然无视军纪的人如不法办,武汉就不耍守了,我们明天都得往后退,直到再无退路,统统去当亡国奴。”

  蒋介石顿了顿,吩咐道:“派人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师长、旅长一定要严办。”

  蒋介石要杀一儆百,重振军威。他明白他的国军门出百家,支系庞杂,一刻不敲打就不行。薛蔚英关键时刻撞在了qiāng口上。7月23日,武汉军委会发下通令,167师师长薛前英驰援马汉,借故迟延,致陷军事上重大损失,立即执行qiāng决。同日,薛蔚英在武汉一命归天。临赴刑场前,他正在呼着李韫珩的名字。可这时别说李韫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他手下的两个旅长也受其拖累,双双进入军法处大狱。

  薛蔚英伏法,李韫珩却蒙混过关,他也惊出一身冷汗。不管怎样,qiāng毙薛蔚英,还是使武汉外围的guó mín dǎng全军大受震动,尤其是师以上高级将领。军心、士气一时有所提高。蒋介石期待的就是这个效果。津浦路会战qiāng决了韩复榘,换来了台儿庄大捷;武汉会战大幕初启,他当然希望这一行动能带来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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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大江第五章 鹰魂

  南京城东的紫金山西麓,座落一片四五十亩大小的墓区,墓区内碑石林立。点点野花,铺洒在萋萋芳草丛中。长青的翠柏,环绕着整个墓区。迎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醒目地矗立在祭坛前。暗白色牌石上,遒劲的蓝字挽联掷地有声;

  捍国骋长空伟绩光照青史册

  凯旋埋烈骨丰碑美媲黄花岗

  “凯旋埋烈骨”,悲哉!壮哉!

  每年清明,总有些不愿忘记过去,或醉心于思索历史的人都要在这里徘徊、倘徉。择一静处,与身边的这些魂灵共处一会儿,jiāo谈片刻。也许,他们能从这儿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慰籍、哀思,甚至学问什么的。墓区里的亡灵,离开这个世界少说也有四五十年了。可来这里扫墓的人,依然是那么的肃穆、虎城,即使是偶然闯入这片墓区的一些情侣或效游者,当得知这片领地的主人时,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南京城东这块全国独一无二的公墓,就是抗日战争阵亡的航空烈士公墓。这里,百多个昔日曾叱咤中国天空的亡灵中,有中国人、苏联人,还有美国人。

  5月的一天,天气格外的好。金陵城春日暖暖的阳光,轻柔地抚弄着人们的面颊,烘催得大地翻起春潮,溢满生机。连片的芳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象是动了春情似的,拥住墓区,铺盖在亡去的飞将们身上。

  一座青灰色大理石碑旁,一位满头银丝的古稀老人,扶着手杖静静地坐着。时而轻抚墓碑,象是要触摸到亡灵的肌肤;时而对着墓碑呢喃低语,象是在倾诉着什么,告诉对方什么。50多年前,他是南京一家报社的战地记者。从南京到武汉,从武汉到重庆,他的目光一直也没离开他们。那时,他们都是些二三十岁的英俊小伙儿,万民崇拜的偶像。他们被誉为民族的精英,被誉为“军神”。他们曾在中国掀起了一场“空军热”,热得百姓众生对他们顶礼膜拜。中国人的目光天天盯着他们,中国的报纸天天报道着他们。不知不觉中,身为记者的他,已把自己融入空军,融进了中国的蓝天和一群群身着白色礼服的神鹰之中。

  身边墓穴里,躺着的飞将就曾是他极熟悉、也极崇拜的空军朋友。50多年过去了,这世界已是天翻地覆。可50多年前中国天空那一幕幕血与ròu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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