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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次比一次激烈……

  各级指挥员都非常关心能不能截住敌人。军长直接用电话找范天恩团长询问了松骨峰、书堂站方面的战斗情况。梁兴初同志听说跑过去了四辆榴弹pào车,斩钉截铁地说:“给我追回来!从现在起,不许一个敌人从你们防区南逃!”

  范天恩撂下电话,当即让3营陈向善带两个连去追赶这4辆榴弹pào车。这两个连走后,他觉得光追车还不够,必须用zhà车的方法把公路堵死。于是,他让2营派一个班去zhà车,但是公路上敌人多,火力强,接连去了几个班,都伤亡在道上了,最后5连上去一个排,冲到公路南端的一段隐蔽地形,终于zhà毁了弹yào车,堵塞了公路。

  但是,钉在前沿阵地的3连如何才能掐紧敌人的脖子,不让他们跑掉呢?指导员杨少成在战斗的间隙把党支部委员召集在一起,他心情沉痛但却语气坚定地说:“全连只有一半人啦,骨干连一半也不到。但我们连是个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每个人都是一颗钉子,要牢牢钉在阵地上,天大的压力也要顶住。我相信我们一定顶得住!”

  3连是一支老连队,抗日战争时期转战于苏鲁皖边区,多次受到嘉奖。解放战争时期,曾被授予“战斗模范连”、“三好连队”、“抢渡长江英雄连”等光荣称号。

  连长戴如义指着山下的敌人说:“千斤重担我们三连也要担起来!敌人拥有钢铁和汽油弹,我们有着敌人没有的武器勇敢和决心!”

  戴如义对各排的任务作了重新调整,指定从连到班的各级代理人。支委们带着支部的决心回到班排,党员纷纷表示响应。

  第六章 分割包围美军(6)

  7班长潘志忠的头部被pào弹打伤了,鲜血在脸颊上冻成了像珊瑚一般的冰条。战友们劝他退出火线,他语气坚定地回答:“我是共产党员,不能下去!”

  共产党员的模范作用把全连团结得像钢铁一般坚强,到11点钟的时候,他们已经打退敌人坦克和步兵的四次冲锋。机qiāngshè手杨文明牺牲了,副班长景玉琢接过机qiāng,连打三梭子,把敌人赶了下去。阵地前敌尸累累。

  太阳仍高悬空中,白昼是多么得长啊!

  在没有工事依托,只有弹坑掩护的光秃秃的山包上,要抗击像暴雨般的pào弹、zhà弹的轰击,那要有多大的决心、勇气和毅力啊!指导员杨少成和连长戴如义烧毁了全部文件和自己的笔记本,表示他们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哪里战斗最危险,他们就出现在哪里,鼓励同志们说:“同志们,我们是英雄3连,任何敌人都是能够打败的。”

  战士们响亮回答:“首长放心,3连是打不垮烧不烂的!”

  13时,敌人开始了最凶恶的第五次反扑,攻击的步兵增加到千余名。集中了32架飞机、18辆坦克、几十门榴弹pào向3连阵地狂轰滥zhà,刹那间,3连阵地一片火海,然后成群的敌军士兵开始向1排和3排阵地轮番冲锋,副班长隋金山抱住机qiāng独当一面,鼓励大家说:“我这里有挺机qiāng,保险敌人上不来,大家稳定情绪,好好注意那边!”

  敌人冲上来时,党员张详贤高喊:“注意敌人上来了!手榴弹、冲锋qiāng准备好!”敌人冲上来时,他站起来喊:“打呀!”激战半小时后,3排因伤亡过重,前沿阵地被敌人突破了。连长戴如义急红了眼,拾起牺牲战友的qiāng,与敌人拼杀,连续捅死了几个敌人,他的左腿被zhà断了,但他忍住疼痛,爬到3排阵地,继续组织同志们反击,不幸中弹牺牲。指导员杨少成继续指挥,他冲过层层火网,来到8连,继续组织反击。在敌人占领的阵地上还有团部通讯员王lún,他随3连上阵地后,就参加了3连的战斗,一直没有回去,他边打边挖了掩体,敌人扑上阵地时,他躲在掩体里,敌人也没搜查出来。当8班反击上来时,他突然跳出掩体,吓得敌人魂不附体,慌忙撤下阵地,8连终于夺回了前沿阵地。但是由于敌人跑得快,杀伤不大。战士们难过地对指导员说:“指导员,我们没打好,叫敌人跑回去不少!”

  杨少成刚毅的脸上泛起微笑,鼓励战士们说:“打得好,打得非常好!你们不愧是中国人民优秀的儿女,毛主席的好战士!”

  这时战士邢玉堂解开衣扣,从衬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包,一层层打开,最后露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规规整整的字。他把它递到指导员手里,硝烟涂抹的脸上涌起红云,腼腆地说:“指导员……”

  “啊!”指导员激动地握着邢玉堂的手。那是一张“入党申请书”,分明是一颗黄金般的心。

  “好、好!”指导员杨少成爱抚地为他正正帽子,他感到这个小战士是多么的可爱呀!在这个时刻他们心里想的是党。

  说话间,“嘣、嘣、嘣”,几颗汽油弹在邢玉堂身前身后喷出火舌,有一颗汽油弹正落在邢玉堂跟前,一团大火吞没了他,邢玉堂机灵地抱着qiāng就地打滚,但火势太大,他望了一眼自己的亲密战友,高呼:“指导员,保重!”

  他带着呜呜作响的火苗向敌人扑去,其他身上着火的同志也扑向敌人,英雄们身后飘着火,带着对祖国的热爱和对敌人的仇恨,高举着手榴弹,端着刺刀连风带火扑向敌人。

  “火人过来了!”

  敌人惊慌失措,被邢玉堂接连刺倒了几个,然后紧紧抱住一个敌人的脖子,咬着敌人的耳朵,滚到山下,用身上的火焰把敌人活活烧死!

  敌人在1排和3排阵地遭到失败,又轮流猛攻2排阵地,指导员杨少成立即组织3排7班和机qiāng4班等十多名战士,绕到敌人后头和2排夹击敌人。在2排阵地上,副连长三次负伤,仍然坚持指挥战斗,直到最后牺牲。

  我军加紧合围,敌人预感命运危在旦夕,于是发起了更疯狂的反击。他们用飞机、pào火轰zhà3连阵地长达40分钟之久,然后又发起冲锋,分不清路数和个数的敌人像一群恶狼嚎叫着扑上3连阵地。战士们以弹坑当工事蹲在里边,向爬到面前的敌人突然开火,敌人垮下去了,又冲上来了,3连的伤亡增多了,炊事班的勤杂人员,连部的通讯员都参加了战斗。排长牺牲了,班长主动代理,班长牺牲了,战士主动接替,指导员杨少成的子弹打光了,拣起战友的刺刀冲向敌人,一个家伙抱住了他的腰,他用手榴弹砸碎了这家伙的脑瓜,这时,六七个鬼子围住了他,他临危不惧,嗖地拉燃了手中的手榴弹,高喊:“同志们,守住阵地!”然后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为指导员报仇!”阵地上喊声震天。

  战士们跃出弹坑,狠狠地打击敌人,子弹打光了,手榴弹打完了,敌人冲上了阵地,但是,勇士们决不后退,代理排长高喊:“同志们,为祖国争光,冲啊!”

  勇士们一齐跃出弹坑,向敌人冲去。共产党员张学荣身负重伤,拣起烈士留下的四颗手榴弹,冲入敌群,以自己的生命换取更多敌人的死亡。共产党员严佐政同志的刺刀折断了,就与敌人扭在一起,滚下山去。青年团员高占武同志,腰部中弹,带着身上的烈火扑向敌人,抱住敌人死死不放。六○pào排的战士抱着pào弹,向最密集的敌人冲去,pào弹在敌群中bàozhà了,英雄的战士为人民献了身。共产党员胡传久,从敌人尸体上摘下手榴弹,把敌人打了下去。正在包扎的伤员同志,摆脱卫生员,拖着未扎好的绷带,投入了战斗。英雄的3连,虽然只剩下七名同志,但他们终于夺回了阵地,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战斗进行得难解难分。军长梁兴初打电话找到杨大易,为了减轻南面堵击部队的压力,让他组织力量对敌发起攻击。杨大易随即又打电话给范天恩,询问情况怎么样,今晚发起攻击,拂晓前能不能结束战斗?范天恩感到手中无兵,没有把握。杨大易听说后,虽然他手中只有一个警卫连了,但为了支援335团,立即表示说:“我派警卫连支援你们!”

  第六章 分割包围美军(7)

  黄昏前,335团出击了,我军各个战斗部队都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敌人溃乱了,在飞机掩护下手里摇着白毛巾四散逃跑,战士们也学着敌人在头上摇着白毛巾,在后面追赶。尽管敌机飞得很低,也难解敌军之围。一时穷凶极恶的美军,在军隅里、凤鸣里、龙源里之间,被我军分割围歼,遭到了可耻的惨败。

  当军“前指”听到3连在松骨峰忘死拼战的壮烈情景的时候,所有在场的同志都肃然默立,有的甚至哽咽出声,他们是一些多么可爱的人民战士啊!

  战斗结束后,杨大易和李忠信要去3连看看,作家魏巍说:“我也去。”他们来到3连阵地,看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壮烈画面:阵地前沿堆满了几百具美军尸体和打乱摔碎的qiāng支。这中间有我们多少个同敌人抱在一起的英雄战士啊!有的还紧紧抓住敌人的机qiāng,有的手里握住的手榴弹上粘满了美军的脑浆……战士邢玉堂,2排副王健候身上的余烬还在燃烧着,他们的身子压着敌尸,牙齿和指甲深深地嵌进敌人的皮ròu里……这幅对祖国的热爱和对侵略者的仇恨的画面多么激动人心,又是多么令人难忘。作家魏巍激动地说:“我们的战士真好,真可爱!”事后,魏巍同志以亲眼目睹的事实写成了脍炙人口的著名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他把这本书赠给该团团长范天恩同志时激动地说:“你们才是这本书的真正作者。”

  的确,没有这些用鲜血书写历史的人,任何伟大的作家也写不出这感人肺腑的战地通讯。

  四、qiāng声就是命令11月30日至12月1日的会战,整个战场上都十分激烈,敌我犬牙jiāo错,到处是qiāng声,到处是战场。我们深感兵力不足,师团指挥所常常被敌重兵包围、发生混战。各级司政机关编成了班排,机关人员都拿起武器投入战斗,各部队以营为单位,独立作战,发扬了qiāng声就是命令,哪里有敌人就在哪里战斗的优良作风。

  30日拂晓,我带114师指挥机关进到麻洞时,竟闯进了美军的军营,该师师部还收容了一部分俘虏,部队看守着,另外再无别的兵力。我们刚在一个火车洞里安好指挥所就发现一大群美军从两翼向我们扑来。当时情况相当危急,我们身边又没有战斗部队,机关人员当即占领了有利地形抗击敌人。我正在与下面通电话,看到参谋人员跑进跑出,一个参谋建议我和翟师长撤出去,这时我更需要掌握多方面的情况和镇定的指挥,否则就会造成不应有的损失。我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不要紧嘛!敌人已是惊弓之鸟,它是没有胆量决战的,怕什么,不用管,你们只要把电话、电台保护好,不要耽误指挥联络,就算你们尽职尽责。”为了便于掌握当前敌情和有利于指挥,很需要派人到山上实地观察,我同翟仲禹师长商定,由宋文洪副师长带参谋和电话机登上附近的山顶。宋文洪同志观察得清楚,判断得准确,对我们下决心,起到了很大作用。

  翟仲禹同志为歼灭师指挥所周围之敌,向342团打电话要兵,团政委王丕礼拿起话筒,没讲上两句话,敌B29轰zhà机就开始轰zhà他们那里了,团部住的独立家屋也被扫shè了。王丕礼让通信员提着机子和电线紧跟着往外跑,王丕礼当机立断,一面抓住耳机同师长讲话,一面叫2营跑步前进,去解师部之围。到师部近四公里路,当时又是白天,敌机成群不停地盘旋扫shè,王丕礼作出了大胆的决定,对2营长姚玉荣说:“不要躲飞机,成四路纵队跑步前进!中途不许耽误,务必在半小时内赶到。”

  姚玉荣带领2营,在路上只遭到一次敌机扫shè,后尾有几个人负伤,在342团2营还没赶到时,由龙源里出击未能回返的337团3营在营长赵吉祥带领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说:“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没兵,你们马上攻击敌人。”

  赵吉祥面对四周的众多美军镇定自若。在他的指挥下,3营各连分头出击,迅速歼灭敌人一部,余则向南溃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342团2营跑步赶来时,337团3营已为114师指挥所解了围。王丕礼又要求2营跑步赶了回去。

  当敌人占领了南面的火车站,影响我部队向前突击,我叫赵吉祥消灭这伙敌人。他察看了地形,发起攻击后不到两个小时就消灭了这股敌人。

  这时112师副师长李忠信带着336团部分队伍上来了。我高兴地对他说:“你来了正好,就在这里听我指挥吧!”

  敌机在洞口扔zhà弹了,我让李忠信利用俘虏摆布板同飞机联系,不让敌机轰zhà。他走过去对一群俘虏说:“你们谁是当官的?飞机zhà,你们也不会安全,谁会同飞机联络?”

  一个美军通信兵主动走了出来,把随身带的防空联络布板摆在了洞口,敌机果然不zhà了。

  30日凌晨,112师指挥机关chā到涧洞时,师长杨大易带领十多个人,与一股企图经此地南逃的敌人相遇。三个团都撤出去了,连警卫连也派出去参加335团的战斗了,情况非常危急,怎么办?杨大易急中生智,叫侦察科长魏德才上山吹号,联络就近的部队赶来参战。魏德才号兵出身,懂得各种号令。他爬到一棵大树上,听到了338团的冲锋号声,忙在树上吹响了军号,询问他们在哪里。338团号兵回答说:“在这里。”魏德才向他发出了调号,表示112师师长要求你们赶快向我们靠近,这里有敌人!他连吹了几遍:“跑步前进!”

  在附近作预备队的113师一个连,立即跑到112师指挥所领受战斗任务,解了112师指挥所之危。

  334团3营这天早上chā到yào水站时,同部队失去了联系,在穿chā中遇见了李忠信副师长。李忠信听了他们的汇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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